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話說清楚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火場中的庫丘林捂著嘴,一邊咳嗽一邊喊叫著,想要叫迴薑律,搞清楚眼前的一切。


    但薑律沒有給他機會,轉身直奔王宮就去了。


    庫丘林隻好嚐試先想辦法離開這裏。


    但無論他怎麽努力,也還是奈何不了一點這三味真火。


    別說穿過它們,他隻要稍稍觸碰到外焰,便會出現嚴重的灼傷。


    “這到底是什麽火,為什麽會這麽可怕?凡人不該有這樣的力量才對。”


    庫丘林死死地咬著牙,在因為劇烈燃燒而使得氧氣變得逐漸稀薄的環境下勉力支撐著。


    “還有,他說的朋友是誰?”


    此時,在戰場上,薑律說趕走了前來搗亂的莫瑞甘的情形突然在他腦海中閃過。


    “難道說”庫丘林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便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庫丘林猛地看向自己上來的樓梯。


    “果然嗎”


    “果然是你嗎莫瑞甘!!”


    庫丘林的拳頭用力捶打著牆壁。


    “啊不是。”


    端著酒杯的重炮衝庫丘林撓撓頭,然後問身邊的鬼麵狐:“莫瑞甘是誰來著,我們有見過這號人嗎?”


    “我們是沒見過啦,不過是庫丘林的敵人這一點是肯定的。”


    鬼麵狐想了想:“大概是誤會吧。”


    叫了別人的名字結果發現並不是的庫丘林顯然有些尷尬:“怎麽是你們?”


    “很抱歉,出於某種原因,必須讓你在這裏等待一段時間了。”


    鬼麵狐微笑著,席地坐在了火牆之外。


    而重炮則是扔出一瓶酒,想要借此安撫不安的庫丘林。


    可是酒瓶在碰到三味真火的一瞬間就瞬間破碎蒸發,根本沒有送到庫丘林的手上。


    “早就說了這樣行不通的。”鬼麵狐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道:“能困住他的火焰,普通的酒瓶怎麽可能送得過去。”


    “那就很遺憾了。”


    重炮隻好帶著歉意看向庫丘林:“看來你隻能看著我們喝了。”


    庫丘林終於忍不住了:“不對.不對!先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你們三個一直以來都在騙我嗎?你們打算背叛阿爾斯特?”


    “別急,我們正要跟你解釋這一點。”


    鬼麵狐擺擺手,示意庫丘林稍安勿躁:


    “聽著,我接下來要說的,可能會讓伱有些難以接受。”


    前往王宮的路上。


    “這樣不是就跟最開始說的不一樣了嗎?”


    莫瑞甘有些不滿地道:


    “按照計劃,你不應該暴露才對的,現在庫丘林都知道這火是你搞出來的了,這下子該怎麽收場呢?”


    “這也沒辦法啊,誰知道情況會這麽複雜?”


    薑律也是略顯無奈:“這些事必須得讓他知道才行,不然康奇厄伯死後,他怎麽能接過這麽沉重的擔子呢?


    再說你和他之間的事,也並不會因此受到什麽影響,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啊,反正你也沒有想殺死他吧?”


    “話是這麽說沒有錯.”


    莫瑞甘有些詫異地道:


    “不過話說迴來,你不會是想讓他當國王吧?說實話,我以為你會奪過王位,自己當國王什麽的。”


    “我才不會做這麽無聊的事。”


    薑律不屑地搖搖頭。


    “是他,一定是他!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王宮內,康奇厄伯滿麵愁容地在宮殿中來迴踱步。


    他始終想不通,將阿爾斯特打造成今天的這般模樣,魯格也有一半的功勞,他為什麽要破壞他親手締造的這一切?


    一旁的影子首領也是十分焦急:“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之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變成了這樣?”


    “這這大概是因為我的任性觸怒了他吧。”康奇厄伯有些木訥地下意識道。


    “什麽?發生了什麽?”影子首領下意識地追問。


    康奇厄伯終於迴過神來,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眼神有些陰翳地道:“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影子首領後背一涼,立馬低下腦袋:“對對不起。”


    而因為現在康奇厄伯本人也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根本沒有多餘的功夫來追究什麽,所以也讓影子首領逃過了一劫。


    影子首領心有餘悸地詢問道:“那麽,王,現在該怎麽辦?”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沒有人能夠對抗他”


    康奇厄伯抱著腦袋,麵目猙獰:


    “完了,我們完了,阿爾斯特也完了”


    “就算是庫丘林也不行嗎?”影子首領又問。


    “什麽?”康奇厄伯抬起頭,眼中先是閃過一絲希冀,可很快又搖搖頭:“不行的,就算是他也不行。”


    康奇厄伯最清楚庫丘林力量的來源,他隻不過是得到了魯格的些許神性,力量本身就是源於魯格,怎麽可能反過去對付他呢?


