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玄清點頭答應,玄月起身就準備隨玄清離開,但他突然想起裏一件事:“鍾離…這采購的錢…夠嗎?”


    玄清:……


    鍾離還真低頭翻找了一下自己的錢包,果不其然——又忘帶了。


    鍾離:“還真是,錢包又忘在了往生堂沒帶出來。”


    “唉,”玄清歎了口氣,直接扔給了鍾離一大袋摩拉:“給。”


    鍾離微笑著點了點頭:“多謝了老友。”


    玄清點頭示意,然後付了酒錢就帶著玄月離開了這裏,契約已成,自然是要去找那位老朋友了,隻是……


    “阿清啊,萍兒姐…在哪?”玄月的話倒是讓玄清也愣了愣,他們之前迴絕雲間還真沒感受到歌塵的氣息,按照鍾離的話…她應該就在璃月港的某個地方……


    “我用神力找找…”玄清剛準備施法就被玄月給打斷了:“咱們說好了的,一天最多用一次,今天次數用完了!”


    從絕雲間迴來後,玄月就擔心玄清又出什麽事,就給玄清下了死命令,不許用神力!但玄清還是爭取了一下,從不許用變為了一天一次,而今天嘛——用來監視「公子」他們的談話了……


    “…那我們怎麽找?”玄清看向玄月有些無奈。


    “嗯…對了!”玄月從自己的隨身空間裏拿出了一支玉簪,由白玉打造,整體稍有磨損,內行人看得出年代久遠…


    “這是…當年的那一支…”玄清還記得,他當時受了重傷休眠,玄月替他逛了當時他們度過的第一個海燈節,萍兒送給他們一人一支玉簪。一支白玉,皎潔如雪;一支墨玉,暗沉如夜。


    他也拿出了他的那支,在思慮飄遠前先迴過了神開口:“你打算怎麽做?”


    “當時的幾門仙術我還是記得幾個的,就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有沒有用……”玄月找了個無人注意小巷,拉著玄清就離開了大街。


    “灰河長夜,漫漫星辰,甲震離手,乙坎乾坤,葵卯時至,尋人上問……”玄月手上的那支玉簪發出了點點熒光,形成的光點向著遠處飛去…


    玄月有些激動,這可是他第一次試驗仙術誒,居然成功了,忙拉著玄清讓他跟上。


    他們跟著光點,穿過了一條條街道,跑上了一級級台階,在光點停下的地方…隻有一個正在賞花的老奶奶。


    “世事無常,世事無常啊···”老奶奶正對著一朵琉璃百合說道


    玄月(輕聲)對著玄清說道:“咦?我的法術失靈了?”


    玄清沉默不語,他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還是上前朝著那位老人了開口:“這朵「琉璃百合」要謝了,它們的花期要過了……”


    老人轉過了身子,看到玄清的那一刻她的雙眼透露出明顯的驚訝,但很快就趨於平靜:“是呀,現在璃月港裏的流言蜚語太多了…就連花都要聽不下去了。有人說是愚人眾的陰謀,有人說是「海裏的東西」要鎮不住了,還有人說,這些都是七星自導自演的···這座港口,就和柴火堆一樣。隻要一點火星,火就要止不住了。”


    “你…變了很多,歌塵。”玄清道明了老人的身份,玄月頓時特別驚訝:“這是!萍兒姐?!”


    “哈哈哈,這是小玄月吧。這性子也是難得,這麽多年也不見變的。我現在這副模樣可不適合再被叫姐姐了,還是和其他人一樣叫萍姥姥吧。”萍兒,不,萍姥姥打趣的看向玄月,故人重逢終歸是歡喜的


    玄月:“不是!萍兒姐,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


    “像由心生,或許這就是我現在的心態吧…”萍姥姥歎了口氣繼續道:“好了,你們可都不是閑著沒事來找我這老婆子聊天的性子,想必是來借滌塵鈴的吧。”


    玄清:“是的,「送仙典儀」在即,滌塵鈴作為不可缺少的一環,我和玄月就來這邊取了。”


    “這樣啊…說到底,這滌塵鈴可是歸終的得意之作,這麽多年…她當時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再見你一麵…”萍姥姥拿出了放在桌子上的那盞茶壺,念了一段咒語,滌塵鈴就從茶壺中飛了出來。


    “給。”萍姥姥把鈴鐺交到了玄清手上,不知是否碰到了這鈴鐺,它在到了玄清手邊時發出了叮當一聲清脆的響聲…


    (終於…見到你了…)


    ……你是……


    玄清感到一陣眩暈,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開滿「琉璃百合」的地方,這裏和千年前的歸離原很像。


    他剛想往前走,一個聲音就叫住了他:“欸!我在這邊,你走反了!”


