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咱們是兩個窮哥們兒。”


    薑律歎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宙斯也很無奈:“如果你是在奧林匹斯山,我是能幫幫你的,但是現在沒辦法,我自身難保。”


    “等我迴去以後看看有沒有地點在奧林匹斯山的吧。”


    “迴去?”宙斯瞬間就明白了一切:“你沒有複活在這個世界嗎?”


    “這個很複雜,有時間再給伱說。”薑律從牆角站了起來:“總之,現在得先想辦法進入星空之門。


    你可能不知道,星空之門已經出現了問題,發揮不了以前的作用了,但是根據目前我掌握的情報,每個月還是會有先驅通過這東西進入未知之地。


    這很反常,所以為了搞清楚這一點,必須實際進去一次。”


    “啊你說這個啊。”宙斯對於星空之門的損壞顯然並不意外:“我早就知道了,不然我早就完事兒迴去了。”


    “你知道你不跟我說?”


    “那個時候不確定你身份,跟你說這個幹什麽?”


    宙斯聳聳肩:“他們就是因為這個才迫切地想要找到溝通麋鹿女神的方式的,準確地說,不是星空之門壞了,而是錨點消失了。


    沒了錨點,星空之門就無法工作,盡管它還能開啟,但事實上,大部分先驅去往的未知之地,隻不過是門裏的世界,一個中轉站,懂我意思吧?


    而且最糟糕的是什麽你知道嗎?進去的人跟出來的人並不一定是同一個人,所以先驅早晚是會死的,無非隻是死在中轉站和死在希柏裏爾的區別罷了。”


    “那最初的錨點是怎麽獲得的?”


    “錨點是神明釘下的,先由祂們前往地外的世界,然後以自己為燈塔,指明星空之門傳送的方向。”


    宙斯解釋道:


    “因為一個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隻有往外開拓,才有可能在不引起神明間的屠戮的情況下,讓所有人和諧共存。


    所以與其說是星空之門壞了,倒不如說是那些外出的神明全部都失去了聯係。”


    “祂們死了嗎?”


    “沒有。”宙斯的表情有些沉重:“但是情況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那麽為什麽他們還要不停地送人進星空之門?”


    “想碰運氣。”宙斯不屑道:“賭徒心理,反正希柏裏爾人多,死了很快就由新的頂上,這麽大的人口基數,錨點又這麽多,隻要賭到一個能被碰巧傳送到其中某個錨點的人,那麽所有的犧牲就全部都是值得的。”


    “所以你混了這麽久還隻是神官是吧?”


    “那不是廢話。”宙斯理直氣壯地道:“換你你願意冒這種風險?”


    “那肯定不願意。”


    “這不就結了?”


    薑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很快又想起了什麽:


    “還是不對啊,你不是說你把天賦也帶過來了嗎,那你的神力應該很輕鬆就能獲得金邊徽章,肯定能隨意聯係到任何一個神明才對啊。”


    聞言,宙斯翻了個白眼:“還是那句話,能這麽簡單我早就完事兒走人了。”


    “怎麽說?”


    “希柏裏爾還有個名字你知道麽?”


    “什麽?”


    “終北大陸。”宙斯滿臉苦澀:“希臘的終北!”


    “那又怎麽樣?”薑律覺得奇怪。


    “那就意味著希柏裏爾在希臘的地盤!這裏每一次對外釋放的信號都在奧林匹斯山地監控之下,我這邊一釋放對外的信號,赫拉馬上就能殺過來你信麽?”


    這下子薑律就理解了。


    這不就等於開了關聯企鵝號麽?


    如果是這樣,那還真不能怪宙斯,家裏有個隨時查聊天記錄的醋罐子的確提心吊膽。


    薑律笑了:“看來還得我來。”


    “是的,說實話,我一開始也的確存了私心的。”


    宙斯有些內疚地道:“我注意到你擁有如此高的神性潛力的時候,是有想過靠你打通星空之門的,這才會帶你到這裏來。”


    “所以你在酒館說帶我來參加銀趴其實是騙我的是吧?”薑律恍然。


    “也不能說騙,用你們的話說叫緩兵之計。”宙斯大言不慚地道。


    “好好好,師夷長技以製夷,我成夷了是吧?”


