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哲有點無語。


    “你這孩子哪跑出來的?你家大人呢?”


    “上廁所呢。”


    小歡顏笑眯眯地“漂亮叔叔也要上廁所嗎?”


    陸明哲“……”


    他更無語了。


    “小孩。”


    他扯開小歡顏的手。


    小歡顏笑容明媚,她就喜歡笑,樂天派的小孩。


    她抱緊陸明哲的大腿“漂亮叔叔要去哪?”


    “不關你的事。”


    陸明哲扯開她,小歡顏張開雙臂又要抱過來。


    “站住,不準動。”


    陸明哲冷聲開口。


    他聲音冰冰冷冷,恰似一股寒風。


    他用著這種聲音講話,臉上還沒什麽表情。


    小歡顏愣住了。


    從來都沒有人用這種語氣跟她講話,也沒人兇過她。


    她見到的每個人,都待她和氣友善,說話溫溫柔柔的樣子,連帶真一年,她都沒有看到過他生氣時候的模樣。


    陸明哲的聲音,讓小歡顏有點愣住“叔叔你好兇。”


    陸明哲“……”


    他講話就是這樣。


    他開口“覺得我兇,就離我遠點。”


    “可我看到叔叔了。”


    小歡顏撅著小嘴“叔叔講話能不能像我爹地一樣溫柔一點,爹地說了,女孩子都喜歡溫柔的男人。”


    陸明哲“……”


    “叔叔還沒老婆吧。”


    陸明哲“……”


    小歡顏繼續道“嘻嘻,我的上官阿姨長得很漂亮哦,要不要介紹給叔叔認識呢?”


    陸明哲“……”


    他一句話都沒講,轉身就走。


    “叔叔要去哪?”


    脆脆的童聲。


    陸明哲不予理會。


    “叔叔!”


    “叔叔!”


    小歡顏小跑的追上他,早已把上官慧拋到腦後去了。


    她看到陸明哲,心裏有種親切感。


    這個叔叔長得好看呢。


    “叔叔,你等等我!”


    小歡顏邁著兩條小短腿追陸明哲。


    陸明哲大長腿走得飛快。


    小歡顏追不上他,也跑了一段距離,遠離了廁所附近的商場,她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色』,這會兒有點愣住。


    “這哪?”


    她撓了撓頭。


    這是一個兩歲的小孩,應該有的正常反應嗎?


    身邊沒有親近的人陪伴你,在這個地方,她誰都不認識。


    唯一見過麵的陸明哲,也走得飛快的甩掉了她。


    小歡顏『迷』茫了。


    她竟一屁股坐在原地,紅著那雙大眼睛。


    “叔叔!”


    她喚道。


    “上官阿姨!”


    她又喚道“這是哪?我要爹地!”


    雪花團子長得白嫩嫩的,她漂亮的小臉惹人注意。


    沒一會兒,路人都看到了她。


    小歡顏不適應這種情況,大家都打量著她,她卻一個人坐在地上紅著眼睛,可愛又不諳世事的小兔子。


    陸明哲走得很快,沒聽到那孩童的聲音,他便迴頭看了一下,不見她人影,陸明哲眸中劃過一抹淩然,他突然想起,那小娃娃本是站在廁所門口等家裏人出來,這會兒她追了他這麽一段距離,豈不是早離開了廁所附近。


    她不會走丟了吧?


    這麽一想,陸明哲良心不安。


    他打道迴府,果不其然,見著雪花團子坐在地上,紅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竟然是在偷偷哭臉,她咬著潤紅的小嘴,啜泣“嗚嗚,我要爹地……嗚嗚嗚……”


    圍在她身邊的路人,很多人都在問她,家人在哪裏?她是誰?


    還有人準備打報警電話了。


    小歡顏睜著那雙大眼睛,細聲細氣地道“我要爹地……爹地,我要爹地……”


    “你爹地把你弄丟了嗎?”一個中年『婦』女關心地問道“小朋友,你不要坐在地上地上涼。”


    小歡顏憋著唇,她好『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跑來了,而且帝都人講話還有些口音,她從小在梵蒂岡長大,她表示有點聽不懂,也是,你能指望一個兩歲大的孩子明白多少東西,她又不是超人。


    “這家的孩子啊,竟然把她丟了。”


    “真狠心,大冬天的扔在外頭。”


    “嘖,不知道是哪來的狠心父親。”


    陸明哲走過來,看著大家都圍著小歡顏,他忙走過去,抱起那個坐在地上的雪花團子,於是,他順利成為了眾人指責的對象。


    “先生,原來你就是這孩子的父親啊,你怎麽能大冬天的把她一個丟在外頭。”


    “這地上多涼啊,你也不怕她凍出個好歹。”


    “就是,瞧著你長得像是個成功人士,怎麽就這麽狠心呢,扔下自己的孩子……”


    眾人指責。


    陸明哲黑人問號臉。


    他什麽時候成了孩子父親?


    還有,什麽叫他長得像是個成功人士?


    “先生,你這樣可不好,這孩子一直哭呢。”


    “下次不要這樣了。”


    “就是,不要這樣了。”


    路人還指著陸明哲。


    陸明哲簡直了……


    他看著抱在懷裏的小歡顏,小歡顏眼睛紅彤彤的,水亮亮的,她也看著陸明哲,『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像是要勾唇笑的樣子,又像是要哭的樣子,陸明哲道“你怎麽了?”


    “你把我扔了。”


    小歡顏的這話,坐實了陸明哲的身份。


    陸明哲冷聲“你把我說清楚,我和你什麽關係啊……”這分明不是她的孩子。


    “粑粑……”


    小歡顏卻憋著嘴開口“不要扔掉我了……”


    她埋首在陸明哲的懷裏。


    “嘖嘖,原來真是狠心的父親啊,竟然親手把孩子丟了。”


    “先生,你太過分了。”


    “小孩子長得這麽可愛,你不想讓她當女兒,你還是人?”


    沒有散開的路人們,更加指責陸明哲。


    陸明哲的表情已經不能形容。


    他不好辯解什麽。


    反正別人也不相信。


    懷裏的小娃娃都叫他粑粑了。


    不過,粑粑……


    嗯。


    跟昨晚的夢境重合。


    這聲粑粑,真是叫進了陸明哲的心坎裏。


    他沉著臉,抱著小歡顏轉身就走。


    小歡顏紅彤彤的大眼睛,一眨不瞬地凝著陸明哲,突然伸手,啪地一下,輕輕拍了下陸明哲的臉。


    陸明哲差點忍不住把她丟出去。


    “幹什麽?”


    他語氣很不客氣。


    “你把我丟掉了……”


    小歡顏很生氣,她像隻小老虎似的,揪著陸明哲的臉“怎麽可以把我丟掉呢,爹地說了,我是寶貝,你怎麽丟掉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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