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周四夫人看著兒子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她都多久沒有看到兒子對某一樣食物感興趣了。
周四老爺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她稍微斂神，轉頭看向笑眯眯診著脈的淩蓁，眼神炙熱。
這一打照麵就能夠讓兒子喜歡上了那梅子，雖說不是什麽正經飽肚的食物，但那畢竟也是能吃進東西了不是？她既然能讓阿寧吃進去梅子，那也能讓他吃進去其他食物吧？！
淩蓁診了有三分鍾左右就放開了手，依然是笑眯眯的：“小阿寧想不想跟表姐去園子裏去玩？我剛剛過來時看到那花裏有好多采蝶在飛。”
周奉寧眼睛亮了亮，明顯是想去的，但是又有些不舍地看著桌上的藥梅罐子。
淩蓁把蓋子給蓋起來，交給了周四夫人：“這梅子一天也不能吃太多呢，我把它留下來，晚些時候你想吃了再管母親要好不好？”
周奉寧就懂事地點頭。
多聽話又懂事的孩子，為什麽偏偏就得受這樣的話……周四夫人的眼淚又往外湧。
唐三小姐已經接收到淩蓁的眼色，知道她是想把周奉寧打發開好跟周四夫人兩口子說話，於是上麵牽起被淩蓁抱下椅子的周奉寧的小手：“我們走吧，去找丫鬟要竹竿還有網兜，做一個撲蝶的工具……”
連唐三小姐都明白了，周四老爺和周四夫人這樣的人精怎麽可能看不出來，看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漸漸走遠，周四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問：“華大夫，這、我家寧兒這是怎麽了？”
淩蓁本來笑意盈然的臉色一變，嚴肅地看著周四老爺二人：“二公子中毒了。”
“什麽？”
“怎麽可能？！”
周四夫人和周四老爺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
“中的是慢性毒。”淩蓁沉吟著，“這下毒的時間持續了將近一年了，每次下的份量都很小，每隔幾日下一次，積少成多，毒素在體內慢慢累積到一定的份量之後就開始發作了。”
周四夫人聽得臉白如紙，嘴唇都抖起來，手緊緊地抓住周四老爺的手：“明禮……”
周四老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但是他比周四夫人冷靜，抬手拍拍她，再看淩蓁：“目前最重要的是讓寧兒好好的，迴頭再查個一清二楚。”
“對！”周四夫人直起身子，殷切地看著淩蓁，“華大夫，我兒中的這毒……”你有辦法解吧？一定有辦法的吧？都能查出來是中毒了，要解那毒應該也不難吧？
淩蓁點點頭：“這毒很罕見，所以很多大夫都診不出來，不過正好我可以解。”
她的確可以解，“隻是需要些時間準備藥材，等藥材準備好之後，我就可以給二公子行針，先把毒素拔除，然後服藥固本培元。鑒於二公子中毒的時間比較長了，雖然先前一直沒有發作出來，但是對身體的傷害還是比較重的。”
“其實……”淩蓁遲疑了一下還是提醒了下，“從二公子的脈象看來，他上一次攝入毒素的時間在十日左右之前。”希望能對他們找出來那個對周奉寧下手的人有幫助吧。
稚子無辜，不管是什麽人，對一個還這麽小的孩子下手，都太過於狠毒了。
麵前的兩個人聽了這話之後臉色卻是變得憤怒起來，周四夫人幾乎坐不住，軟軟地癱坐在椅子上：“十日左右，十日左右，我們是在初二過來桂城的，那不正好是十一日之前？
“寧兒也是在那日出發之後才變得這麽嚴重的，先前還多少哄著還能吃進去一些東西，離開德城之後就幾乎什麽都吃不下了，我們一開始還以為是坐馬車顛簸的緣故……是他們！是他們之中的一個！”
因為路途比較遠，迴德城本家過年的時候身邊所帶的仆從不少，但是從德城過來桂城不過短短半日的路程，又是迴的娘家，所以隻帶了一部分人過來，還有一半留在了德城那邊，想必那個對阿寧下手的人就藏在那些人之間了。
想想她就後怕！這些天以來寧兒就靠每天灌點參湯吊著，如果不是來了桂城而是繼續留在德城，會不會現在已經……
