黑夜,火光、哀嚎聲、血與碎屍灑滿大地。


    一個十幾歲的男孩驚恐的看著這恐怖的一幕,而造成這一幕幕的始作俑者,正是他那自己所無法控製住的血紅色鬼手。


    那是卡讚的詛咒作祟,還是自己本來就有著一顆嗜血的心?gsd徒勞的坐倒在地上,這是一個無辜的村莊,而在屠戮盡了所有的村民之後,這隻鬼手也終於平息了下來,就好像喝飽血液的魔鬼安然入睡一般。


    心是絕望的,無聲哭泣又有何用?


    生有雙目,寄希望於看到光明,可是自己看到的卻一直都是黑暗,一直一直……


    gsd終於哭出了聲音來,那隻嗜血的鬼手,被他慢慢舉起,劃過了自己的雙目。


    既然生來無法看到光明,那最起碼,自己也不要再看到黑暗…


    而他,就這樣沉浸在了這曾經的絕望之中,慢慢被看不見的黑暗所包圍。


    一間陳設簡單的臥房之中,艾斯黛拉撲在了一張床上,她的臉龐下貼著一個女孩的手,那手上,滿是她流出的淚水。


    “比蒂姐姐,真的…沒有辦法了嘛…”艾斯黛拉不死心的問道。


    女孩的臉上滿是病痛所帶來的折磨痕跡,那痕跡令原本容光煥發的她變的消瘦、幹枯,如同一張皮革包裹著一具骨架。


    比蒂撫摸著艾斯黛拉的臉,用手指無力的逝去她的眼淚,虛弱的說道:“這種毒…,連沙蘭校長都無法分析出成分,艾斯黛拉…,不要哭泣,你是時候長大了…”


    艾斯黛拉用力握住那隻幹枯的手,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堅強,說道:“姐姐…,我一定會做出解藥,一定會救活你的!”


    “好好活下去…,卡西利亞斯,他會保護你的……”


    比蒂艱難的從頸項上取下一條紅寶石項墜,可她剛想為艾斯黛拉帶上項墜,雙手卻突然失去力氣,垂在了床單之上,幹枯的軀體,終於再也無力支撐她的生命。


    哭泣、痛苦,那之前流露出的堅強,卻在這一刻被輕易而徹底的擊碎。極度悲痛的艾斯黛拉趴在比蒂的胸膛上,傾斜著淚水。


    臥室的牆壁角落中,緩緩流淌出紫色的氣息,慢慢的,將這室內空間吞噬在了其中。


    克莉斯詫異的呆立在諾絲瑪爾之外,在黑暗中向著門樓之內注目著。之前被眾人劈斬灑碎滿地的腐屍已經不見,她摸了摸鎖骨和左臂,被艾蓮娜抓出的傷痕也詭異的消失了,她又驚慌的看向四周,卻發現這一處早已沒有了任何人的身影,包括這一路與她相伴的斃刃等人。


    “你們,你們在哪啊!”克莉斯四處大喊著,“喂…,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可是連喊了數聲,四周卻依舊毫無迴聲,克莉斯坐在地上,失望的低垂下腦袋。


    不知過了多久,就好像她莫名陷入熟睡之中又蘇醒了過來一樣,一隻熟悉的手忽然搭在了她的肩頭,克莉斯驚喜的轉過頭去,入目處艾蓮娜微笑著看向了自己。而艾蓮娜的身後,萊塔等人也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裏,關切的看向她。


    “艾蓮娜!”克莉斯同樣微笑著看向了對方,但是隨即臉上又浮現出一絲滿含異樣情緒的表情。


    “你怎麽了?”艾蓮娜不解的問道。


    “我…”克莉斯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可就是有一絲異樣的感覺…,總感覺,事情不是這樣的…”


    “走吧,小傻瓜,”艾蓮娜一把拉起了克莉斯的手,“調查瘟疫的任務有了很大的進展,你快隨我們來!”


