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蔡千戶還真是為我們城衛軍的名聲著想啊。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是那個法師先欺淩他人,陳欲飛作為我城衛軍的一份子,是帶著秉持公道的心思去插手的。


    如果連我們這些人都不敢擔責,不敢為真正的百姓去主持公道,那才是讓公眾失望吧!”


    另一名千戶憤然反駁。


    “嗬,我們城衛軍是滄藍的軍隊,是法製的執行者,那名法師行為確實不端,但是按照法度,他並不用遭受這麽大的傷害。


    我們不是遊俠,做事情不能光憑自己的喜好去做。如果我們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放飛自己的行為,那滄藍不就亂套了?”


    蔡千戶的一番話說得是義正言辭,但是其他幾人似乎對此並不感冒。


    “你這是偷換概念,如果陳欲飛的行為真的過線,仗著自己的魔法修為欺淩他人,那麽自然會有束法堂去約束他,但是現在束法堂對此都保持著曖昧的態度,就說明他的行為尚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我們城衛軍也是人,為什麽不能有自己為人處世的準則?”


    桌上的氣氛一瞬間就激烈了起來,幾位千戶這下不用謝選平統領去點名了,紛紛暢所欲言。


    謝選平看著眼前這一幕,眼神裏看不出一絲情緒,好似他隻是一個純粹的旁觀者。


    這也讓各位千戶發言的更加大膽。


    爭論了許久之後,還是沒有一個結果,桌子上的氣氛漸漸冷了下來,諸位千戶都看向謝選平。


    似乎是想他表達一下自己意見,或者扮演一下裁判的角色。


    謝選平扭了一下脖子,放鬆身體,似乎聽得有些累了。


    等到身體舒坦了一些後,他才道:“剛才我大致了解了你們各自的想法,除了蔡千戶因為家族站位的問題,本身自帶立場的發言之外,似乎大家都站在薑欲飛那一邊。”


    這話一出,被點名的蔡千戶臉色有些尷尬,但並不是那種羞惱的難看。


    因為謝選平就是這麽一個直白的性子,他在軍中說話,基本都是實事求是,很少搞那一套虛頭巴腦的。


    “這件事情呢,在我本人看來,本就是一件小事。陳欲飛做了或者沒做,都牽扯不到我城衛軍的名聲上來。


    從我個人的角度而言,我敬佩他陳欲飛的行為,如果是我,我可能也會做跟他一樣的選擇。


    但是從統領的角度去看,陳欲飛的行為還是觸犯了軍中的條例,是應當受到懲戒的。


    這本就是一個很好判決的事情,隻是放在當下,因為邊河城這一段時間詭異的局勢,才讓這件事情變得棘手。


    所以今天我之所以召你們來,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讓你們知道。


    無論你們身後的家族是劉城主那邊的,又或者是陳城主那邊的,更甚至是暫時還不知道名字的新城主那邊的。


    但隻要你們身在城衛軍,隻要我謝選平還在統領的位置上,就請你們在行事的時候把你家族的所謂利益放在我城衛軍的後麵。


    城衛軍是邊河城的武裝,是滄藍的武裝,而不是某個實力,某個家族,某個人的武裝。


    脫下這身衣服,你們爭個頭破血流我不管,但一旦穿上這身衣服,你們就是戰場上的兄弟!我們是一個整體。


    這個道理,我希望你們今天,能真正的明白。


    不然的話,我謝選平,就要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了。”


    一番話說完,飯桌上陷入了寂靜。


    無論是之前被點名的蔡千戶,還是其他幾位,都感覺到了莫大的壓迫感。


    謝選平治軍一向甚嚴,這些千戶,基本都是他手把手帶出來的。


    現在他把話說明了,幾位千戶自然不敢再多言。


    “好了,那關於陳欲飛的事情,就這麽下了定論。他執法之時出手過重,犯了軍中條例。就判他去賠償人家的損失,並且官降一級,去做個伍長吧!”


    “噗嗤!”


    不知道是誰沒忍住,先笑了一聲。


    隨後桌子上的幾位千戶紛紛都跟著笑了起來。


    到了最後,


    連之前臉色不好看的蔡千戶,和謝選平本人,都開懷大笑。


    張子楠帶著笑意說道:“統領,你這個話有些耳熟啊。上次陳欲飛還在座,你就是這麽處置的。


    這次讓他去那個百戶手下呢?又有哪個百戶敢收他?”


    很明顯,陳欲飛被降級也不是第一次了。


    其實在洛陸的軍中,修為才是衡量一個人職位升降的主要參考因素。


    畢竟在這裏,出眾的個人武力是可以直接影響到戰爭勝負的。


    按照滄藍軍中的規定,百夫長和伍長都必須由法師階位的魔法師才能擔任。


    而統領和千夫長,就必須由魔導士級別的魔法師才能擔任。


    陳欲飛前些年憑借從高級魔法學院畢業的身份,以魔法士的修為參軍,入伍就是千夫長的職位。


    但是去年他因為犯了軍中條例,被降級到百夫長。


    當時的幾位千夫長推來推去,都不想收下這個大爺。


    畢竟大家修為都差不多,有的甚至還不如陳欲飛,到時候人家到了自己手下,能不能使喚的動是一個大問題。


    最後還是資格最老的張子楠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現在陳欲飛被降到了伍長,嗬!


    到時候他的頂頭上司都沒有他的修為高。


    誰聽誰的?


    謝選平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個陳欲飛過於放縱自己了,這次不懲戒一番,實在說過不去,就在張子楠現在手下的百夫長中,隨便找一個塞進去吧。


    這樣劉城主那我也有個交代。


    至於誰聽誰的,讓他們自己商量去。”


    張子楠苦笑,拱了拱手後應諾。


    謝選平點了點頭後舉杯道:“來,我們再喝一個,然後開吃,說了這麽久,我都餓了。”


    幾位千夫長自然給麵子,氣氛再度恢複和諧。


    實際上,就邊河城的城衛軍而言,現在的骨幹都是謝選平一個人帶出來,相對而言,軍中的氣氛還是比較純粹的。


    隻是各自的出身,有的時候確實決定了立場,比如蔡千戶,就是蔡家的人。


    蔡家是劉城主的堅實擁護者,所以蔡千戶也算是身不由己。


    畢竟是生養自己的家族。


    但是現在事情過去了,大家還是可以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喝酒暢談的。


    謝選平幾杯酒下肚,心情很是舒暢,他笑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頗為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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