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紫竹的疑問,薑律深思熟慮了很久。


    “我是一個不會連續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的人。”


    他斟酌著道:


    “所以也沒有辦法連續在同一個地方高超兩次。”


    “原來是這樣。”紫竹顯然接受了這樣的說法:“難怪師弟你拍戲的時候不會一次拍完同一場戲,原來是為了每次都能展現最好的狀態嗎?這實在是太敬業了。”


    “誒,言重了。”薑律擺擺手:“隻是老一輩藝術家的堅持罷了。”


    眼看薑律把話題扯遠,文饕連忙道:“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將這些事情告訴護法。”


    “不應該告訴宗主嗎?”淩泠問道。


    而迴應她的則是眾人的沉默。


    “我用去嗎?”薑律問道。


    “你確定所有細節就是這些了嗎?”文饕反問。


    “嗯呐。”


    “那就不用你了,一會兒我親自去一趟,你就安心準備祭祀大典,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文饕說著,便招唿三個小輩快點離開,似乎是要和其他長老先商議一番。


    薑律自然沒有什麽意見,從文饕斬釘截鐵的語氣來看,她們對祭祀大典的成功進行勢在必得,雖然他有些不大放心,但也幫不上什麽忙。


    眼前紫竹需要安撫,一會兒還約了韓夫人進行b-box電報教學,他確實時間緊張,也就不再耽擱,帶著兩個師姐離去了。


    接下來幾天,一直無事發生,一開始薑律還會琢磨該如何應對這個突發的威脅,不過在他反應過來,百流宗的未來好像跟他也沒有太大關係,隻要關鍵時候用【等重天平】這個鐵男單挑競技場暫時困住仙人硬拖到裂縫被開啟無法封印好像就可以之後,他就徹底放縱起來了。


    但話又說迴來了,一個優秀的人,做事是要走一步看三步的,就像打膠的時候看到精彩的地方不應該打到底,而是寸止然後再找三部精彩的分屏一起打。


    既然有這個條件,薑律當然要抓住機會盡可能為目標掃清一切障礙的。


    所以他開始頻繁和雲會長接觸,學習流量的運營技巧。


    如今他已經是雲州家喻戶曉的人物,和童真人的決戰之夜先展現強大的實力,然後師夷長技以製夷,以彼之矛攻彼之妻,一時間被傳為美談。


    本以為是閑棋一步,但沒想到這無形中為他提供了許多的便利。


    如果說是參加大賽之前的薑律,不過是一個無人問津的練氣期,在飛升之路斷絕,高階修士趨於飽和以至於煉虛滿地走,化神多如狗的九州,狗看了可能都要可憐他丟給他兩本功法。


    但現在就不同了,以童真人為踏腳石,又開創了直播帶貨這樣的獨特賣片賽道,他的知名度早就隨著覆薑的成功水漲船高。


    誰說暗黑明星不算明星,他便是成為了這樣的帶明星。


    這些天他不時去往一些類似龍舞閣這樣的牛郎場所開講座,給廣大牛郎傳授經驗,然後又用點推廣到麵,以牛郎場所為核心將薑門思想傳遞出去,成為廣大資質受限的男性的福音。


    同時也通過韓夫人聯係一些有名有姓的與她境況類似的人物,展開深層次交射,旨在增加自己在雲州的凝聚力。


    對此,韓夫人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是薑律以不答應就再也不碰她相要挾之後,韓夫人還是妥協了。


    這樣一來,底層男修在發現薑哥真是實在人,果然幫助他們在道侶關係或是情侶關係中重振雄風之後,飛升無望隻求身心愉悅的他們早已經成為了薑律的忠實擁躉。


    而高層女性上位者,也是在薑律眾生平等的填灌賜福下再入陸地神仙之境,徹底淪為名為“薑誌摩”這道天劫的奴隸。


    更有甚者,還將薑律奉為“修真紀元最懂女人的人”和“十大感動雲州人物之首”。


    同時在女性中也流傳出一句話:聽薑公子一席話,勝一千年補陽湯,他好,我也好。


    於是男人渴望成為他,女人渴望得到他,所有人都在學習他。


    短短幾天,雲州就隻知有薑誌摩,而不知有州主。


    為了紀念薑律的卓越貢獻,九州民眾將這一年稱為“薑門元年”,每逢薑律頒布“愛情宣言”的二月十四日這天,所有修士都會暫停修煉一天,和異性享受日常,以此來懷念他所做出的卓越貢獻。


