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者打開了由執法局配送過來的四人份珍貴築基材料大禮包。


    “謔,這麽多好東西。”金瑤微微露出異色:“你這是救過那局長的命不成?”


    紅乙也是感到驚訝:“這些東西要是好好利用,足夠能讓借此築基的修士在渡仙劫的時候提高三成成功率了.”


    還沒被鬆綁的薑律謙虛地笑笑:“說救了他的命有些過了,不過說給了他重活一世的機會還真沒問題。”


    箱子裏麵的東西可以說是琳琅滿目,各種尋常人難以得見的藥草材料此刻都分門別類地擺放在了幾人眼前,足以看得出葉局長對於薑律究竟有多看重。


    俗話說的好,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那麽讓葉局長的前途重新煥發第二春的薑律,說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了。


    不過鐮刀和表演者是對這些材料一竅不通的,在他們看來,這其實和中醫館開給患者的成捆的草藥沒有太大區別。


    在場惟一對此有所研究的也就隻有金瑤和紅乙了。


    於是,正在處於雌競之中的她們,當著其他幾人的麵,一人一種藥草材料地長篇大論講解起來,從名稱到效用,從曆史到今生,甚至如何搭配其他材料能夠發揮出最好的功效,張口就是各種排列組合的方子,聽得薑律他們一愣一愣的。


    而越是較勁兒,金瑤和紅乙又越是意識到對方的不簡單。


    紅乙倒還好,早就知道對方和西王母之間密切的聯係,有心理準備,倒也沒那麽驚訝。


    但金瑤卻是不大好受了。


    她懂得這麽多,那是因為家裏成分好,父母都是至高創世神,生而知之,再加上從小和東王公相依為命長大,柴米油鹽的事兒那是再熟悉不過。


    可你憑什麽?


    受雇於人,幹著秘書的工作,說白了一跑腿的,竟然在這方麵能跟我不相上下?


    這讓一向驕傲的金瑤感到難以接受。


    但出現這樣的狀況其實並不奇怪,紅乙因為在方諸山長大,可以說生來就在與各種珍貴的靈丹寶藥相伴,天底下就沒有什麽藥草材料是她沒有見過的。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人對於藥草的認識其實都是一脈相承的。


    初代自然是盤古大帝,然後傳給了子嗣的東王公這一代,再由他們繼續往下傳承。


    所以嚴格說來,金瑤和紅乙那都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根本破不了招。


    隻是金瑤並不知道她的雇主竟然會是自己的弟弟,所以才會在紅乙說出許多大部分人隻知道作用,而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作用的材料的詳細信息時,覺得遇到了高手。


    “你的雇主到底是什麽人?”


    她敏銳地意識到了這個一直被他忽略的點。


    之前是因為知道那人開賭場,而她又無論如何也無法把仙界的神仙跟在凡世開賭場的人聯係起來,所以先入為主地認為對方的雇主隻是一個在凡塵中有些權力,不必過多理會的角色。


    可紅乙對於各類藥草的理解暴露了她的底蘊,讓金瑤明顯感覺到了不對。


    舉個例子。


    一塊剛出土的翡翠擺在麵前,大部分人都能說出來這是翡翠,但隻有少部分人有能力根據其成色和狀態判斷出它的價值,這就算是識貨了。


    而又隻有極少部分人能看出它的曆史甚至是成形的方式和工藝,這就算是專家了。


    可現在,她們兩人對於同一塊翡翠的理解都是超越了專家的這個級別。


    她們屬於是準確說出了這是從哪個墓裏挖出來的,這就比較恐怖了。


    正因如此,金瑤不得不懷疑起了紅乙的來曆。


    這種閱曆,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我的雇主嗎”紅乙看了薑律一眼,想到了後者曾經告誡過她,千萬不要告訴金瑤監管室裏麵那個人就是東王公的事,於是便賣起了關子:“你們很快就會見到了,何必要這麽著急詢問呢?”


    不想說麽


    金瑤見狀若有所思。


    既然對方不想說,那就說明這後麵說不定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她唯一確定的是,這個所謂的雇主絕對不是薑律他們這樣的草根,而是貨真價實的仙界之人。


    她不禁開始合理推測起來。


    看起來似乎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著我前進呢,或許還有很多人想要看到我和西王母之間的一戰啊真是有意思。


    想到這裏,金瑤也就不再多問了。


    她轉而問鐮刀和表演者:“我們剛剛說的那些,你們都記住了嗎?”