    可影子首領不知道這一點,有些不解地問:“可是庫丘林他甚至能將死亡女神莫瑞甘都打跑了好幾次,魯格和莫瑞甘都是神明,既然莫瑞甘都可以,那魯格沒道理不行。”


    “這”康奇厄伯有些動搖。


    如果是這麽算起來,好像庫丘林的確並不是一點兒勝算都沒有的。


    而且就算打不過,庫丘林畢竟也算是魯格的孩子,靠著打親情牌,說不定魯格會動惻隱之心也有可能。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康奇厄伯命令道:“既然如此,你就去把他找來吧。”


    “是!”影子首領鞠躬領命。


    可這一鞠躬,他就沒能再站起來。


    “你怎麽了?”


    康奇厄伯問道。


    他疑惑地上前,拍了拍影子首領。


    可誰知道隻是稍一觸碰,對方就癱倒了下去。


    與其說是癱倒,更不如說是融化了。


    他渾身的骨骼像是在一瞬間消失了似的,隻剩下皮肉攤開在了地麵上,若不是仔細看,此時的他就跟一張地毯似的沒有任何區別。


    康奇厄伯再也藏不住了。


    在極度的驚恐下,他卸下了威嚴國王的偽裝,發出了少女般燒0的尖叫。


    “啊!!!”


    “剛來就聽到有人說我的壞話,這就是你們王室的修養嗎?喜歡背後議論他人是嗎?”


    莫瑞甘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康奇厄伯的身後,幽幽道:


    “既然你們背後戳我的脊梁骨,那我隻好把他的骨頭全部抽走了。”


    康奇厄伯猛地迴頭,在看清莫瑞甘的模樣的瞬間,便栽倒在地,雙手撐在地麵上瘋狂往後蹭,直到摸到影子首領的屍體,又是一陣不受控製地大喊大叫。


    “蕪!這招雀食帥。”薑律鼓著掌,然後厭惡地踢了影子首領一腳。


    就是這家夥,讓他噩夢開始的地方,薑律看見他就恨得牙癢癢。


    “莫莫瑞甘.”康奇厄伯喃喃著,然後迴過頭:“魯魯格”


    很顯然,他快被嚇瘋了。


    他甚至下意識開始在兩名神明麵前搖人:“守衛!守衛!”


    “他們睡著了。”


    薑律得意地將豎琴砸在影子首領身上,光速二刷。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麽?你到底怎麽了?是什麽讓你變成了這樣?”康奇厄伯此時已然近乎絕望,有些語無倫次地不斷吐出心中的疑惑。


    不清楚來龍去脈的莫瑞甘有些搞不清眼前的情況,好奇地打量著一臉反胃的薑律。


    雖然他不是魯格,但康奇厄伯的確是衝著他來的,哪怕心裏知道這都是虛擬的,但薑律還是冷靜不下來。


    “可惡,事到如今還要用這種方式攻擊我的精神麽既然如此,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你看一看真正的地獄吧!!”


    薑律大喊著,然後小跑到了莫瑞甘身邊:


    “bia嘰。”


    他托著莫瑞甘的臉猛嘬了一口。


    “哇哦,一口就喝到了布丁唉。”薑律一臉驚歎。


    被突然襲擊的莫瑞甘麵紅耳赤,一邊推搡薑律,一邊口齒不清地道:“把我的舌頭還給我!”


    “不!!!”


    康奇厄伯跪倒在地,捶胸頓足,雙手握拳用力砸在地麵。


    “不!!!”


    此時的他根本顧不上死亡女神的可怕,紅著眼指向莫瑞甘:“你這個賤人!”


    經受了無妄之災的莫瑞甘一愣,臉色逐漸變冷,顯然是動了殺心。


    就連薑律也被嚇了一跳,乖巧地把莫瑞甘的舌頭推送了迴去。


    “你先別急,他還不能馬上死,還有用的。”


    薑律慌張地安撫著莫瑞甘。


    而康奇厄伯見他向著莫瑞甘說話,更是失去了理智:“難怪.難怪.你這個負心的狗男人!我早該知道的,天下的男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你還整上畫麵了?”薑律也是被罵出了真火,反手就是一豎琴,直接砸暈了康奇厄伯。


    見此情景,莫瑞甘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即便她再是不想過問薑律的事,這會兒也不免升起了好奇,或者說懷疑。


    “能麻煩您解釋一下這是怎麽迴事嗎?”


