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


    他臉『色』黑得想要殺人。


    “誰都不能質疑我的愛!”男人冷聲道:“尤其是你!”


    “真一年你瘋了,瘋了……”阮再再搖頭。


    “該死!我是瘋了!”真一年暴喝道:“早就瘋了!我想毀了你,同時,也毀了自己!可我發現,我又不舍得!你知道嗎!?阮再再,很多時候,我都想帶著你一同離開這個世界,該死的,得不到你,那好,我就把你毀了!”


    說著,他捂著胸口,麵『色』更加蒼白了,一陣猛咳,唇邊滴落幾抹血絲。


    阮再再發覺到了男人的難受,她退出男人的懷抱,收斂了眸中的恨意,便道:“我不想同你吵架。”


    真一年捂著胸口,冷笑:“見到你,我很開心。”


    “你好好休息吧。”阮再再麵『色』急劇變換,“暫時……至少暫時,我不會走的。”說罷,她起身。


    真一年又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再再……”他用著一種鄭重而認真的語氣,“我不介意你嫁給過陸明哲,不介意你懷了他的孩子,隻要你願意離開他……如果,你想為肚子裏的孩子找個父親,我想……我可以……”


    “我介意!”阮再再打斷男人的話:“真一年,我介意!”


    真一年兀自垂眸,掩蓋住眸底深深的憤怒,以及難以言說的痛苦!


    “你在介意什麽?”一顆心驟然沉入穀底,他問。


    “介意你的感情!”阮再再冷淡地道:“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那你不希望我死?”全身一震,真一年抬眸,眸中迸『射』出強烈的嘲諷:“明明我在你眼中,就是一個不值得在意的人,那為何還在意我的『性』命?我死了不是一件好事嗎?嗯?這樣,我就消失在你的世界了,沒有人會來打擾你……”


    阮再再失言。


    麵對真一年的質問,沉默。


    她轉身,推門而出,還是那句話:“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會走的。”


    真一年眸『色』一寒,看著女人消失的方向,吐出了一大口血。


    他的命,不由他。


    他的愛,也不由他。


    ——


    這些日子,待在城堡。


    不像第一次來的時候,處處處於真一年的監視下,這一次,阮再再在城堡裏很自由,多多少少,對周圍的人,也熟悉了很多。


    比如講,她知道居住在城堡裏的人,不光隻有真一童一個人熟人。


    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也住在這裏。


    說是女人,不如說是少女。


    天真活潑可愛的年紀,十八九歲的的模樣,那少女每每出現,都喜歡身著一襲黑『色』的小裙子,住在城堡裏一段時日了,阮再再卻從未與那少女講過話。


    而那少女,見著阮再再的出現,亦是從未主動走過來與她說話。


    但她卻會時常出入真一年的病房。


    當阮再再又一次看到黑裙少女的身影時,恰逢一個周末的午後,她在花園裏散步,身邊跟著真一童,阮再再便瞧了一眼真一童,指著黑裙少女,道:“她是誰?”


    真一童轉頭,看過去。


    便見上官慧提著裙擺,慢吞吞的穿過花園。


    真一童歎了口氣,道:“上官慧。”


    這名字,沒聽過。


    阮再再好奇:“她哪冒出來的?”


    真一童指了指腳下踩著的地,道:“這。”


    阮再再沒明白:“什麽?”


    “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來找哥哥報仇的。”真一童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哥哥殺了她的父親。”


    “啊?”阮再再意外。


    “嗯。”真一童點頭:“哥哥真的是一個很殘忍又奇怪的人,他殺了上官慧的父親,卻獨獨把上官慧留在了身邊,他說了,隻要上官慧有本事取他的命,他便把那條命給她。”


    “你哥病了,本來就活不久。”


    真一童漲紅臉,依舊是搖頭:“或許,這話放在之前,我會相信,可是,現在不同了。”


    “此話怎講?”


    “阮姐姐,你迴來了。”真一童眼睛微不可察的一亮,“你迴來了,哥哥就不會死。”因為,真一年舍不得死。


    他那麽愛那麽愛阮姐姐。


    他舍不得,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死去。


    “我會走的。”聽到這話,阮再再臉『色』變得微妙:“真一童,我和你哥哥之間的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也沒你想的那麽複雜,可是,我恨了你哥哥,我母親的死,陸明哲有責任,可他也脫不了關係。”


    真一童喉嚨一緊,便道:“我知道哥哥犯了很多錯……你不能原諒他,可是,就當我求你了,阮姐姐,至少在哥哥需要你的時候,我希望你不要離開他。”


    阮再再皺著眉頭,望著上官慧的方向,沉默。


    耳邊傳來真一童的苦笑聲:“我希望哥哥活著,他是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失去哥哥。”


    “他經曆過什麽?”阮再再出聲問。


    “很多,很多……講不清楚。”真一童朝阮再再靠近,見著阮再再看向了上官慧的方向,他拍了拍她的肩頭,阮再再轉過身,真一童垂了垂眸,便道:“阮姐姐,哥哥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失去他的。”


    “你和阮州方沒關係嗎?”眼中飛閃即逝一抹動容,阮再再挑了挑眉。


    “我不是他的孩子。”真一童低歎道:“我是母親……和她的手下一夜情的產物。”


    產物!


    他竟用這個詞形容自己。


    阮再再睫『毛』輕顫,唇角一勾,目光複雜,“能和我說說你哥哥的事嗎?聽醫生說,他這次生病,好像是中了毒?”記憶中,她好像看到過真一年的手臂布滿了很多針孔,真的很好奇,那個男人到底經曆了什麽樣的人生,他的心怎麽會比陸明哲的心更難揣測。


    “嗬嗬。”


    真一童笑了。


    阮再再側目:“你笑什麽?”


    “我很高興呢,終於見到你主動關心哥哥的事了。”真一童話聲很輕,輕到幾不可聞的地步,可是在寂靜的花園裏,卻無比清晰。


    “我才不是關心他。”阮再再臉上逐漸彌漫起一層陰翳,“我隻是想償還他一點東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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