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陰帝說不?”


    薑律鬆開了擠壓著前列線的左手,摩挲起了下巴:


    “這也難怪,安單本來就不是真的酮,如果不是需要這個大元帥的職位,其實他的心裏也很想拒絕這種潛規則的吧。


    嗯.


    等等,那以前我提拔的那些女下屬,不會也想對我說不吧?”


    薑律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這種可能性的存在,讓他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甩了甩腦袋,將這些自我內耗的想法晃出腦袋,薑律看向已經因為痙攣而虛脫了的胡姬:“陰帝現在在哪裏?”


    “在在臨時搭建的陰宮主持大局”胡姬翻著白眼,嘴唇抽搐著迴答。


    “說了不等於沒說麽?”薑律使出大荒囚天指不滿地指向胡姬:“喂喂喂?我失憶了還記得嗎?要我打電話讓你告訴我陰宮怎麽去麽?”


    “就是.就是”


    胡姬話都還沒說完,就睡死了過去。


    她實在太疲勞了。


    雖然薑律因為需要用一隻手摳住前列線的原故,動作會受到很大限製,但是他的經驗並不是擺設,隨隨便便就能想到百八十種女性主導的姿勢。


    所以胡姬要一邊被攻伐,一邊按照薑律的指令行事,體力上的消耗,和這些新花樣帶來的精神上的消耗,都不可謂不大。


    對此,薑律也是感到無奈。


    這胡姬看著很燒,但沒想到純得離譜,僅憑技巧就能讓她成這副模樣,孩子這是壓根沒吃過好的啊。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薑寶在身邊,是不是都能讓她直接投敵了。


    搖搖頭,他給胡姬蓋好了被子,然後離開了房間。


    等到薑律出了門,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所在的房間其實根本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房屋,而隻是一個豪華的大帳篷。


    薑律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種行軍帳篷自從自己上任以後就取締了,換成了攻防一體化且機動性更強的房車。


    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又用迴了以前的行軍帳篷。


    “還挺複古的。”薑律評價道:“有種原始人的美。”


    再看四周,滿滿當當全部都是這樣的帳篷,隻是比起安單的,其他帳篷就很樸素和狹小了,不用看也知道,裏麵應該就是很普通的大通鋪。


    看樣子這裏就是安單的大本營了。


    軍營中,到處都是披堅執銳的陰兵,或是站崗,或是巡邏,百米就是一個崗位哨點。


    它們普遍都沒有一個實體,一具骷髏或者一部分有血肉覆蓋的屍體,然後眼睛冒著鬼火,這就算是成了,看上去屬實有些草率。


    這跟薑律印象中的陰兵形象有很大差別。


    這種身體素質,放在以前主動應征自己都是不會要的,為什麽這裏會到處都是呢?


    而且如果說這裏是安單的大本營,那麽也就相當於是核心程度僅次於陰帝的陰宮的軍營,這裏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的陰兵質量豈不是更堪憂?


    是現在陰兵的待遇變差了?


    還是說強兵悍將都在和冥界的戰鬥中打沒了,所以現在剩下的才都是這種品質的陰兵?


    不管是那種情況,似乎對於陰間來說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但對於薑律來說是!


    感覺有點兒“被趕出冒險者小隊後大家發現原來我才是最強勇者”內味兒了。


    負責任地講,薑律是非常樂意於看到離開自己以後陰間的各位過得很不好的。


    要知道,合格的前任隻有兩種,一種是分開後就再也不聯係就像是死了一樣的前任,還有一種就是分手後過得比自己差的前任了。


    隻有在這樣的對比之下,才能證明自己不可取代的重要性和絕對正確的領導不是嗎?


