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援?”


    童真人有些不解:“請外援幫你拍?”


    “不是。”薑律搖搖頭:“請外援給我當搭檔。”


    童真人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來:“本身就需要搭檔,這並不算請外援。”


    “我不要訓練營提供的搭檔,我的意思是,自備搭檔,明天直接用成品來分高低。”


    薑律認真道:


    “當然,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你也可以隨意找過去曾經與伱合作過的人作為你的外援。”


    聞言,童真人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因為這完全是對他的蔑視。


    作為業內成名已經的標杆人物,他所能接觸到的人脈根本不是這種半吊子練習生能比的。


    他將比試的場景限製在訓練營,其實算是放了水,自廢雙臂和練習生一樣使用傀儡,但現在聽薑律的意思,竟然是要讓他拿出壓箱底的本事,堂堂正正地比一場。


    這樣一來,他對薑律剛剛升起的愛才之心便是有點消弭了。


    薑律的較真,讓他覺得有種騎虎難下的尷尬,因為要他跟真刀真槍地薑律比試,贏了理所應當,輸了卻是萬劫不複,說是百弊而無一利也不為過。


    原本是炒熱度雙贏的局麵,非要搞得如此難看,多少有些不識抬舉了。


    但薑律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毫無疑問,他是有脾氣的。


    雖然他不是幹這個的,但是他也不容許有人質疑他的理解。


    兩輩子的沉澱,比不過你一個投機倒把之輩?沒道理的。


    誰說沒造過冰箱就不能評價冰箱的製冷效果了?


    我直接把核心科技甩你臉上,你質疑我一個試試。


    況且有“創造3=d”這個節目作為跳板,正好原本還發愁的宣發問題都解決了,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深諳炒作之道的薑律,瞬間便是想到把事情搞大,最好鬧得雲州人盡皆知,直接把話題度拉滿,順勢達成最初的目的,一勞永逸。


    “你當真要這麽做?”童真人緩緩開口。


    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是動了真火了。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畢竟連吃飯的本事都被輕視了,任誰也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薑律笑笑,故意激道:“你可以不接。”


    “如此拙劣的激將法。”


    童真人長舒一口氣,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嘴角揚起,眼神卻很冷漠:“可是我偏偏不得不接啊.”


    薑律心中放鬆:“那麽,便按我的規矩來,如何?”


    “你的什麽規矩?”


    “我走幻想流,你走共情流,外援人數控製在十人之內,成品時間控製在一個時辰左右,如何?”


    “十人?一個時辰?”


    一直隱忍著的童真人終於繃不住了:“不是,你打算拍宗門興亡史啊?”


    “我拍失足墮落史!”


    薑律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別說些有的沒的,你就說接不接吧,你混這麽久不會十個人都湊不出來吧?”


    “十個人不是問題,但我這”童真人麵露些許難色:“一天之內十個人,這”


    薑律挑了挑眉:“哥們兒腎不行?”


    “胡說八道!”童真人一下子來了脾氣:“一天就一天!”


    “很好。”薑律打了個響指:“那就這麽定了。”


    說完,他起身就要離開。


    “你去哪?”童真人下意識問道。


    “當然是去準備了。”薑律看看童真人胸前掛著的【特邀導師】胸牌,聳了聳肩:“笑死,你要上班我又不要。”


    “.”


    薑律離開了,沒有人阻止他,大家隻是敬畏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不管他最後能否戰勝童真人,至少在練習生們的心裏,他無疑已經成為了勇士。


    “這位兄台,你朋友可真是太剛烈了。”離吳易宇較近的一個練習生向他發起了互動請求。


    正發著呆的吳易宇迴過神來:“啊?肛裂?我不知道啊。”


    “他不是你朋友嗎?”