    熟悉的聲線,熟悉的語調,當他轉過頭時,正是那熟悉的身影——塵之魔神歸終


    “哈艮圖斯…”


    一聽玄清這麽稱唿自己,歸終倒是有些不滿起來:“明明我起的人類名字更好聽,你怎麽總喜歡叫我另一個名字。”


    玄清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抱歉,那麽哈…呃,歸終…”


    在歸終帶著威脅的眼神下,玄清還是改了口:“這才對嘛…時間過的真快啊,感覺不久前我們還在留雲那談笑風生呢…”


    玄清:“歸終…”


    “別露出那麽傷心的眼神嘛,小玄清。”歸終的手撫在了玄清的臉上,笑著說道:“在你麵前的我隻是附在滌塵鈴上的殘魂,就如萍兒說的一樣,我的願望隻是再好好的見你一麵,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看看你…開不開心…”


    “…我不是玄月…”


    麵對玄清的計較,歸終也當不存在笑著說道:“還記得我們見麵的那天晚上嗎?你的力量尚未恢複,身體就如同人類的孩童,誤入凡塵,結果被當成了走丟的孩子…你知道當時你的眼睛傳出的情緒是什麽嗎?”


    歸終沒等來玄清的答案,像是意料之中,繼續開口道:“那天你的眼神是無助,無奈…還有一抹渴望,我可不會看錯,那可是凡塵中無家可歸的孩子所流露出的情感,雖然你隱藏的很好…”


    沉默不語的玄清終於張開了嘴,迴應歸終的話:“我是這個世界的〖秩序〗,我所代表的是整個提瓦特,一旦哪個地域被造成了無可挽迴,觸碰到底線的災害,我就必須實行〖神罰〗…哪怕是我自己的國家。由我…親手寂滅了那個時代……”玄清不自覺的低下了頭:“我遊離在〖天空〗與〖塵世〗之間,在我親手覆滅了龍眠穀之後我才察覺到——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可以作為歸宿的地方……”


    玄清的淚不自覺的湧上了眼眶:“就連魔神戰爭…我也…無力更改,你,移霄導天,鳴海棲霞,馬克休斯,還有浮舍,伐難…他們……”


    歸終上前,抱住了正在哭泣的玄清道:“我們從未怪過你,小玄清呀,你其實比小玄月還愛多想。魔神戰爭,從一開始我們就都知道是天上的布局,我對於自己的結局並不感到意外…”


    “雖然玄月試圖模仿你,但最後還是被大家看出來了,我們才知道你失蹤的消息。當時我就在想,你是不是隕落了,或者被困在了什麽地方,那你還能找到迴來的路嗎?”


    聽著歸終的絮叨,玄清沒有插嘴,就這樣靜靜的聽著。


    “和螭的那場大戰,我看見了玄月,飛來的帝君和若陀,又仔細辨認最後確定,你沒有迴來…那一刻,執念已成,我這一份殘魂就在這滌塵鈴中等待著再見你一麵…”


    “那…若是,始終沒有見到呢…”玄清抬頭,發現歸終的身體開始變透明了,但她還是微笑著說道:“那恐怕…會一直遺憾著吧,哈哈,小玄清啊,別苦著臉啊。我其實早在千年前就犧牲了,但我保下了現在的歸離原,保下了現在的璃月港,我拖住了螭,怎麽樣!厲害吧!”


    “厲害…”


    歸終的身影已經快看不見了,她在消失前最後說出了一段話:


    “小玄清啊,我們是家人,而家人不會害怕拖累。天冷了加件衣服,下雨了要打把傘,如果前路讓你覺得無家可歸,那就迴頭看看吧…我們都在…璃月可以成為你的歸宿,所以…”


    “不要害怕…”


    琉璃百合被風吹起,歸終的話猶在耳畔,隨風飛舞的花瓣帶著他迴歸了現實…


    “玄清?你怎麽在發呆?等等,阿清你怎麽哭了…”玄月看玄清呆愣在那好一會了,這才湊近了看,玄清的眼角還掛著淚珠…


    玄清沒有迴話,他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鈴鐺,萍姥姥倒是開口道:“她,得償所願了…”


    玄清:“嗯…我們走了。”


    萍姥姥:“好,有空來陪我聊聊天。哦,對了!告訴那個讓你們來拿鈴鐺的人,也告訴他,有空的話,過來喝喝茶也是可以的。老婆子我沒什麽家當,但總歸還是有盞茶壺的。”


    玄月:“萍兒姐?!你怎麽知道?”


    萍姥姥:“滌塵鈴在我這,小玄月恐怕一直都不知道,而玄清又是最近才迴來,那麽除了那個答案還有別的嗎?”


    玄月撓了撓頭道:“不愧是萍兒姐,還是和以前一樣冰雪聰明。”


    萍姥姥被玄月的話給逗笑了:“油嘴滑舌,行了,快來人了。被別人看出來對你們來說可不太好。”


    萍姥姥也轉頭對著有些出神的玄清道:“當年你失蹤,在所有仙人心中就像卡了塊石頭,一直不落地。如今能看到你平安迴來,我這老婆子也就放心了。他們,也能安心了……”


    “抱歉…”玄清不知道說什麽,最後出口的也隻能是這一句


    萍姥姥搖了搖頭:“玄清啊,你與當年可大有不同。哪怕你並不認可自己屬於璃月,但你從來都是我們的一份子,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替一眾仙人擔保,璃月可以成為你的第二個家,你可以再試一試……”


    玄月:“阿清…”


    氣氛沉寂下來——


    “我…會試一試的…”


    “嘿嘿!”玄月開心的笑出聲來,這可代表著玄清慢慢走出來了,他能不開心嗎?


    “萍兒姐,我們先迴去了!”


    “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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