    巨犬柯基低吠著在前麵引路,艾蓮娜等人分散身邊,小分隊快速向著諾絲瑪爾城內行去。


    不多時,小分隊來到了一片廣場上,在那廣場的中央,矗立著一根根巨大的木樁,木樁上似乎綁著什麽東西,但是此刻陰雲蔽月,離的遠了,卻不好看清到底是何物。


    “這裏是什麽地方?”克莉斯疑惑的問道。


    艾蓮娜微笑著說道:“瘟疫的源頭就在那裏,迪卡斯女王要的答案,我們現在觸手可得,你難道不想過去看看嗎?”


    萊塔遞過來一根火把,克莉斯遲疑了一下,隨後接過火把,謹慎的走向了廣場中央,每走一步,她的心中都會越發的浮起一絲異樣的感覺,隱隱之中,總覺得似乎不太對勁,可是她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太對勁。


    就這樣在疑惑和遲疑之中,她終於是挪到了廣場中央,她幹脆的舉起火把,決心不再讓這異樣感覺繼續折磨自己,然而在她舉起火把之後,看到的卻是一張張熟悉的臉。


    紅顏笑、gsd、艾斯黛拉……


    原來那木樁上綁著的是一具具死去多時的屍體,克莉斯驚恐的轉過身去,她終於想起了什麽地方不對,那些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伴,其實早就已經死去多時了啊!


    轉身的一瞬間,數張腐爛的臉緊緊貼在了她的麵前,艾蓮娜微笑著說道:“克莉斯,我們好孤獨,你也一起下來陪我們吧,就好像你的新同伴那樣…,他們似乎也很孤獨……”


    話音中,耳後傳來一陣陣掙脫繩索的聲音,克莉斯驚慌的又看向身後,正看見斃刃等人的屍體,已經從木樁上掙脫下來,蹣跚著圍攏向了自己。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克莉斯被昔日同伴和斃刃等人緊緊圍在了中間,然後眾屍互相拉扯著她的身體四肢,將她困在了無盡的恐懼之中。


    徐風中,一片花瓣孤獨的飄進了劍館的練劍室內,然後又恰巧落在了那個偷懶的弟子臉上。


    熟睡之中,一隻柔滑的纖纖玉手輕輕捏起了那片花瓣,然後便是一陣顫人心魂的美妙笑聲。


    “嗬嗬哈哈哈…”


    張萬君連忙站起身,有些慌亂的麵向四周,卻發現坐在地上研習劍術的劍館館主和弟子們,都在用一種失望的目光看著自己。而那個把自己笑醒了的女孩,卻坐在自己身旁,正捂著嘴巴偷偷的笑著,那迷人的笑容,令他心神恍惚。


    傍晚,張萬君半蹲在地上,辛苦的擦試著劍館地麵,他抬起頭,不解的看向清掃著牆壁的女孩。


    “小姐,您知道嗎?其實您沒有必要幫我的忙,因為那樣做隻會在牆壁上留下一道道掃帚的拉痕…”


    女孩有些生氣的丟下掃帚,理論道:“你那是什麽說話態度嘛!好歹本小姐這麽好心幫你打掃練劍室,你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嗎?”


    張萬君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坐在練劍室的木質地板上,捶了捶自己的肩,說道:“可是讓我被罰打掃劍館所有練劍室的人,也是大小姐您啊…”


    “我…”女孩失了理,不知該如何是好,但很快的她眼珠一轉,也學著張萬君的模樣坐在了地板上,輕捶著肩頭,笑著說道:“我這不是幫你一起打掃來了嘛…,幹嘛這麽小氣啊。你也不必小姐小姐的叫我了,用您又感覺太疏遠,不如就叫我的名字吧,楊素瑤,很好聽的名字吧?嘻嘻…”


    張萬君一愣,“你…,你這是要和我做朋友嗎?”


    “朋友?呃…,算是吧。”楊素瑤隨即又笑。


    張萬君的聲音小了起來,“你不嫌棄我嗎?我天生就是…”


    “比起那些低眉順眼的臭男人來說,你可是好多了呢,沒關係的,看不見東西更好,省的每天看見這麽多惡心麵孔。”楊素瑤湊近了幾分,問道:“那麽,你叫什麽啊?”


    “我,我叫張萬君。”張萬君心亂情迷的答道。溫玉在側,吐氣幽蘭,他感覺,這一瞬間實在太過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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