    吳易宇艱難地皺皺眉:“也不是太熟吧。”


    而在薑律離開之後,一直在親友區應援他的韓夫人也第一時間來到了後台,迎接薑律。


    “薑公子。”韓夫人抿著嘴,秀眉輕蹙:“你這便多少有些不太理智了,誠然你的道理就連那姓童的也沒法第一時間反駁,可是你要與他比試的是他賴以成名的絕活,這實在是”


    “你也不看好我?”薑律詫異地看向韓夫人。


    後者一怔,急忙解釋:“我當然不是質疑你的能力,但是這觀看和實際體驗是不一樣的,你的好隻有與你雲雨過的才能知曉。


    但若是要靠留影,那完全就成了以我之短攻彼之長,勝算不大啊。”


    說著,韓夫人已經十分自然地挽上了薑律的手臂,試圖以親密的動作和這種為他考慮的語氣拉近與他的距離。


    薑律也明白,釣魚不能一味地拽繩,也得有一張一弛。


    所以他倒也沒有太過抗拒,也就由得韓夫人去了。


    他隻是笑著問道:“我都還沒展現我的實力呢,你怎麽就知道我短了呢?”


    作為一個成熟的老嫖客,韓夫人自然不會跟小姑娘似的嬌羞,隻是用指尖輕點薑律的額頭:


    “我在跟你說正事呢,你怎的如此不正經,你這個小壞蛋。”


    “正事不用你操心。”薑律用手肘蹭了蹭韓夫人的胸口,當作對她的小獎勵:“但是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隔著衣服被蹭得心癢難耐的韓夫人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當你的搭檔對嗎?當然沒問題。”


    “哦,有道理。”薑律一愣,讚許地點點頭:“這樣我就隻用找九個人了。”


    “?”韓夫人的理智重新占據高地,麵露慍色:“你一開始沒把我算進去?”


    薑律麵不改色地解釋道:“那童真人不就隻是個化神嗎?所以我一門心思想著尋些修為比他高的,結果倒是忘了,韓夫人您也是個煉體的合體期修士。”


    聽到薑律的解釋,韓夫人倒並未再追究什麽,而是有些質疑地道:“你不會想的是用修為碾壓吧?要知道這可不是單純地比修為,如果這就是你的計劃,那我可就不得不懷疑了。”


    “但是如果我說.”薑律神秘一笑:“有些人就是靠著澀澀在修真,你又該如何應對?”


    會場對麵的茶樓,雲會長正在同其他商會的話事人一起喝茶。


    作為運營方,他們都是隻派了心腹守在會場,而他們本人基本不露麵。


    也正巧是今天雲會長因為受百流宗所托,需要在這裏守著薑律,他一人閑著無聊,才叫來平日裏交好的幾個商會話事人一同小敘。


    在場七八人,隱隱都以雲會長為首,這自然是因為商會之間,亦有高低,正所謂三人成眾,交好的商會形成小團體,也就成了財團,各個商會都有負責的領域,大家一致對外,合作共贏。


    雲影商會在他們之中最是龐大,所以雲會長也就占據了最重的話語權,這才能享受這種一唿百應,眾星捧月的感覺。


    訓練營,也就是各大財團進行流量遊戲的產物,目前剩下的三十六人中,便有八人來自於他們的財團,剩下的二十八人,又各自來自三個財團,數十個商會。


    一群小小的練習生,其實也能以小見大,看出雲州盤根錯節的勢力和財團間角逐的複雜局勢。


    “雲兄,今天怎麽想起約我們幾個老兄弟聚一聚啊?”


    “嗬嗬。”


    麵對調笑,雲會長自然不好意思說受人所托來當保姆,隻好搪塞道:


    “聚一聚還需要什麽理由嗎?我隻是正好想起上次茶樓老板說新上了一批好茶,讓我有空來品鑒一番。


    正巧近來無事,雲州內也風平浪靜,想來各位都不忙,便邀請你們一同品鑒。”


    “甚好,甚好。”眾人含笑附和。


    品茶,自古以來便是一樁雅事。


    作為在雲州紮根已久的舊貴族,俗稱老錢,這些個商會的話事人完全不像新錢似的整日隻知道聽曲飲酒,自詡風雅的他們將品茶視為最高禮儀,因此雲會長此舉算是給足了他們麵子,他們自然沒有不接住臉的道理。


    聊著聊著,他們便是從雲州這一畝三分地聊到了外界的軼聞趣事。


    “我聽說啊。”有人神秘兮兮地開了口:“最近可能要發生大事兒了。”


    “怎麽說?”


