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守衛,薑律七拐八繞地來到了一個房間。


    房門上似乎寫著什麽,但薑律不識字,完全看不懂。


    而將薑律送到了這個方間的門口後,守衛便是離開了,臨走的模樣,讓薑律很難不懷疑他曾經在這裏受到過什麽打擊,有了心理陰影。


    “這麽說,你很有實力咯?”薑律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一下子就推開了門。


    房間內,一個滿鬢斑白的老人正席地而坐,身旁是一把正在製作的豎琴,手上則是還未安裝的琴弦。


    在他身後的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樂器,有的是流傳到了後世,薑律能夠認出來的,還有的則是薑律見都沒見過的。


    老人微垂著頭,若非是他手上的動作一直沒有停歇,光看他的模樣,很像是已經沉沉睡去了。


    “你來遲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薑律還未說話,老人便是頭也不抬地淡淡道。


    薑律想了想:“這意味著我來遲了。”


    老人緩緩抬起頭來,飽經風霜的臉上寫滿了冷漠和蕭索:“沒有人能夠讓我等待,除了國君,很顯然,你並不是國君。”


    薑律挑挑眉:“喲嗬,看不出來啊,老登還有兩副麵孔呢?差別對待是吧?”


    話音剛落,老人手中的琴弦便是齊刷刷地繃斷。


    其中一根斷裂的琴弦,更是直衝薑律的麵門飛來。


    薑律自然能夠反應過來。


    “區區.”


    可話還沒說完,琴弦便是結結實實地抽在了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於是後半句話便成了“嘶”。


    他反應過來了,但是隻有腦子反應過來,身體卻沒跟上。


    薑律一下子就懵了。


    明明他看著琴弦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哪怕在這個靈域裏屬性被重置了,隻能動用吟遊詩人的能力,但自己也不該這麽慢才是。


    難道是這個老登有什麽特殊能力?


    但不管怎麽說,事實就是,這個下馬威他一口不剩地吃了下來。


    這時,老人才眯著眼道:“作為庫丘林的朋友,我給你個麵子,但該有的教訓必須要給你,你要記住,年輕人應該懂得守時和謙卑才是,特別是麵對自己的老師時,更要懂得這一點。”


    薑律明白了。


    這的確是庫丘林給自己找的豎琴師傅不假,但是這逼崽小子使壞,指定是帶自己來的時間故意安排得比跟這老登約定的時間晚,然後讓這個脾氣暴躁的老登有理由教訓自己。


    我薑某人能吃這虧?


    “嗯?老師?”薑律故作驚疑:“我還正想問呢,庫丘林不是跟我說要給我安排一個火熱辣妹嗎?辣妹呢?”


    “辣妹?”這句話顯然給老人整不會了:“他跟我說的是介紹一個朋友跟我學豎琴啊。”


    “我用學?”薑律好笑地道:“我天生吟遊聖體,七步成律九步成詩,豎琴嗩呐樣樣精通,尤善一手吹喇叭,我還用找人學琴?開玩笑呢?”


    不等老人反應,薑律先發製人後又是一手反咬一口,直接坐到了老人身邊:“我這人尊老愛幼,我看你這也一把年紀了,都半截身子進黃土眼看就離死不遠了,所以剛剛伱用琴弦彈我的事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奧,咱倆還是先對一對,他怎麽跟你說的,我倒要看看這小子想幹什麽。”


    麵對薑律連珠炮似的輸出,老人顯然有些跟不上節奏,甚至都沒怎麽注意到薑律咒他快死了,就迷迷瞪瞪地說道:“就是說,他有個朋友仰慕我這個宮廷首席吟遊詩人,想要找我學琴,請我盡最大努力教一下。”


    薑律一愣。


    這麽說,庫丘林這家夥似乎還挺實誠啊,不止給自己找了個這種地位的業內大佬當老師,還請人家盡力教,倒也算是沒在這一點上耍心眼。


    不過這也側麵展現了庫丘林的自信。


    給薑律找最厲害的資源,就說明他根本不在乎薑律會成長到何種地步,都有必勝的把握。


    “就這些嗎?”薑律問。


    “哦,他倒是也說了,讓我不用顧及他,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你要是表現不好,該打就打,該罵就罵。”


    老人疑惑地眨著眼:“他不是這麽跟你說的?”


    “跟你說了啊,他對我說的是這裏有火熱辣妹,不過我現在這臉上倒確實是火辣辣的。”薑律佯裝惱怒。


    “這麽說你不是來學琴的?”老人問道。


    “那肯定不是啊。”薑律聳聳肩。


    如果是一天前,隻要能學琴,受受氣也忍了,但現在不一樣了。


    昨晚他就已經走出了自己的改編之路,再加上後半夜和黛克泰爾的雙修,讓他對豎琴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什麽弦是什麽音,屬於是比書本上的描述更加清晰深刻。


    如果說雙修之前他還是成長期數碼寶貝,隻能彈彈兒歌,那麽雙修過後,就已經成為了完全體數碼寶貝。


    兒歌?來來來,讓你聽聽什麽叫十八摸。


    這種情況下,還跟個老頭學琴?