淩蓁作為大夫，隻負責醫症，其它的她沒打算管，之所以會有上麵的提醒，也是因為不忍心那個乖巧的孩子受苦罷了，而且她這麽費力把孩子治好，迴頭迴去了又被人下上毒了，那不是浪費她的精力麽？
於是在周四老爺二人推測著傷害自己兒子的人選期間，淩蓁已經讓冬芙侍候著筆墨刷刷地開出了一張藥方，交給了周四夫人：“照方先撿三劑，明日拔毒之後先喝一日，後日我來複診再根據脈象看是否需要調整齊劑。”
周四夫人與周四老爺對視一眼，把方子還迴到了淩蓁的手裏：“華大夫家正是開藥堂的，能否有勞安排人直接配好藥材帶過來？需要多少費用我們照付。”
這是嚇到了，怕自己撿藥的話再被誰混入了東西。
“也好。”淩蓁沉吟一下，把藥方拿了迴來，順手交給冬芙。
淩蓁起身準備離開，周四夫人忙挽留淩蓁留下來用飯，淩蓁婉拒：“還需要迴去為明日的治療作些準備，不便久留。”
她帶著冬芙離開院子的時候正好唐三小姐帶著周奉寧迴來，小家夥在園子裏可能跑了幾步，身上本來所剩無幾的體力都消耗光了，這會是由一個健壯的婆子抱著迴來的。
看見淩蓁，小家夥本來有些沮喪的眼睛亮起來：“姐姐！”
淩蓁過去摸了摸他的臉，其實她比較習慣輕輕捏一捏這些小可愛的臉的，隻是周奉寧太瘦了，臉上根本不像其他小童一樣臉頰胖乎乎鼓囊囊的，想到這裏她暗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微笑：“小阿寧，姐姐要先迴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一起去捉蝴蝶嗎？”周奉寧希冀地看著她。
“明天可能不行。”即便是對著小孩子，淩蓁也不輕易許諾，他們較真，更容易被傷害到幼小的心靈，“明天我要給小阿寧治一下病，等病好了，小阿寧就有力氣學射箭了。”
“真的嗎？”周奉寧聽了這話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露出開心的神情來。
畢竟是小小男子漢，生性尚武，對於射箭的興趣可比對於蝴蝶的興趣大多了。
“真的。”淩蓁肯定地點頭，“明天讓天弓社給小阿寧做一把適合小阿哥用的弓，就可以用來練箭了。”
“表姐送給你！”唐三小姐自告奮勇。
周四老爺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她稍微斂神，轉頭看向笑眯眯診著脈的淩蓁，眼神炙熱。
這一打照麵就能夠讓兒子喜歡上了那梅子，雖說不是什麽正經飽肚的食物，但那畢竟也是能吃進東西了不是？她既然能讓阿寧吃進去梅子，那也能讓他吃進去其他食物吧？！
淩蓁診了有三分鍾左右就放開了手，依然是笑眯眯的：“小阿寧想不想跟表姐去園子裏去玩？我剛剛過來時看到那花裏有好多采蝶在飛。”
周奉寧眼睛亮了亮，明顯是想去的，但是又有些不舍地看著桌上的藥梅罐子。
淩蓁把蓋子給蓋起來，交給了周四夫人：“這梅子一天也不能吃太多呢，我把它留下來，晚些時候你想吃了再管母親要好不好？”
周奉寧就懂事地點頭。
多聽話又懂事的孩子，為什麽偏偏就得受這樣的話……周四夫人的眼淚又往外湧。
唐三小姐已經接收到淩蓁的眼色，知道她是想把周奉寧打發開好跟周四夫人兩口子說話，於是上麵牽起被淩蓁抱下椅子的周奉寧的小手：“我們走吧，去找丫鬟要竹竿還有網兜，做一個撲蝶的工具……”
連唐三小姐都明白了，周四老爺和周四夫人這樣的人精怎麽可能看不出來，看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漸漸走遠，周四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問：“華大夫，這、我家寧兒這是怎麽了？”
淩蓁本來笑意盈然的臉色一變，嚴肅地看著周四老爺二人：“二公子中毒了。”
“什麽？”
“怎麽可能？！”
周四夫人和周四老爺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
“中的是慢性毒。”淩蓁沉吟著，“這下毒的時間持續了將近一年了，每次下的份量都很小，每隔幾日下一次，積少成多，毒素在體內慢慢累積到一定的份量之後就開始發作了。”