    “咱們這雲州也不知道有什麽特別之處,有不少豪門大宗都秘密派了人來雲州遊訪,除了本就與他們有關係的財團商會,又有些新的跟那些大宗門搭上了關係,搞不好過段時間,這些大宗門就要下場了。”


    “嗯?”另一人問道:“你從何處聽來的消息,我怎麽沒聽說過?”


    “嘿嘿,我一個遠房表叔便是在玄空閣當差,我聽說他們閣主的大弟子如今已經入了城,不曉得去了哪家商會,除此之外啊,那些隱世宗門也都在雲州有羽翼,最近要是看到哪家有些古怪的舉動,說不準就是因為被操控咯。”


    聞言,有人歎了口氣,苦笑道:“我們世代紮根於此,結果人家一來,就得給人家當狗,這圖什麽呢?若是我們雲州也有自己的隱世宗門就好咯。”


    “張兄此言差矣。”當即有人搖搖頭:“若是有雲州有自己的隱世宗門,那我們也隻是從給外來者當狗,變成了給雲州人當狗,同樣是當狗,有什麽高低貴賤之分麽?”


    “是啊。”有人應和:“而且當狗有什麽不好的?”


    “呃”眾人看向他,欲言又止。


    良久,雲會長才開口緩和氣氛:“當狗其實也沒有想象的這麽好。”


    “哦?”大家被這種過來人的語氣一下子吸引住了注意力。


    “雲兄莫不是”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想。”雲會長搖搖頭,捧起茶杯掩飾尷尬。


    “說起來,我是聽說雲兄昨日強行往訓練營裏塞了個新人,你今天.”


    說話的人看看茶樓對麵的會場:


    “不會就是為了那個新人來的吧?”


    “我”


    便在這時,薑律正好挽著韓夫人從會場大門走了出來,一抬頭便是看到了窗邊的雲會長。


    他眯著眼睛看了看,大聲喊道:“大白天的你怎麽就喝上了?”


    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還是一個這麽像茶樓的酒館。”


    “這就是茶樓!”雲會長沒忍住,迴了一句。


    與他一同飲茶的話事人們紛紛低頭向下看去,正好看到道路中間的薑律,然後朝雲會長投去果然如此的眼神。


    雲會長隻覺得臊得慌,大家剛剛討論當狗他就沒好意思插話,這下好了,狗尾巴露出來了。


    既然已經暴露,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幹脆丟掉了羞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怎麽這麽早就出來了,課程還沒到一半吧?”


    “哦,我逃課了。”


    “啊?”


    “就是說。”薑律舉起身邊韓夫人的手:“我要去困覺了,再見。”


    於是,在雲會長迷茫的眼神中,薑律再次整出自己的黑金龍紋豪華車輦,並進入了副駕駛,然後讓韓夫人開車,揚長而去。


    他不清楚自己要不要去攔。


    出於職業操守,他應該阻止一下的,但是一想到他們百流宗不隻是雲影商會的靠山,還是最大的素材提供商,他又有些不敢去得罪薑律這個所謂聖子。


    而有眼尖的話事人此時已經發現,薑律身邊的馬尾少女,似乎有些眼熟。


    “剛剛那個.怎麽有點像清幽門的那位啊?”


    雲會長愣了一下,笑著擺擺手:“韓夫人給他當馬夫?怎麽可能嘛。”


    作為百流宗的狗,他是從來沒聽說過韓夫人跟百流宗有任何關係的。


    並且要知道的是,作為合體期的修士,在韓夫人領導下的清幽門是最有望成為雲州自己的隱世宗門的。


    因此便是那些真正的隱世宗門的大佬見到韓夫人,那都是要給三分薄麵的,這種層次的修士是絕不可能當狗的,高低得叫供奉。


    “說的也是。”那人想了一會兒,點點頭:“應當隻是長得像,保不齊是那位的女兒或是親戚。”


    “不過.那位有女兒或是親戚嗎?”有人突然幽幽地問了一句。


    “沒沒有吧.”