    表演者愣了愣,然後不大確定地道:“記記住了吧”


    說完還不忘偷偷看了鐮刀一眼。


    鐮刀一臉嚴肅,信誓旦旦地迴答:“我記住了。”


    金瑤點點頭,也不管兩人有沒有真的記住,反正她教導兩人也隻是給薑律麵子,隨手為之,說白了就是填鴨式教育,我隻管照本宣科,學不學得會看你們自己有沒有悟性。


    “好,那麽接下來我就給你們演示如何築基,我隻教一遍,以後等你們築基的時候就自己來,明白了嗎?”


    “明白。”


    “明明白。”


    至於薑律,並沒有人對他耳提麵命,或者說根本沒有人在乎他。


    他現在練氣都練不明白呢,離築基還早著呢。


    形象點說,大概就是別人在攻克高等數學的時候,他還一加一都沒算明白,不必理會。


    說完,金瑤又問紅乙:“那麽布置築基法陣的事你又是否知曉呢?”


    “我布置法陣的上限取決於使用者的上限。”紅乙就差把狂寫在臉上了。


    她的意思很明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隻要築基者有福消受,她什麽樣的法陣都能搞出來。


    對此金瑤倒也並不懷疑,畢竟她們剛剛討論的那些個材料搭配的方子,其實就跟築基法陣的布置息息相關。


    既然她能說出個一二三來,那就絕對是有研究的。


    可即便心裏已經信了,但嘴巴上金瑤還是不服輸的:“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說罷,兩人便開始合力從箱子中取出材料,聯手布置起來。


    築基作為修行的初始,是最重要,也是唯一能夠決定一個修士上限的階段,一個好的築基,甚至能夠讓一個天賦平平的人突破他原本的上限,修行之路一帆風順。


    因此布置築基法陣於情於理,都絕對不可能是什麽把所有材料一股腦丟在邊上,然後大亂燉就可以的事,而是一門成體係的、相當精密的學問。


    首先得根據所用材料的相性,將能夠連通它們,並讓它們能夠相互搭配相得益彰的法陣用專用的墨水繪製出來,這就相當於是底層代碼,是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光是這一步,就需要考慮五行的相生相克,以及相應位置所要承載的材料是個什麽屬性的問題,如果說是帶有火屬性的材料放在水屬性的框架中,那肯定是不行的,不止會抑製藥性,甚至還有可能讓築基者受到傷害。


    那麽隻要能激發藥性就行了嗎?也不是。


    越是寶貴的藥材,它的成分往往是越加複雜的,而且築基者所需要的藥性可能也隻占其中的一部分。


    藥材可能有多種屬性,其中火屬性需要抑製,土屬性又需要激發,那如何處理呢?繪製水屬性框架抑製火?可是藥材中的土屬性又與水屬性衝突了,那就隻能又牽出一條線來,用木屬性將藥材中的土屬性疏導向另一個載體框架,整個將藥材的成分分化開來。


    而這樣需要複雜處理的藥材有可能多達數十種。


    這就像是排命盤似的,藥材就像八字,繪製法陣的時候又得確保命盤中的各種屬性合理運轉相輔相成,又得確保入命的元素絕對不包含不利於整個命盤的屬性,最後才有可能得到極品的命格。


    而每加入一種藥材,排列組合的方式以及需要考慮的因素就會成幾何倍數增加,可想而知這個工作到底有多麽的困難。


    常人莫說是熟練掌握方法了,就算是認清楚各類材料就得下一番苦功夫,智商不夠悟性不夠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更是不行,入門的門檻就是極高。


    所以江湖中大部分人在築基的時候,優先選擇的都是用老一輩流傳下來的法陣如法炮製。


    這就像是用一個得到廣泛認可的公式作為底層代碼,然後什麽位置放什麽藥材取什麽量,直接依葫蘆畫瓢了事。


    這就導致了修仙的門檻極高,尋常人想要築基就必須背靠大山,才能有製式築基公式使用,才有渠道去收集築基的材料。


    至於那些散修,雖然沒有入職大企業,但通常不是有貴人相助,就是有什麽機緣,相當於半路出家創業的民辦企業家,也是少有的人中龍鳳。


    可公認的厲害公式固然好,但它不一定適用於每一個人,就像是沒有那公主命但得了公主病的人,非但享受不到公主的待遇,還會被人罵傻逼。


    所以真正有能力有機緣的人,通常會選擇根據自身情況來列新公式。


    可是這樣的人隻不過是鳳毛麟角,往往都是在宗門內在還未築基就得到了大人物的賞識,或者相熟的人裏有精通此道的高人,才有可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金瑤和紅乙現在在做的,其實就是後者,根據現在金瑤的實際情況,重新製定一個築基藍圖。


    金瑤告訴紅乙自己需要哪些藥材的哪些成分,然後紅乙迅速分析,給出處理的方法,最後兩人匯總,沒一會兒,一份容納了多達三十餘種藥材的築基法陣便是成功被繪製並完善成型。


    聽到薑律在一旁的解說,鐮刀和表演者方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難怪同樣的藥材在不同的角落處理的方法都不一樣,是因為需要的藥性和相鄰材料的不同嗎”鐮刀悟性高些,隻覺茅塞頓開。


    表演者悟性就差些了,不僅差,素質還低。


    一想到金瑤剛剛讓他們好好看好好學,隻演示一次,他就忍不住脫口而出:“這我學集貿啊?”