    莫瑞甘看看不省人事的康奇厄伯,又看看提著豎琴氣喘籲籲的薑律,目光變得有些詭譎。


    “嗯。”薑律放下豎琴,歎息一聲:“這件事說來可就話長了.”


    等到康奇厄伯再次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被綁了起來,薑律坐在自己的王座上,而莫瑞甘則是站在他身邊,兩人都是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撞擊帶來的暈眩感剛剛消失,康奇厄伯便又立馬開始唾罵眼前的狗男女。


    可讓他不解的是,這一次,不僅薑律不為所動,就連莫瑞甘並沒有表現出絲毫憤怒。


    這是因為在薑律的講述下,莫瑞甘已經知曉了一切。


    她沒想到,傳說中的魯格的真愛,會是一個男人。


    而設身處地地換位思考過後,此時的她,已經有點開始同情眼前這個可悲的人了。


    康奇厄伯輸出了半天,這才停了下來,轉而問道:


    “你們.你們怎麽一點兒也不生氣?”


    莫瑞甘看看薑律,後者依舊一言不發。


    她是有點想告訴康奇厄伯,其實眼前的人並非是魯格,隻可惜說不得。


    因為薑律剛剛說了,絕對不會讓康奇厄伯當一個明白鬼的,得罪了他,即便是在死前想要解開心結都是奢望,必須得讓他帶著悔恨死去才行。


    而薑律,則是在心中自言自語道:蘇爾泰姆,我們之間的承諾,我已經完成了,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其他的我不想說什麽。”


    薑律斜斜地靠在王座上,單手撐著下頜,俯視著康奇厄伯: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選擇為了阿爾斯特去死,我會用你的鮮血解除詛咒,第二,你活下來,讓庫丘林代替你去死,用他的鮮血解除詛咒。”


    康奇厄伯怔住了。


    良久,他才顫巍巍地問道:“我真的有選擇的權利?”


    “嗯,是啊,心懷感激地去選吧。”薑律有些不耐煩地道:“總之你們倆必須得死一個,結果由你來決定。”


    “這”


    康奇厄伯陷入了沉思。


    在他看來,這一定是魯格給他的考驗。


    那麽該怎麽選,或許就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或許魯格的翻臉有一部分原因是怪莫瑞甘這個小三,但是至少在剛剛重逢的時候,魯格明顯是充滿了善意的。


    也就是說,最大的問題是出在不久前的談話上。


    魯格一定是因為自己的自私自利而生氣的。


    那麽問題的答案就唿之欲出了!


    “我選第一個!我也想明白了,身為阿爾斯特的王,我不應該在國家遇到危難之際隻想著自己,我是時候承擔起責任,成為我們以前一直所說的,合格的國王了!”


    康奇厄伯堅定地說道。


    “既然這樣。”薑律點點頭:“莫瑞甘,開始放血吧。”


    “啊?”康奇厄伯一愣:“什麽?”


    “放血啊,不放血怎麽解除詛咒?”薑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康奇厄伯慌了:“我的意思是,我選第一個。”


    “我知道啊,第一個就是你死嘛。”說著,薑律催促莫瑞甘道:“快一點啊阿姨。”


    “等一下,這和我想的不一樣啊”


    “啊!!”


    宮殿中很快充斥起了康奇厄伯的慘叫。


    望著失血過多暈眩過去的康奇厄伯,莫瑞甘好奇地問道:“那如果他選第二個,你真的會放他走嗎?”


    “那當然是不會的。”


    薑律搖了搖頭: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如果他選第一個,那就說明他是一個偽君子,因為我知道他並不是一個無私的人,他這麽說隻是想活下去,虛偽到了極點,所以此子斷不可留。


    如果他選第二個,那就說明他為了活命臉都不要了,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真小人,所以此子斷不可留。


    如果他兩個都選,那就說明他內心十分險惡,死了都要找個墊背的,永遠見不得別人好,嫉妒心極強,所以此子斷不可留。


    如果他兩個都不選,將問題拋給我,那就說明他城府極深,留他一命以後必成大患,所以此子斷不可留。”


    “呃就是選什麽都得死唄?”


    “是這樣的。”薑律點點頭:“但還是得讓他先看到希望再絕望才有意思不是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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