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王這發自靈魂的質問,玉薔薇就陷入了沉默之中,顯得很是糾結。


    良久過後,她這才狠下決心來。


    “王爺,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做吧,正好借此機會,把小皇帝引到玉泉閣來!”


    趙王見玉薔薇終於點了頭,就很是高興,抱著她狠狠地親了兩口。


    “薔薇,我先迴去了,明天入夜之前再過來。希望到時候,可以一舉擒殺小皇帝,成就屬於我們的千秋霸業!”


    說到“千秋霸業”時,他就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興奮不已。


    “嗯好,萬事小心!”


    ……


    一直守在門外的空相禪師,看到趙王出來,就雙手合十,衝其誦了一句佛號。


    “阿彌陀佛!”


    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還又順帶著品嚐了一下,玉薔薇那銷魂入骨的滋味,這讓趙王的心頭很是得意。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時間太短,實在是不夠盡興。


    “大師,事情解決了,我們先迴去吧!”


    空相禪師微微頷首,就跟在趙王贏光的背後,朝著帝陵地宮走去。


    等趙王贏光和空相禪師,返迴到地麵上時。


    趙無極等人早已趕到。


    “見過王爺!”


    “見過大師!”


    趙王微微頷首,算是與其見了禮。


    旋即,就見他環視左右,問道:“燕青呢,他跑哪去了?”


    鐵頭聽到趙王詢問【燕青】,心頭不由的一怔,頓生警惕起來。


    還不等他迴答,李長生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王爺,我在這裏呢!”


    鐵頭上前問道:“燕青,你剛才幹什麽去了,怎麽去了這麽久?”


    李長生訕訕一笑,說道:“沒去幹什麽,就是有些鬧肚子,出去方便了!”


    對於這樣的話,鐵頭自然是不相信的。


    “你出去方便,怎麽能去這麽久?”


    “咦,你背後藏的是什麽,給我拿出來!”


    不等話音落地,鐵頭就猛地上前,想要去搶李長生藏在背後的東西。


    當這鐵頭發現,全都是一些藥草時,頓時就又有些懵。


    “這些都是什麽?”


    “沒什麽,就是一些普通藥草而已!”


    李長生迴答時,眼神還有些躲閃。


    空相禪師大致掃了一眼,說道:“這些是仙茅,紫河車,夜合草……”


    趙王湊上前去,壓低聲音問道:“大師,這些草藥都有什麽作用?”


    空相禪師雙手合十,說道:“補腎養肝,滋補壯陽!”


    聽到這些草藥,可以滋補壯陽,這趙王的眼睛,當場就亮了起來。


    “鐵頭,不得無禮!”


    嗬斥完鐵頭後,趙王就走到李長生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過來人的口吻,語重心長的勸道:


    “燕青,年輕人可千萬要懂得節製,注意身體。要不然的話,等到上了年紀,可就悔之莫及!”


    李長生:“……”


    “王爺所言極是,屬下定然會銘記於心!”


    趙王說完,感覺和手下人講這些,著實有些不太合時宜,也就訕訕一笑,轉身去找趙無極他們,安排事情了。


    ……


    李長生見趙王並未起疑,就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可還不等他稍稍放鬆一下,就又突然發現,那空相禪師的目光,正朝自己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之際,李長生就有些心虛的避開。


    不過,那空相禪師卻是什麽都沒說,隻是雙手合十,衝其默念了一句佛號。


    “阿彌陀佛!”


    李長生的一顆心,瞬間就懸在嗓子眼上,他強作笑意,也跟著迴了一句佛號。


    空相禪師問道:“燕青施主,你對佛學也有研究嗎?”


    李長生搞不懂,這大和尚好端端的,怎麽想起來,要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有一些研究,不過都隻是皮毛而已!”


    就在這時,夜風乍起,吹得王旗獵獵作響。


    空相禪師就指著王旗,問道:“這風吹王旗,你說是風在動,還是旗在動?”


    李長生順著空相禪師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王旗正在夜風之中,獵獵作響。


    這不是《壇經》裏記載,關於六祖慧能的故事嗎?


    旁邊的鐵頭,搶過話來,說道:“大師,這還用問嘛,肯定是旗在動!”


    趙駟則提出不同意見:“不對,沒有這風,這王旗怎麽可能會動呢,依我之見,這是風在動!”


