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雲寄這個樣子說話簡直就是太有魅力了,一下子身上那種淡然的感覺突然就變得非常動人。


    有野心的人總是會自帶一種動人的魄力。


    至少是從突然嗷嗷叫的葉桐和柳青窺見其一了。


    “奚哥,哦,奚哥,帥,帥,太帥了!”


    “嗷嗷嗷,奚哥,奚哥,求嫁,求嫁!”


    奚雲寄淡淡的瞥了眼突然又開始抽風的兩個人,本來葉桐和柳青也隻是習慣性的抽風還是而已,沒有想著奚雲寄真的會對他們有什麽迴應。


    因為這確實不像是奚雲寄的風格,也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但沒有想但奚雲寄居然真的認真了掃了他們兩個幾眼,然後慢慢開口說說了一句讓人大跌眼鏡的話。


    “唔,姿色略差,再考慮考慮吧。”


    葉桐和柳青,聽完這句話以後愣了一眼麵麵相覷,然後看著奚雲寄留下的高貴冷豔的背影,石化被風吹走。


    “這是奚哥?和誰學壞了啊,居然這耍這一套了。”


    柳青嘖嘖出聲,“變了變了,連奚哥都變了,這天看起來是要變天了啊。”


    兩個人對視一眼,沒忍住點了點頭。


    笑出了聲。


    比起昨天晚上的兵荒馬亂,今天晚上過得就算平靜很多了,奚雲寄在給秦褚發完信息之後,去了人的房間。


    可能是出了今天的事情,所以再次談到要留下來這件事的時候,態度變得非常小心了起來。


    秦褚看著變得這個小心翼翼的人心裏有點說不出來的感受。


    昨天的人明明不是這樣的,就好像是一隻寵著養著的蝸牛,好容易寵著探出來的一點小觸須現在受了別的傷害,又是再一次縮迴去了。


    之前的所有努力又再次化為烏有。


    秦褚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第一次在聽著奚雲寄念咒的時候心有旁騖了。


    看著人要起身離開的時候,也是沒忍住不再保持沉默,開口說話了。


    “今晚?”


    “哦,”奚雲寄突然聽到這個話是有點驚訝的,其實雖然其他的不說,但是氣氛其實已經有點尷尬了。


    奚雲寄現在想想今天說出來那個以後,他們之間的氣氛就總是有點不對勁了起來。


    他莫名心虛,總覺得如果再次這樣,好像會很大的影響了別人對他們的看法。


    “嗯,怎麽了,就,已經念咒念完了,我要走了。”


    奚雲寄看著秦褚眼神遲疑,雖然嘴巴上是這麽說的,但是身體和眼神還是帶著關心的。


    “嗯?”


    秦褚被這樣子的眼神看了一眼有點挫敗,他也不是什麽神人,也同樣是無助的。


    “就是,算了,沒啥,迴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


    奚雲寄眼神遊弋了一圈,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也就是順著秦褚的話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你今晚會睡好的。”


    “一定會的。”


    說要也就是轉身離開,關上了門。


    屋子空蕩蕩,但是人剛剛出現在念咒清心的樣子仿佛還是存在,秦褚看了很久,才是收迴了自己的眼神,頹然倒在了床上。


    最是人間留不住。


    這到底要怎麽樣才好,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就今天這一晚上,也是秦褚良久之前想好的所有的事情,到這個時候突然失去了作用,以前弄的力度好像打在了軟棉花上。


    但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既然奚雲寄非常的在意這個事情,那是不是也可以代表他也是有一點在意自己的呢?秦褚這樣自我安慰著。


    應該是在意的吧,他都是個樣子了,還是會晚上過來給他念咒清心,如果不是真的在意,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嗎?


    秦褚一會子這樣想,但是在下一秒又想,這不過是奚雲寄這人好吧了,從認識他開始,他對誰都很好,不隻是人,哪怕是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它都是好的,他就是懷著那樣一顆心,所以秦褚,很有可能也不是那個特殊例外。


    涼薄冷淡如秦褚,在真的碰到自己動心這件事情上,也是手足無措的人都是一樣的,不是鐵石心腸,自然就會胡思亂想。


    這就成為了第一個在奚雲寄給他念完之後的晚上,他也沒有能夠很好的入睡。


    秦褚翻來覆去左思右想。奚雲寄又何嚐不是這樣呢?他從小在山上待上,對人世間的感情,其實已經有些細胞了,他很少把自己加入進那些感情,隻不過都是遠遠的觀望著,作為一個旁觀者來。感悟這一切的感情。


    自己說起來,這一次的下山,好像是也讓他開始慢慢嚐試著,讓自己從情感中的旁觀者變成參與者。


    不管是所謂親情,友情,亦或是眼前他還沒有參透的這種感情。


    或許這就是師傅叫他下山的一部分用意吧。人總是生活在凡世之間,他不是真正的仙,也不是神呐,總歸是要迴到塵世的。


    之前友情什麽的都還要好,雖然說心情,但至少也在他的接受可操控範圍之內,認識葉桐和柳青,以至於南潯和南芷都是讓他覺得特別幸運,也特別開心的事情。


    但是秦褚的出現就完全不在這個計劃裏,它的出現本身就是在計劃之外的,如果不是那個荒誕的晚上和那個荒誕的事情,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會想事,也不會結緣。


    道教講究因果結緣,那天晚上是他寫的,因那後麵所接觸的果子人也要他自己肩負。


    今天因果循環那個果好像少截出來了,但是他卻不太懂了,躊躇不敢向前接受。


    奚雲寄躺在床上長長的歎了口氣,真正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腦子裏。第一次沒有在想念咒安眠的欲望。


    而是放任自己的清醒和掙紮,讓自己在這種情緒裏麵沉浮。


    今夜星光沉沉。晚風還夾雜著最後一點夏天的尾巴。


    有人一夜好夢,有人徹夜難眠,有人輾轉反側,同樣也有人寤寐思服。


    最後奚雲寄睡去的時候,腦袋雖然昏昏沉沉,但是心裏倒是少有的清明再決定不再糾結於眼前的事。一切既然都是未知的,那就交給未來吧。


    我心由我,事在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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