    “這是專屬於我們雲州的情人節,我覺得這就是一種文化自信。”


    薑律如是說道。


    隻能說偷東西是會上癮的,薑律一個不留神,將當初在佛羅倫薩的習慣帶了過來,又順手把基督教的情人節偷了過來。


    做完這些準備,薑律已經確信,除非覬覦著裂縫的那些勢力傾巢而出,否則憑著自己的凝聚力,要想抵禦這些威脅已經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論頂級戰力,百流宗和玄空閣的工具人們人人都是葉問,一個打十個,論低級戰力,雲州人本土作戰,戰力翻倍,還有人數優勢。


    不管怎麽看都是優勢在我。


    不過對這些事,一直隔絕在清幽門,一門心思全部投在祭祀大典上的百流宗人都是不知道的。


    在她們的眼裏,隻知道薑律每天早出晚歸,和她們聚少離多。


    而根據薑律守恆原則,有人在薑律那裏吃飽,就有人吃不飽。


    因此她們當然頗有怨言。


    韓夫人曾問過薑律:“薑郎,你這般舍小家為大家,真的值得嗎?”


    薑律的迴答很簡單:“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韓夫人十分感動,然後怒吃三大口。


    至此,薑律能做的便算是全部做到了。


    隨著布置的竣工,以及逐漸變得不穩定的裂縫,終於是迎來了祭祀大典開啟的這一天。


    經過各個長老的最終確認,除了原本獲得了參加資格的百流宗弟子之外,還破例讓夯烈這種原本還得熬上幾年資曆才有機會趕上下一班車的備胎也一並參加進去。


    為的就是盡可能借此機會一舉提高百流宗的整體實力,當然如果能出現一個甚至幾個能夠飛升的人,那就更好了。


    此舉相當於是破釜沉舟,將百流宗的所有底蘊全部賭在了這一次祭祀,無論是布置的資源還是人才的積蓄,全都是如此。


    如果不成功,那麽他們需要麵對的就是再度出世帶來的無止盡的麻煩。


    所有人心知肚明,但都義無反顧。


    因為他們都已經等這一天太久了!


    清幽門,護法正在對長老們做著最後的總動員。


    “雖然層層保密,目前風聲還未泄露出去,不過大典一旦開啟,必是魔焰滔天,再也隱瞞不住。


    到那時,暗中覬覦之人一定會以為所謂機緣yi便在這裏,再也不可能坐得住…”


    護法莊重而帶著敬意,嚴肅地道:


    “到時候,就全靠諸位了,我百流宗的未來,就看今天了!”


    “可是仙人…”大長老憂心忡忡,欲言又止。


    最開始得知薑律傳遞的這個消息時,他們都是嗤之以鼻的。


    可是當他們聽到消息中那個被稱作“風情部”的勢力時,他們都是怔住了。


    因為他們都聽說過這個神秘勢力。


    這個名字對合體期的長老們來說或許陌生,但是對於渡劫期的百流三兄貴乃至大乘期的宗主來說,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絕對不是薑律憑空編撰出來的。


    觀星樓主掐指一算,發現光是推演薑律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便是遭到了極重的反噬,便愈發確認牽扯甚大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於是這些天他們一直在外商議該如何應對薑律說的這個大敵,但是研究了這麽多天下來,都沒研究出什麽所以然。


    仙人和他們完全就不是一個維度的存在,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一切算計都顯得如此脆弱不堪。


    這也是其他長老擔心的地方,見大長老提起,便紛紛翹首以盼,希望護法能給出一個足以讓他們放心的說法。


    然而他並沒有。


    護法隻是不動聲色,平靜地道:“這就交給宗主吧,他許是有法子的。”


    “可…”大長老心說他有沒有法子我還不知道嗎,但剛要開口,卻被護法打斷。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指了指他們的正上方:


    “宗主此時就在天上,感知完全覆蓋了整座清幽山,但他並不會幫我們,因為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仙人。


    如果宗主嚐試過所有方法也無法攔住仙人,那麽他便會以大乘期的生命神魂作為祭品獻祭,換來惡咒纏身。


    這種程度的詛咒,即便是仙人也要避其鋒芒,拖延的時間,足夠完全開啟裂縫了。”