    鐵頭和趙駟,各持己見,頓時就吵得不可開交。


    這爭吵甚至還引起,趙王贏光和趙無極的興趣。


    不過,他們兩個此刻也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在動?


    李長生說道:“不是風動,也不是旗動,而是心在動!”


    “是心動?”


    聽到李長生給的迴答,在場所有人,都露出詫異的目光。


    於是乎,他們就都紛紛看向了空相禪師。


    隻見空相禪師,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燕青施主,你果然和我們佛門有緣!”


    李長生:“……”


    這是要度我出家的節奏啊!


    趙王笑著打圓場,說道:“大師,本王知道你一直都想找個有慧根的弟子當衣缽傳人。不過,本王留著這燕青,還有大用呢!”


    “更何況,人家才剛剛成親,又豈肯隨你遁入空門?”


    空相禪師沒再答話,隻是低頭默念阿彌陀佛。


    李長生心思百轉,不知為何,他總感覺這空相禪師,似乎是早已看穿自己的偽裝。


    隻不過,礙於某些原因,暫時沒有戳穿而已。


    難道是見自己有慧根,想要收自己為衣缽傳人嗎?


    對於這一點,從趙王贏光剛才的話裏,倒也能得到驗證。


    念及於此,李長生就強定心神,準備給這空相禪師,畫個大餅。


    “大師,實不相瞞,弟子對佛門功法,一直都很感興趣。曾經在白馬寺留宿時,還曾夢到佛陀於菩提樹下傳道。”


    “還說什麽,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弟子愚鈍,一直到現在都還未參悟出其中的道理,還請大師幫忙解惑?”


    聽到李長生的講述,空相法師那波瀾無驚的眼眸,頓時就變得明亮起來。


    他將“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這四句話,在心裏反複默念好幾遍。


    每默念一遍,他心頭的震驚就多一分。


    他頗為激動的看著李長生,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


    “燕青施主,你真的在白馬寺裏,夢見佛陀了嗎?”


    李長生見這空相禪師,此刻顯得很是激動,心裏就明白,自己畫的大餅起到了效果。


    “那是當然,要不然的話,這麽玄妙的佛揭,不是出自佛陀之口,難道還是我杜撰的不成?”


    趙王贏光說道:“大師,等此間事了,你就是這九州的國師,白馬寺的主人!”


    空相禪師又衝趙王合十,默念佛號,以示感謝。


    不過,他此時的神態,顯然沒有剛才那般激動。


    當天晚上,李長生就和空相法師,探討起了佛法。


    剛開始,趙王贏光還參與其中。


    不過,他這樣孜孜不倦,追求至高權力的政治生物,打心眼裏就不相信,這些玄之又玄的佛法。


    他隻相信自己的拳頭!


    因此,聊了沒幾句話後,就以有事為由,主動退出了。


    隻留下李長生和空相禪師,兩個人討論佛法。


    準確來說,基本上都是空相禪師一個人,在闡釋佛法,傳經講道。


    李長生在安靜的聽。


    就跟前世上英語課一樣,聽得昏昏欲睡。


    不過,他時不時也會蹦出兩句佛家經典,讓空相禪師眼前為之一亮。


    待到東方快要泛起魚肚白時,李長生就打了個哈哈。


    “大師,這天都要亮了。你說了一個晚上,該口渴了吧,我去給你弄點水喝!”


    空相禪師一副慈祥麵容,靜靜地看著李長生。


    “燕青施主,你走吧!”


    聽到這空相禪師,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


    這讓李長生心頭不由的一驚。


    “大師,你讓給我去哪,給你打水去嗎?”


    空相禪師搖了搖頭:“施主,你在佛法上的造詣很深,非常的有慧根。還是離開這裏為好,不要沾染這裏的因果!”


    聽聞此言,李長生心裏就已明白。


    自己偽裝的身份,的確沒有瞞過,這空相禪師的眼睛。


    他見自己有慧根,這才沒有予以拆穿罷了。


    之所以讓自己現在就離開,就是為了救自己。


    李長生稍定心神,問道:“大師,若是論對佛法的研究,你要要勝我百倍。”


    “可你又為何要來沾染,這世俗的因果呢?”


    對於這個問題,空相禪師沉默良久,這才又雙手合十,默念起了佛號。


    “阿彌陀佛,這就是我的因果!”


    “施主,看在你與我佛門有緣的份上,請你幫老僧一個忙!”


