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夜瑾。”九歌收起微笑,假裝正經,“來,過來坐。”


    “王爺,這不合適。”


    “奧。”九歌默默的盯著夜瑾手中的酒杯。


    夜瑾不自在的把酒杯放到桌子上,自己坐了下來。


    裴行鳶一早就出門了,自小到大一直待在勿忘島上,一直被告誡外麵有多危險。現在溜了出來,才知道老人們就喜歡瞎傳,外麵的世界,才不像他們說的那麽危險。


    他出島後,一直有人窮追不舍,後來跟著王爺,大街空無一人。現在,終於可以到處玩玩了。


    九歌拒絕了夜傾顏邀請她吃的午飯,她還要去看看鬼鬼祟祟的慕止。


    她帶著夜瑾晃晃悠悠的走在來時的街道上,慕止還在原來的地方待著,看著那個賣畫的少年,眼裏的思念甚是濃重。


    “和慕止長得很像,他親人?”九歌詢問著夜瑾。


    “嗯,他是慕公子的弟弟慕流。”夜瑾看九歌停下來了,也停下了,“慕公子以前很少出府,自一月前起,卻頻頻出府。”


    “他也敢!”九歌翹起嘴角,“就不怕爺跟蹤他,然後...”


    “王爺,夜瑾去把他請進王府。”


    “不用。”就是逗逗她。


    正考慮著把那些男寵們找個理由送走,還要把他‘請’迴去,那不是吃飽了撐的的麽!不過,直白的話讓九歌明白了,她的狂妄任『性』,不止是一個人慣得。


    夜瑾的護短衷心,與夜傾顏有的一比。


    “你別瞎做主啊!”九歌迴頭看看夜瑾的眼神,忙著警告,她可沒忘了墨語棠怎麽來的。


    “是。”


    兩人繞到慕止後麵,九歌糖葫蘆伸到他麵前,最上麵的粒隻咬了一半,“吃嗎?”


    猶如惡魔的聲音,穿過皮膚,浸入骨髓,慕止僵硬的轉過頭來,心裏隻有一個希望:他沒有看見流兒,他沒有看見流兒,他沒有看見流兒!


    春天的風徐徐的吹,慕止卻感覺耳邊有帶著冰雪的唿嘯聲。


    他俊秀的臉上滿是害怕和慌『亂』,顆顆汗珠流過,沾濕發絲,幽蘭般清雅的公子,瞬間變得可憐兮兮。


    “王爺。”生硬的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爺就是問你吃不吃糖葫蘆,又不是爺要吃了你。”九歌實在是低估了她自己的殺傷力,她對別人認知裏自己的可怕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隻是...隻是沒有想到在這裏遇見王爺。”


    “所以你就格外興奮?”興奮到導致聲調失控,若不是這裏比較偏僻,說不定現在街上就隻剩她們三個了。


    “啊...嗯。”


    “你吃飯麽?”


    九歌沒等到迴答就先拉著他走了,有空就吃點豆腐!都怪他,要不是好奇他在幹什麽,就在皇宮蹭飯了。


    八卦的心讓九歌推掉了更為奢華的邀請,現在想來,怎麽就覺得好傻好無語。


    慕止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個溫柔地牽著他手的是王爺?這個走在大街上吃糖葫蘆的是王爺?


    他見過王爺因生辰那天不開心,下令殺光京城裏和她同一天出生的人,就連嬰兒都不放過;他聽說過王爺在皇宮內因一道菜不合胃口就殺光禦廚的事;他知道她的狠戾暴虐,甚至可以說她不是人,是一匹見人就咬的孤狼。


    隻是,慕止獨獨沒有見過這樣的她。


    手心的溫熱時刻的提醒著慕止,他在與狼共舞,就算現在溫柔,王爺依舊是王爺,想什麽時候撕下偽裝都可以的王爺。


    水映月蔫蔫的趴在竹園的草地上,竹影斑駁的灑在身上,給衣裳上填了幅簡潔的圖案。


    竹韻在旁邊氣定神怡的畫竹子,最後一筆落下,放下『毛』筆,看了眼似被霜打的茄子般的少年,繼續鋪開白紙,“閑得慌就去找錦之玩兒。”


    “不要,我煩。”聲音不刻意百轉千迴時,沒有那麽魅『惑』,帶有少年嗓音特有的清亮。


    還玩兒?在玩兒下去的話什麽時候才能找到碧音燃?找東西真累,偏偏這是關乎他最在乎人的『性』命的事情就算是他死,也要找到碧音燃。


    可是東西在哪裏呢?都要急死了。明明在王爺去渝州時,翻遍了念九殿,難道還有比念九殿更要重要的地方?


    “竹子,”水映月懶懶的翻個身,雙手托著下巴,讓自己更好說話一些,“你來了這麽長時間,有轉完過王府嗎?”


    “你當這是在看風景?”


    “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沒有。”


    “你告訴我吧!”水映月無奈的又翻身趴下,下巴枕著雙臂,“我不要一輩子耗在這裏。”


    “你要是有什麽動作,不用一輩子耗在這裏,”竹韻看向他,眼裏滿是嚴肅,“你一輩子就到頭了。”


    “無所謂,你能為了不相幹的人用命向王爺求情,我呢,我就算偷不到東西死了,為的也是我妹妹!”他倏地坐起來,眼裏滿滿的不甘心。


    “映月...”


    “你不說,我自己去找!”少年還在愛發脾氣的年齡,氣唿唿地站起來跑開了。


    竹韻盯著他的身影,沒有說話,墨汁順著『毛』筆一滴一滴的落在畫上,暈染開了一片。


    禁地,王府還有個禁地!今天他用魅瞳之術控製府裏的老人才探出來的消息。


    原來這裏還真有比念九殿更重要的地方。


    水映月躺在床上兩眼望著床頂,要怎樣進去呢?


    禁地太過神秘,沒有人看守,卻沒有人敢靠近。


    怪不得竹子不願告訴他,曾經王府裏有新人僅僅是靠近過禁地,就被淩遲處死,王爺親自動的手。算了,東西找到之後在告訴竹子,免得他擔心。


    魅瞳消耗了他太多力量,現在體力恢複得差不多了,正好在正午人少時行動。


    水映月矯捷的避過王府裏零零散散的下人,找到通往禁地的路,走在路上,警惕的聽著周圍的動靜,卻沒有什麽危險發生。


    這是一個很荒涼的地方,周圍陰森的感覺讓人有種進入森林的錯覺,荒蕪的小路通向禁地,禁地外的一片桃花林中,桃花開的正絢爛,水映月隻在段錦之的院落裏見過這麽美的桃花。


    沒有人打掃的林子花瓣鋪了滿地,粉紅一片。等等!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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