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男人卻不一定,並非他們天性涼薄,不重男女間的情感,而是他們比較理性,看的層麵比女人廣,會先想想此情此愛永不偷有多重,以他的能力能不能杠得起。


    女人覺得是甜蜜的情話,男人認為是可怕的負擔,出發點的觀點不同,看的也不一樣,誰願意莫名其妙承擔別人的愛與相思,尤其是在不想要的情況下,更是勒頸的繩索。


    女友的話一出,祈煜翔驚愕的睜大眼,「你怎麽曉得?!她確實是說過類似的話,要我不要把她個人的愛戀放在心上,她會把這段感情收在心底當成迴憶,不會造成我的困擾。」她猜得幾乎一字不差,像是當場聽見。


    「你心軟了。」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很高明的伎倆,欲擒故縱。


    愛他又不要他太在意,女人委屈的退讓反而讓男人更惦念。多好的人呀!多麽懂事和識大體,寧可自己痛苦也要成全心愛男子,這份無私的偉大情操讓人心生憐昔。


    由憐生愛的例子不少,同情往往淪為深情,隻要女人不斷無條件付出,再鐵石心腸的男人也會忍不住動容,一不小心就越了界,陷入再也迴不了頭的無底深淵。


    苗秀芝想著這件事不可能到此為止,鐵定有後續發展,這位茵琦學妹絕對不簡單。


    他老實承認。「有一點,畢竟是懷著孩子的女人,我沒法狠心視而不見,至少在我能力範圍內,能幫就多少幫一點,不為母親也要為無辜的小生命著想。」


    「在別人的孩子和我之間你會選誰?」二選一的選擇題,不難抉擇卻考驗人心,由來最揪心。


    祈煜翔狠厲的張口磨牙。「親愛的苗秀芝小姐,你應該知道我愛你,竟然敢在愛你的男人麵前問出這種兩難的問題,你認為我會為了別人的瑣事而丟下你不管嗎?」


    他確實會,而且做了,但他猶不自知。


    她心中微澀卻笑著揶揄他。「我不是廟裏的菩薩能掐指一算,你不說我哪清楚你對我的感覺是喜歡還是愛。」


    學妹的一句話就把他留住了,他還敢說沒丟下她不管。


    男人的心真的很單純,看不見女人的心機卻聽得見女人的聲音,任其天花亂墜的在耳邊軟語,忘了該關心的人是誰,他不會知道她待在家裏等著晚歸男人的心情,她憂心他出事了,也擔心他酒喝多了迴不了家,可是她的惶惶不安卻成了笑話,因為他陪在另一個女人身邊,心焦著和他毫無關係的孩子。


    「芝芝,我愛你,你聽明白了,我祈煜翔隻愛你苗秀芝一人,此生我是你愛情下的俘虜,永不生二心,你放心把自己交給我。」他捉住她雙肩,直視她雙眼。


    看他慎重得像是求婚的表情,苗秀芝噗哧一笑,陰霾盡散。「我相信你心裏有我,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是個正直又上進的好男人,對你的人品產生質疑是天理不容。」


    「沒錯,我什麽也沒做,幫人總不會是錯的吧。」他像個做了好事需要讚揚的男孩輕揚眉,臉上有幾分得意。


    「不過還是要約法三章。」不機警一點同樣的錯誤他仍會一犯再犯,不知錯在哪裏。


    「約法三章?」他臉一垮,露出埋怨神情。


    「信任是互相的,你要我相信你總要讓我有信心,從此刻起你要答應我,不論你和她發生什麽事都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不準有半絲隱瞞。」坦白是最佳的防衛。她相信自己的男朋友,但不相信以孩子為藉口的前女友,人若有心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你呀!愛疑神疑鬼,都說了隻有這一迴,過後哪有什麽見麵的機會,自找麻


