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今早吃幹糧的時候,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向自己等人手中的饅頭和臘肉幹,哪怕他們昨夜吃了東西,並不是很餓。


    可見肉香味在這樣的情況下,對這些人是多大的吸引力。


    三十幾人,一匹馬看起來多,不過分了以後,竟然也沒有留下多餘的。


    一人手裏拿著一大塊的馬肉,臉上帶著興奮,在火堆前烤,山洞內陸續飄起了烤肉香味。


    有些人聰明,知道食物來之不易,不能一下吃完,便吃了一些,把剩下的烤熟了,貼身放好,等後麵幾日沒有什麽吃食的什麽也能充饑。


    有一就有二,有些人看到,也學著,紛紛都存留下一些馬肉。在這樣的時候,食物的珍貴可想而知。


    要不是這樣,昨夜也就不會發生那麽可怕恐怖的事情。


    顧雨兮:“香兒,你也吃一點吧。”說罷,把手裏的的馬肉切了一塊遞過去。


    郭香看了看顧雨兮,雖然心裏因為早上起來雪沒有停不能上路到現在還不高興,可還是點頭接了過來:“謝謝師姐。”


    “不用客氣,你吃著,別生氣了。”顧雨兮道:“左右已經推遲了,我們到京城也不耽誤事情。”昨夜問出了一些東西,到時候和父親一說,準會讓他高興的。


    天藍色衣裳的男子也在烤肉,他們雖然不如那些流民一樣缺衣少食,不過此刻有肉可以吃,自然也不會拒絕的。


    郭香的大師兄從洞外進來,掃了一眼洞內的情況,神色未變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大師兄?”白衣男子見狀,低聲喚了一聲。


    “無事,待下午看看再說。”黑衣男子不欲多說,隻迴了一句。


    路上還沒有消息傳來,這前後也不見有人經過,還是再歇兩日,避雪的同時,也等一等消息的好。隻要有別人經過,進來歇息,少不得能聽到一些消息的。


    “大師兄,我和二師兄都吃了一些,你也吃一點吧。”天藍色衣裳的男子說著,把烤好的馬肉遞了過去。


    黑衣男子到也沒有客氣,隨口道謝後,修長的手指,撕開烤的正好的馬肉,吃了起來。


    郭香想說什麽,不過一看大師兄這樣,也怕挨罵,隻得轉而和自己三師姐說話去了。


    要說格格不入的,也就那三個灰黑色衣裳的男子了,三人似乎對洞內的烤肉香味沒感覺到一樣,一看不能趕路,吃了一些幹糧後,就出了山洞,再迴來的時候,一人背著一捆幹柴,看樣子是準備過夜用的柴禾去了。


    “大師兄,我們……”


    顧雨兮一看,不由看向黑衣男子。


    “嗯,一會小四和郭香留下,我們三人去弄些柴禾迴來,不然今夜怕是會沒柴禾燒了。”昨夜用的還是原先洞內一些人的柴禾,雖說少了很多人,不過柴禾也沒剩多少了。


    “多打一點柴禾,在外麵過夜,沒有柴禾可不行。”


    “是,大師兄。”


    “知道了,大師兄。”


    黑衣男子身為大師兄,他發話,下麵的師弟妹自然不會反駁,恭敬的應了。


    在幾人出去打柴的時候,洞內的人也借著外麵白天風小,不會有什麽野獸大量出沒的時候結伴出去砍柴。黑衣男子說的對,這雪看樣子一下也停不了,少吃一頓可能不會餓死,不過這樣的冷天,沒有柴禾烤火,人是會凍死的。


    到了此刻,昨夜失了親人的流民,眼裏臉上這才露出了悲哀,呆愣的看著火堆輕輕抽泣,卻也僅僅隻是這樣,或是在心裏怨恨老天的不公。


    逃災路上,偶爾有看到那凍死在路邊的人,不過輪到自己身邊的親友沒了性命,還是被殺的,這其中的悲哀可想而知。


    越發艱難的時候,人就越想要活下去,這是對生存的渴望,不管是誰,都是如此。


    悲哀沒有持續太久,哪怕在難過悲傷,還得收拾心情該撿柴的撿柴,該燒水的燒水喝,總不能自己不活了吧。


    積雪又厚了一些,掩蓋了昨夜的血跡,除了偶爾有人遇到一兩節被啃食的人骨沒有完全被雪蓋住,還能顯露昨夜狼群的到來,其餘的時候好像沒有什麽變化。


    哦,當然,天氣更冷了,也更加難熬了。


    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把昨夜的不堪和醜陋都徹底掩蓋住了。隻是這裏的人都知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們中,有些人失去了丈夫、妻子、孩子……


    雪沒有停,且在下午的時候越來越大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黑衣男子又讓洞內的人又宰了兩匹馬,把肉分了,用不了的內髒照例扔的遠遠的。


    若是按人一匹馬,還多出了好幾匹,而且,這裏的人,並不是各個都會騎馬,留著不如殺了充饑。


    今天一天並未有人路過躲雪,可見這雪是要越下越大了,旁的不說,怎麽也得讓洞裏的人不至於餓的做出什麽失去人性的事情來。


    昨夜的事情好像就是個禁忌一樣,沒有人開口提起,好像大家都在下意識的避開這個話題。


    分了肉,大家圍在火堆前烤肉,火光映照著臉,隻見麵上滿是興奮開心的笑臉。


    郭香看了一眼好像很容易滿足的流民,暗暗撇嘴,沒有說話。


    黑衣男子沒有預計錯誤,快入夜的時候,外麵狂風大作,暴雪漫天,別說趕路了,就是出到洞口十來米,都能被風吹的一頭栽進雪堆裏去。


    “早知就今日一早趕路了。”郭香黑著臉,看了看洞外的情景,有些氣惱的說道。


    “如今這樣的雪天,也不知道這一場雪要下幾日呢。”


    白衣男子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有毛病,暴雪讓天比昨日暗的還要快,此去起碼得要五六個時辰才能有個避雪的地方,若是今早出發,如今他們五人在路上,遇到這暴風雪,必定出事。


    顧雨兮沒有錯過二師兄的表情,揉了揉額角,開口道:“香兒,即便是騎馬,如今路上也不好走,若是走到半路遇上暴雪,我們會更難的。”


    郭香也反應過來,聽到自己師姐的話,訕訕的點了點頭,心裏一陣尷尬,沒有說話。


    “大師兄說了,我們多休息兩日,到時候路上也不會那麽累。”天藍色衣裳的男子趕忙開口。


    “我知道了。”郭香沒好氣的應道。


    她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待這有些煩了,那些人進進出出的,走過的時候,臭死了。


    除了那一家五口隻有自己的一匹馬,如今有可能要分走一兩匹,那白衣男子一行人,和那三個不愛說話的灰黑衣裳的男子都是一人一匹馬過來躲雪的。


    洞裏的流民還有幾個的經驗豐富的獵戶,看得出來這後來的人裏麵,那靠在洞口的三個男子不管事,而白衣男子一行五人也不會那麽難說話,小心的問過後,便開始弄一些能讓馬匹拖著走的簡單的雪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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