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院長的拷打,薑律挖著鼻孔,滿臉的困惑。


    “原來你今天才覺得我惡心嗎?”


    “啊那倒不是。”院長搖搖頭:“隻是今天有些過於惡心了。”


    薑律點點頭:“已閱。”


    “已閱是什麽意思?”院長還想說些什麽,但屏幕上辛遠刑的那張老臉實在令他作嘔,皺了皺眉頭,終究還是把話咽了迴去:“算了,你長大了,我也幹涉不了你的愛好,我隻能說好自為之。”


    說罷,他轉身就往外走,順便關上了門。


    “神金。”薑律聳聳肩,正要繼續追問辛遠刑是個什麽路數,院長又推開門。


    “收拾好以後下樓吃飯!”


    “哦。”


    啪!


    門再度被關上。


    薑律這才對辛遠刑冷淡地說道:“你聽到了,我趕著去吃飯,所以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別跟我這兒猜謎了。”


    “唉不是”


    辛遠刑憋得有些難受。


    薑律不認識他也就算了,院長不是驅魔人公會的老人嗎,兩人還見過麵,怎麽他也不認識自己?


    這讓自己這逼怎麽裝?


    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不解釋吧?


    人家不知道自己的實力。


    主動解釋吧?


    又有些掉價,感覺像是上趕著炫耀,非常沒有品味。


    可是不說也不行啊,現在要推動劇情必須得說啊,要不真要被當成網絡癡漢了。


    想到這裏,無奈的辛遠刑隻好在顏麵和清白之間選擇了清白。


    “嗯其實我是辛遠刑。”


    或許是感覺有點尷尬,辛遠刑還用無處安放的手指輕撚著自己的胡須補充了一句:“我想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


    薑律逐漸眯起眼睛,表情逐漸凝重,但就是不說話。


    “你完全沒有印象是吧”辛遠刑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但薑律卻是倔強地擺擺手:“別急,我應該快想起來了。”


    辛遠刑還是放棄了,準備攤牌自己的身份:“其實我是.”


    可就在這時,薑律竟然真的想起來了:“噢!驅魔人公會的前任會長!”


    他能想起來還歸功於在無限監牢中的時候,為了驗證囚犯中哪些是驅魔人,鬼麵狐曾經問的那個問題,答案就是這個名字。


    雖然當時他沒有太過在意,但是海馬體還是幫他記下了這個信息,並埋藏在了腦海深處,此時在關鍵詞檢索之後,還是成功被挖掘了出來。


    聽到這個迴答,原本已經絕望的辛遠刑一愣,隨後便是差點老淚縱橫。


    好好好!你原來還是知道的!我果然還沒有徹底死在人民的迴憶裏!


    可薑律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繃不住了。


    “所以呢?有何貴幹?”也不知道薑律想到了什麽,眼底突然閃過一絲鄙夷:“兜了這麽大的圈子,你不會以為告訴我你有個這麽牛逼的身份我就會反過來舔你吧?這掩蓋不了你在網絡上視奸我的事實。”


    對於這個在網絡上窺探自己隱私,還明目張膽找上門來的家夥,薑律是沒有半點好感的。


    哪怕此時得知對方是驅魔人公會的前任會長,退居幕後也依然位高權重,他也根本不帶慫的,


    要是以前也就算了,可現在他的眼界早已經在其他世界的星辰大海了,驅魔人公會這仨瓜倆棗的,他還真不是太關心。


    “這”薑律的強硬讓辛遠刑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雖然他最開始想要隱藏身份就是怕薑律舔他,隻表現出虛偽的一麵,讓他不好判斷其人品,但是當薑律真的明確表示不會舔他的時候,他的心情又莫名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有種引以為傲的珍視的寶物在別人眼裏一文不值的失落。


    不過這種心情現在還並不是他首要關心的事,更重要的是,薑律好像誤會了些什麽。


    “我實話跟你說了吧。”


    辛遠刑斟酌著解釋道:


    “細胞工廠這個靈域,是公會總部鑒定的高危靈域,許多精英都在裏麵折戟沉沙,所以為了防止沒有保命道具的驅魔人在這個靈域裏喪生,本該是要將其鎖定,指派專員攻略的。


    但是在封鎖之前,你卻進入了這個靈域,並且順利攻略,因此我才會對你感興趣,並想要通過我們曾經共同探討交流過的這段緣分對你進行考察。


    隻是可能因為我們年齡差距有些大了,我們之間存在代溝,導致我的方式讓你產生了某種誤會。”


    “是這樣麽.”薑律恍然。


    這麽說起來確實合理不少。


    不過辛遠刑的話,在薑律看來還是存在著疑點,或者說他不認同的部分的。


    “不過我有不一樣的看法!”