    幾人沉默了,雖然他們都是雲州叱吒風雲的人物,但此時都是有些驚懼於薑律的實力背景。


    別的不說,其他傳人下山來都是找一條狗,可這家夥竟然找了兩條狗,兩條狗說不準還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這就比較嚇人了。


    “嘶難道說.”財團內的二把手論資排輩,驚詫地看向雲會長:“老雲你當狗都當不上熱乎的?”


    “什麽話?什麽話這是?!”雲會長不樂意了。


    “抱歉,我說錯了,我是想說你吃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薑律並不知曉雲州的山雨欲來,雖然知道了他也不會如何在乎。


    總之離開會場後,他直奔龍舞閣,夯烈在薑律的催促下,雖然不解,但還是按照薑律提供的方法,向師門發送了奪命連環call。


    薑律等不到淩泠和紫竹中午來接他放學了,他並不想白白浪費半個早上的時間,而是想立刻就能迴到百流宗搖人。


    而所謂薑律的方法,就是魂燈傳訊。


    通過捅夯烈一刀,讓他魂燈變弱,然後喂他喝一口陳釀聖水,滿血複活,然後又捅一刀,循環往複。


    這樣一來,書院裏擺放的魂燈就會像迪斯科球一樣閃爍,向文饕發送信號。


    夯烈也是個實誠人,奔著薑律給他畫的祭祀大典的名額的餅,真就完全配合,甚至言傳身教,告訴薑律捅哪裏會虛弱但不會馬上就死,端的是服務周到。


    他甚至沒有問一句“你為什麽不捅你自己?”。


    這般場景落入韓夫人眼裏,則是慶幸遇到了薑律,這才沒有把夯烈收作寵物。


    不為別的,她怕自己被影響變笨。


    而就在捅第九刀的時候,薑律突然覺得身後一涼,一陣清風吹拂過來,一迴頭,文饕竟是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師尊,你終於來了。”薑律鬆了一口氣。


    “師尊.你終於來了.”夯烈差點沒喘上下一口氣。


    見到文饕,韓夫人瞳孔一縮。


    她發現雖然文饕也是合體期,但對方的行動軌跡自己竟然毫無覺察。


    合體之間亦有差距!


    文饕顯然也沒有將她放在眼裏,直接無視了她,焦急地踮起腳抓著薑律的肩頭上下檢查起來:“徒兒你怎麽了?是受傷了嗎?”


    薑律一愣,疑惑地低頭開始查看,發現是因為夯烈的肉身太過強韌,他給自己的匕首又是練氣期難以使用的神兵利器,自己握刀的手不知什麽時候被磨破了皮。


    “哦,就破了點皮,不礙事。”薑律迴道。


    “嚇死師尊了。”文饕長出一口氣:“我見你魂燈的光譜出現了一絲紊亂,擔心你收到傷害,這才撕裂空間而來,索性你並無大礙。”


    “啊?”


    薑律想到了什麽,表情古怪:“也就是說,您是因為我受傷才來的?”


    夯烈後知後覺:“啊?”


    文饕這才注意到一旁還沒來得及喝聖水,奄奄一息的夯烈,皺眉道:“你怎麽在這兒?”


    “這個問題先放一放。”夯烈欲哭無淚:“小師弟的魂燈光譜紊亂了一下你就撕裂空間過來,我的魂燈都閃成啥樣了,師尊你完全看不見嗎?”


    “你的魂燈.”文饕麵露尷尬之色:“我放在茅房照明了,確實不在我身邊.”


    “好好好!”夯烈仰天長歎,昏死過去。


    薑律看向夯烈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若是用堅不可摧的邪神根基夾刀捅他,說不定夯烈被捅死文饕都不一定會過來


    了解到薑律並無大礙,文饕放下了心來,這才開始關注一直在薑律身邊的韓夫人。


    “這是誰?”


