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薑律已經拿下了黑玉,正在跟輕影和紅窗舉行代表勝利的篝火晚會之時,酒店宴廳的兩方人馬還在盯著沙盤聚精會神,一臉緊張。


    之前說了,外麵的沙盤和靈域內的情況存在延遲,所以他們現在才剛剛看到黑玉的兩隊四人來到南側的撤離點。


    “要撤離了嗎?”人事部長臉色難看。


    他們外麵的人都是知道薑律在撤離點搞了事的,但是具體做了什麽,他們並不知道。


    但顯而易見的是,就是沒有人將薑律的布置當迴事。


    因為在他們看來,陷阱就是應該在撤離點周邊布置的,其目的是在撤離的路上就盡可能狙擊敵人。


    就沒有把陷阱設置在撤離點裏的說法。


    陷阱就是個消耗品,用一關少一關。


    撤離點就這麽大,能有多少機關?


    30秒的撤離時間,四個人,難道還活不下來一個嗎?


    所以當公會的人看到他們四人徑直來到撤離點前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心涼了半截。


    這意味著薑律的布置毫無作用。


    而一旦現在他們四個人撤離,那就意味著公會輸了,而且輸得徹徹底底,兩份賞金都在黑玉那裏。


    可此時代表公會的三個黑點,居然在朝著東側趕。


    “明明賞金就會在地圖上高亮,他們難道就不敢去碰一碰嗎?”


    “就是啊,之前也是,輕影和紅窗遇到那兩人,也是直接就跑了。”


    “三個人打兩個人都不敢,這簡直是唉.”


    眾人議論紛紛。


    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敢不敢的事兒,十級的等級差,足夠讓金剛僧以一人之力碾壓他們三人了。


    硬碰硬完全就是送死的行為。


    而與公會的士氣低落截然相反的,自然就是黑玉的半場開香檳了。


    當然這也無可厚非,因為他們的優勢已經無限大了,四個人全部活著,手持兩份賞金,還就在撤離點隨時可以脫離。


    這樣的優勢,就像是甲級豪門來踢中超89分鍾的時候20:0,除非球員全體突然拉肚子下場,場上隻剩十一個人對著空門猛抽,不然根本想不到有什麽翻盤點。


    至於為什麽他們四人遲遲不出來,剃刀心裏更是比誰都清楚。


    他們,可是奔著全殲公會去的。


    沒全滅公會,他們根本就不考慮出來。


    但正當他嘴角含笑,打算觀賞一場有趣的貓捉老鼠的時候,沙盤上黑玉的光電,突然少了一顆.


    “嗯?”


    一夜過去。


    薑律也是覺得有些精神疲勞,盡管身體狀態正勁,但依然穿上了衣服,準備進去看看。


    最開始,地圖上高亮的賞金還時不時動彈幾下,似是在森林裏瘋狂逃竄。


    但是現在,兩份賞金已經很久沒挪窩了。


    此時,整座處於平原之上的森林都已經被完全燒毀,沒有了遮擋視線的樹木,薑律幾乎一眼就能看到撤離點。


    場間已是一片焦黑,四處都散著滾滾的濃煙,還未靠近,便已經聞到了陣陣糊臭。


    “你去哪?”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紅窗察覺到抱枕不見了,睡眼惺忪地輕喚了一聲。


    “我去看看,你們接著睡吧。”薑律迴答。


    “好。”紅窗點點頭,便又放心地沉沉睡去。


    很快,薑律便循著地圖,找到了賞金存在的地方。


    畢竟是靈域的關鍵產物,受到靈域的保護,因此即便被炙烤了整整一天,它們還是完好地被保存在不知是什麽材質打造的容器裏。


    而在兩個容器旁邊,則是三團堆得像是金字塔的黑灰。


    要不是它們緊緊地挨著賞金,薑律說不定還會把它們跟周遭那些樹木碳化而成的粉末搞混。


    看到黑玉死敵的骨灰,薑律歎息一聲,內心多少還是有些百感交集。


    拋開立場不談,他們不也是驅魔人嗎?


    想到這裏,薑律脫下褲子:“我敬你們一杯,啥也不說了,都在尿裏了。”


    說罷,他直接尿在了他們的骨灰之上,直接把三人的骨灰混成了一坨。


    可就在這時,薑律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一陣驚唿。


    “什麽?竟然沒有燒出舍利子,看來不得不再拉坨屎了。”


    等到薑律清空宿便,迴到二女身邊之時,她們已經好整以暇,收拾好了一切,靜靜等待薑律的返迴了。


    薑律還沒說什麽呢,她們便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拿著的兩份賞金。


    盡管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但她們還是十分驚喜。


    “拿到了!”輕影興奮地保住薑律就親。


    而紅窗也是如釋重負地笑了笑:“這下子就是我們贏了。”


    “何止是贏啊。”薑律糾正道:“大獲全勝!”


