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無聲的黑夜裏,一個男子默默坐在一張桌子前,不知什麽原因,他的眼眶裏閃爍著一些『液』體,但是作為一個軍人該有的堅韌,他始終還是忍住了沒有哭出來,始終隻是盯著平放在桌子上的一個相框。相框裏,有他自己,還有一個笑容燦爛的女孩。


    “排長他怎麽了?”一個躺在床上正要睡覺的士兵,問向下鋪的老兵。


    老兵躊躇了一會,小聲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啊?前一陣咱排長在全軍比武大會不是得了第一名嘛,你還記得那個來給他慶祝的女孩不?”


    “記得啊,那不是排長的女朋友嗎?”士兵略有所思的說道:“難道那女孩和排長分手了?”


    老兵沉默了,他點了根煙,吸了好幾口,才淡淡的說道:“比分手可怕多了,是整個人都沒了…”


    士兵啊了一聲,忙問是怎麽迴事,老兵又繼續說:“還記得那丫頭來那天,排長特高興不?平心而論,你以前見過排長一天之內笑了這麽多次嗎?”


    “是挺開心的,排長應該非常喜歡那女孩,”士兵不置可否。


    “那天排長請了假,親自把女孩送迴家,可就在快到那女孩家的一條馬路上,那女孩被一輛飛馳的轎車給撞了,你說一個人一輩子裏,有什麽事情能比親眼目睹自己最愛的人,在自己麵前被活活撞死還要痛苦?”


    士兵沒有迴答。


    老兵又繼續說道:“更可氣的是,那個撞了排長女朋友的,姓王的混蛋,竟然花錢買通了兩個精神病院,開了兩張精神病證明,愣是被法院判了個精神病,不用負法律責任。”


    說到這裏,老兵猛抽了幾口煙,良久之後,他才又繼續說道:“排長今天去參加了女孩的葬禮,下午才剛迴來,遇到這麽痛苦的事,有點異常也是難免吧……”


    士兵沒有再問什麽,他隻是默默看向了坐在桌子邊的排長,看著他黯然的身影,苦澀的說道:“排長他…,他可真能忍……”


    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在軍營的後勤基地內,負責保護彈『藥』倉庫的警戒連的士兵,像剛出膛的子彈般飛快的下床穿好了衣服,衝出了宿舍,衝向了他們負責看守的彈『藥』庫。


    坐在桌邊的排長也是一驚,他反應迅速的把相框藏起來,換上了肩上掛著少尉軍銜的軍服,戴好裝備就衝了出去。等到排長趕到彈『藥』庫時,他看見站夜崗的士兵們,正端著九五式自動步槍瞄準著彈『藥』庫的大門,便拍了負責警戒彈『藥』庫的士兵的肩膀,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士兵轉過頭,大聲答道:“報告排長,剛才我和值班的小張換崗時,看見一個黑影趁我們不注意,溜進了軍火庫內!”


    少尉排長的額頭上滲出幾滴汗水,這麽明顯的闖入軍火庫,肯定不是為了盜取軍火,‘難道是為了引爆炮彈…,這麽瘋狂的襲擊軍事重地,如果真是這樣,可就糟了…’


    “所有人退後五十米!”排長大吼著,然後叫來聯絡兵,說道:“聯絡團部,請求增援。一班、二班看住倉庫大門,其餘班搜索附近區域,發現敵特同夥,盡量留下活口!”排長迅速的布置著行動。


    一個士兵小聲的問道:“排長,裏麵怎麽辦啊?如果敵特分子失去理智,引爆裏麵的炮彈或者炸『藥』就糟了……”


    “隻能先試圖交涉了,”排長說著,拿出了一個擴音器,對著倉庫喊道:“裏麵的人聽著,這裏已經被包圍,你已經無路可逃了,放下武器投降,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的話,隻有自取滅亡!”


    彈『藥』庫裏沒有迴應,在所有人以為敵特分子不打算進行談話的時候,突然間從裏麵跑出了一個黑影,速度之快,令所有人隻堪堪看見一個輪廓,連是男是女都無法辨清。


    少尉排長眉頭一皺,他對於自己的身手非常有信心,自己可是全軍大比武的第一名,再說沒有兩下子怎麽有資格擔任警戒軍火庫的重任?排長心中嘲弄的想著,這種速度就想跑,有點天真。


    在士兵們詫異的目光中,排長爆發出了更加可怕的速度追了上去,一些去看過全軍比武大賽現場的士兵感歎道:“就是這個身手,這可是全軍第一啊……”


    “一班的人跟著我去支援排長!二班留守軍火庫。”一個士官大聲吼道,把九五式自動步槍背在了身後,就跟了上去。


    排長追著黑影一路狂奔,漸漸的遠離了軍火庫,竟然一路跑向了連部。在跑到連部食堂時,黑影突然一閃,進入了食堂大門內。


    少尉排長謹慎的端著九五式步槍,慢慢進入了食堂,他剛剛進入食堂,還沒來得及打開食堂內的燈,一股強烈的吸力,就把他旋轉著吸扯到了半空中,慌『亂』中九五式脫手而飛,他整個人更是在強烈的眩暈中失去了清醒。


