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說什麽?”金瑤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求證地看向了鐮刀和表演者。


    鐮刀雙眼迷離,沒有說話。


    但是表演者實誠地再次重複了一遍:“她說她去幫薑先生洗衣服,但是薑先生是誰?”


    鐮刀默默地掃了他一眼,然後低頭開始喝茶。


    “是他的雇主也姓薑麽?”


    鐮刀終於沒繃住:“還在問還在問!能不能閉嘴啊?”


    此時的金瑤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你幫他洗衣服?”


    紅乙也總算是發現自己說漏嘴了,但好在她反應快,當即便解釋道:“啊我剛剛清理身上的時候發現薑先生堆了很多換下來的衣服在浴室,想到我的雇主說要好好與各位相處的囑托,就想著幫他洗一下,這.不太好嗎?”


    “不太好嗎?”金瑤咬牙切齒:“這太不好了!他的衣服用得著你來洗?”


    說完,她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冷冷地掃了一臉無辜的薑律一眼,然後氣衝衝地便朝著浴室走去,直接把門給反鎖了。


    不多時,裏麵便傳來了衝水聲。


    聽聲音似乎是她捷足先登,快紅乙一步幫薑律洗起了衣服。


    “這”紅乙無措地看著幾人,不知如何是好。


    而鐮刀和後知後覺的表演者也是覺得尷尬得一,如坐針氈。


    隻有薑律看著兩人為自己爭風吃醋的樣子,臉都要笑歪了。


    看輕影和紅窗為了當第一個吃蛋糕的人扯頭發也就圖一樂,真要看宮鬥還得是金瑤和紅乙啊。


    雖然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金瑤為了爭一口氣主動去做家務的樣子還是有點可愛的。


    “你可真是沉得住氣啊,這種時候了都還在做你那閉嘴訓練嗎.”鐮刀歎了口氣。


    聞言,薑律在寫字板上寫道:【我覺得我開口說話的話可能會激化矛盾。】


    鐮刀想了想,還是認可了薑律的話:“倒也沒問題.”


    就在這時,浴室中突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大叫。


    所有人同時扭頭看向那被反鎖了的門,下一秒,金瑤便逃也似地從裏麵跑了出來。


    “怎麽了?”幾人都是從沙發上站起,緊張地詢問出了什麽事。


    雖然都是緊張,但鐮刀和表演者是以為真的發生了什麽,而薑律和紅乙則是害怕事情敗露。


    “裏麵有蛇!”金瑤大叫著躲到了薑律身後。


    “蛇?”幾人麵麵相覷。


    不止是鐮刀和表演者,就連薑律這會兒也懵了。


    住了一晚上了,這酒店哪來的蛇?


    而且你西王母你怕蛇?尊嘟假嘟?


    “嗯,肯定是蛇,而且一定很大!”金瑤卻是無比篤定地說道。


    表演者疑惑地撓撓頭:“蛇就是蛇,什麽叫肯定是蛇啊,聽你這意思,我怎麽感覺你沒看到,是猜測有蛇呢?”


    “真的有!”金瑤的唿吸十分急促:“我都看到它剛剛褪下來的蛇皮了!”


    “蛇皮?”


    鐮刀一馬當先,好奇地走向了浴室。


    他是不怕蛇的,別說是驅魔人時期的他,就算是孩提時期的他,那也是在農村徒手抓過蛇的狠人。


    隻要不是什麽妖怪,就算現在他是普通人,那也是絲毫不懼。


    其餘幾人也迅速跟上,來到浴室門口。


    可浴室裏除了浴缸裏泡著的那些洗了一半的衣服,其他什麽也沒有。


    “蛇呢?”表演者問道。


    “就在馬桶後麵,下水道邊上!”金瑤指著馬桶道。


    然後鐮刀便是靠過去,蹲下身子打量了一番,隨後便是發出了“咦?”的一聲驚疑不定的聲音。


    見鐮刀臉色凝重,遲遲沒有進一步動作,表演者忍不住也上前蹲下查看:“啥玩意兒?”


    然後他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古怪。


    “是不是好大幾塊蛇皮?”