    如今這靈域地圖上,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這當然是大獲全勝。


    “是啊。”紅窗點點頭:“還是多虧了你啊。”


    “小意思。”


    薑律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緊接著,他就張羅著準備撤離。


    而輕影和紅窗,則是有些不舍地最後看了一眼他們三人連夜造出的這個小家,然後才跟了上去。


    走了有一段時間,她們才從那種淡淡的憂傷中脫離出來,恢複了些活力。


    途徑找到賞金的地方,她們還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麽呀?”


    那是一坨聚在一起的不可名狀的物體。


    看著自己的傑作,薑律淡淡道:“這是我剛剛閑來無事做的雕塑,一個在拉屎的唐三彩,不是很明顯嗎?”


    “明明顯嗎.”


    輕影忍不住走進了看,還伸手碰了碰,然後渾身僵硬的迴頭:


    “不是.這怎麽是真的屎啊?”


    隨著薑律三人脫離,一陣白光過後,八個人全部從靈域中返迴了現實世界。


    一看到薑律,鬼刀等人便是怒火衝天,而打了一整局醬油的持劍人則是第一時間貼近了薑律,將他護在身後。


    “卑鄙小人!”鬼刀咬牙切齒道。


    而薑律仗著現在鐮刀就在自己身後,也是絲毫不慫,笑盈盈迴懟了迴去:“怎麽?我在外麵不能燒死你們是吧?”


    “你!”


    但還真別說,薑律這麽一恐嚇,幾人都像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迴憶,一時間竟是真的不敢再跟他叫板了。


    哪怕是金剛僧,此時都是嘴角打著顫。


    一起被燒的四人都知道在那火裏有多痛苦,但隻有他知道那火有多恐怖。


    這得益於他因為要精修跟佛有關的技能和職業精通,所以進入過不少跟佛有關的靈域。


    那火帶給他的感覺,就更過去曾經親眼看過的地獄中永不熄滅的火焰沒有任何區別。


    更令他想不通的是,除了熟悉的地獄氣息,那火裏甚至還給了他兩種不同的感覺,一種是聖潔,一種是度化和錘煉。


    從沾染上這詭異的火到被燒死,他無時無刻不在這三種感覺中切換,神智都要被折磨得失常了才終於解脫。


    所以此時的薑律在他眼中,無疑是神秘而強大的,根本不能當作普通人看,哪怕再是比對方等級高,他還是處於一種先天被壓製的下位姿態,根本不敢造次。


    不過薑律倒是沒多想什麽,懟了他們一句便觀察起周圍的反應。


    不知為何,在場的所有人此時都是沉默的,明明勝利了,但公會的人臉色都看不到喜悅,而明明大敗,黑玉的人臉上都看不到頹喪。


    因為這一切都實在太過詭異了。


    從上帝視角來看,靈域中的兩方人馬,壓根就沒有什麽碰撞,相隔十萬八千裏呢,黑玉莫名其妙就全軍覆沒了。


    屬於是贏不知道怎麽贏的,輸也不知道怎麽輸的。


    而他們第一時間能夠聯係的,當然就隻剩下薑律在撤離點做了什麽這個問題了。


    於是所有人都有一個疑問,薑律的陷阱究竟是什麽?


    而對於這個問題,薑律的解釋是:


    “把陷阱是什麽說出來了,以後我還怎麽一招鮮吃遍天,你們不能因為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把我的飯碗砸了啊。”


    薑律表現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但就是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閉口不談。


    隻能說,薑律是懂規則的。


    根據驅魔人守則,驅魔人之間是不能主動打探他人的屬性和技能的,這都是驅魔人賴以生存的核心,對任何人都要保密。


    若是有誰違背了守則,便是犯了忌諱,破壞了潛規則,那是要被行業鄙棄封殺的。


    一旦沒了正規的身份,那就是黑戶驅魔人,得不到半點保護,搞不好還有人反過來對他不利。


    所以,盡管在場的人都已經急得心裏跟貓抓似的了,也閉口不再多問。


    為了好奇心要是把飯碗甚至是命都丟了,那可太不值當了。


    “那黑玉的人在靈域消失之後,你們三個人依然在撤離點附近晃蕩了很久,遲遲不撤離,而且還不斷從山上來迴往返,這又是為什麽呢?”


    盲盒突然開口,頓了頓,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


    “這個應該不犯忌諱吧?”


