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詩會即將開始,幾乎所有人都已到場。


    然而,圍著蘇牧等人喧鬧的隻是一小撮人。


    更多的人依舊沉浸在交流或賞景之中,對這邊的紛爭渾然不覺。


    正當眾人喧鬧不休時,惠王在一眾侍從的陪同下翩然而至。


    李天佑一眼瞧見人群中的楚嫣然,心中暗道不妙,趕忙笑著說道:


    “諸位才子佳人,莫要這般喧鬧,今日之會,當以詩抒情,以詞表意。”


    眾人見惠王親臨,心中一驚,如潮水般恭敬地退到一旁。


    這時,人群中有人提議道:


    “惠王詩才出眾,實乃我等楷模,不妨先作詩一首,讓我等開開眼界。”


    此提議一出,立刻得到眾多不知情者的狂熱支持,一時間眾人紛紛起哄:


    “是啊,惠王,快請落筆吧,我等翹首以盼!”


    惠王微笑著,禮貌地迴應道:


    “承蒙諸位抬愛,那本王便來湊個趣兒,先獻醜作詩一首。


    願能起到拋磚引玉之效,開啟這精彩的詩會序幕。”


    說完,惠王略作思忖,便提筆在紙上龍飛鳳舞,一首詩作瞬間完成。


    眾人圍攏過來,身旁的士子頓時大聲念道:


    “春風拂柳映湖光,才子佳人聚一堂。


    詩意隨心書壯誌,墨香飄逸韻悠長。”


    片刻的寂靜後,四周眾人頓時高唿了起來!


    “好詩!好詩!”


    “不愧是惠王啊,這詩作意境高遠!”


    “‘詩意隨心書壯誌,墨香飄逸韻悠長’,此句甚佳!”


    氣氛更加熱鬧,又有好學者高聲分析著此詩的優點。


    什麽以景入題,畫麵感強,表達誌向,立意高遠,生怕惠王聽不到自己的誇讚。


    諸多文人墨客也紛紛點頭稱是,對惠王的詩作讚不絕口。


    蘇牧微微頷首,惠王即興的詩作,確實能夠很好地帶動氣氛。


    也起到引領和開場的作用,算是一首不錯的應景之作。


    同時,也幫自己解了圍。


    雖說是看在楚嫣然的麵子上,且自己也不太需要就是。


    “惠王已然作出如此好詩,不如為此定題。


    有意者依題創作,想必更能增添今日詩會的樂趣。”


    眾人聽聞,紛紛附和,表示讚同。


    就在眾人滿心期待著惠王定題,準備一展才華之際。


    元朗卻突然上前一步,神色傲慢,目中無人地說道:


    “在場諸位雖號稱文人雅士,實則皆是草包飯桶,才疏學淺,平庸至極,根本難有佳作問世。”


    眾人聽到這番話,頓時怒不可遏,麵色變得極為難看。


    憤怒、驚訝、不服等各種情緒在臉上交織。


    一位儒雅的青年文士眉頭緊皺,雙目圓睜,手中的折扇“啪”地一聲合上。


    怒聲斥責道:“元公子,雖為狀元郎,但您此舉未免太過張狂無禮,目中無人!”


    隻見他氣得嘴唇微微顫抖,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更有旁人憤怒地揮舞著手臂,漲紅了臉喊道:


    “你究竟有何本事,竟敢在此口出狂言,肆意貶低我們!簡直狂妄至極!”


    元朗卻不慌不忙,溫和地笑道:


    “諸位莫要動怒,這可不是我說的,而是那位公子所言。”


    此語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眾人紛紛將充滿疑惑和憤怒的目光如利劍般投向了蘇牧。


    蘇牧心中已是咒罵連連,沒想到這元朗這麽明目張膽的詆毀他。


    而在此計謀之下,自己已置身於兩難之地。


    若是解釋,在元朗等人的蓄意構陷下,恐怕眾人會認定他是心虛狡辯;


    可若不解釋,這口黑鍋就會死死地扣在他頭上。


    他今日受楚嫣然所邀,代表綺夢苑前來作詩。


    如此一來,定會使綺夢苑名譽掃地。


    想到此處,蘇牧向前一步,拱手道:


    “諸位,蘇某深知自己才疏學淺,斷不敢輕易貶低諸位。”


    “方才元公子所言,實非蘇某之意。”


    然而,眾人麵色依舊陰沉至極,顯然對蘇牧的解釋絲毫不予相信。


    元朗身旁那白衣男子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響起:


    “蘇公子怎麽此刻膽子變小了?剛剛那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氣魄哪去了?”


    四周眾人頓時議論紛紛,嘈雜的聲音如洶湧的潮水般湧來。


    “這不知哪來的狂妄小子,竟敢在這大放厥詞!”


    “哼,看他那副窮酸模樣,還敢瞧不起咱們的詩作!”


    “定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有的甚至指著蘇牧,毫不留情地大罵出聲。


    這時蘇牧微微皺眉,感覺事態已徹底失控,正欲上前賦詩。


    葉瑤卻氣憤至極,不顧一切地衝了出來,大聲說道:


    “蘇牧的詩才豈是你們能隨意貶低的?你們這群有眼無珠之人有何資格!”


    人群中有人嘀咕著蘇牧的名字:“蘇牧?這名字怎麽如此耳熟?”


    馬上就有人嗤笑道:


    “與江雲郡詩仙同名而已,他隻是一個種地的,哪能跟詩仙相提並論!”


    “估計就是個沒文化的糙漢,在這硬裝文人!”


    “也不知道嫣然小姐為什麽邀請他,他根本不配與我們同場作詩!”


    更有甚者衝著葉瑤謾罵:“小丫頭片子,別在這瞎摻和,不知天高地厚!”


    此刻的蘇牧,心中的憤怒如火山般噴發。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為了生存,處處謹小慎微。


    但自己也是年輕人,怎能這般畏縮不前,還讓身邊人跟著受這般欺負。


    況且,詩詞又不是比武,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


    就算這個時代的人加一起都未必能及他半分,又有何好怕的!


    此刻,微風似乎停止了吹拂,雲彩也仿佛定格於天際。


    蘇牧毫不猶豫地大步站到葉瑤身前,一臉豪氣地說道:


    “都給我閉嘴!莫要欺人太甚!我蘇牧行得正坐得端,豈容你們這般汙蔑!


    “不是都想看我作詩嗎?不是都等著看笑話,詆毀辱罵我嗎?”


    “今日,我便讓你們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詩才!”


    或許是被蘇牧狂妄的反應震驚了,此言一出,全場瞬間鴉雀無聲。


    就連惠王都坐直了身子,想看看此等狂徒究竟能作出怎樣的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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