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被帶了下去,繼續審問。當天大皇子幸運的醒來了,喝了藥第二日就退了高熱。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時,哪知大皇子喝了其她兩位奶娘的乳汁後,病情竟反複了,就這樣折騰反複了三天還沒見好,而大皇子落水的事情已然有了結果。


    證據表麵上雖指向了李嬪,慕容澈一點也不驚訝,驚訝的是還牽扯到了珠兒,然而再細細深查下去,竟然挖出了陳淑妃這條大魚,這才是令慕容澈最震驚的。


    “你這個毒婦,朕這麽信任你,才將大皇子交給你撫育,你就是這樣對待朕的信任的!”慕容澈怒火滔天,將證據甩在了陳淑妃臉上。


    陳淑妃一懵,拿起那薄薄的幾頁紙,瞟了一眼上麵的內容,臉色愈加蒼白,手直顫抖,最後將紙一丟便跪著抱住皇上的大腿,急忙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一心養育大皇子,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臣妾啊!”


    慕容澈實在是意想不到,心中就越發痛恨陳淑妃,更是後悔怎麽會因憐惜她曾小產而將大皇子交給她撫養。慕容澈不會怪自己眼光不好,隻怪陳淑妃太會演戲,連竟自己都給騙了。


    慕容澈狠狠的得踹了陳淑妃一腳,將其踢開,“你以為你還能繼續欺騙朕麽?奶娘與榮嬤嬤都招認了,是你讓奶娘抱著旺兒甩開眾人,去了荷花池邊。那宮女秋紅也是你的人,你還妄想攀扯貴妃,更是在奶娘身上下藥,罪行真是罄竹難書!”


    原來去年皇上將大皇子記在陳淑妃名下後,陳侯府等人都不樂意,陳淑妃的母親侯府夫人就給陳淑妃出了個主意,讓陳淑妃在皇上麵前將大皇子視如己出,暗地裏卻讓榮嬤嬤在三個奶娘的飯菜裏下了寒涼之物,寒性通過乳汁進入了大皇子身體裏,因而大皇子的身體才會時好時壞,時常病危,且沒有絲毫起色。


    其實按照杭太醫等人的醫術與補藥的溫養,大皇子的身體是可以慢慢調養好,直至與正常人一樣,可惜大皇子落到了陳淑妃手中。陳淑妃采用了母親的計謀,用此法慢慢弄死大皇子,等大皇子身子漸漸敗壞了,就將最後一步交給了李嬪,企圖將大皇子的死嫁禍給李嬪。大皇子被陳淑妃養的越發不好,在經過落水受驚後,很可能就一命嗚唿了,陳淑妃既完美的解決了大皇子,又陷害了李家人,給了她們狠狠地一擊。


    可是陳淑妃萬萬沒想到,當時一念之差,想將這事也牽扯到珍貴妃,讓皇上也厭棄珍貴妃。哪知事情卻並未向自己預想的發展,珍貴妃不知怎的格外關注此事,還幫助李嬪,惹得皇上竟親自徹查此事,以致查到了自己頭上,最後功虧一簣。


    陳淑妃見大勢已去,事情敗露,隻能倉惶求饒,“皇上,臣妾隻是一時想岔了,並不是存心想陷害李嬪的,更沒有想致旺兒於死地。臣妾隻是……隻是……”


    陳淑妃一時也想不出來個借口,還是一旁陳淑妃的奶嬤嬤孫嬤嬤爬到皇上麵前,“皇上,這些事情都是老奴做的,是老奴讓榮嬤嬤給奶娘下藥,想讓大皇子一直病著,皇上就會多來景仁宮看娘娘。也是老奴指使秋紅推大皇子入水,嫁禍給李嬪。這一切都是老奴一個人做的,不關淑妃娘娘的事,娘娘什麽都不知道啊。”


    “你這個刁奴!淑妃身邊就是有你這樣的奴才,才會被帶壞了,變得如此心狠手辣!”慕容澈知道孫嬤嬤不過是替陳淑妃頂罪,但心中的怒火還是壓製不住,狠狠的踢了孫嬤嬤一腳,將其踹的遠遠的。“你以為你這麽說,朕就會相信麽?沒有淑妃的允許,你會這麽做?你們是把朕當傻子麽?”


    “皇上,千錯萬錯都是老奴的錯,娘娘沒有錯,求皇上饒了淑妃娘娘。”孫嬤嬤被皇上踹的心口直痛,險些嘔出血來,但是顧不上身體的疼痛,孫嬤嬤又快速跪著爬了迴去,爬到皇上麵前懇求皇上開恩。“看在淑妃娘娘入宮多年的份上,您就放過淑妃娘娘吧!”孫嬤嬤是陳淑妃的奶嬤嬤,將陳淑妃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疼愛,怎麽忍心陳淑妃就這樣被皇上處置。如今孫嬤嬤隻後悔當初沒有勸娘娘三思而後行,真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陳淑妃見奶娘扛下了所有的罪責,心中雖不忍,但也知道如果不這樣,自己恐怕就真的要栽了了,狠下心腸,“皇上,臣妾真的是不知情啊,都是孫嬤嬤的做的,臣妾也不知道她會背著臣妾做這大逆不道的事啊。皇上,臣妾陪伴您多年,臣妾是什麽樣的人,您心裏難道不清楚麽?”陳淑妃打著感情牌,祈求皇上念及往日情分,能軟下心腸。“求皇上相信臣妾,也請皇上治臣妾禦下不嚴之罪!”