    金瑤緊張地縮在薑律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鐮刀終於開口了:“是好大幾塊”


    他說著,用略帶審視的目光看了一眼薑律。


    薑律被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正要問到底是怎麽迴事呢,便見鐮刀扯了一張衛生紙包在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提起幾個用過的小氣球。


    說是小氣球其實有些不太貼切,畢竟這可是讓金瑤誤以為是大蛇褪下的蛇皮,理論上來說應該算是大氣球。


    見到這玩意兒的一瞬間,紅乙頓時一臉震驚地看向薑律。


    如果她的眼神能說話,那麽應該是在問:你就這麽打掃的?!


    而薑律這會兒也麻了。


    他昨晚在剛開始的時候還有所收斂,考慮到紅乙可能不熟悉口感,所以用了很多酒店提供的帶香味的氣球,多到根本數不清楚到底有多少。


    剛剛打掃的時候更是發現它們就像是火龍魂地形一樣,不但到處都是,而且似乎還會隨機刷新。


    即便已經小心小心再小心了,但還是沒有料到,馬桶後麵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而見到鐮刀居然徒手把這些“蛇皮”拿了起來,沒見過高科技的金瑤還提醒道:“你別用手碰啊,裏麵還有好多毒液。”


    鐮刀又看了一眼薑律,然後又瞥向一旁的紅乙,若有所思地將這些氣球直接丟進了馬桶衝掉。


    “這種蛇沒有毒,應該隻是不知道怎麽誤入了這裏,褪完皮就離開了,問題不大的。”


    他說完,表演者便是驚詫地看向了他,好像在說:不是哥們你真的假的?


    “這這樣嗎?”金瑤還是有些害怕地問道:“所以它走了對嗎?”


    “嗯。”鐮刀點點頭:“離開了。”


    金瑤終於鬆了一口氣。


    同樣鬆了一口氣的還有薑律。


    他悄悄朝鐮刀豎起了大拇指,並用眼神讚許道:你這個小領導很不錯,我看很有進步的空間啊。


    鐮刀若無其事地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隨後招唿道:“沒事了,我們出去吧,薑律你好好檢查一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東西,畢竟這是你住的地方,這次是沒事了,但要是因為疏忽而導致下次又有什麽威脅的話,到最後還是你遭殃,懂吧?”


    此時此刻,薑律對於鐮刀的敬佩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在他心裏,什麽驅魔人公會赤山分會會長的頭銜,什麽六十級驅魔人閱靈域無數的成就,什麽公正無情一心隻為人民和榮譽的高尚人格,都不如這一句話、一個行動的份量來得重。


    什麽叫好領導?


    這就叫好領導!


    事到如今,就算表演者再不上道,看到薑律微表情的變化,也明白了鐮刀的用意。


    “牛逼。”


    薑律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在寫字板上寫道:【築基的材料也差不多快到了,那麽你們先出去坐一會兒吧,我再好好看一下。】


    浴室的門再度關上。


    這一次換成了薑律在裏麵,其餘四人一起坐在了外麵,等待築基材料送過來。


    好不容易從蛇皮的陰影中緩過來的金瑤,又是找起了紅乙的茬。


    “所以你到底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紅乙也是逐漸適應了薑律給她設定的新身份,沒有最開始這麽緊張了,微笑著迴答:“誒?我沒有說過嗎?我要等到我的雇主和諸位會合的呀。”


    金瑤眯了眯眼,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看著紅乙就覺得心裏莫名不舒服。


    一想到她要一直在這裏,金瑤就覺得難以接受。


    “你又不是你說的天命人,就算你不在這裏也沒關係吧?”


    “可是如果我不在,我的雇主又怎麽找到諸位呢?”紅乙笑笑:“我的存在就是為了替他排憂解難的呀,其中當然包括為他準備好一切啦。”


    她這麽說,金瑤也挑不出毛病來了,隻好一言不發地端起茶杯來猛炫。


    而一直沉默著的鐮刀和表演者,關於為什麽紅乙執意要留在這裏的答案,他們那心裏已經跟明鏡似的了。


    現在惟一的疑點就是,他們是什麽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兩人當著劍拔弩張的兩個女人的麵,悄悄打起了摩斯密碼。


