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小姐這邊我真的不能呆了。”酒樓裏的一處僻靜私密單間裏,一女子戚戚哎哎跪在一位老爺麵前。


    若是此時還有人記得當初春意坊四大頭牌設計陷害若眉接客的話,那麽就會有人認出,在位老爺,正是當時若眉的第一位恩客,許四爺。


    許四爺:“你起來,我怎麽舍得讓你在她那裏蹉跎太久,她當日狠心害你,我卻絕對不會虧待你。”


    女子:“可是爺,我……我……”


    許四爺不禁皺眉,擔憂道:“可是有什麽難事?”


    女子:“爺你是知道的,我一心隻在爺身上,隻是……隻是為了拿到酒的秘方,所以假意與那沈柯……可是爺你是知道的,我隻是騙他。”


    許四爺:“嗯,爺我自然是知道的。你的功勞爺我記在心裏,以後不會虧待了你。”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是許四爺心裏難免也是不大舒服。


    女子:“我跟沈柯隻是虛情假意,且我們並未假戲真做,我的心和身子都是爺一個人的,爺一定要相信我。”


    那女子哭的梨花帶雨,以袖掩麵,待拿開袖子……那一張臉,竟是若眉。


    許四爺有些不耐煩,他大白天來這酒樓見她,是為了能套到更多酒坊的秘密,可不是來看這個女人哭的。


    當然也不是聽她表忠心證清白的。她一個窯子裏出去的姐兒,在這跟自己哭訴清白,他是心裏要多不耐煩有多不耐煩。


    確實他算是這丫頭第一個男人,可是那又怎樣?在許四爺眼裏,不過就是窯子裏呆了那麽久,如今仗著有幾分功勞,所以想拿住他罷了。


    小丫頭還癡心妄想以後他能準許她進許家的大門,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許四爺家一個正妻也是大商戶出身,剩下四房妾室也都是良家商戶女子,大家講究的是一個相互照應,各自有各自的身份。


    這一個窯姐,想拿這酒的秘方這份功勞進許家……


    還真別說,許四爺忽然覺得也不是不行。


    他這個人,最講究公平,別人能帶給他多大的利益,他就給她同等迴報,大家有來有往也未嚐不可。


    這酒的秘方實在是誘人,光是前一段的水井養生酒,就已經讓許四爺賺了個大滿貫。


    也是因為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近期許四爺又娶了一房五姨太,對著這個若眉,實在是沒興致。


    不過許四爺還是很講道理的,沒興致也不會直接表現出來。為了銀子,狠著心抱著若眉很是親熱一番……


    許四爺心說,男人為了事業,我容易嗎我。


    好在這小妮子也並不是真的就下不去手……若眉自然極盡其能事。


    隻是事後又哭起來。


    許四爺:“怎麽還哭啊?你做些正事吧,不要耽誤了。”


    若眉這才把那日自己和沈柯一事事發,他家小娘子鬧到家裏來的事說了。


    許四爺聽了也嚇一跳,連忙問沈媛是否起疑。


    若眉說她頻頻出入酒坊的事情已經被發現,於是她咬著牙拚著不要臉麵,承認自己和沈柯的私情,這樣才避免不會讓他們懷疑到其他事情上麵去。


    許四爺心中暗暗鬆口氣,若眉這條線,若是暴露了就不能不棄,可是眼前正是得利的時候,實在舍不得。


    好險,好險。


    不知會不會讓那沈媛生疑。若是這若眉答應嫁給沈柯,倒也能方便行事,隻是這小妮子……哎,算了,能用多久用多久吧。


    二人分開,各懷心事忙各自的去了。


    卻說這許四爺,這次得了葡萄酒的秘方,就想著怎樣能大撈一筆。


    之前的養生酒和梅子酒他都嚐到了甜頭,卻也並未敢放開手腳做,這次又聽若眉說,沈媛並沒有多做,是想等著秋季的時候再大量采購葡萄,這又讓許四爺覺得自己可以占到一個便宜。


    他家的商號在西南有路子,此時就可以大量采買,這樣正好趕在沈媛她們大批量釀造之前,許家一炮打響。


    真是妙啊,妙啊!


    許四爺越想越高興,吩咐了下麵人不惜成本,葡萄有多少收多少,又加派人手,大把銀子投出去,許四爺卻越高興。按照之前酒的利潤算,現在投多少,將來拿到的迴報是如今十倍可不止。


    轉眼夏日就到了。


    熱,熱的不行。沈媛喊著熱,叫秦清柔和蕭辰溪帶著周三太太出去避暑。


    “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盡快動身跟著我畫的路線走就可。不光是避暑,要把香水坊一路開起來。”沈媛交代。


    如今秦清柔已經越發幹練,聽了沈媛的安排也沒什麽異議。“確實應該多開幾家,咱們的香水,全國鋪開也不嫌大,一點不為過。隻是也犯不著讓我們出這個遠門啊,咱們安排招商就行了。”


    沈媛聽了一把老淚啊!