    見薑律麵露不滿,宙斯急忙轉移話題:“反正現在已經抱上卡絲塔莉雅的大腿了,隻要維護好這份關係,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這能為我們節省不少時間。”


    薑律沒有說話,隻是左手比了個2,右手比了個1,最後又把三根指頭並攏。


    宙斯不解:“什麽意思?”


    “我先托起她的臉直接吻,再抱住她的腿直接x,不到一個小時從三個方麵征服她,讓她對我死心塌地,兩個直接一個小時三個方麵,所以這不叫抱大腿,而是她離不開我了。”


    薑律走向窗邊,隻留下一道嚴肅的背影:


    “希望你時刻牢記一二三!不要再倒反天罡了。”


    還坐在牆角的宙斯一愣,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


    而就在這時,兩人邊上的床榻上,床簾被掀開,一個男人探出頭來,憤怒地問道:“你們到底還要在這裏聊多久?!我不管你們是宙斯還是什麽的,現在給我滾出去!”


    宙斯起身,拍拍屁股,一邊朝外走,一邊搖頭道:“真是在哪都不得清淨。”


    “誰說不是呢?”薑律瞥了一眼怒目圓視的正在辦事的男人,鄙夷道:“偷聽別人說話,我為你感到羞愧。”


    然後和宙斯一道走出了會飲宴廳中為比較害羞的人提供的套房。


    走出了套房,薑律才問道:“你剛剛知道裏麵有人嗎?”


    “進去以後才知道的。”宙斯迴答。


    “那你為什麽不換一個地方?”薑律繼續問。


    “因為我那個角度能看到簾子裏麵,你敢相信嗎?和他一起的那位女士扮成了阿努比斯,那個麵具太特別了,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宙斯解釋道。


    誰知薑律搖了搖頭:“對此我持不同的觀點,我比較欣賞她的腳鏈。”


    “你也在看?”宙斯有些詫異。


    薑律微微一笑:“猜猜我為什麽先坐到地上?”


    “真是個狡猾的家夥。”宙斯搖搖頭。


    兩人相視一笑。


    之後兩人又跟休息好了的貓娘和馬娘玩了一會兒,薑律這才帶上黃秀娥,離開了會飲大廳。


    貓娘問了薑律的名字,但後者並不想跟這種隨便的女孩兒扯上太多關係,於是隻留下了一句:


    “我是極霸俠,我隻在該出現的地方出現。”


    然後就和宙斯離開了。


    宙斯說他是希臘隊長。


    “太好了,現在超級英雄的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了,隻要我們再找到黑巨人,燒寡婦,壘神以及陰眼,就能組成婦稠者聯盟了。”


    走在街上,薑律問道:“希柏裏爾有黑人嗎?”


    “沒有。”宙斯搖搖頭:“但是可以現燒幾個。”


    “那算了,想要培養他們對鞭子聲的反應要花很大力氣,這個計劃還是暫時擱置吧。”


    因為和卡絲塔莉雅約定的麵試先驅的時間是第二天,所以薑律需要等上一晚上。


    雖然在極晝的情況下,時時刻刻都是白天,但作為人類,生物鍾還是會提醒什麽時候到晚上該休息了。


    宙斯對生活還是有些品質上的要求的,所以他並沒有住在麋鹿城堡裏,而是在外麵買了一處房子。


    希柏裏爾早就已經引入了公寓的概念,所以宙斯不用花上太多錢,就能擁有一間足夠一個人生活的房間。


    一走進宙斯的公寓,一股刺鼻的味道就撲麵而來。


    薑律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宙斯則快步上前,把座椅上的女性衣物給收起來塞到了角落。


    “隨便坐,當作自己家就好了。”


    “說實話,我不知道在哪下腳。”薑律捏著鼻子,踢開地板上皺巴巴的絲綢,勉強坐到了椅子上。


    “最近沒怎麽打掃過。”宙斯尷尬地說道。


    而這時,薑律的注意力卻被宙斯的臥室吸引了。


    他看著臥室裏的床,猶豫著問道:“你床上的那個女人是不是死了?”