    “你說。”辛遠刑點頭示意薑律但說無妨。


    薑律認真地開口:“我覺得年紀大不是問題,關鍵是要有一顆年輕的心,代溝隻能說明你不願意接受新鮮事物,這不是一件好事。”


    “?”


    辛遠刑陷入了沉默。


    說了這麽多,你的疑問就在這種刁鑽的地方是吧?


    深吸一口氣,他直接忽視了薑律以自己的實際經曆為參考勸誡他的話,直接提出了邀請:“電話裏很多事說不清楚,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邀請你來總部一趟,我想親自對你進行考察,如果你表現得好,我是可以破格讓你來總部工作的。”


    他本以為,得到自己的親自邀請,薑律就算不受寵若驚,肯定也會很果斷地接受。


    畢竟在總部和在地方的驅魔人,哪怕是同一個等級,待遇上也是天差地別。


    任何一個年輕有抱負的驅魔人肯定都是奔著有朝一日能夠去總部發展而努力的,更何況這還是來自自己的邀請,有和自己麵對麵接觸的機會。


    不可能有人會拒絕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可薑律就拒絕了。


    “啊”薑律沒有絲毫猶豫地道:“其實我在這裏就挺好的。”


    同樣的事鬼麵狐也跟他提起過,不過那次他一樣拒絕了。


    理由是去總部離孤兒院就太遠了。


    雖然對於他漫長的生命來說,區區二十幾年的生活並不算什麽,但在這裏他作為一個普通人長大,感受到的冷暖和一些難忘的經曆卻能讓他迴憶起成神前的那段平淡卻有趣的時光,比在陰間大部分時候都是聲色犬馬的日子要更加讓他珍視。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是不太願意輕易就割舍掉這種熟悉的環境和家的感覺的。


    再加上距離冥界之戰落幕隻剩下大概三十多天,本來就沒剩多少待在這個世界的時間了,那既然早晚都要離開,還不如就待在這裏呢。


    “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辛遠刑感到驚訝和不解。


    這種一步登天的機會放在麵前,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什麽有人能不心動的。


    而看著辛遠刑竟然如此堅持不懈,薑律也不理解了:“不是,你為什麽老盯著我呢?公會就這麽缺人才麽?我不去公會還能不運轉了是怎麽的?”


    “公會不缺人才。”辛遠刑搖搖頭:“公會是缺你這樣的人才。”


    他自己心裏清楚,【細胞工廠】根本就不是什麽還沒來得及封鎖的高危靈域,它是封鎖了很久都沒人能攻略,已經快要降臨了的高危靈域。


    這意味著薑律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是他的能力比總部同級別的所有驅魔人都要更強。


    雖然他並不知道薑律拿到的評價是什麽等級,但是隻要能攻略,在沒辦法劃水的單人靈域中,評價就至少是c,其難度差不多相當於多人靈域中的b。


    他的孫子鬼麵狐拿到了多人s級靈域中的a級評價,就算是直接對標,那麽眼前的年輕人保底都比鬼麵狐差不了多少,而要是他的評價比c高,那就更不得了了。


    而就算不考慮【細胞工廠】,聽鬼麵狐說,剛剛攻略的【恥辱之咒】裏,他們好像就是隊友吧?