周四夫人聽得臉白如紙，嘴唇都抖起來，手緊緊地抓住周四老爺的手：“明禮……”
周四老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但是他比周四夫人冷靜，抬手拍拍她，再看淩蓁：“目前最重要的是讓寧兒好好的，迴頭再查個一清二楚。”
“對！”周四夫人直起身子，殷切地看著淩蓁，“華大夫，我兒中的這毒……”你有辦法解吧？一定有辦法的吧？都能查出來是中毒了，要解那毒應該也不難吧？
淩蓁點點頭：“這毒很罕見，所以很多大夫都診不出來，不過正好我可以解。”
她的確可以解，“隻是需要些時間準備藥材，等藥材準備好之後，我就可以給二公子行針，先把毒素拔除，然後服藥固本培元。鑒於二公子中毒的時間比較長了，雖然先前一直沒有發作出來，但是對身體的傷害還是比較重的。”
“其實……”淩蓁遲疑了一下還是提醒了下，“從二公子的脈象看來，他上一次攝入毒素的時間在十日左右之前。”希望能對他們找出來那個對周奉寧下手的人有幫助吧。
稚子無辜，不管是什麽人，對一個還這麽小的孩子下手，都太過於狠毒了。
麵前的兩個人聽了這話之後臉色卻是變得憤怒起來，周四夫人幾乎坐不住，軟軟地癱坐在椅子上：“十日左右，十日左右，我們是在初二過來桂城的，那不正好是十一日之前？
“寧兒也是在那日出發之後才變得這麽嚴重的，先前還多少哄著還能吃進去一些東西，離開德城之後就幾乎什麽都吃不下了，我們一開始還以為是坐馬車顛簸的緣故……是他們！是他們之中的一個！”
因為路途比較遠，迴德城本家過年的時候身邊所帶的仆從不少，但是從德城過來桂城不過短短半日的路程，又是迴的娘家，所以隻帶了一部分人過來，還有一半留在了德城那邊，想必那個對阿寧下手的人就藏在那些人之間了。
想想她就後怕！這些天以來寧兒就靠每天灌點參湯吊著，如果不是來了桂城而是繼續留在德城，會不會現在已經……
淩蓁作為大夫，隻負責醫症，其它的她沒打算管，之所以會有上麵的提醒，也是因為不忍心那個乖巧的孩子受苦罷了，而且她這麽費力把孩子治好，迴頭迴去了又被人下上毒了，那不是浪費她的精力麽？
於是在周四老爺二人推測著傷害自己兒子的人選期間，淩蓁已經讓冬芙侍候著筆墨刷刷地開出了一張藥方，交給了周四夫人：“照方先撿三劑，明日拔毒之後先喝一日，後日我來複診再根據脈象看是否需要調整齊劑。”
周四夫人與周四老爺對視一眼，把方子還迴到了淩蓁的手裏：“華大夫家正是開藥堂的，能否有勞安排人直接配好藥材帶過來？需要多少費用我們照付。”
這是嚇到了，怕自己撿藥的話再被誰混入了東西。
“也好。”淩蓁沉吟一下，把藥方拿了迴來，順手交給冬芙。
淩蓁起身準備離開，周四夫人忙挽留淩蓁留下來用飯，淩蓁婉拒：“還需要迴去為明日的治療作些準備，不便久留。”
她帶著冬芙離開院子的時候正好唐三小姐帶著周奉寧迴來，小家夥在園子裏可能跑了幾步，身上本來所剩無幾的體力都消耗光了，這會是由一個健壯的婆子抱著迴來的。
看見淩蓁，小家夥本來有些沮喪的眼睛亮起來：“姐姐！”
淩蓁過去摸了摸他的臉，其實她比較習慣輕輕捏一捏這些小可愛的臉的，隻是周奉寧太瘦了，臉上根本不像其他小童一樣臉頰胖乎乎鼓囊囊的，想到這裏她暗歎了口氣，臉上露出微笑：“小阿寧，姐姐要先迴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一起去捉蝴蝶嗎？”周奉寧希冀地看著她。
“明天可能不行。”即便是對著小孩子，淩蓁也不輕易許諾，他們較真，更容易被傷害到幼小的心靈，“明天我要給小阿寧治一下病，等病好了，小阿寧就有力氣學射箭了。”
“真的嗎？”周奉寧聽了這話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露出開心的神情來。
畢竟是小小男子漢，生性尚武，對於射箭的興趣可比對於蝴蝶的興趣大多了。
“真的。”淩蓁肯定地點頭，“明天讓天弓社給小阿寧做一把適合小阿哥用的弓，就可以用來練箭了。”
“表姐送給你！”唐三小姐自告奮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