    慕容澈冷冷的瞧著垂死掙紮的陳淑妃,對於她的溫情牌與推卸罪責,慕容澈毫無反應,隻是眼神更加冰涼刺骨,毫無溫度。“淑妃陳氏,蛇蠍心腸,殘害皇嗣,又企圖嫁禍於珍貴妃與李嬪,證據確鑿,罪不容恕。即日起奪去妃位,貶為庶人,打入冷宮,賜毒酒一杯!”


    “不……皇上,您不能這麽做,您不能就這樣賜死臣妾,臣妾不服!臣妾不服……”陳淑妃尖叫,瞪大了眼睛,無法接受皇上的殘酷無情,毫不顧忌往日的情分。陳淑妃爬到皇上麵前,用力扯著皇上的衣角,滿臉淚痕,“皇上,臣妾錯了,臣妾知道錯了,求皇上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再也不敢了……”此時的陳淑妃毫無形象,竟比前幾日的郭容華看起來還慘。


    “朕一直給你機會,你就是這般迴報朕的,朕也不想姑息養奸,再鑄成大錯,錯一次就夠了!”慕容澈雖仍舊痛恨陳淑妃,但畢竟是侍候自己多年的女人,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皇上,臣妾就犯了一次錯,為何就不能允許臣妾改正?”陳淑妃見皇上再不動搖,便忍痛揭起自己的傷疤,“皇上,我們的孩子也曾被李嬪害死啊,為何她害死臣妾的孩子,還能安然無恙,臣妾這麽做就要被賜死,難道就是因為李嬪是您的表妹麽?皇上,這不公平啊!”陳淑妃見自己死去的孩子都不能讓皇上動容,又想到了皇貴太妃陳氏,“皇上您難道忘了姑母也曾撫養過您麽?臣妾也是您的表妹啊,為何您不能對臣妾也寬容點!”


    慕容澈想起先皇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立自己為太子,子以母貴,讓皇貴太妃陳氏當自己的養母。心裏對陳侯府少了些許厭惡,本來慕容澈是想將陳氏一族鏟除的,不過皇貴太妃到底有恩於自己,慕容澈也不想下手太過狠厲,就網開了一麵。然而陳侯府到底還是被連累,被慕容澈奪了爵位,從此傳承了好幾代的陳侯府就消失在大魏朝,消失於世家之中。


    而庶人陳氏到底還是死了,隻不過慕容澈念及了多年情分,將其葬入了妃陵,隻不過離帝陵遠遠的。景仁宮的所有涉及此事的宮女太監都被慕容澈處死,後宮再次橫屍遍野,血流成河,不少庶人陳氏安插的釘子都被清理了,就連壽康宮也有,這讓本來得意不已的李太後被潑了一捧冷水。李太後冷笑不已,認為不愧是皇貴妃,死了也能將人手交給庶人陳氏,繼續謀害自己。幸好庶人陳氏的手段比起皇貴妃差遠了,不然自己說不定真的陰溝裏翻船了。


    李侯府更是趁機大肆打壓被除了爵位的陳府,勢必要將其打壓的再也爬不起來,可陳府到底百年世家積累,不是李侯府一介暴發戶可比擬,兩家鬥得那是你死我活,不可開交,皇上也不想再管任他們鬥。


    庶人陳氏死後,大皇子就成了無主的皇子,可惜還是個燙手山芋,誰也不想接。雖然有郭容華的苦苦哀求,慕容澈依舊記得郭府夫人郭李氏得意的嘴臉,覺得惡心的很,考慮種種,竟將鍾嬪升為貴嬪,將大皇子交給了鍾貴嬪,並將大皇子又重新記在了郭容華名下。鍾貴嬪成為永和宮的一宮主位,郭容華也從謹蘭苑搬入了永和宮景平苑。慕容澈之所以這麽做,也是希望有了郭容華的監督,鍾貴嬪會老實些,不會步庶人陳氏的後塵。慕容澈處理完大皇子的事後,又擔心起同樣是養子的二皇子,又敲打了甄皇後一遍才放心。


    林珠珠表示,正是應了那句‘不作死就不會死’,庶人陳氏就是自己作死自己的典型代表。甄皇後與溫淑儀等人也表示少了一個淑妃,後宮裏一下子少了一個大敵,很是不習慣,不過宮裏的局麵又出現變化了。


    世事無常,鍾貴嬪眼神複雜的接過大皇子,當初自己嫉妒郭容華有孕,讓聞人充衣弄掉大皇子,以致大皇子早產,沒想到兜兜轉轉,大皇子竟迴到了自己手中,真是諷刺,也許就是自己做了孽,上天要懲罰自己吧!有了庶人陳氏的前車之鑒,鍾貴嬪也不敢再做什麽,就好好供著大皇子,隻求他活的長點,不要給自己帶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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