    那這就說明,在鬼麵狐看來,薑律就絕對不會比他弱,否則他絕對不會主動和其組隊,因此可以判斷,薑律甚至有可能比鬼麵狐還要更強。


    所以他才對薑律如此執著。


    盡管其中確實有著讓公會的臂膀更加粗壯的心思在,但要說他沒有私心也是不可能的。


    最近他就一直在愁該怎麽給孫子鋪路,沒想到現在就出現了一個這麽強的助力。


    畢竟再是看勢力,驅魔人公會說到底也是實力為尊,打鐵還需自身硬,背景再厚,沒有實力還是不能服眾。


    所以如果能有薑律的幫助和擁護,辛遠刑無比確定自己的孫子在同輩的驅魔人之中將再無對手。


    有人不滿?那你去攻略一個單人s級靈域試試?


    而薑律自然是不知道他的算計的,他隻是不明白,為什麽這老頭兒活了這麽大把年紀,一點邊界感都沒有。


    說得好聽點叫求賢若渴,說得難聽點有點招人煩了。


    薑律逐漸失去了耐心:“說了不感興趣啊,別說你是前任會長了,你是現任會長你也不能逼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啊。”


    “你這孩子話說的,什麽叫逼迫嘛?”


    辛遠刑也有些鬱悶了,威逼利誘都不好使,這該怎麽辦?


    他當然不知道,薑律當驅魔人的初衷就根本不是為了名利,總部總部對他來說根本不重要,甚至是驅魔人還是黑戶他都覺得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能進入靈域,其他的都可以往後稍一稍。


    便在辛遠刑無可奈何之際,卻又突然心念一動,想到了什麽:“誒?你是不是有個朋友,驅魔人代號叫鬼麵狐的?”


    “你還說你沒視奸我?!”薑律怒了。


    果然,互聯網沒有秘密!


    “你別急。”辛遠刑安撫著笑笑:“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出事兒了?”


    “他能出什麽事兒?”薑律狐疑地問道。


    鬼麵狐一言不合就給他安排了一個合法的驅魔人身份,又是在總部做事,關係硬得嚇人,薑律實在想不到這種人能出什麽事。


    “他進了不該進的靈域,現在正在受審查,後續的情況嘛,不好說。”辛遠刑淡淡道。


    薑律一下子沉默了。


    不該進的靈域


    不會是之前自己一起和他還有重炮進的那個吧?


    他看了看辛遠刑,悄悄觀察了一番對方的表情,感覺不似作偽。


    而且對方作為前會長,沒必要在這種事上麵騙自己,而且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也沒有任何意義啊。


    可如果說連鬼麵狐這種關係這麽硬的人都要被審查,那自己


    他很想給鬼麵狐發個消息問問是什麽情況,又擔心會自投羅網,一時間不敢跟他聯係。


    於是他故作鎮定:“哦?還有這種事?”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他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辛遠刑觀察著薑律的微表情,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對此有什麽看法嗎?”


    “看法嗎”薑律想了想:“我想知道是什麽靈域,涉及很廣嗎?”


    “不太清楚,不過涉及挺廣的。”辛遠刑故意往嚴重了說,然後點明主題:“不過他是你的好朋友對吧?你就不想幫他一把嗎?”


    薑律表情嚴肅:“你的意思是,我去見你一麵,你就能擺平這件事?”


    “這可是你說的,我並沒有表態。”辛遠刑笑笑,什麽都沒說,但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猶豫許久,薑律咬了咬牙:“行吧,給我個時間。”


    “你能這麽選很不錯。”辛遠刑點點頭。


    他的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變化,心裏卻是樂開了花。


    不愧是自己的孫子看重的人,聽到朋友出了事一下子就慌了,一點兒也沒有剛剛灑脫的模樣了。


    沒想到這樣的人還是會願意為了朋友做出犧牲,看樣子朋友在他心裏的地位很重要啊,這樣一來就更放心把輔佐自己孫子的責任交給他了!


    可他並不知曉,薑律其實很想說自己跟鬼麵狐不熟的。


    但是他也清楚,既然辛遠刑問鬼麵狐是不是自己的朋友,那多半就是已經查到自己的頭上了。


    問涉及廣不廣,就是在問是不是已經牽扯到自己了。


    而辛遠刑的迴答無疑是證明了他的猜想,因此,他當然先入為主地把這當作了對方對自己的威脅。


    想到這裏,薑律眼神冷淡:“你最好說話算話。”


    而辛遠刑此時越看薑律越滿意:“一定一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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