    薑律十分自然地迴答道:“我一個剛交的朋友。”


    “哎喲,真不愧是我的寶貝徒弟,隨便交個朋友就是合體期的修士,真棒。”


    文饕滿意地點點頭,端詳著韓夫人,饒有深意開始打探她的情報。


    薑律見狀,則是急忙轉移話題,解釋道:“師尊,我著急迴宗門,這才讓二師兄幫忙,請您過來帶我迴去,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是好在您還是來了,事不宜遲,咱們快迴去吧。”


    “你有什麽急事?”文饕有些奇怪。


    “咱們迴去再說。”


    文饕也隻好點點頭:“好吧。”


    薑律衝韓夫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忘了自己交代給她的事兒,然後便隨文饕離開了。


    臨走前,文饕眯著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與她的愛徒眉來眼去的女人,也不多說什麽。


    隻是遠遠的,韓夫人隱隱約約聽見,文饕正對薑律講著些什麽“外麵壞女人很多”,“她們隻會欺負你”,“隻有我才是真心對你好”,“要保護好自己”之類的話。


    雖然聞到些許異味兒,但韓夫人終究沒往那方麵想,畢竟兩人是師徒關係,可薑公子如此單純的人,又怎會行那等壞事呢?


    雖然他當抽煙喝酒當練習生,但他是個好男孩兒,還會親手烤肉給我吃,一定是我想多了。


    總而言之,韓夫人和文饕都是沒有多想,頂多隻能算是有所戒備。


    而等到兩人徹底消失,韓夫人這才徹底放鬆下來,從文饕帶來的壓迫感中解脫出來。


    可剛剛放鬆一些,她便又是被一股焦慮包裹。


    “薑公子的身份當真是神秘,師尊竟是這等我都沒見過的強者,不過若是這樣他還能看得上我嗎?”


    “不行.”她下定決心道:“看來我必須更嚴格地要求自己了。”


    這麽想著,她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夯烈,滿臉正色:“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成何體統?”


    然後,她搖著頭離開了。


    文饕修為通天,幾個唿吸間便是帶著薑律縮地成寸,進入百流秘境來到了百流宗的山門前。


    便在這時,薑律確實驚唿一聲:“糟糕,我見到師尊您太高興,竟是忘記治療二師兄了。”


    聞言,文饕安慰道:“無妨,我剛剛看了,些許皮肉傷,他自己緩緩也就過來了。”


    “這樣嗎?”


    薑律這才放下心來。


    “而且。”文饕又接著道:“你二師兄命硬得很,魂燈不知道掉茅房下麵幾次了,我剛剛見他身上竟然沒有半點濁氣,一點兒反噬都沒受到,莫說皮肉傷,隻要還有一口氣,他都能活過來的,放心吧。”


    “真放茅房照明?”薑律驚訝。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文饕驚訝。


    兩人相視無言,沉默片刻後,文饕這才問道:“你這麽著急迴來所為何事?”


    薑律沒有隱瞞,將訓練營的事全部告訴了文饕。


    聽完他的敘述,文饕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你是想要將明天的節目作為自帶熱度的跳板,把你的作品直接推廣出去,最大限度增加它在雲州的影響力?”


    這便是薑律喜歡和誌同道合的聰明人打交道的原因,很多事一點就通,根本不需要從頭到尾解釋一遍對方就能簡單明了地get到自己的點,相當省心。


    “是的。”


    “可是會不會太著急了?”


    文饕有些遲疑:


    “上迴的小樣我過了上頭的時候再看,其實還有很多瑕疵,這迴你要一天之內做出完整版,時間本來就緊,你還必須花時間解決你師姐們不夠專業的問題。


    我和你畫飼師叔倒是還好,靠著堅韌的心性,還能在留影球前保持鎮定,但是你那些師姐,麵對留影球,多少還是有些緊張,培養她們是需要一定時間的,沒辦法一蹴而就。”


    “這一點我想到了,而且我也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裏。”


    薑律十分肯定地說道:


    “最主要的一個問題就是,必須要有鏡頭感。”


    “鏡頭感?”