    曾經的侯府千金隻知風月,如今滿口經濟學問,可喜否?


    這太聰明了也不好。


    就聽蕭辰雨道,“清柔姐你別想那麽多,沈姐姐讓我們走,我們就走嘛!”


    看這位多省心,這是大智若愚嗎?


    隻是單單兩個姑娘上路還不行,沈媛說我給你們安排個人。


    蕭辰雨:“是馮奇馮大哥嗎?”


    秦清柔連忙道,“這個不行,馮奇走了,你這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就看沈媛笑著搖頭說不是馮奇,我讓你們見個人。


    說著就見從外麵走進一個人,中等身材花白頭發,穿著綢緞馬褂,彎腰笑嘻嘻的給各位姑娘們拱手作揖,“四姨奶奶!”


    “胡二爺!”蕭辰雨最先一聲驚唿,躥上去就抱住管家的脖子。


    也不用管男女有別,府裏的五姑娘六姑娘看胡兒爺就跟自家大伯一樣的。


    這位可不就是蕭府的管家,當年迎沈媛進門的胡二爺。


    “哎呦喂,我的祖宗哦,如今姑娘大了,二爺我可抱不動姑娘了……”話未說完,就看蕭辰雨肩膀一抽一抽,終於哭了出來。


    哎,也是難。


    逢家中圖遭變故,被退婚,抄家,父兄身陷牢獄,自己流落貧民窟,忍受整天無理取鬧、丟人現眼的主母……


    她在秦清柔麵前沒有哭,看到沈媛隻有歡喜也沒有哭,如今看到胡二爺,這是看到了自家人……


    “不哭,不哭,你再哭老奴可要也跟著落淚嘍……讓二爺看看,我們六丫頭越長越漂亮。”胡二爺哄著蕭辰雨,也落了淚。


    好一會蕭辰雨才好。


    胡二爺又見過秦清柔,叫了聲“少夫人。”


    秦清柔也沒害羞,隻大方的擺擺手,“還是叫我秦姑娘吧。”


    管家也爽快的點頭說是。從被抄家的那一刻,從秦清柔穿著大紅的拖地喜袍,鳳冠霞帔邁進蕭府,與蕭府榮辱與共那一刻開始,不管拜沒拜天地,秦清柔從此就是蕭府的真正主子,蕭家的世子少夫人!


    少夫人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沈媛吩咐小翠備酒菜,關上院門,胡二管家、秦清柔、蕭辰雨、沈媛帶著若眉,幾個人不分尊卑,圍著桌子坐了。


    沈媛就叫小翠拿著托盤,自己撥了一部分喜歡吃的飯菜端著,去門外一邊把門一邊吃。


    小翠喜的不行,“就知道小姐不會讓我餓肚子。”


    沈媛等人這才說起一別之後各自境遇,以及蕭遠山、蕭辰逸等人去向。


    如今蕭遠山等人還關在天牢,皇帝也不放話,也不定罪,隻這麽關著。朝中竟無一人為其說話。


    管家等一些府中下人都戴罪去服勞役,上山搬山石,條件惡劣又吃不飽,再加上高山險陡,一個月下來百人能死半數!


    後因胡二爺會管賬看賬,才將他調出專門記賬,不必再上山勞苦役。


    “說起來還是托四姨奶奶的福氣,當初還是因著四姨奶奶管家,於是我才跟著學了這討巧的記賬之法。這才熬到四姨奶奶托人來找我,使了銀子把我撈出來……”


    沈媛確實使了不少銀子,才打聽到。大廈傾,能撈一個是一個吧……這事司徒燁不好插手,沈鴻升那邊也不便開口,隻能沈媛自己慢慢使銀子打聽。


    好在,銀子還是好使的,辦成了事兒。


    胡二爺不適合在京城久呆,雖然官家不究,可就怕有心之人使壞。所以人出來之後都叫快些走。正好,就陪著秦清柔她們一同上路。


    沈媛交代好路線,又給了自己畫好的路線圖,雇馬車,請鏢隊,又帶了香水店的不少夥計,這才上路。


    此時一部分人都隻當是有錢人家的婦人出京避暑,另一部分人知道內部消息,說是去外地開分號。


    而隻有沈媛心中知道,她們是再不會迴來了……因為,兵荒馬亂的日子離此不遠了!


    把她們送走,走得遠遠兒的!越遠越安全!


    一路開著商鋪,一路走……自有蕭辰逸的人會在某地與她們匯合,然後安排她們去涿州安頓下來。


    蕭辰逸,此時就在涿州,魯王之地!


    而自己,在京中的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


    同一天,許家酒坊。


    許四爺開了私釀的八十萬斤葡萄酒……一股腥臭味從酒壇中陣陣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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