    “啊?”


    正在倒水的宙斯走進臥室,伸手試了試體溫,然後對薑律道:“別擔心,她隻是睡著了。”


    說著,他解開女人身上的繩子,把她叫醒,丟給了她幾枚硬幣:“你讓我在我朋友麵前丟臉了,拿上你的報酬趕快滾吧!”


    女人抱著自己的衣服從薑律麵前匆匆跑了過去,離開了宙斯的公寓。


    宙斯端著水坐到了薑律麵前。


    “還不錯。”薑律左右看看:“如果忽略掉這垃圾場似的環境,其實還挺棒的。”


    “是的,因為是在一樓,買下這裏的時候他們還送了我一個地下室。”宙斯笑著。


    “地下室?”


    “就在那邊。”


    薑律點點頭,好奇地起身走向地下室的門:“我能下去看看嗎?”


    宙斯一個箭步攔在了薑律麵前,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現在不行。”


    “呃”薑律偏了偏腦袋,將耳朵對準地下室的門:“裏麵是不是有人在說話?”


    薑律隱隱約約聽到什麽“你終於迴來了”、“我已經泛濫了”之類的話。


    “你聽錯了。”宙斯攬著薑律的肩膀,將他帶離了地下室。


    薑律喝著水,不滿地道:“我就奇怪了,你對我還有什麽可隱瞞的?”


    “那是男娘。”


    “哦,那算了。”


    兩人一致覺得今天晚上換個地方休息比較好。


    於是在把黃秀娥暫時放在家裏後,他們前往了酒館。


    整個夜晚,薑律玩得都很開心,宙斯也是一樣。


    因為他們總能對上電波。


    漸漸的,薑律心裏那種“我討厭的爛褲襠居然是我的好朋友”這樣的膈應的感覺也逐漸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們聊了很多,當聊到薑律和救贖之神簽訂了亞當之約的時候,宙斯顯然有些驚訝。


    “你不是不能生孩子嗎?她不在乎?”


    “你連這個都知道?”薑律驚訝地道。


    “因為你封印自己的方法還是赫拉教給你的啊。”宙斯說道:“她是婚姻和生育之神,所以你當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她幫忙。”


    “這我還真不記得了。”


    “救贖之神.”宙斯想了想:“好像是天堂那邊的女神吧?”


    “是的。”薑律點點頭:“為此我得罪了上帝。”


    “他敢反對?”


    “那倒不是。”薑律不以為意地道:“他也關注著冥界之戰,正在招兵買馬壯大天堂的力量,而我破壞了他好幾次計劃。”


    “幹得漂亮,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早就該收拾他了。”


    宙斯敬了薑律一杯,然後接著道:“不過這樣一來,你以後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有什麽打算嗎?”


    “首先我不會把她在哪告訴你。”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宙斯憤怒地質問。


    “防人之心不可無。”薑律歎息道。


    “我發誓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如果我違背了這個誓約,那麽以後我將每一次離開天界都被赫拉抓到。”


    宙斯為了維護這段失而複得的友誼,向薑律發下毒誓。


    薑律有些感動:“我可不發這樣的誓。”


    “這倒無所謂,我們夫妻都歡迎你。”宙斯不以為意。


    “我現在還太弱小了,暫時沒能力保護她。”


    薑律將話題重新拉了迴來:“所以我正在試圖將她的名號打響,讓她能擁有更多信徒,先讓她強大起來。


    而因為有著亞當之約的存在,她收獲的信仰之力也有一部分能作用在我的身上,這樣對我也有幫助。


    目前我能做到的就是這些了。”


    “唔所以你考慮在希柏裏爾傳教嗎?”宙斯問道。


    “這恐怕不太容易。”薑律說道:“希柏裏爾的信仰太過繁雜,哪怕是個孕婦,她肚子裏的孩子恐怕都有著信仰的神明。


    最關鍵的是,希柏裏爾的生態很穩定,當下又沒有什麽天災人禍,都不知道該救贖誰。”