    “簡單來說,就是麵對鏡頭保持自然和優雅的能力。”


    薑律解釋道:


    “舉個例子,比如我們照銅鏡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改變姿勢,找到最好看的角度,這種能夠快速擺出最好看的姿勢,並展現自身獨特氣質的能力,便是鏡頭感。


    這種能力對於人的經曆和心態都有極高的要求,在我看來,越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越是能在壓力前保持優雅,同樣麵對鏡頭,有閱曆的人會比沒有閱曆的人更快適應環境並獲得這種能力。”


    “這樣的話.倒是能解釋我和你師叔為什麽進入狀態比你師姐們快了。”


    文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呢?”


    “這個.”薑律羞怯一笑:“我能想到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換演員了,把本來是師姐們的角色,全部換成咱們宗門裏的女前輩,什麽長老啊護法啊之類的,多多益善,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能讓我親自挑選。”


    “啥?!你說啥?!”


    即便是文饕這種魔女性格的人,都是覺得薑律的想法有些過於極端了,難以置信地嚷嚷道:


    “你還選上了?”


    “所以這不是才急著迴來跟你商量嘛。”薑律蹲了下來,抱著文饕的腰,將頭埋進她胸口撒著嬌:“師尊,全看你的了啦。”


    可這無疑是一道難題,哪怕是文饕都想不到什麽好辦法能說服那些人幫忙,可她又非常想在薑律麵前表現自己,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滿臉的愁容。


    便隻好氣鼓鼓地使勁兒按著他的後腦勺把他夾在胸前,嘴上惡狠狠地道:“我看你真是餓了!那些老女人有什麽好挑的嘛!”


    “所以.還是不行嗎?”薑律拔出自己的頭,歎了口氣:“可是這是最好的機會了,我實在是不想錯過。”


    眼見薑律一臉失望,文饕看得心疼不已,狠了狠心,她說道:“我的麵子肯定是不夠的,甚至就連宗主,這種要求她們也不一定會同意,除非.”


    “除非.”薑律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一個時辰後。


    薑律坐在了觀星樓中,等待觀星樓主出現。


    他昨天其實就與管事說好了,今天要來麵見觀星樓主,隻是他之前隻將這份觀星樓的精神小夥改造計劃當作近距離接觸祭祀大典準備的途徑,並沒考慮過額外再去索取什麽好處。


    可直到知道他與觀星樓主有約的文饕開口,他才知道什麽叫把柄的神。


    作為上通天文,下曉地理的百流宗算命扛把子,曆任觀星樓主幾乎都或多或少幫宗門內各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算過個把人生大事,再不濟也解過夢,所以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這些秘密又統統會被曆任觀星樓主記錄在案,融入他們世世代代修習並不斷改良的功法之中,每代都能知曉。


    是的,觀星樓雖然修行不搞澀澀,但觀星樓主才能修煉的神功心法則更是重量級,他們修煉需要肮髒的小秘密作為養料。


    這也導致曆任觀星樓主都會逐漸進化為陰暗角落中猥瑣的偷窺狂,所以也不難解釋其中會有人因為想知道百藝老母究竟是怎樣的存在而白白葬送性命了。


    不僅是癡漢心態作祟,更是修行需要克服的困難。


    總而言之,就是不去挖掘他人肮髒的小秘密,修為就會停滯不前。


    雖說觀星樓主從不會將這些秘密外傳,否則就會受到天道的反噬,不過凡事也總有例外。


    曾經有一任觀星樓主就和禦獸山蟒峰的峰主起過衝突。


    “姓高的!你就是個臭算命的!你知道蟒峰的蟒怎麽來的嗎?!”