    “這可是不少人能夠為之付出一生的事業啊,你就學吧,哈哈。”薑律坐著說話腰也不疼。


    “感覺.”鐮刀試探著問道:“你好像很懂啊。”


    “我其實也不是很懂。”薑律聳聳肩:“我隻是比較了解原理,至於具體怎麽操作,我還真的一竅不通。”


    “你說的頭頭是道的,真沒道理一竅不通吧?”鐮刀表示懷疑。


    可薑律不以為然:“你這就是思維的局限性了,你得用領導思維來想問題。那領導雖然知道底下在做什麽,可難道就一定自己也要會做嗎?自己不會找會做的人來打工不就行了?我們要的隻是成果,懂?”


    “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鐮刀似懂非懂,再看如火如荼的金瑤和紅乙,又感覺她們正在做的這既神秘又複雜的工作.好像突然沒這麽高大上了。


    正在這時,她們也已經徹底完成了法陣的布置,雖然鐮刀和表演者看不懂其中奧妙,但光看那密密麻麻的符文,和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數十種材料,也覺得眼花繚亂,心中無比佩服。


    而金瑤和紅乙心中其實也並不平靜。


    她們剛剛共同研發的這個法陣,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若是把這個法陣的公式流傳出去,絕對是堪比質能方程式的存在,少不了引得一場腥風血雨,不知道多少相性好的天才可能會憑借這個法陣一飛衝天,證道成仙指日可待。


    “隻要成功,就是仙道築基,還是最極品的那一種!”紅乙斷言道。


    雖然這法陣是紅乙親手參與研發,並且當年她築基也是仙道築基,但毫不誇張地說,若非和她自己相性不合,她甚至想要自廢修為重新築基。


    這也難怪,她的築基法陣隻不過是她的師父為她布置的,而她的師父自己也隻不過是個人仙,隻是仙人中的中品,又沒有專門研究過此道,充其量就是兒女剛剛高考完才琢磨著怎麽填誌願的有大學文憑的父母,能力有限,自然比不上後來深研的紅乙和金瑤。


    金瑤聽到紅乙發自內心的感慨,也是有些興奮地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會失敗的。”


    “我也希望你不要白費我的這麽多心血。”紅乙迴應道。


    但這話也不是單純的針鋒相對,若非為了在薑律麵前好好表現自己,她又怎麽會這麽認真,用上自己畢生的學問呢?


    “你們看懂了嗎?”金瑤突然問道。


    鐮刀和表演者想到薑律剛剛的解釋,感覺說自己看懂了有點太裝了,便隻好老老實實地搖搖頭:“沒有。”


    金瑤不禁麵露嫌棄:“庸才。”


    二人想反駁這就不是新手能看懂的,又覺得好像沒有必要,隻好苦笑。


    “好了,接下來我要運行心法築基,不能分心,你們可以出去了。”


    給二人打了不及格以後,嚴格的導師金瑤便開始了趕人:


    “順利的話,大概需要兩個時辰吧。”


    其他人還沒有表態,薑律便是迫不及待地道:“好,來個人幫我鬆綁。”


    “等一下。”金瑤迴頭,看看急切的薑律,又看看身邊的紅乙:“你們要麽一起在這裏看我築基,要麽留一個人,反正不能一起出去。”


    鐮刀和表演者對視一眼,有些無語。


    哦這會兒不怕分心了是吧?


    而紅乙聽到這話,才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似的:“原來還有這種機會嗎?”


    她看著金瑤,嚴肅道:“你築基不能分心,我們還是都出去吧。”


    “不行!”金瑤直接拒絕,沒得商量。


    薑律略顯無奈地說道:“可是我真的得出去啊,我和局長約好了去執法局拿去昆侖山的通行證,現在差不多到時候了。”


    “那就紅乙留下。”


    紅乙想了想:“你築基的時候我可能會忍不住暗算你的。”


    “我不怕!”金瑤再次言辭拒絕,然後冷笑:“如果這樣能夠讓他看清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那我也認了,我相信他會遠離你,照顧我的後半生,到那個時候最痛苦的人是你才對吧?”


    紅乙隻好歎了口氣:“可惡.這樣也嚇不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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