    學集貿!


    而聽得薑律的話,老人便點點頭,重新趨於平靜:“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不要打擾我,至於庫丘林那邊,我會去詢問他的。”


    他對薑律下了逐客令,但臉上平白無故多了一道血印的薑律豈能善罷甘休。


    在他得知眼前的是宮廷首席吟遊詩人後,腦海中立馬就浮現出了一個能不通過庫丘林接觸到康奇厄伯,同時壯大自身實力的點子。


    “別急,來都來了,我還能空手迴去啊?”薑律笑眯眯地攬住了老人的肩膀。


    “你想怎麽樣?”老人顯然對薑律的舉動感到不滿,側了側身子,避開了薑律攬肩的動作。


    薑律也不在意,隻是悠悠地道:“一會兒不是有個午宴嗎?你給我安排個表演唄。”


    吟遊詩人的被動能力便是音樂傳播越廣,能力就越強。


    昨天光是在黛克泰爾麵前演奏了一遍《肺癢癢》,薑律便是感覺後半夜彈琴的時候給自己加的攻速就變多了。


    這要是在午宴上小奏一曲,迴去以後黛克泰爾不得上天了啊?


    就算拋開黛克泰爾不談,戰鬥的時候也能給重炮和鬼麵狐從戰士和德魯伊直接增幅成狂戰士和戰鬥法師,直接走一個爆殺流。


    同時午宴上出一把風頭,想來也能引起康奇厄伯的關注。


    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能夠與其麵對麵交流,肯定是要比鬼麵狐他們轉述要強不少的。


    而眼前的老人,就是達成這一切的前置條件。


    然而,老人當場就拒絕了薑律。


    “你當午宴是什麽?”老人冷笑:“這可是為阿爾斯特的英雄庫丘林壯行的宴會,不能有半點疏漏,你來?你夠資格麽?”


    這在薑律的意料之中。


    他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被抽了一下,對方就得帶著愧疚滿足自己的要求。


    對於位高權重的人來說,抽你怎麽了?抽你也是白抽。


    如果不是看在庫丘林的份上,或許老人都不會跟他多說一句話。


    所以,他搬出了現在的大靠山。


    “可是.”薑律微笑道:“我是受到了黛克泰爾公主認可的,她新招攬的私人樂師啊。”


    聞言,剛剛還對薑律不屑一顧的老人頓時一怔:“黛克泰爾?你沒有騙我?”


    “當然,你不信可以問她啊。”


    薑律捋了捋頭發:“我叫薑格,是立誌要成為豎琴王的男人!”


    老人的表情驀地變得有些古怪:“既然如此,你難道不認識我?”


    “認識啊。”薑律點點頭:“你剛剛不是說了嗎?宮廷首席吟遊詩人嘛。”


    “不是這個,我是說.”老人試探著道:“黛克泰爾沒有跟你提過我?”


    “當然沒誒?”薑律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了。


    難怪之前守衛提到這老登叫艾迪遜的時候,自己會覺得耳熟,合著這是黛克泰爾當時提到的她的上一個已經八十歲的私人樂師啊。


    “臥槽,前輩!”薑律一臉喜色,當即抱住老登在他額頭上嘬了一口:“哎呀,自己人啊!”


    艾迪遜,也就是老人推開薑律,嫌惡的擦了擦額頭,但嘴角也是悄悄浮現起了一絲笑意。


    “黛克泰爾最近還好嗎?我很長時間沒見過她了。”


    “不太好。”薑律收斂了情緒,有些失落地搖搖頭。


    “她怎麽了?”艾迪遜有些擔憂地詢問。


    “有點月經不調。”薑律一本正經地迴答道。


    “月經不調.是什麽?”艾迪遜滿臉疑惑。


    “反正不是什麽嚴重的問題,總體來說身體還是很好的。”


    薑律擺擺手,示意越過這個話題。


    艾迪遜隻得作罷:“好吧,有什麽問題記得告訴我。”


    看得出來,艾迪遜對黛克泰爾還是很關心的。


    這種關心介乎於一種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和仆從對主人的關心之間。


    這也難怪,兩人年齡相差極大,差不多是爺孫輩的關係,而從黛克泰爾的私人樂師一躍成為宮廷首席吟遊詩人,雖然離不開艾迪遜的實力,但想必黛克泰爾也提供了許多幫助。


    這樣看來,薑律搬出黛克泰爾這個靠山,倒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薑律暗自想著,這下應該就十拿九穩了。