    那高樓主也是個性情中人,當即就給他算出蟒峰的蟒不是因為蟒妖而得名的,而是因為他喜歡把蛇的牙拔掉用來當斐濟杯,逼得漫山蛇妖無法通過毒牙捕食,隻能學蟒蛇把獵物纏死,久而久之蛇峰就變成蟒峰了。


    隻要那峰主樂意,任何蛇都能是蟒蛇。


    而因為高樓主直接說出了那峰主肮髒的小秘密,不僅讓那峰主身敗名裂,在同門麵前抬不起頭來,還被北嶺妖族掛上了被江湖人士稱作小紅書的九州必殺榜,也讓他自己當即被天道反噬,數百年修為全失,以凡人之軀承受衰老帶來的病痛苦楚,沒幾天就一命嗚唿了。


    這兩敗俱傷的結局讓百流宗人都知曉了秘密被揭穿的恐怖,生怕哪一任觀星樓主又是個軸得不行的倔驢,一個想不開就拉人自爆,因此都是不敢得罪他們。


    所以比起威嚴的宗主,他們更害怕觀星樓。


    如果說前者是物理上的恐怖,那麽後者就是精神上的恐怖,因為前者多少還顧及些麵子,但後者,大家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說不定就有把柄落在他們手裏了。


    最氣的是,觀星樓主的實力屬於繼承製,每一代都能吸收前任的智慧,一代更比一代強,就算沒有這種精神汙染,光論實力,現在的觀星樓主也已經不是不知道多少任之前的高樓主那樣隻是個臭算命的了。


    屬於是惡心也惡心不過,打也打不過,所以除了敬畏,別無他法。


    所以文饕才給出了這個建議。


    通過這份人情,讓觀星樓主出麵,幫薑律逼良為娼!


    雖然能在百流宗做到護法長老的人都不太可能是什麽良,不過道理就是這麽個道理。


    “會下棋嗎?”


    薑律對麵,正坐著一個白衣文士,麵帶微笑地看著薑律。


    “會。”薑律點點頭。


    白衣文士,也就是觀星樓主伸手輕拂,兩人中間便出現了一個棋盤。


    “終於見到你了,你的贏紋和瞎線我看了,很精妙,所以我很難想象,這會是一個練氣期修士的手筆。”


    說著話,他已經落下了子。


    他下在了天元位,從來都有天元一步輸一成的說法,這顯然是對薑律的照顧。


    “欸欸欸,話不能亂講哦,不是我的,是我畫的贏紋和瞎線。”


    薑律反駁著,也跟著落了子。


    “咬文嚼字。”觀星樓主笑著搖搖頭,一邊落子,一邊問道:“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將原理告訴我,供我參悟嗎?我欠你一個人情。”


    “可是契仙的改進方法,隻有有緣人能用。”


    “你怎知我不會是有緣人?”


    “我的人情可不好欠。”


    “哦?哈哈,許久沒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了,說吧,你有什麽想要的,而文饕給不了你的,隻要不是宗主之位,我都能想辦法幫你弄到。”


    “我想你把宗門內所有煉虛期和合體期的長老護法門主峰主什麽的女前輩全部召集起來,供我選妃。”


    “啊?什麽?你再說一遍?”觀星樓主手一抖,差點沒拿穩棋子。


    而薑律微微一笑:“不用下了,你已經輸了。”


    “輸了?”觀星樓主低頭看向棋盤,可任他怎麽看,明明都是自己占盡優勢。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堵我,但是從我落成三顆連在一起的棋子時,就注定了我會先連出五子!而你”


    薑律深吸一口氣:“已然無法阻止!”


    “誰跟你下五子棋了啊?!”觀星樓主的唿吸變得有些急促。


    “跟我玩,不是看你要玩什麽,而是看我會玩什麽!”薑律雙手環於胸前,自豪道:“我隻會五子棋!”


    觀星樓主的表情從凝重到無奈,又從無奈到釋然,最終放下了手中棋子。


    “可否告訴我,你為什麽會要我幫你做這件事?”


    薑律笑了笑:“你算算看呢?”


    觀星樓主掐指一算,頓時明白了一切。


    他皺著眉頭看著薑律:“你身上的秘密是我見過最多,也是最髒的,甚至還有更髒的我都不敢去算,感覺算了我就會當場坐化。”


    “哦?”薑律挑挑眉:“你不喜歡嗎?不喜歡我用肮髒的秘密把你灌滿,撐爆你的修為嗎?”