    “狹隘了,狹隘了不是?”宙斯敲敲桌麵,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


    “怎麽說?”薑律見他一臉有活的樣子,頓時有些興趣。


    “你說的隻是缺陷需求上的救贖,但是我們可以從增長需求來考慮嘛。”


    宙斯俯下身子,看著四周輕聲道:“你看看這些醉鬼,雖然不愁吃喝,但是每天醉生夢死,絲毫沒有追求,這是很畸形的。


    咱們完全可以想個辦法,改善這種糟糕的娛樂環境,刺激他們實現自身價值的增長需求,從而救贖他們這些可悲的靈魂。”


    薑律細品了一會兒:“我好像有點懂了。”


    “是吧?你覺得希柏裏爾穩定,沒有出頭的機會,他們何嚐不這麽認為呢?


    咱們就是要利用這種心理,開拓一條新的賽道,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最好是能夠讓他們有一個振作起來的目標,以此達到曲線救國的目的。”


    宙斯終究是主神,眼界和格局還是擺在這裏的,這一點倒並非薑律不如他,隻是因為缺失太多記憶,導致目前的確少了許多隻有經曆過才能領悟的智慧。


    “我就有一個不錯的想法。”宙斯接著道:“當時在會飲大廳你太過投入,並沒有注意到,很多人都為我們的比賽而感到振奮。


    我覺得這就是一條不錯的道路。


    咱們可以把你的妻子包裝成救贖與愛情之神,救贖可以讓人有追求愛情的勇氣,而愛情又能滋潤人心,讓其得到救贖,這下子邏輯就閉環了。


    隻要人們信仰她,那就能構建出一個男人有x透,女人有x用,讓xx走進千家萬戶,讓人人都做得起愛,做得好愛,擁有一份完美而忠誠的愛情的美好世界。


    我想象不到還有什麽是比這更救贖的了。


    最重要的是,希臘所有這方麵的信仰都被赫拉壟斷,沒有任何神明敢走這條路,所以你完全可以先走著,剩下的交給我,我相信她不會有意見的。”


    聽完宙斯的計劃,連薑律都忍不住拍案叫絕:“媽的天才!”


    他一把握住了宙斯的手:“好兄弟!”


    但薑律激動了沒一會兒,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可是天堂那邊應該有愛情女神吧,到時候豈不是衝突了?”


    “這批貨不是祂一個人能吃下來的,如果祂聽勸也就罷了,如果不聽勸.”宙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陰狠:“我找個機會把祂做了就是!”


    薑律有些感動,又有些擔憂:“我反正已經是上帝死敵了,倒是無所謂,不過你.”


    “我弄他個小弟他還能跟我翻臉?”


    宙斯眉眼間的霸道完全不像一個被人堵在門口打的人。


    即便是薑律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樂觀和自信。


    薑律敬了他一杯酒,話鋒一轉:


    “不過這些事情都得等到我先處理完星空之門的事情再說,現在這件事對我來說比較重要。”


    “沒關係,處理完了以後,你該幹嘛幹嘛,要離開就離開你的,我會幫你處理這些事的。”


    宙斯十分講義氣地攬下了這件事。


    這下就連薑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好吧?這讓嫂子知道了不會多想?”


    “多想什麽?”宙斯不屑一笑:“你都在她身上傳教了,她還能因為你在希柏裏爾傳教不高興?”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為了我和我老婆不顧家,她不得吃醋啊?”


    “嗬。”宙斯自嘲地笑了笑:“看來連你都覺得我怕老婆,我告訴你,希臘的爺就是爺,小事兒我還能包容她,這種大事兒我說一她敢說二?不服也得給我憋著!


    你信不信,隻要我告訴她,我留在希柏裏爾是為了幫你,她不僅不敢有半句多餘的話,還得叮囑我用點心?”