    “哦這個可以說。”薑律點點頭:“我們在伱說的那座山上建了些東西打發時間,什麽滑梯啊,蹦極啊,然後.”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滿臉通紅的輕影和紅窗焦急地捂住他的嘴。


    見此情景,大家麵麵相覷,都是一頭霧水。


    隻能說人類的想象力還是限製了他們。


    他們一輩子也不會想到,那個特製的起伏不平的滑梯有多好玩。


    不止坐滑梯的時候會彈起來,而且在薑律巧妙地利用在身上塗油改變了摩擦係數的情況下,會比不塗油的輕影和紅窗滑得更快,這樣一來,輪流坐在前麵的二女根本受不了一點。


    唯一有些麻煩的是,遊玩五分鍾,清理一小時。


    如果不清理,那麽因為滑梯上已經有油了,所以前後兩人的摩擦係數就又一樣了。


    所以薑律又研發出了蹦極。


    這個的技術含量就更高了。


    一根充滿彈力的繩子,穿上一個用圓形鵝卵石製作的簡易滑輪,滑輪上再橫掛一根繩子,兩個頭分別係住兩個人。


    這樣一來,在蹦極的同時,隻要一方發力,不平衡的力就會在滑輪處無限放大,迅速墜落的同時繩子還會左搖右晃。


    一邊蹦極一邊高空蕩秋千,那也是相當好玩。


    特別是左右蕩的時候繩子還會上下彈,那就更好玩了。


    所以蹦極的時候,空出來的那個人就去清理滑梯,坐滑梯的時候,空出來的人又去迴收蹦極的繩子,兩個項目來迴玩,三人這才度過了無趣而又寂寞的夜晚。


    至於外麵的人,當然隻能在黑玉全軍覆沒之後,過去的兩個多小時裏不明所以地看著三個點在撤離點附近的山上來迴跑了。


    此前一直麵無表情的鐮刀,也終於在這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事實上,因為薑律進去之前黑玉隻拿到了一份賞金,他的心理預期便隻是想讓薑律盡可能幫助其他人拿到剩下的一份賞金。


    隻要是平局,他其實就能接受。


    可沒想到,薑律著實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如何?”他看向了一言不發,表情嚴肅的剃刀:“願賭服輸麽?”


    而剃刀卻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反倒是眯著眼打量起了薑律。


    “你叫什麽名字?”


    薑律雙手抱拳:“津門第一。”


    “?”剃刀緩緩點頭,一字一句道:“好好好,真是不卑不亢啊。”


    他當然把這理解成了薑律對他的嘲諷和蔑視。


    而薑律要說的是,你的理解確實沒問題。


    不過對於黑玉和公會的紛爭,他其實並沒有什麽興趣。


    他並沒有留在這裏看熱鬧的心思。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要爭分奪秒,盡可能快地升級,變強。


    這次是僥幸靠剛剛拿到的薑律順利解決了眼前的麻煩,而如果沒有【陰陽邪宗】的收獲,在此之前,麵對男性敵人,且沒有足夠時間的情況下,就隻能靠開門術配合放冷槍這樣的方式來對敵。


    倒不是說一點辦法都沒有,可是效率真的很低,而且還存在風險,哪會像現在這樣放好長線就能釣大魚了?


    所以他並沒有理會剃刀,隻是對鐮刀點點頭,說道:


    “既然此間事了,我就先走了,答應我的事不要忘記了。”


    鐮刀一愣,一時間沒想起來,還在琢磨著答應過他什麽事呢,就見薑律從人群中瀟灑離去。


    輕影和紅窗想追上去,卻又想起她們是當事人,必須留在這裏等到談判結束才行,便隻好依依不舍地看著薑律離開,心裏盤算著一會兒就去孤兒院找他。


    推開門,薑律的身影在走廊上的陽光下拖出了長長一道影子。


    “對了.”他背對眾人,微微抬頭:“既然不追究了,那段光纜我便留著做個紀念吧。”


    說完,他徑直走出宴廳。


    “不是,他真把光纜搞斷了啊?”剃刀終於還是沒忍住。


    “啊。”終於想起來答應過薑律什麽的鐮刀點了點頭。


    站在酒店樓下,薑律下意識去找自己心愛的自行車,但突然想起,原來自己是跑過來的。


    那種身下沒東西的空虛感讓他一時間有些迷茫。


    “我變強了.但也失去了很多樂趣啊”


    嗡!


    一陣震動將薑律帶出了emo的情緒。


    有人給他發消息了。


    【鬼麵狐:有急事,需要見一麵】


    【我為薑寶衝靈域:你在哪?】


    【鬼麵狐:我離你十萬八千裏呢,咱們在靈域裏見一麵吧】


    【我為薑寶衝靈域:啊?為了見一麵還要專門進一趟靈域嗎】


    【鬼麵狐:事兒很多,一時半會兒說不完,你就隨便找個你覺得簡單的靈域,就當郊遊了唄,組隊申請給你發過去了】


    【我為薑寶衝靈域:哦還可以這樣啊】


    【鬼麵狐:對啊,現在不少人都這樣,找個風景好的靈域,散心的同時還能拿獎勵,多好】


    【我為薑寶衝靈域:行,那你等我一會兒】


    薑律通過了鬼麵狐的組隊邀請,左右看看,又走迴酒店,開了間鍾點房,然後從早就挑選好加入了收藏夾的備選靈域中隨手點開一個s級多人靈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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