    表演者:【難道唯獨薑律的房間這麽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那麽會不會昨晚】


    鐮刀:【不,應該不會,昨晚金瑤不是來找過他麽?如果那個時候他們就在一起,金瑤怎麽可能沒有發現?】


    表演者:【有道理,所以是今天早上?】


    鐮刀:【應該就是了。】


    表演者:【在我們吃午飯之前嗎?】


    鐮刀:【我想不是,就算他們是這種關係,但是一碼歸一碼,正事他也應該會跟我們說才對。】


    表演者:【所以是從餐廳迴到房間再到我們過來的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


    鐮刀:【應該就是這樣。】


    表演者:【這才過了多久啊,這就拿下了?媽的教練我想學。】


    鐮刀:【別發瘋,教練也不會。】


    表演者:【嘶,不對,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他被這個女人蠱惑了啊?我感覺這娘們不像好人啊。】


    鐮刀:【何以見得?】


    表演者:【她要幫他洗衣服啊,我遇到的女人就沒有一個這樣的,這不明顯是在討好他麽?我覺得有些不符合常理。】


    鐮刀:【.】


    表演者:【你說句話啊。】


    鐮刀:【你嫉妒了對吧?】


    表演者:【胡說八道!】


    鐮刀歎息著搖搖頭,頗有一種過來人的成熟。


    薑律做過的淫亂行徑,作為會長的他隻需要稍稍調查就能一清二楚。


    這才隻是洗衣服罷了,據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持劍人口述,人家可是有著在靈域內把靈域boss的母親調教成星怒的經曆的。


    隻能說,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薑律的本事。


    他們二人絕對不可能猜到,他們的推測雖然大方向沒問題,但是一開始就錯了。


    他薑某人最擅長的就是打破常規。


    當然,這並不能怪在他們眼中身份神秘手段層出不窮的金瑤不夠聰明,不夠謹慎,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那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高手。


    他們兩人就這麽一邊用摩斯密碼像是小學生吵架一樣的,我說你亂扣帽子,你說我急了,一邊津津有味地看著金瑤和紅乙上演的一出大戲。


    一直到有人敲門,房間中古怪的氣氛才得到了緩解。


    “是東西到了吧。”表演者立馬起身,快步走向房門。


    果不其然,葉局長承諾的築基材料被專人押送了過來。


    那是一個一人高的大箱子。


    “這麽多?”表演者呲了呲牙。


    押送材料的工作人員給了一張簽收單:“請薑先生出來簽字。”


    “薑寶!薑寶!”表演者大喊道:“出來簽字。”


    浴室門很快打開,又將浴室打掃了一邊的薑律小跑過來,拿過簽收單:“來啦來啦。”


    表演者似乎感覺哪裏不對,但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薑律簽收過後,送走工作人員,將箱子推進房間,他才想起是什麽地方不對勁了。


    “嗯?”跟在薑律身後的表演者偏了偏腦袋,自言自語道:“他剛剛是不是說話了?”


    而薑律顯然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更忘記了剛剛因為表演者的催促而被他遺忘在洗漱台上的那條,由於獨處的時候嫌礙事而取出來的堵嘴的絲襪。


    將箱子推到房間中央,薑律長舒一口氣,看向金瑤和紅乙。


    “唿,剛剛打掃了這麽久,又推了這麽重的箱子過來,我現在好累啊,你們快去浴室洗個澡,我要好好放鬆一下。”


    “?”金瑤懷疑自己聽錯了。


    “啊?”紅乙懵了。


    鐮刀手一抖,剛剛端起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猛地扭頭像是看瘋子一眼看著薑律。


    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啊.他默默想到。


    表演者則再次緊急避險,若無其事地轉身看向玄關的畫:“這畫的是菊花吧?”


    薑律猛地迴過神來,捂住了嘴。


    壞!【絕對真實】又失控了!


    他連忙想要解釋: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現在我想把你們都灌滿。


    不要覺得奇怪哈,雖然金瑤你是先來的,但是我跟紅乙也真心相愛,原因是我覺得她很得我的心意,所以我給了她名分。


    不過這並不代表你被淘汰了,你還是有機會的,但我建議你可以向她好好學習一下怎麽取悅我。


    呃.我操我在說什麽?!”


    “你你.”金瑤紅了眼眶。


    她的天.也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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