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戰乾站在宮女們一旁,這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所處之地極為尷尬。


    在陸離合出現的那刹那,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下極為感動,果然歸跡老板不會拋棄他的!


    而此刻他聽到旁邊的宮女所說的針對於宛月的話,朝方才說話的宮女問道:“這位姑娘,你和那位姑娘很認識嗎?”


    方才說話的那位宮女點點頭,而後道:“我們同在蔣嬪的寧德宮裏做事,自然是認識的,日日抬頭不見低頭見,不過我早就覺得她這人心術不正,沒想到如今連謀害綏華殿下的事也敢做了。”


    “就是啊,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這宛月她平日裏做事偷懶就算了,還摳巴得緊,找的借口還蹩得慌,說什麽要存給妹妹作嫁妝去用。”另一位宮女緊跟著也說道。


    “對啊對啊,誰不知道她妹妹宛星在雨祁宮裏是紅人啊,每月的賞賜都比月俸多了去,哪裏還差她那點錢來作嫁妝的。”旁邊的一位同樣對宛月看不順眼已久的宮女也接著道。


    安戰乾聞言,看著那名跪在地上的女子,又不知為何想起記憶中下午的那雙眼睛,忽然腦海中萌發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但他此刻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的猜測。


    因為,宛星現在不在此處!


    安戰乾焦急地看向陸離合的方向,期望能被陸離合注意到,奈何前者絲毫不理會他一下,甚至連眼神也不給他一個。


    “皇上,這名宮女的手上確實沒有碰過合歡香的氣味。”陸離合起身後道。


    “朕知道了,勞煩陸公子了。”明昭帝朝陸離合道,而後他撫了撫下巴,沒有再說話。


    “不過……”陸離合又忽的出聲。


    “不過什麽?”明昭帝看向陸離合,隻道,“陸公子但說無妨。”


    陸離合頷首,接著朝宛月問道,“姑娘可是有定了親?亦或是家中有兄弟姊妹之類?”


    宛月聽聞前半句,倏地紅了臉,而陸離合後半句話,卻叫她一愣。


    “陸公子如何知曉……奴婢家中確實是有一相依為命的胞妹,她同奴婢一樣,也在宮中做事。”宛月說此話時,不知為何心下似隱隱有些不安,跳漏了幾拍。


    陸離合朗聲笑了下,而後隨意指向宛月腰間掛著的木質桃花吊墜,道:“姑娘這吊墜似是不完整,當初應當是成對的吧。”


    宛月點了點頭,道:“奴婢的吊墜確實是同胞妹的成對的。”


    陸離合說到這裏,便沒再將話題繼續下去了,似是看時辰不早了,他便朝明昭帝告了退,“皇上,若是還有什麽需要陸某能幫得上忙的,便派人來樓上找陸某即可。”


    明昭帝點了點頭,沒有多攔,朝陸離合道:“今夜勞煩陸公子了。”


    “舉手之勞罷了,”陸離合頷首道,似是忽然想起什麽事,他又道,“皇上,這間客棧老板曾在機緣巧合下,對陸某有過救命之恩。故此不知皇上可否賣陸某一個薄麵,若是查出了此事真兇,能否將這位客棧小廝送迴這客棧?”


    “如此……”明昭帝撫了撫下巴,雲清山陸家的麵子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就連大昭皇室也不能輕看了他們。而此時既然能和陸家聯上關係,這可比一個單純的人證重要得多,不過就這個人證的身份而言,倒也是極為重要,明昭帝本就不打算殺了安戰乾的。


    明昭帝老謀深算的眸暗了暗,沉聲道:“既然陸公子都如此說了,那朕便允了,待查到傷害綏華之人,朕便將此人送迴客棧。”


    “多謝皇上。”陸離合朗聲道,旋即便離開了人群。


    他方才在給宛月檢查雙手的時候,順便把了個脈,發現她的體內五髒的位置同普通人的五髒位置不大一樣,稍微偏差幾寸,若是換了尋常大夫來,即便是開膛破肚都是看不出來的。


    而這種先天的偏差,基本都是因為胎兒還在母體時生為雙生子的緣故,這才有了方才那番問話。


    ……


    在陸離合離開後,明昭帝結合方才他所說的那番話,朝關公公去了個眼神。


    “你那雙生妹妹,此行可有來啊?”關德全走到宛月麵前,細著嗓問道。


    “迴公公的話,奴婢的妹妹宛星來了的,隻是……”宛月垂著眉眼,如實道。


    “隻是什麽?”關德全問道。


    “隻是奴婢的妹妹現下不在此處,妹妹也未對奴婢說有事去何處……”宛月搖著頭道。


    聞言,關公公心下一驚,竟然有宮女不在此處,在客棧的所有宮女都來了,這麽晚了還能去哪兒?


    “你妹妹是在哪個宮伺候的?”關公公又繼續問道。


    “雨祁宮。”宛月低著頭,吐出三個字。


    這就宛如一道驚雷劈到了人群中間。


    蔣嬪見這黑鍋終於從自己身上移開,沒去想此事究竟和李玉和有什麽樣的關係,心下暗舒了口氣,一邊攪著手中的帕子,一邊偷偷觀察著一旁的明昭帝的神情,順帶著瞪了那個始終雲淡風輕的伊人妃一眼。


    聽到“雨祁宮”三個字,明昭帝明顯麵色一沉。


    李玉和直接雙膝一軟,看到明昭帝投來的眼神,更是心下一寒,她倒是忘了,宛星竟然還有個在寧德宮的雙生姐姐!


    “玉和,那個宮女在何處。”明昭帝此刻的表情猶如狂風暴雨前的寧靜,身上那股帝王之氣比平日裏更為恐怖,叫人懼怕。


    “父皇,父皇!我也不知道啊,玉和怎麽會無事去注意一個小小宮女!父皇!此事和玉和沒有關係,玉和真的沒有要害過綏華姑姑!定是!定是有人要借機陷害玉和!”


    李玉和此刻唯有否認,她知道此前父皇對她的懷疑就未消,不能再叫父皇抓到她任何把柄,否則依照父皇對李綏華的偏心程度,她怕是要完了!


    “玉和,朕再問你一次,那個宮女,在哪兒?”明昭帝一字一頓地問道。


    “玉和不知道,玉和不知道父皇!玉和是真的不知道!”


    李玉和近乎瘋狂地搖頭否認,頭上精致的珠釵掛墜搖得叮鈴作響。


    “太後,太後你知道的,玉和每日時刻陪伴在太後身邊,玉和絕不會去做這等害人之事的。”李玉和見明昭帝絲毫不為所動,轉而抓住太後的衣角,滿麵淚痕哭噎道。


    見李玉和這般模樣,蔣嬪有些不忍,忍不住上前走到明昭帝旁,嬌聲勸慰道:“皇上,玉和公主尚是年幼,又是靜妃撫育長大,皇上,就算再不信玉和公主,但靜妃的性子您還不了解麽,靜妃所出的孩子,定是不會有此等惡毒心思的。”


    蔣嬪話落,伊人妃似是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意外於她竟會參與這件事,即便此事目前看來那綏華殿下是受委屈的主,但依照她過往的了解,那綏華殿下哪裏是個會乖乖吃虧的主。


    而這一眼被蔣嬪瞥見了,在她看來這是伊人妃羨慕嫉妒的眼神,更是驕傲地抬了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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