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府的客院之中,楚靖宇等人早已在此等候許久。


    隨著蘇牧三人緩緩踱步而來,眾人迫不及待地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


    “顧兄,此行你們可曾遭遇什麽危險?”


    “紅袖丫頭,你們幾個怎麽到這時才歸來?”


    “蘇牧,你身上怎會有一股胭脂味?!”


    “蘇公子,那十人你們是否都已調查完畢?”


    蘇牧撓了撓頭,隻覺葉瑤關注的點甚是奇怪,不由尷尬說道:


    “嗯……怎麽講呢,那十人,我們尚有九個半未曾調查。”


    洛雪感覺自己仿佛被卷了,趕忙言道:


    “蘇牧,你們不必如此拚命,我們那七人的收尾工作尚未完成呢!”


    林雲似是鬆了一口氣:


    “唿!甚好!如此一來,咱們的進度倒是加快不少。”


    楚靖宇一臉迷惑:“哎?蘇兄,你方才所說,究竟是剩下還是完成?”


    此刻,蘇牧的聲音低若蚊蠅:“額……我說的是還剩下。”


    葉瑤瞪大了雙眼:“什麽?!那你這一日究竟做什麽去啦!”


    楚楓同樣滿心疑惑:“師弟,你所言那半個是何意?”


    紅袖見蘇牧麵露窘迫,咯咯笑了起來,而後將今日發生之事緩緩道來。


    顧淩軒補充道:“那半個,乃是我們明日還需再去他家附近探查一番。”


    葉瑤至此方才明白狀況,難怪蘇牧渾身胭脂味!


    蘇牧望向眾人,輕咳一聲以緩尷尬,旋即轉移話題:“諸位,你們的進展如何?”


    半晌過後,蘇牧知曉了當下的調查進度。


    葉辰已然完成收尾工作,前往北方給楚靖宇幫忙去了。


    且調查進展順利,今日已查了九人。


    洛雪負責的西方主路,僅餘一人尚未調查,明日便能去給林雲助力。


    北方的另外四組人,進度皆佳。


    然而,林雲負責的西北方,包括蘇牧在內的幾組人均遭遇了或大或小的麻煩。


    隻是,他們不像蘇牧這般離譜,每組至少也調查了四人。


    如此觀之,原本任務最多的北方,似乎要比西北方率先完成任務了。


    現今餘下的人數不足百人,調查工作理應能在兩日之內完成。


    如此一來,即便李塵風不與他們一同返迴學院,自行趕路也能來得及。


    翌日,蘇牧三人早早起身,提前趕赴賭場“蹲守”那人。


    不多時,他們便在不遠處瞧見昨日白天負責櫃台的那名小廝走了進去。


    蘇牧嘴角上揚:“那人想必很快便會出來。”


    話音剛落,那人便打著哈欠走出了賭場。


    蘇牧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並未直接跟上,而是遠遠觀望。


    得益於五感強化,蘇牧能夠清晰看到極遠處的情形。


    大約一刻鍾左右,那人拐入另一個路口,蘇牧他們這才開始行動。


    終於抵達他所居住的巷子,眾人停下腳步,仔細端詳著四周。


    此巷看似與尋常百姓所居之處並無二致,但蘇牧卻總覺有何處透著怪異。


    紅袖剛要開口,便被蘇牧匆忙製止。


    在蘇牧的眼神示意之下,幾人仿若路過一般,徐徐走向遠處。


    蘇牧緊皺眉頭,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緩緩說道:“此處頗為古怪。”


    “按理而言,居住於此巷的皆為普通百姓。


    此時辰,應是煙火繚繞,有人操持飯菜,有人匆忙趕去勞作。


    可此地太過靜謐,非但沒有雞鳴狗吠之聲,甚至連人的言語之聲都難以聽聞。


    再者,巷中亦不見有晾曬的衣物,著實反常。”


    紅袖一臉擔憂,輕聲問道:“公子,那咱們該如何是好?”


    蘇牧沉吟片刻,心中思緒翻湧:


    若是貿然前去感知氣息,或是問詢他人,紅袖極易陷入險境。


    這巷子透著古怪,萬一真有什麽未知的危險,後果不堪設想。


    還是暫且按兵不動,從長計議為好。


    想到這裏,他開口道:“咱們暫且不調查此處。”


    顧淩軒略帶疑惑:“可昨日……難道那人身上藏有隱匿氣息之物!”


    蘇牧微微頷首,神色凝重地說道:


    “未必,但即便此人並非黑衣人,這巷子裏也可能隱藏著他們。”


    顧淩軒和紅袖認同地點點頭。


    三人經過一番商議,決定先沿原路返迴,去調查其他人。


    然而,沒走多遠,蘇牧便無奈地笑了起來。


    隻見一群身著戲服之人有說有笑地走進巷子。


    他們的話語清晰地傳入蘇牧耳中。


    “唿,總算忙完了,今兒個的客人可真是難纏。”


    “誰說不是呢,這幾日都是唱了一整晚,著實令人疲憊不堪。”


    “知足吧,王老爺給的賞錢可不少,要是哪天無人聽戲了,咱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噓,小聲些,鄰居們怕是此刻都已睡下了。”


    蘇牧撓了撓頭,無奈地看向身旁的紅袖和顧淩軒,苦笑著說:


    “看來是我大概想錯了,這巷子裏的似乎皆是夜間工作的百姓。”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咱們在此稍作等待,我再觀察片刻。”


    說著,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遠處歸來之人身上,神情專注。


    片刻後,心中的疑慮又消除了幾分。


    在此期間,陸續有人返迴巷子,有酒樓的小廝、更夫、護院等等。


    蘇牧仔細觀察了巷子外的情況,心中估摸應當不會再有他人未歸。


    他轉頭看向紅袖和顧淩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我們進去吧,但仍要小心行事。”


    三人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入巷子。


    紅袖屏氣凝神,仔細感知了所有屋子內的氣息。


    片刻後,她輕輕搖了搖頭,向蘇牧示意其中並無修行者。


    顧淩軒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稍微放鬆了些,他重重地唿出一口氣:


    “如此一來,便可放心了。”


    “他們不可能有如此眾多掩蓋氣息的寶物,確為普通百姓無疑。”


    蘇牧微微頷首,想不到這“半個”調查起來都費了一番功夫。


    希望不會出現什麽萬事開頭難,中間難,結尾更難的情況。


    傍晚時分,蘇牧凝視著手中那一疊畫像,陷入了沉思。


    未曾想,竟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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