    “你有點冒昧了。”


    “對不起,我以為你會喜歡這個的。”


    “我沒說我不喜歡。”


    “你挺變態啊。”


    “總之。”觀星樓主歎息一聲:“我明白你的意圖了,隻要你將契仙給你的改良之法教給我,我就能幫你安排。”


    “那祭祀大典呢?能直接安排我進去嗎?”


    “這個不行,涉及百藝老母,即便是我也隻能按規矩來。”


    “行吧,那就這樣吧。”


    煉丹峰。


    薑律再次迴到了這裏。


    這裏的峰主,便是觀星樓主推薦的第一個人選。


    畢竟薑律的要求太過驚世駭俗,即便是他都沒辦法出麵做主,隻能做個中間人,從中穿針引線。


    他通過觀星樓構築的百流宗工作群群發了消息,但迴饋不多,煉丹峰峰主便是其中一個。


    而她看在觀星樓主的麵子上提出的條件是,薑律必須通過她的考驗,她才同意成為候選人之一。


    至於考驗的內容.


    “如你所見,我是個藥娘。”


    煉丹峰主臉上掛著妖異的笑容:


    “在我還是練氣期時,容貌醜陋,身材矮小,還是五短身材,但一路走來,我靠著自己煉丹,將容貌改變到了這等程度,其中苦楚,難以為外人道也。


    所以想睡我,我便要看看你夠不夠這個格,看你能不能忍受我忍受過的痛苦,若是你能挺下來,那麽看在觀星的麵子上,我許你一次美好的幻夢也不是不行。”


    “藥娘.”薑律警惕地盯著這個身材酷似籃球魅魔卡戴珊的女人,懷疑地問道:“你以前是男人?”


    “當然不是,雖然我以前很醜,但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煉丹峰主邪魅一笑:


    “而且,我醜的時候,沒有人願意與我共度良宵,等我擁有美貌的時候,我又已經看不上那些男人了,所以.


    嘻嘻,能不能撿到便宜,可就看你的了。”


    確認這個世界的藥娘和自己認知中的藥娘不同,薑律這才放下心來,收迴差點跑路的雙腿。


    “來吧。”


    在他確認接受考驗之後,便被煉丹峰主扔進了煉丹爐。


    “冰肌丹豐臀丹.柔波丹.粉嫩丹.”


    耳邊聽著報菜名似的貫口,薑律逐漸被大小顏色不一的丹藥淹沒。


    轟.


    丹爐被關閉,丹火被點燃,薑律隻覺得身體逐漸變得燥熱。


    伴隨身體的逐漸不適,他卻並未有絲毫慌亂。


    端坐於丹爐中,他的嘴角掛著莫測的笑容:“常言道,是藥三分毒,這麽多丹藥,恐怕跟劇毒也沒有什麽區別了吧?”


    “既然如此.”


    “前列毒腺,啟動!”


    丹爐外,煉丹峰主扇著丹火,嘴角同樣噙著笑。


    “真是期待啊,等你被丹毒重塑身軀,被強行磨骨削臉豐臀拉腿,到底會變成什麽模樣呢?希望不會變成怪物,或者死在裏麵吧”


    “即便是我,也從來不曾一次性做這麽多醫美啊”


    “小子,這就是你想睡我,需要付出的代價!”


    而她絕對不可能想到,此時丹爐內,就連一顆丹藥也沒有剩下了。


    足以改變合體期修士容貌的數百枚丹藥,盡數被薑律吸收。


    邪神根基被丹火的煙塵熏得漆黑,可那一隻獨眼,卻散發著耀眼的金色光芒!


    “該出去了。”薑律抬頭喃喃。


    下一刻,丹爐炸裂崩碎,薑律將身一縱,跳出丹爐!


    晚安!如果兩千字算一章的話,這章隻算還了盟主三章,還差兩章晚上還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許在陽間搞陰間操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米青礻申爿犬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米青礻申爿犬態並收藏不許在陽間搞陰間操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