    “這…”眾人皆驚。


    可還不等他們任何一人說些什麽,護法便大手一揮:“不必多言了,這是宗主的選擇,也是他的責任,我們…隻要做到我們應該做的就是了。”


    一時之間,百流宗的長老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凝聚,不管平時對不對付,至少在現在,有著宗主這個偶爾可靠的人作為榜樣,他們都放下了任何心思,決心打好這一仗。


    與此同時,祭祀儀式之內,薑律正在跟夯烈吹牛逼。


    這邊的氣氛就輕鬆許多了。


    為了盡可能不讓弟子們緊張有壓力,能夠以最好的姿態去迎接儀式,所以他們的師尊並未告訴他們外界的威脅。


    這就導致了夯烈真的以為自己的名額是薑律幫他搞來的,見到薑律的第一眼便是擂了擂薑律的胸膛,露出男人之間信任的笑容。


    “啥也不說了,以後咱倆各論各的,你管我叫二師兄,我管伱叫薑哥。”


    這一時之間倒是把薑律整不會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估計對方是整誤會了。


    不過這多少算是一個美麗的誤會,所以為了維護夯烈的顏麵,實際上早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的薑律也就順坡下驢地點了點頭:


    “那我可就卻之不恭了。”


    “應該的應該的。”夯烈點頭哈腰。


    薑律又和他瞎扯兩句,總算是將這件事敷衍過去了。


    而看著廣場上各位長老的親傳弟子,夯烈則是如數家珍地悄悄向薑律介紹起他們的身份來。


    挨個介紹完,夯烈滿臉凝重:“沒想到這次參加祭祀的人數竟是以往的兩倍還要多,還都是很強的競爭對手,恐怕今年想要靠祭祀實現三連跳是難了。”


    “競爭對手嗎?”薑律摩挲著下巴,環視一圈,麵帶笑意:“我覺得他們看起來都像是好孩子啊。”


    “好孩子?其他人先不談,你忘了我剛剛跟你說的飛升殿那個為了造出完美的義體,殺了上百人煉製零件的瘋子嗎?”


    夯烈提起他便是一陣毛骨悚然:“雖然殺的都是山賊海盜亡命之徒吧,但是那畢竟是人命啊…”


    “上百人?”薑律點點頭:“還不錯,那他昨天殺了多少?”


    “?”夯烈像是看怪物似的盯著薑律,倒退兩步。


    “開個玩笑,我的意思是,拋開其他的不談,那些山賊就沒錯嗎?”


    薑律聳聳肩,表現得毫不在意。


    夯烈並不知道,他介紹了一圈之後,薑律竟是發現,他跟這些天驕的師尊均是有染。


    於是愛屋及烏,雖然明麵上是要跟他們競爭,但薑律早就已經把他們當小輩看,眼裏充滿了慈愛。


    而且他相信,若是自己吃了虧,他們的師尊一定會幫自己討迴公道的。


    格局打開有恃無恐了屬於是。


    他更關心的,是仙人什麽時候出現,這才是重點。


    念頭流轉之間,祭祀大典已是開始。


    這次情況特殊,一切從簡,連慣例的宗主護法長老輪流講話致辭這種環節都省去了,直接快進到觀星樓主出現,開始主導祭祀。


    下一刻,最讓長老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因為一次性掏空了百流宗的家底,這一次大典的異象,甚至比過去十次加起來還要聲勢浩大。


    但令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應對陰暗處隨時可能出現的黑手之時,他們卻傻眼了。


    因為直到異象重新歸於各種祭品,儀式即將開始運轉,他們都不見任何人闖入清幽門的護山大陣,以及他們設下的層層保護。


    “難道是沒有人看到這裏發生的事?”


    護法不解:“不應該啊,這異象藏都藏不住,方圓百裏應該都看見了吧?”


    其餘長老也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為了防止雲州內部先騷動起來,同時為了延長各方勢力的反應時間,盡量拖延一分一秒的“偉大的忄生運動先驅薑律”早已經對外放話:今日拍片,不必驚慌。


    而此時,雲州的人們看著清幽山方向終於消弭的滔天魔焰,紛紛感歎。


    “這次怕又是驚世之作啊!”


    “生活在這個時代真是太棒啦!這就是最好的時代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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