    一班的戰士包圍了食堂,但是當他們分出兵力進入食堂後,卻沒有在裏麵發現半個人影,隻有一些胡『亂』散落在地的桌桌椅椅,讓他們好奇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斃刃三人陷入貓妖的重圍時,木石村的另外一邊卻出現了一件怪事,在離地麵三四米的空中突然出現了一條五米多長的細縫,那條細縫雖然大體呈現著直線,但其中細微處卻歪歪曲曲的呈現著不規整。


    裂縫慢慢從中間膨脹,漸漸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空洞,一個男子旋轉著從其中掉落而出,摔在地上撲起一片塵土,顯得狼狽不堪。


    過了幾分鍾,男子緩緩的睜開了眼,試圖戰立起來,然而劇烈的旋轉讓他的身體一時失去了重心,他又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男子用力的搖著腦袋,想從不平衡中恢複過來,他的軍服肩頭上赫然掛著少尉軍銜,正是那個消失在連部食堂內的少尉排長。


    ‘這裏是?’少尉打量起周遭的環境,看著陌生的村莊,他心中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一聲野獸的嘶吼聲打破了少尉的沉思,他扭頭一看,原來是一隻不知名的野獸。而當他看清了野獸正在啃咬著一具屍體時,他的頭腦子,立馬湧上了一股無名怒火,但他還是迅速冷靜了下來,拔出了『插』在腿上的九二式手槍,一槍結果了那隻野獸的『性』命。


    少尉又打量了一下村莊,他選擇了一個方向正要前去,一個低沉的唿救聲卻叫住了他。


    “救我……”


    少尉看向了剛剛被野獸啃咬的屍體,他幾步衝了過去,入目處是一個體無完膚的小女孩,她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一條胳膊已經被生生咬斷,一條腿上也都是咬痕,而她僅剩的一條左臂,正緊緊的抓著一隻白兔布娃娃。


    “救我……”小女孩又低沉的說道,她的眼睛中正流淌出兩行淚水。


    少尉排長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淒慘的畫麵,他脫掉軍服上衣放在地上,抱起小女孩放在了上衣裏麵,用軍服袖子綁住殘臂止血,傷口處傳出的劇痛令小女孩一瞬間就昏死了過去。


    女孩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死去,但少尉卻緊緊的抱住了她,他的心中沒有放棄這個脆弱的生命,哪怕隻有一線生機,他也要救活她。


    如果那時的車禍,他也有一線機會去救那個答應等自己一畢業,就要嫁給自己的女孩,他一定會像現在這樣堅定不移吧,隻是那時的意外是多麽的突然,令他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你也希望我能救活她吧?拉拉……’


    正在陷入苦戰的斃刃與林納斯,正手忙腳『亂』的應付著源源不斷的貓妖群,卻突兀的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巨響,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與好奇,驚訝這一聲巨響帶來的震撼,好奇是什麽東西發出了這聲巨響。


    過不多時,那種巨響又傳了過來,漸漸的,斃刃似乎聽出了些端倪,‘這聲音,好像電影裏的槍聲啊……’他也沒有在現實中聽過真實的槍聲,一時也不敢下定論,隻能拚盡全力的護衛著身受重傷,已經陷入昏『迷』的席爾瓦。


    “啪,啪啪……”的聲音越來越近,林納斯與斃刃隱約間看到遠處跑過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的懷裏似乎還抱著一個小孩。


    少尉也發現了被貓妖群包圍住的三人。在剛開始看清三人時,他也同斃刃剛才一樣,被林納斯淩厲的劍意徹底驚呆住了,但是作為一個軍人該有的素質,他在很短的時間裏,已經冷靜了下來。


    在距離貓妖群三十多米的地方,少尉停了下來,他一隻手抱著小女孩,另一隻手再次拔出了九二式手槍,打開保險後,對著貓妖就是連連點『射』,子彈就像長了眼一般槍槍命中,頓時間,已有三十多隻貓妖命喪槍下。


    少尉的精準『射』擊看的斃刃一陣咋舌,他心中暗歎,‘他連瞄都不瞄一下?憑感覺就能打的這麽準,真是神了!’


    貓妖們本來如同『潮』水般湧向三人,但是在三人頑強的堅守下,大量的貓妖失去了『性』命,現在又被突然出現的人類短時間內殺掉了三十多隻,這次突襲木石村,本來是非常成功的,但是在這幾個人的守護下,竟然犧牲了一百多隻貓妖,看的貓妖王怒火中燒,但是奈何實力不濟,硬拚似乎不是辦法。


    貓妖王躊躇了一會,最終無奈的再次怪叫了一聲,仿佛是在發撤退信號,頓時間,貓妖群又如『潮』水般退散了開去。


    斃刃與林納斯看見貓妖群突然退散,正想感謝眼前這個人的出手解圍,卻聽到他抱著小女孩對他們聲嘶力竭的大喊道:“快救救她!她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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