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確實有花朵,而且是一大片花海,在夜『色』裏張牙舞爪的搖曳著,他那時候是傷剛好,閑得無聊,出去透透氣,誰想到了那裏會看見那麽晦氣的花,所以他走了,並沒有聞到什麽香氣。


    會不會水映月去了那裏?


    要說這身份,除了他的身份是假的,剩下的受寵的幾個公子中,隻有他, 與朝廷無關,或許,他,並不是單純的來這裏,換個說法,進王府,他不是被迫的,而是,算計出來的!


    雪無影望望沈煙輕,又垂下眸子,沈煙輕是無辜的,那麽這是個意外,還是水映月算計的呢?


    那天竹韻的緊張不像是裝的,但若水映月來王府,本就是經過他自己算計的,他騙了所有人都不為過,要真是那樣,好像沈煙輕就有危險了。


    要盡快陪沈煙輕去趟浮雲佛齋,說不定,那裏會有人能幫他。


    氣氛緊張兮兮起來,雪無影望著藍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九歌一邊遊山玩水,一邊帶著夜瑾想浮雲佛齋進發,後麵跟著個小尾巴顧難。


    顧難照王爺說的那樣,不在黏黏的說話,他覺得王爺難得看上他一點,就算是聲音,他也要表現的最好。


    九歌一路上都在鬱悶,聽慣了顧難比糖甜,比蜜粘的聲音,現在一聽他說話,就反應不過來,不是覺得不是在與她交流,就是覺得這個人她不認識。


    習慣的力量是可怕的。


    就像是顧難曾經的聲音。


    她聽慣了,就算是覺得那樣難受,也是習慣了。


    習慣他那麽撒嬌,習慣他叫她的名字,習慣了他說一些有的沒的廢話。


    爬山是個力氣活,至少對顧難來說。


    九歌算是了解了自己有武功的好處,別的不說,至少爬山不會累。


    在山腳下的時候,就看不清山頂。


    一片雲霧繚繞,鴻棲國從未有過這樣的天氣,但是,這裏仿佛從未變過,永遠是一副雲霧繚繞的景象,險山秀水,都隱藏在仙境般的霧氣裏,不知道下一步是登天,還是地獄!


    向下一點,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參天的大樹遮蔽了天日,仿佛漫步在遠遠走不出去的『迷』宮。


    不怪他們這麽想,實在是走過多少步伐,都像兜兜轉轉留在原地。


    他們沿著小路,一點一點向上走。


    並不是來這裏的都不會武功,也不是這裏禁用武功,這樣自己走著,算是個誠意。


    對佛的誠意。


    對自己的誠意。


    就算不用武功,內力深厚也是很占便宜的,就像現在。


    四周全是樹,草也是瘋狂的生長著,路,路在哪裏?


    來這裏的人是很多,但都是爬一段就不願爬了,實在是連路都找不到,無法判斷自己是在向上走,還是圍著山打轉轉。


    而且這裏沒有路。


    所有來的人都是哪裏來的,到哪裏的山腳,就從哪裏開始向上走, 所以沒有路就一直沒有路。


    顧難跟著他們走了半天,剛開始,口若懸河,東拉西扯;爬了一會兒山,開始走幾步與九歌說句話;再後來...


    “我累~~~”顧難坐在地上,眨巴著水『色』眸子,可勁兒的撒嬌,任由九歌說什麽都不起來。


    不是他不想起來,實在是他起不來,腿一直在打哆嗦,他武功差,內力不深厚,王府裏養尊處優生活久了,體力撐不住他這麽運動。


    也就是顧難以為另外兩個都是男人,所以覺得自己最拖後腿沒什麽關係,若是真的知道了隻有他一個男人,那……呃……當然了,以他的『性』格說不定真的不在乎!


    九歌看他真是累的都不願意說話了,也不再勉強他,拉著夜瑾也坐了下來,女裝好是好,就是打架不方便,走路不方便,尤其是上山。


    不過,今天穿的倒不是繁瑣拖遝的裙子,裙子是美,就是看什麽地點穿了,今天要爬山,穿的隻是簡單的勁裝。


    這是夜瑾準備的,當初說帶她去玩,她就什麽都收拾了一些。


    所以九歌穿的衣服,又是壓抑的褐紅『色』。


    她倒是沒什麽在意,壓抑的不隻是衣服,而是王府,太壓抑的氣氛下她不太喜歡這個顏『色』,現在,倒是無所謂。


    顧難看見王爺坐在地上都是拉著夜瑾的手,忙向旁邊扭扭,拉起九歌的手。


    本來九歌由著他耍賴的小興奮,化為烏有,他心裏就是不怎麽高興,王爺為什麽對夜瑾那麽好?


    撩起衣服下擺,九歌坐下來就開始批評顧難,“你怎麽這麽嬌氣?”


    顧難眨眨眼,他嬌氣?他那裏嬌氣了?