    不過沒想到的是,艾迪遜雖然對薑律改變了些許態度,但是似乎還是沒有完全信任薑律的能力。


    “不過雖然是自己人,但我還是要說”


    艾迪遜有些為難地道:“你的請求我還是不能馬上答應。”


    雖然這還是拒絕,但這次艾迪遜說法變了。


    從你不配,變成了不能馬上答應。


    這讓薑律意識到了有門。


    “您還有什麽疑慮嗎?”薑律認真地道:“既然是自己人,我也就跟您說實話了,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寶貴的機會,你也知道,咱們吟遊詩人不好混,能走到你這個地位的屬於是鳳毛麟角,所以我特別需要一個平台,來打出我的名氣,以便我以後遊曆四方的時候能方便一些。”


    艾迪遜聽得此話有些詫異:“在如此規格的宮廷宴會上嶄露頭角,就是為了遊曆四方能方便一點?你就沒有想過和我一樣成為宮廷吟遊詩人?”


    “唔這並不符合我的理念。”薑律說著,將在黛克泰爾那裏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了艾迪遜。


    說到最後,他還補了一句:“事實上,這也是為了我的主人,黛克泰爾公主,我需要一些名聲來讓我足以配得上她私人樂師的名號,不至於讓她蒙羞。”


    聽到這裏,艾迪遜已是有些感動。


    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似不著調的年輕人,骨子裏竟是這樣一個充滿了正義感和善良的好孩子。


    這讓他這個見慣了名利場和世界上所有善惡的老人都是不由得感到一絲欣慰。


    這樣的人,這個世界上已經不多了啊


    因此,他也不再遮遮掩掩了,而是將薑律當作了一個可以信任的同道晚輩,解釋道:


    “我並非不想給你出人頭地的機會,隻是怎麽說呢,黛克泰爾對音樂的喜好有時太過主觀。


    所以除非你用能夠代表你最高水準的音樂折服我,否則我不可能答應你的請求。


    雖然我們有這樣非同一般的關係,但是我畢竟是主管宮廷禮儀事務的首席吟遊詩人,我也需要為王室的顏麵負責,不可能僅憑我們的關係就讓你帶著風險上台演奏。


    你能理解我的難處吧?”


    薑律點點頭:“我理解,所以我會先在您麵前演奏,然後由您判斷是否合適。”


    “既然如此,那麽開始吧。”艾迪遜點點頭,滿意於薑律的善解人意,並沒有仗著黛克泰爾便讓自己為難。


    於是,薑律便把放在門口的豎琴搬了過來。


    可他正要開始彈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了什麽,找來一張紙。


    “哦等等,我寫個詞兒。”


    “現寫?”


    “對。”


    “哦?”艾迪遜聞言笑了笑,想起了剛剛薑律說過的話:“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你說的七步成律九步成詩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薑律點點頭,然後閉上了眼睛,啟動了許久未曾使用的權能——超憶。


    海馬體,我們又要並肩而戰了!


    再睜開眼,他已經改好了詞,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阿爾斯特進行曲。


    而這首歌原本的名字,叫做蘇維埃進行曲!


    宴廳中,遲遲不見薑律迴來,讓鬼麵狐和重炮都是十分擔憂。


    雖然他們知道庫丘林的為人,被他安排的薑律並不會有生命威脅,但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肯定會吃不少苦頭。


    因此,兩人都是有意無意地就往大門處看,對宴會裏熱鬧的環境表現得意興闌珊,即便是庫丘林熱情地為他們引薦達官貴人,他們也都隻是應付過去,完全沒有深交的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重炮突然看到了什麽,懟了懟身邊的鬼麵狐,興奮道:“終於來了。”


    直接拖著豎琴的薑律在門口出現,大步流星地朝宴廳中央走去。


    “我們在這兒!”重炮叫道。


    薑律聽見他的聲音,扭過頭來,卻隻是朝他們點點頭,然後繼續向中央走去。


    這讓重炮有些奇怪:“什麽情況?”


    鬼麵狐搖搖頭:“不清楚,看看吧。”


    而他們注意到了薑律,庫丘林卻是注意到了薑律身後的艾迪遜。


    “艾迪遜先生!”庫丘林起身熱情地打了個招唿。


    這是他的特權,他從不以官職稱唿任何人,其他人都得叫艾迪遜大人,但他卻不用。


    但令他摸不著頭腦的是,以往見到他會露出從未在他人麵前露出的慈愛的艾迪遜,這次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混小子,一會兒再找你算賬!”


    “啊?”


    不明所以的責罵讓庫丘林尷尬地坐了迴去。


    然後,他就看到艾迪遜來到了薑律身邊,幫他安放豎琴。


    “這是怎麽迴事?”庫丘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和他想象的兩人的相處完全不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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