    李長生問道:“什麽忙,大師請講?倘若我能做到,定然義不容辭!”


    空相禪師說道:“倘若貧僧不幸圓寂,請將我的屍骨帶迴大慈悲寺!”


    李長生聞言一驚。


    從空相禪師這兩句話裏,他敏銳的捕捉到兩個重點。


    第一,空相禪師對趙王贏光這次行動,很不看好。


    第二,他暫時不會戳穿自己的身份。


    李長生強作鎮定,問道:“大師,佛陀有雲,苦海無涯,迴頭是岸!”


    “大師你侍奉佛陀一輩子,應該深諳此理,又何必如此執迷不悟呢?”


    空相禪師以前,倒是經常拿“苦海無涯,迴頭是岸”,來勸說別人。


    可萬萬沒想到,這兩句話,現在卻被用在了他的身上。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聽到這裏,李長生心裏就明白。


    這空相禪師,早已打定了主意。


    還不等李長生再勸,趙王贏光的聲音,就順著風兒傳了過來。


    “大師,燕青,我們可以出發了!”


    原來,就在李長生和空相禪師說話時。


    趙王就已經做好了最後的安排。


    趙駟帶領兩千名黑甲鐵騎,守在這附近。


    趙王贏光,空相禪師,趙無極,還有鐵頭,鐵醜,帶領六十名高手,從帝陵密道,潛入皇宮之中。


    李長生大致掃了一眼,發現這六十名高手,最弱的都是玄級後期巔峰境界。


    有一半以上,都已晉階地級境界。


    光地級後期境界,就不下一手之數。


    如此恐怖的陣容,哪怕是麵對上萬人的圍攻,也能輕易脫身。


    看到趙王準備的如此充分,李長生就暗暗地為女帝她們擔心起來。


    而且,昨天晚上這趙王,秘密潛入皇宮。


    說是去見一位故人。


    李長生猜測,他十有八九是去冷宮,見那香妃玉薔薇了。


    可這香妃玉薔薇,在明麵上是早就已經給先帝殉葬的妃子。


    和女帝那邊,扯不到任何的關係。


    趙王冒著這麽大的危險,去找她做什麽?


    難道……


    想到這些,李長生的腦海裏,立即就浮現出一個人影兒。


    圖安公主玉柔!


    難道,他們是打算在這上麵打開突破口?


    想到這些,李長生就莫名的有些不安起來。


    總感覺要出什麽事情……


    ……


    與此同時,長樂宮中:


    女帝贏月也剛剛安排好一切事宜。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就在這時,手下侍女突然來報。


    說是玉泉閣的柔妃娘娘,突然感覺肚子疼,可能要小產。


    女帝聞言,黛眉不由的微微一蹙。


    “那柔妃娘娘懷孕了?”


    侍女應道:“嗯,已有三月身孕!”


    女帝嘟囔的罵了一句:“狗男人!”


    旋即,她就在下意識裏,揉了揉自己平坦的小腹。


    這圖安公主都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自己會不會也已經有了?


    畢竟,按照日子推算,她來葵水的日子,都已經延遲了半個月。


    就在女帝魂遊天際之際,清影的聲音突然響起。


    “陛下,經過皇城司查明,這圖安公主玉柔,有一個姑姑,名叫玉薔薇,曾經是先帝的妃子。”


    “而且,這個玉薔薇,在入宮之前,和那趙王就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我懷疑,這圖安公主很可能,也是趙王那邊的人,這十有八九是他們的陰謀!”


    女帝收迴心思,淡淡的說道:“朕不現身,趙王他們又怎麽會舍得現身呢?”


    清影還是有些擔心,說道:“陛下,那趙王是個天級大宗師,身邊還有一個戰力巔峰的空相禪師,你若是貿然現身,恐有危險!”


    贏月卻是不以為然,說道:“李長生有一句話,說得很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清影還想再勸,卻被贏月給製止住了。


    “清影,你不用再勸了,朕自有安排!”


    清影知道女帝的性子,她見自己也勸不動,就退而求其次。


    “陛下,不如這樣吧,讓我先過去瞧瞧,一探究竟?”


    “這樣的話,就算真有什麽意外,你也好從容應對!”


    贏月稍作沉吟,覺得這個法子更為穩妥,就點了點頭。


    “那好,你萬事小心!”


    清影鄭重的點了點頭:“嗯,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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