    這裏都到半山腰了,他怎麽就嬌氣了!不是誰都像她一樣,內力那麽深厚,那麽變態!


    有苦不能說,變成兩眼淚汪汪!顧難現在滿心都是怨念。


    “來這裏做什麽?”夜瑾問她。


    “這,就是最後的目的地。”九歌狡黠一笑,明明是十分陽光,卻讓人背後發寒,打個顫兒,有種被算計的感覺,“求姻緣!”


    通俗易懂的話,讓夜瑾瞬間明白了,原來王爺出府的原本打算,就是帶她來這裏,不過,求姻緣,準嗎?


    現在她是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不,應該說是害怕之中僅存的那一縷期待讓她還信認著這一切!


    九歌認為,誰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隻是,最後的結果,就取決於自己敢於不敢的了。


    兩個人不算交談甚歡,但是,生生的把顧難怨念『逼』的更深了,腦瓜子裏又開始想一些有的沒的。


    王爺是來求姻緣的,王爺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裴行鳶,還是墨語棠?


    頓時,貓眸兒瞪圓了,心中的警鈴大作,要真是這樣,他說什麽也要破壞掉!


    裴行鳶?絕對的不可以!顧難對他的印象就留在恃寵而驕卻得償所願的情景上,這種人,眼裏容不下沙子!


    至於墨語棠,那就更不行了!看著老實巴交,其實這種人壞起來最要命,就像是雪無影一樣,真的讓他得寵,還給不給人活路了?絕對的要把所有的隱患扼殺在搖籃裏!


    不怪他這麽想,他不知道是來為夜瑾求姻緣的,而且認定一天路就死往裏鑽,他就是覺得王爺對他們兩個不同,很不同。


    顧難滴溜溜的轉動著眼睛,用全部的腦子來計算著自己的利與弊,最後泄氣般的蔫兒了!


    “九歌~~~”


    九歌迴頭,顧難這麽可憐巴巴的叫她做什麽,難道,他也想求姻緣。


    不由得皺了皺眉,九歌有些異樣的感覺環繞在心頭!


    這種表情看在顧難的眼裏,是對他不耐煩的表現,這麽久了,才對他第一次不耐煩,顧難思及此,雖然還是有些委屈,但是生生的壓了下去,不就是求姻緣,他不屑!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表現的乖乖的,讓王爺也會覺得他會一直乖乖的。


    思緒百轉千迴,顧難耍著小聰明,卻不知道,九歌想的根本就不是這些,可以說得上是千差萬別,八竿子都打不著!


    九歌在想什麽呢?她想的要遠遠比顧難深遠多了,而且,顧難考慮的是他自己,好巧不巧的,九歌考慮的也是他!


    托著下巴,九歌眼神恍惚,古人有這麽大當爹的,顧難現在一直留在王府也不是事兒,等到朝廷的官職安排下來,就要離開了!


    可是他現在連喜歡誰都沒定呢,以後離開王府也沒有能陪著的人,思及此,九歌有點兒小愧疚,雖然不是她的錯,但是現在也沒人能認這錯兒了,她自己也就認了吧!


    襯著還沒去顧難還沒有去花花世界混飯吃,現在能對他好點就對他好點吧!


    “我不會忘了你的。”九歌鄭重地承諾,這是她能做到的最能完成的事情!


    顧難瞬間綻放了個笑臉,頹廢的情緒一掃而光,一點兒都看不出這是剛剛累到快要氣喘的顧難!


    這句話很好,不會忘了他就好,這算是承諾了嗎?


    九歌看顧難這麽開心,更確定了要給他看看姻緣,不管準不準,大師說的話他相信,能安心就行。


    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會讓人誤解。


    兩個人,想的完全不是一件事兒,妥妥的都是按照自己的思路來思考的,一點兒都沒顧忌著別人的大腦溝壑弧度與自己的不同,傻拉吧唧的聊的很嗨!


    結果最後還都特別高興。


    九歌對於自己的武功,還是沒放在心上,隻覺得有時候方便,有時候能保命,有時候很麻煩,對別的,她沒有概念了。


    不得不說,這就是打死不長記『性』的原型!


    九歌戒指上的光華流轉,像是活了一般,似水而動。


    在他們晃神兒的片刻時間,蔥鬱的樹林裏閃過幾道身影,跳躍幾下,消失在了濃綠深處,像是從未出現過依舊寂靜的森林,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歇一會兒會讓人的精神放鬆,但是,癱軟的雙腳,是會在休息之後更加的賴賬。


    具體的表現就是顧難,他現在真的不是撒嬌,而是完完全全的耍賴!


    雖然不忍心,但是最後九歌還是很不客氣的終止了他的任『性』,顧難也隻好半推半就之間不怎麽順利的向上爬!


    九歌和夜瑾她們算是休息夠了,打著頭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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