    將視線從那些營養不良的陰兵身上移開,薑律又是看向了軍營附近的環境。


    這裏的天空並不像陰間一樣灰蒙蒙的,而是偏橙色的暖色調,就像是夕陽要落山時的漫天晚霞。


    順著軍營中所空出的行軍大道往前看,在距離營地百餘米的地方,有一條洶湧奔流著的,望不見邊際和對岸的黑色大河。


    河上是一座痕跡還很新的石板大橋,一直延伸至橙紅色的霧氣之中。


    看橋上把守著的陰兵,薑律推測,這應當就是陰帝主導修建的用來讓軍隊橫跨這條黑色大河的橋梁了。


    因為跟宙斯關係很好的緣故,薑律雖然沒有來過冥界,但也對其有一些了解。


    這條大河的名字叫做阿格龍河,也就是痛苦之河。


    痛苦之河上本該有一個滿麵胡須的船夫,由他將亡靈們擺渡到對岸,可看現在的情況,船夫應該是已經迴家休假了。


    穿過痛苦之河,就是一片一望無垠的灰色平原。


    那被稱作真理田園,也叫做長春花之地。


    在真理田園內,有一個審判台,被船夫引渡而來的亡靈會在審判台前接受冥界三位判官的審判,決定他們是將前往幸福之所愛麗舍樂園享福,還是被送往痛苦之所塔耳塔洛斯受罰。


    這種運行模式其實跟陰間以及地獄都有所類似。


    可惜的是薑律當上陰間之主的時候,這種格局就已經形成了,他也不知道是誰抄誰的,亦或是好的設計總是心有靈犀。


    不過薑律一直是很驕傲的,在他看來,自己所領導的陰間在某些方麵是遙遙領先的。


    就比如說冥界能拿得出手的隻有長春花,但陰間除了彼岸花,還有姐妹花母女花等等,具有濃鬱的人文氣息,旅遊價值也很高。


    不過可惜的是,從軍隊的帳篷都要複古化這個情況看起來,現在這些非物質文化遺產應該也都沒有了。


    短暫地迴味了一番往昔的崢嶸歲月,薑律又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


    結合胡姬所說的,安單是從前線跑迴來的這條線索判斷,現在自己所處的這個軍營,應該位於戰線的後方,現在的戰場應該是在真理田園甚至更往前的地方。


    而在戰爭中強大的一方是絕對不會把戰場放在本土的,再加上橋都架到人家家門口了,無異於偷人的時候讓苦主開門拿拖鞋,所以戰況上無疑是陰間更加占據優勢。


    並且陰間的軍隊也沒有撤走的意思,估計陰帝對於擺平各個宙斯搬來的主神也是相當有自信,對冥界更是勢在必得。


    所以那些主神大概率也就隻是施壓,不可能親自下場,那麽現在就隻是看冥界能拖多久了。


    這些就是薑律從細節中讀取到的信息。


    哪怕離開了自己的陰間都爛成了這樣,結果還是吊著希臘神話世界錘,薑律也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遺憾。


    歎了口氣,薑律也不再多想,還是決定先借用安單的身體見陰帝一麵,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此時的薑律,說不激動是假的。


    他被陰帝暗算過一迴,麵對這個仇人,他沒有一刻是不想殺之而後快的,也一直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著。


    可現在真要見麵了,他反倒有些緊張了。


    雖然他清楚這一天早晚會來,但他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快,這麽突然。


    而他更清楚的一點是,這次的見麵他並不能做什麽。


    盡管現在的身體是安單的,其中蘊含著神仙的力量等待薑律的挖掘,可比起神仙之上的主神,甚至是可能還要超越主神之上的,連當初的自己都在追求著的境界,還是有著天壤之別。


    想要取巧做掉陰帝,比美國隊長單挑做掉滅霸都要難。


    所以他的態度也擺得很端正,這次去就是為了看看現在的陰帝是何種層次的對手,完全是為了試探,絕對不會冒險節外生枝。


    決定好行動方針之後,薑律叫來一個穿著傳令兵標誌性輕甲的陰兵,讓其去準備座駕。


    原本他還因為胡姬的突然宕機而有些煩悶,但是一走出帳篷,看到熟悉的江山,他突然就血脈覺醒了。


    沒錯,他是不知道陰宮在哪裏,但是一個好的領導,從來都不需要知道路怎麽走,事怎麽做,隻需要定下一個目標,剩下的安排會做的人就好了。


    很快,驅車的車夫就將車開到了薑律麵前,然後下車替他打開車門,這才詢問:“大元帥,我們去哪?”