    “咦?”薑律敏銳地捕捉了關鍵詞,狐疑道:“你不會是想打著我的旗號光明正大地留在這裏撅麋鹿女神吧?”


    宙斯麵無表情地喝了口酒。


    “這麽明顯麽?”


    “你這算盤聲有點響.”


    第二天一早。


    渾身酒氣的薑律和宙斯來到了麋鹿神殿。


    作為希柏裏爾人人趨之若鶩的職位,先驅的選拔按理來說是十分複雜的。


    如果是沒有擔任神職的人,要想成為先驅,首先要花上一筆不菲的報名費,這也是為什麽每年極晝的時候都有這麽多人離開希柏裏爾前往大山打獵的原因。


    花了錢,才能參加考核。


    考核的內容是關於選拔先驅的神殿的曆史,以及其信仰的神明的各種知識點,同時也會延伸到考生對於神殿未來發展方向的見解和展望。


    通過了考核,才能獲得檢測神力和身體素質的機會,這部分倒是沒什麽太大的難度,測試隻要差不多過得去,神殿裏的神官一般不會為難競選者。


    然後就到了麵試,作為主考官的卡絲塔莉雅會考核競選者的綜合素質,設置一些進入星空之門後可能遇到的困境,考驗競選者的危機處理能力。


    筆試,體測,麵試,全部通過就能夠成為神殿先驅。


    這就是麵向平民的先驅選拔,而麵向神官的先驅選拔,一般會提前個一天。


    因為神官都是對神殿了如指掌,並且早就根據神力測試拿到了相應徽章的人,所以隻用參加麵試就好了。


    但麵試是最難的一個部分,每年好不容易走到這裏的競選者,平民和神官加起來,會被鐵麵無私的卡絲塔莉雅刷下去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宙斯本來從不參加先驅的選拔,但是因為這次有薑律,所以他自然也要參加。


    即便兩人已經來得很早了,但是神殿裏還是聚集了許多等待麵試的人,目測少說也有幾十人。


    而按宙斯的說法,神官本就已經是人中龍鳳,所以顯得人少,但每次走到麵試的平民往往都是數以千計的量級,如果算上前麵兩個步驟被刷下去的,搞不好能有上萬人。


    粗略分下來,一千人競爭一個先驅的位置,不可謂不激烈。


    宙斯幫薑律拿了號,兩人喝著從酒館裏帶出來的酒就坐在台階上吹起了牛逼。


    與他們的悠閑截然相反的就是其他神官緊張無比的模樣。


    對於這種半年一次的選拔,沒人可以做到氣定神閑。


    雖然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通過各種途徑弄到了前些年選上先驅的人私下兜售的考綱和標準答案,但是主考官卡絲塔莉雅作為麋鹿神教最嚴格、天賦最高的人,每次都會搞出各種新花樣,這當然讓他們覺得心裏沒底。


    不多時,麵試開始的時間即將到來。


    以卡絲塔莉雅為首的考官團從神殿的後殿走了出來,開始宣讀麵試規則。


    宣讀的內容卡絲塔莉雅早已爛熟於心,所以視線早就離開了發言稿,開始在人群中搜尋起來。


    雖然薑律和宙斯的位置很靠後,但有的人天生就是主角。


    那兩張打著哈欠的司馬臉在周圍一眾因為見到卡絲塔莉雅而滿是謙卑和敬畏的臉中顯得格外醒目。


    見到薑律如約而至,卡絲塔莉雅這才鬆了一口氣。


    昨晚她一直在擔心薑律隻是糊弄她,當先驅隻是他用來應付她的借口,其實完全對她不感興趣。


    直到現在確認薑律沒有騙她,她心裏的石頭才終於落地。


    宣讀完規則,卡絲塔莉雅高聲道:


    “你們都是今年最優秀的一批神官,希望你們都能順利通過麵試,向麋鹿女神致敬!”


    “向麋鹿女神致敬!”神官們齊聲道。


    薑律用手肘頂了頂宙斯:“說你呢,怎麽不致敬?”