    煩的事我可不會做。」他一把將女友抱起,意圖明顯的走向房門未關的臥室,夜正長。


    苗秀芝笑聲很輕的以手指刮他的臉。「不是還要幫她找房子?在她安定下來以前你能不管她嗎?」


    「交給別人去辦,我開的是房地產公司,手下人才濟濟,還愁找不到人幫她搞定房子的事嗎?」他認為是小事一件,擺平身下的女人才是重點,誰教她嘲笑他「不行」。


    精壯身軀重重的壓上柔軟嬌軀,帶著情欲的吻如雨灑下,吻著她朦朧的貓眼、小巧的俏唇、滑而細嫩的臉頰,再順著鎖骨往下移,來到若隱若現的乳峰……


    「如果她開口要你陪呢?說她害怕一個人在家,家裏出現怪聲,水龍頭壞了,孩子……」孩子才是他的軟肋,他絕對放心不下,即使是騙他,他也不會賭萬分之一的可能。


    「沒空,我正在製造一個。」他故作兇狠的往她美若桃子的翹臀一拍,威脅她,「專心點,要是弄出個品質不佳的,你得多生幾個賠償我,我照貓狗一樣養。」


    多生幾個……美好的憧憬就在眼前,苗秀芝輕聲笑了,以腳指頭撓向他大腿根部。「用心點,祈先生,不好好對我,小心我帶球走,讓你一輩子隻能對別人的小孩流口水……」


    小魔女終於要走了。


    雖然不是馬上,但也差不多了。把孩子一丟就是三、四個月,良心好不容易找到的祈煜風、陸羽香曆經千辛萬苦的轉機再轉機,由千裏之外迢迢趕來。


    剛出現曙光的漢王陵墓因盜墓者猖狂而宣布閉墓禁掘,連帶著考古隊伍也受到影響,學有專精的考古人員不能開挖墓穴做研究,隻好打道迴府。


    距離上一次的視訊是兩天前,估計兩人還在三萬英尺高空的飛機上,隻要不遇到亂流、暴風,相信再經過通關手續,下午四、五點鍾應該到得了。


    而現在是早上十點一一十分,小公主剛和虎皮玩了一場摔角’把他嚇得爬到衣櫃上頭,怎麽喊也不下來,蹶著貓屁股放了個響屁,尾巴一卷蜷縮著貓身打起盹。


    想將他抱下來,一試再試試不成的祈筱涵轉換目標,用烤牛肉順利吸引到多多的注意,一翻身抓緊狗脖子,得意的騎上聖伯納犬。


    把狗當馬騎是她來的第一天就想做的事,可是狗有天生的預警能力,一見到她就嗅出她有危險味道,每每她眼珠子一轉動,多多龐大的身軀瞬間跑得比飛得還快,讓她始終不能得逞。


    不過或許是知道小主人即將離開,這次多多很溫馴的趴在地上,任她兩腿吃力的爬上狗背,算是配合的站起來走了幾步,繞了半個客廳又趴下,做出裝死的姿態一動也不動。


    「……彼得兔、凱蒂貓、跳跳虎、小熊維尼、巧虎……啊!還大頭外星人娃娃、手繪兒童詩本……小公主,行李箱裝不下去,你挑幾個別帶走,下迴再來還可以……」明明看起來不多,一收拾才知道東西驚人。


    祈筱涵大大小小的玩具多不勝數,其中以絨毛娃娃居多,還有幾套益智遊戲和疊疊樂積木,整組扮家家酒用的兒童廚房、拚圖和彩色圖書,令人瞠目結舌的是仿造真實比例縮小的娃娃屋,有床、有書架、有梳妝台,高度約有一公尺左右,除非特別用行李托運的方式,否則絕上不了飛機。


    祈煜風夫婦目前定居美國的佛羅裏達州,台灣的房子用來養蚊子,他們大約停留三天便會轉往加拿大,探視退休養老的祈家二老。


    「不行、不行,全部都要,每一個都是我的寶貝,是爹地的愛心,我要是把它們留下了,爹地會很傷心很傷心的躲在棉被裏哭。」小短腿很快的跑過來,小手一張護住所有玩具。


    祈煜翔是禮物不嫌多的聖誕老公公,他隻要一走過玩具區便會不經意的瞟兩眼,覺得順眼就買下來,不聲不響的放在小侄女床旁,誰來問都不承認是他買來寵小孩的。


    一次、兩次還好,玩壞了再換新的無可厚非,可是他卻買上癮了,三天兩頭出現不重複的小玩意,讓祈筱涵很興奮,高興的尖叫,抱著新玩具滿屋跑。


    而苗保母很苦惱,屢勸不聽,每天光要收拾一屋子淩亂擺放的玩具就累得腰酸背痛,她氣得想把不知節製的男人踩死,一到夜裏不是踹他兩腳,便是趕他下床,一句「累了」禁止越線。


    「相信我,你爹地不會哭,他是大人。」苗秀芝將無嘴貓取出,擺放在電視櫃上方。


    看到一件玩具被拿走,祈筱涵眼露不舍,把其他玩具護在身下,一副母雞模樣。「秀芝媽咪,你不要拆散我們,爹地不哭我會哭,我會哭得很大聲很大聲喔!」


    她頭大的想發笑。「小公主忘了秀芝媽咪說過的話?做人不可以貪心,你隻有兩隻手,最多也隻能玩兩種玩具,它們都想跟你玩,可是你沒辦法每一個玩具都玩呀!」


    「再看看這個行李箱好小好小,裝你的小衣服、小鞋子、小發夾和發帶就快滿了,你讓它們擠在小小的地方不是很可憐嗎?都扁扁的了。」她將兩隻大白熊硬塞進去,空間不大,胖胖的熊肚子因擠壓而變扁了。


    「可是……可是人家會想它們嘛,我不要和我的娃娃分開。」她嘟起小嘴,好像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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