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上前去,開口詢問道:“姑娘有何事?”


    他當然不能問禦影衛,兩位有何貴幹。


    林緋轉頭,竟是巡撫大人張恆,她微微福禮,“張大人,驚擾了大人,多有冒犯。”


    在林緋看來,晏隨隻是張恆的一個隨從,可張恆是南越當朝巡撫,對待張恆自然需得更客氣些。


    而在張恆看來,這女子是晏隨特意囑咐好生照顧,還不惜派出禦影衛看護的人,他不得怠慢。


    “無妨。”


    “小女子想請問張大人,若是衙門誤抓了未中火毒之人,當如何?”


    張恆稍加思索,便也理清了這三人衝突的緣由。


    “自當是會即刻釋放。”


    稍加停頓了一刻,又立即補充道:“不過保險起見,需得待十二個時辰之後再為姑娘檢測一次,屆時若是姑娘無礙,方可離去。”


    晏隨身負重傷,當前還未醒來,若是發現他將人放了,到時候難過的可就是自己。


    林緋豈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擺明了就是不放她走。


    林緋還在思考說辭,張恆又出聲道:“那個嬰兒呢?姑娘一走了之,那嬰兒可就沒人看顧了。”


    “還請勞煩大人將她歸還給她的母親。”林緋隻是暫時替她娘親照顧一下,她自然不可能永遠照顧。


    一時的大發善心可以,怎麽可能時時刻刻都大發善心?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元寶閣要安排妥當,她手下的三十多號人要平安送出渝州城,林府那邊也要處理清楚。


    她既不能被困在這個府裏,也不能被一個孩子給拖住手腳。


    “她母親已經去世了。”張恆輕聲說道。


    林緋心頭一跳。


    一個身中火毒的產婦,本就是無藥可醫,更不會有人會來為她料理產後之事,估摸著就是一道丟進大牢隔離,任其自生自滅。


    “……”


    見她一時沉默,張恆繼續說道:“既然姑娘不願,那我隻好將她送進大牢。”


    說完,便利落地轉身離開。


    一旁的府差上前來,“還請姑娘迴去,莫要為難小人。”


    林緋有些想不通,為什麽要圈禁自己?


    一開始,晏隨隻是誤以為自己是盜取火毒投毒之人,可她竭力為他揪出真正地投毒人,自己的嫌疑應該已經被洗清了,此刻為何還要圈禁自己?


    眼下,隻能先在這渝州府衙再待上一會,等晚點宗滅迴來再叫他去打探打探。


    或許是天氣愈發燥熱了,夜間蚊蟲更是多,盡圍著嬰兒咬,害得她一整晚睡不安寧,哭啼不止。


    林緋歎口氣,再次起身,抱起嬰兒輕輕搖晃走動,嘴裏哼著曲子。


    好不容易將嬰兒哄睡,林緋緩緩將她放入搖籃中,轉身之際撞上一個硬邦邦的胸膛。


    “噓……”


    是宗滅。


    還不待林緋出口說什麽,宗滅便攔腰抱起她飛過屋簷。


    嚇得林緋雙手死死摟住他的脖子,緊閉雙眼,頭埋在宗滅肩頭。


    感覺到耳邊唿嘯的風停了,應當是落地了,林緋方才抬頭睜開了眼,氣衝衝地開口,“你幹什麽……”


    隻是話還未說完,隻見宗滅雙眼充滿冷冽,盯著前方。


    是巡撫大人張恆,還有……晏隨。


    隻一日不見,這人在燈火下瞧著臉色有些蒼白,背脊不似平日裏筆直,周邊圍著一眾勁衣高手,看著像是專門等在外頭圍堵她和宗滅。


    林緋掙紮著落地,率先打破僵局開口,“大人,這是發生了何事?”


    晏隨臉色蒼白,唇色寡淡,但眼神卻犀利而冷冽,“阻礙朝廷辦案,搶奪朝廷證物,刺殺朝廷命官。”


    “什麽?”林緋心頭微微一跳。


    “你問我發生了何事,以上樁樁件件都足以治人死罪。”晏隨冷冷咧嘴譏笑,“難道林姑娘不知?”


    林緋蹙眉,轉頭看了宗滅一眼。


    隻見他麵無表情,隻是雙眸冰冷,沒有絲毫慌亂和不安,淡定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如果要有人問他為何不慌,他可能會答,慌什麽,這些人都不夠他打的!


    林緋思索一番,稍稍理清現狀,“晏大人,這其中或許是有什麽誤會?”


    瞧著她的反應,看來此事她並不知情,應當是宗滅一人所為。


    可她這麽維護他作甚!其罪當誅,為何不撇清關係,簡直就是愚蠢!


    思至此,晏隨感覺胸膛的傷口微微作痛,他微微皺眉,悶吭一聲。


    張恆見狀,開口對林緋說道:“誤會?宗滅奪走抑製藥至今未還,刺殺晏隨致其重傷,現在,還夜闖府衙意圖劫獄,林姑娘覺得這其中還有什麽誤會?”


    這渝州城,姓林的姑娘可真多。


    “這怎麽能說是劫獄呢?”林緋稍稍有些惱怒,“我是犯人嗎?”


    “廢話少說,抑製藥拿來!”晏隨目光冷峻地盯著宗滅。


    宗滅本就是沉默寡言之人,麵對如此場景他從不曾想過用口舌翻身,他一心在思索如何盡快帶著林緋脫身。


    若是他一人,輕易就可脫身,可對方人多勢眾,強行逃跑必然免不了打鬥,刀劍無眼,隻恐傷著她。


    雙方僵持之下,一個花白胡子的老人翩然而至,隻見他一臉諂笑,“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禦影衛見對方又出現一個不明的高手,紛紛拔劍出鞘,立馬戒備。


    “抑製藥十倍奉上,還望巡撫大人莫要再氣惱。”


    此人正是蘇閑,他雙手托著一個瓶子,獻寶似地將瓶子呈至張恆眼前。


    十倍?!


    雷奕有些激動,抑製藥對當前的渝州城可是至關重要。


    雷奕伸手接下,聞了聞,不確定是否就是抑製藥,但卻確認無毒。


    “還望大人從輕處置。”


    眼前的這個一臉諂笑、看似八麵玲瓏的老頭,林緋沒有任何印象。


    她側頭朝宗滅投去疑惑的眼神,對方隻是淡然地迴一眼,不曾言語。


    “先不論此藥是真是假,你先說說哪裏弄出“十倍”來的?”張恆嚴肅地問道。


    “老夫不才,略懂製藥之術,便出此下策,讓宗滅去借些抑製藥,老夫連夜研究趕製出來的。老夫願將抑製藥方貢獻出來,還望大人能給我們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說著,他還從袖子裏掏出一張單子,雙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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