    “我已經致敬了。”宙斯得意地伸手比了個倒讚,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腰間。


    “好家夥,你這何止是致敬,你都升旗了。”


    麵試開始了。


    隨著第一個人進入後殿,神官們紛紛變得更加緊張。


    既擔心要不了多久那人就會滿臉頹喪地走出來,因為這意味著今年麵試太難。


    又擔心他一會兒出來的時候滿麵春風,因為這意味著很有可能還沒輪到自己名額就被占完了。


    所以雖然他們都做著各自的準備,但其實都心不在焉,注意力一直放在後殿。


    果不其然,沒多久,第一個麵試的人就垂頭喪氣地出來了。


    “怎麽了?”他的好友趕忙上前詢問。


    他苦笑著搖搖頭:“下半年再二戰吧。”


    這下子,緊張的氛圍更加濃鬱了。


    於是正殿裏除了一些自言自語聲,一些相互安慰聲,一些焦慮的踱步聲,就隻剩下了薑律和宙斯講葷段子的聲音。


    “會對對聯不?”薑律問。


    “你教過我,略懂。”宙斯點頭。


    “那我說你對。”


    “好。”


    “月落。”


    “日出。”


    “教徒。”


    “修女。”


    “烏山。”


    “白水。”


    “去。”


    “來。”


    “連起來,月落教徒烏山去。”


    “日出.”宙斯羞紅了臉,推搡著薑律:“哎呀你壞死了。”


    就在這時,終於有人忍不了從進入神殿以來就一直無所事事的兩人了:“你們玩夠了嗎?!”


    兩人抬頭一看,隻見不少神官正鄙夷地看著自己。


    諸如“他們一直在喝酒”、“褻瀆神官的威嚴”、“麋鹿女神不會庇佑這種人的”此類的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宙斯頓時覺得委屈,明明是薑律先開始的,為什麽連自己一起罵?


    他想將鍋甩給薑律,誰知一迴頭,薑律已經不在身邊了。


    再扭頭,薑律竟是已經站到了開口的人身邊。


    “說你呢,你玩夠了嗎?”薑律加入了討伐的隊伍,質問宙斯。


    “你他媽的!”


    “報告長官。”薑律對那人做了一個剛剛神官們致敬麋鹿女神的動作:“戰犯奧斯咆哮神殿,建議用火燒死!”


    神官們顯然沒想到竟然有人能癲到這種地步,紛紛搖著頭遠離了他們,生怕染上晦氣。


    “不可理喻。”那人顯然也不想再跟他們糾纏,憤怒地甩下一句“就你們也配參加先驅的選拔?”便轉身離開。


    薑律坐了迴去,淡淡道:“擺平。”


    宙斯倒是有些義憤填膺:“自己緊張就拿我們撒氣,什麽東西啊?”


    “啊不其實確實是我們影響到他們了。”薑律自責地道。


    宙斯聞言一驚:“你是誰?你把我兄弟藏到哪去了?”


    薑律陰邪一笑:“所以我決定把影響擴大一些。”


    “你想幹什麽?”


    “我有一石二鳥的毒計,不止能挫挫他們的銳氣,還能插隊早點麵試。”


    薑律和宙斯一番耳語,宙斯便連連稱讚:“果然是毒計!”


    然後薑律悄悄離開了神殿,過了一會兒,他就故作焦急地衝進了神殿。


    “糟糕了!”


    他這麽一喊,頓時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一看到又是薑律,他們紛紛露出嫌惡的表情。


    這時宙斯立馬按照劇本中計劃的那樣,迎了上去。


    “怎麽了?”


    “我我.”薑律舉起沾滿褐色液體的雙手:“我沒有帶紙,但是我居然沒有料到,我拉肚子了!”


    神官們的瞳孔開始地震。


    這震撼人心的場麵深深刻進了他們的腦海。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才剛剛開始。


    “什麽?”宙斯配合地震驚道:“那該怎麽辦?”