    “陰宮。”


    “是。”


    或許是薑律一直表現得很冷淡,車夫不想觸了他的黴頭,也或許是因為安單平時就是這副吊樣,總之車夫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也沒有敢與他有任何交流,直接驅使著車輦就朝升到了空中,朝著陰宮所在的方向飛去。


    因為此時薑律用的是安單這副被藥物掏空了的身體,再加上不久之前才有過劇烈消耗,所以竟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等到車夫叫醒他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天已經黑了,薑律並不知曉這裏是否還在冥界。


    “到了,大元帥。”


    車夫已經打開了車門,恭敬地彎著腰等待薑律下車。


    打了個哈欠,薑律抖動著肥肉下了車。


    這是一處僻靜的院落,看模樣應該是陰帝的私人停車場,因為這裏到處都是模樣各異的車輦。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些車看上去都十分的低調,甚至可以說有些老舊,豪華的程度連安單的車都比不上。


    在院落盡頭,是一條亮著光的通道。


    “在這裏等我。”薑律吩咐了一聲。


    車夫點點頭,然後上了車,靜靜等待在車裏。


    薑律揉了揉臉,打起了精神,然後走進了那條通道。


    大約百十步之後,前方豁然開朗。


    “難怪叫陰宮,真就是一座宮殿啊。”薑律仰著頭嘖嘖稱奇。


    不同於安單的帳篷,雖是臨時建造的行宮,但陰宮可是貨真價實的一磚一瓦蓋出來的,並且光看占地麵積,更像是一座要塞。


    敢建造這種規模的宮殿,看得出陰帝十分自信,這是紮了根就沒打算再挪窩了。


    薑律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在陰宮的正中央,從停車場出來,身旁就是陰帝住所的側門。


    深吸一口氣,薑律從側門走了進去。


    隻是一門之隔,便是重兵把守。


    雖然質量上還是沒有比安單大本營中的陰兵高多少,但數量上卻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每十步就是一個站崗的陰兵,甚至連房頂上都布置了崗位哨點。


    很快,便有哨兵注意到了薑律,立馬便有人靠近過來打算引路。


    “大元帥,請這邊來。”


    瞧得出來,安單平時沒少被陰帝二進製,這些哨兵甚至都沒有問薑律來幹嘛的,直接就帶路了,這跟會所裏麵那些個一個眼神就懂的大堂經理有什麽區別?


    不過薑律也沒多說什麽,點點頭就跟著帶路的哨兵走了。


    七拐八繞一番,薑律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陰帝正在書房辦公,不讓我們打擾,但如果是您的話,他應該不會怪罪的。”哨兵恭敬地道。


    看他的意思,似乎安單平時不用通報就能不請自來。


    這也難怪,畢竟是陰帝的老baby。


    “嗯”了一聲,薑律驅走了哨兵,隨後敲響了房門。


    隨即,屋內便是傳來煩躁的責罵聲:“不是說了別讓人打擾我嗎?你們想死嗎?”


    聞言,薑律不慌不忙地夾起了嗓子。


    “陰帝,是我~”


    屋內先是一陣沉默,然後突然傳出什麽東西被打翻的聲音,接著門就被打開了。


    薑律都還沒反應過來,也沒看清屋子裏是個什麽情況,便是被一隻大手拽了進去。


    等他迴過神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已經是一個穿著黑色蕾絲邊睡衣,留著與長相有些不相配的八字胡須的帶著金絲眼鏡,性縮力拉滿的年輕男人。


    雖然和以前的樣子區別很大,但是從骨相和那天然令他厭惡的宿命感,薑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陰帝,那個聯合奈亞拉托提普讓自己墮入深淵的仇人。


    不過,眼下的情況和他想象中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場景有些區別。


    隻見陰帝摘掉金絲眼鏡,淡淡地道:“如果是你的話,我倒是能容忍你對我的小小失禮。”


    “.”薑律的表情像是生吃了一顆檸檬。


    什麽霸道總裁愛上我?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不愧是自己的繼任者,挺會玩兒啊。


    “你”陰帝微微張口。


    “我不!”


    想到安單的執念,又怕陰帝講出什麽更加不得了的話,薑律直接果斷拒絕。


    皺了皺眉頭,陰帝繼續說道:“你聽我說完,現在不是鬧小情緒的時候,我最近瑣事纏身,暫時沒有心力再給你交作業了,所以今天就算了吧。”


    薑律沉默,露出一個比吃了屎還要惡心的表情。


    “那也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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