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得不到答案。


    但是他們還是給蘇九辭辦理了vip病房,讓她能夠好好休養。


    因為醫生那棱模兩可的答案,讓他們也不清楚蘇九辭到底能夠什麽時候醒來。


    不過還好。


    並沒有昏迷多久。


    蘇冷沉默片刻,給高梁和白若筱使了一個眼神,對著蘇九辭笑了笑:“大少,我先出去給你買點東西。”


    沒有給蘇九辭說話的機會。


    他直接轉身走了。


    高梁也揮了揮手,走得幹淨利落。


    白若筱咬牙看了君夜黎一眼,心有不甘,卻也是微笑著對蘇九辭說了身拜拜,一如既往的溫柔。


    也直接離開。


    房門被關上。


    病房內隻剩下蘇九辭和君夜黎兩人。


    蘇九辭索性閉上眼睛。


    君夜黎淡淡開口:“你就這麽討厭我嗎?”


    蘇九辭的牙關禁閉,沒有說話。


    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給他。


    就這樣閉著眼,如同那句經典的話——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在蘇九辭看不到外界的時候。


    君夜黎嘴角的笑容滿是自嘲與苦澀,一雙向來有神的深邃眼眸也在瞬間變得寡淡無比。


    他抿了抿嘴,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要讓自己的情緒從聲音裏外漏,而後輕聲開口:“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天知道。


    那道搖搖欲墜的身影,看得他心頭一緊。


    就像是落敗的蝴蝶,他害怕這個人也會翩飛在地,而後幹枯死亡。


    長卷的睫毛顫了顫,蘇九辭扯了扯嘴角,吐出幾個字來:“我沒事。”


    聲音裏夾雜著一絲敷衍與不耐。


    其實。


    還有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恐慌。


    她有些害怕。


    怕自己又沉溺於這樣虛無,沒有安全感的感情之中。


    也怕放自己陷進去之後,才發現這一切不過隻是鏡花水月,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留給她一個幻想。


    “辭辭……”君夜黎啞著嗓音,“你能不能睜開眼睛看看我?”


    睜開眼睛?


    蘇九辭心裏有些嘲諷。


    她掀開眼簾,看著坐在自己旁邊,這個像是突然被現實打敗,一蹶不振失去了往日光華的男人。


    心頭微澀,蘇九辭偏了偏頭,不再去看他。


    安靜的病房中,蘇九辭低低的嗓音縈繞:“君夜黎。”


    君夜黎那墨色深邃的眼眸亮了幾分:“我在。”


    “你能不能別管我了?”


    君夜黎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僵住。


    能不能……別管她了?


    君夜黎想笑,又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若是自己沒有突然醒悟,或許直到最後,他連坐在這裏和她談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起碼……


    現在還能說上那麽幾句。


    盡管。


    字字誅心。


    他的聲音本就低啞,從幹涸的喉間溢出,更是多了幾分沙啞的磁性,意外迷人。


    君夜黎輕笑著說:“不能。”


    就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蘇九辭重新把視線放到他的身上,眼眸深深。


    兩個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


    就這樣彼此注視著,誰也沒有開口。


    最後是蘇九辭先行移開目光,笑容諷刺:“你難道忘了嗎?幾天前我就跟你說過,你沒有資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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