    “事到如今,為了不耽誤麵試,節省洗手的時間,我隻好”


    薑律一口悶。


    “嘔!”神官們千算萬算都不會想到薑律會做出這種操作,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竟是一口吐了出來。


    但這還沒結束,隻見宙斯一臉凝重地道:“你一個人吃不完吧?我來幫你!”


    說著,他拽住薑律的另一隻手,一口悶。


    這下子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人也繃不住了。


    而有一個人吐,那麽他嘔吐的聲音就會帶動另一個人。


    這就是孤兒院十大怪談之一的“哭泣男孩”高天帶給薑律的自信。


    不多時,即便是覺得惡心但不至於吐出來的神官,也因為身邊的人在吐,跟著吐了出來。


    他們一邊吐,一邊恐慌地逃出了神殿,打算找個地方抹平心裏的傷痕。


    而這時,薑律和宙斯掛著淡淡的笑意抹了抹嘴角。


    “花生醬,小子!”


    也就在這時,上一個麵試的人和叫號的考官走了出來。


    看著除了薑律和宙斯以外空無一人的大殿,考官有些奇怪。


    “大家都去哪了?”


    薑律和宙斯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不知道啊。”


    考官皺了皺眉:“真是沒規矩,那你們直接進來吧,誰先?”


    “我先吧。”


    薑律跟著考官走了進去,宙斯則靠近了過去,觀察裏麵的情況。


    後殿,由十個人組成的考官團坐在高台之上,呈半圓拱形將薑律包圍。


    卡絲塔莉雅顯然已經交代了叫號的考官,所以在進來的時候,他就對薑律叮囑道“你隨意發揮就好,即便麵試失敗,卡絲塔莉雅大人也會把你安排進名單的”。


    所以薑律可以說是毫無壓力。


    確認了他的名字後,考官們開始輪流提問。


    “在進入星空之門後,如果發現自己被傳送到一個沒有出口的洞穴,你會怎麽辦?”


    “沒有出口.”薑律淡然道:“沒有出口就說明因為各種原因,導致洞穴不能售賣到國際市場,那麽我會考慮出口轉內銷,包裝後告訴其他先驅這個是進口洞穴,讓他們接手,這樣我就能脫身了!”


    “你在說什麽?”有考官一臉疑惑。


    但也有人敏銳地嗅到了其中包含的商業智慧,頓時驚為天人:“雖然你的迴答和答案沒有任何關係,但這不失為一種神殿發展下沉市場的優質道路,我給你通過!”


    6:4,薑律拿下第一輪。


    然後又有人問道:“假如你被傳送到了錨點,見到了麋鹿女神之外的神明,你會做什麽?”


    薑律對這樣的情況得心應手:“我會假裝祂的信徒,獲取祂的信任,祂為了重新釘下錨點一定需要我的幫助,我就可以讓祂成為我的atm機,給我狠狠爆金幣,而釘下錨點之後,我就可以迴來,然後找到信仰祂的教派,高價兜售錨點信息,逼迫祂們成為麋鹿神教的附庸。”


    “好!”當即有考官鼓掌:“你比起那些說為了忠誠寧死不屈的神官高明太多了!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雖然有保守派覺得薑律過於激進,但薑律還是以8:2的票選拿下第二輪。


    “第三個問題,假設在傳送的過程中,你身上擁有的所有能力全部丟失,你會如何求生?”


    這個問題可以說對薑律來說是最簡單的問題了。


    他傲然道:“我本身就沒有任何能力,所以即便丟失了所有能力,也對我根本構不成威脅。”


    “太好了。”提問的考官點點頭:“你簡直無懈可擊!”


    “第四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注意到你是金邊神官,理論上有可能溝通到麋鹿女神,進入星空之門後也很有可能因為這份聯係更容易被傳送到她的麵前,那麽你如果見到了她,會怎麽做?”


    “麋鹿女神經過這麽多年的與世隔絕,一定非常寂寞,所以我會先和她來上一發,讓她迴憶起我們希柏裏爾的熱情。”薑律即答。


    “這”考官們麵麵相覷:“有什麽目的嗎?”


    “沒有目的。”薑律搖頭:“我就是想和她來一發。”


    “你這是在侮辱麋鹿女神!”考官們搖搖頭:“鑒於你前麵優異的表現,我們可以給你一次重新迴答的機會。”


    薑律仔細分析,認真思考,最終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本心:“我不改了,我不止想成為麋鹿女神背上的男人,我還想現在就和卡絲塔莉雅來一發。”


    卡絲塔莉雅一陣臉紅,她沒想到薑律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曖昧的話。


    “恭喜你。”考官們紛紛鼓掌:“你通過了最後的考驗,你是一個誠實而有勇氣的人,不會卑躬屈膝於權貴,即便用你最寶貴的機會要挾你,你還是堅定著自己的信念,這是難能可貴的品質!”


    薑律一愣,欣慰地笑了:“我看你們真是有病。”


    “瞧啊,他連我們都不放在眼裏,這真是太勇敢了!”


    於是,就連卡絲塔莉雅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沒發力,薑律靠著自己就通過了麵試,成為了先驅。


    薑律莫名其妙地帶著憑證離開了後殿,對宙斯說道:“你教真的逆天。”


    宙斯微微一笑:“我都看到了,這下子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下一個就是宙斯。


    他打算給好兄弟露兩手。


    核對完宙斯的身份後,一個中年考官開始提問。


    “奧斯,第一個問題,我女兒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啊?”宙斯懵了。


    “問你話呢?是不是你的?”


    “你女兒是.”


    “克裏斯蒂娜。”


    “沒什麽印象。”


    “敢做不敢當,你被取消資格了,滾吧!”


    “那如果我迴答是呢?”


    “你居然真的敢承認?你被取消資格了,滾吧!”


    宙斯速通了麵試,憤憤不平地離開了後殿。


    “我簡直不敢相信,以我對希柏裏爾的了解,再加上我接觸了這麽多神明積累下來的人脈,以及我成為主神前打拚的經曆,我敢肯定我能應對一切困境,但我沒想到他們會問我這個,簡直不可理喻!”


    薑律聽完宙斯的經曆,拍拍他的肩膀。


    “交給我吧。”


    說完,他轉身走進後殿,不多時,出來對宙斯道:“我為你爭取了重新麵試的機會。”


    “你”


    宙斯感動地看著薑律。


    “不要放棄你的理想啊混蛋!”薑律眼神堅毅,抬起手握成拳。


    宙斯和他碰了拳,點點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兩人擦肩而過。


    重新站在後殿,宙斯感覺一切都跟剛剛不一樣了。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第一個問題,奧斯,薑寶是你的好朋友嗎?”


    “是,他是我無可替代的好朋友!”


    “好的你通過麵試了!”


    宙斯一怔,抬起頭來,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


    這是久違的.羈絆的力量!


    隻要兄弟在我身邊,那麽我將.無所不能!


    不一會兒,薑律安慰著熱淚盈眶的宙斯,兩人大搖大擺地走過吐完一輪迴來的人群,商議著今晚該如何慶祝一下。


    神官們迴來以後沒看到兩人,本來以為他們早就被淘汰了,但沒想到他們竟然從後殿出來了。


    看著掉小珍珠的宙斯,他們都是先入為主的以為兩人被淘汰了,眼神中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可直到兩人走過人群,背對眾人,才有人發現了不對。


    他指著兩人的背後,驚唿:“那是.先驅的憑證!”


    “什麽?!”


    後殿中,考官們還在討論著剛剛麵試的兩人。


    “我還是想不明白。”其中一人不解地道:“他們為什麽堅持要我們把能在傳送時保護他們的印章蓋在他們的屁股上,還非要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


    “沒關係,年輕人有個性是正常的。”之前那個質問宙斯的中年考官這會兒正樂嗬嗬的。


    有人問他:“你對奧斯的態度為什麽突然變了?”


    “因為我確認我女兒跟他沒關係了。”


    中年考官一臉神秘地小聲道:“我給他蓋章的時候,發現他的後腰上有紋身。”


    “紋的什麽?”


    “歡迎光臨。”


    早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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