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怪我!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原諒我!”葉孤城吸了吸鼻子,輕聲道:“我承認,當初是因為你像極秀兒,我愛屋及烏才喜歡上你,可是,我不是白癡,我比誰都清楚,我喜歡的到底是誰!我葉孤城現在所愛的,我的妻子,她的名字叫李悅麗,她不叫軒轅秀!”


    “你以為你隻是一個代替品,其實不然!在我心裏,你的喜怒哀樂是那麽的鮮明,你的味道,是那麽的熟悉!這些,和秀兒不同!我承認,我很自私,在我心裏,永遠有一個位置屬於秀兒,這個位置,即使是你也抹不去!”


    李悅麗凝聚於雙眸的霧氣終於化為珍珠滴落。


    “我也知道,在你心裏,我殺人如麻,冷酷無情,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甚至可以說,我沒有一絲人性!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如果可以選,我不想變成這樣!可惜,我沒得選!”葉孤城的眼眸閃過痛苦。


    “一將功成萬骨枯!成王之路,曆來鮮血淋漓!我無法成為一個稱職的夫君,但我想成為一個稱職的父親,我不希望我們的兒子雙手沾滿鮮血,我隻想他成為世人眼中的仁愛之君,能夠安安穩穩統治王國護你周全,所以,隻能我來做!縱使世人唾罵,也隻是我葉孤城一人而已!”


    李悅麗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到一絲不安,眼神緊緊盯著葉孤城,仿佛想要從中看出什麽。


    葉孤城下意識錯開視線,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會再相信我!隻是,我不想留有遺憾!好了!你休息吧!”


    李悅麗望著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哽咽道:“夫君,不要走!悅麗錯了!悅麗相信夫君!”


    葉孤城怔怔望著環抱胸前的玉手,眼眶越來越紅,心中的冰冷,全麵暖化。


    夜,幽靜!


    軟榻上,兩道身影忘情交融,翻雲覆雨。


    李悅麗心滿意足蹭了蹭暖和的心窩,輕輕抬頭,對上一雙如同星夜般深邃的眼,想了想,輕聲道:“夫君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悅麗?”


    葉孤城微微一僵,強笑道:“沒有,為夫該說的都說了!”


    “那你剛剛為何說不想留下遺憾?”李悅麗的眼神帶著審視,仿佛想要從中看出什麽。


    “娘子若是一直不原諒我,對為夫而言,豈不是遺憾!”葉孤城不自然的移開視線。


    “真的隻是這樣?”李悅麗很懷疑。


    “當然!”葉孤城伸了伸懶腰,一把抱住李悅麗道:“娘子,夜深了!睡覺吧!為夫困了!”


    李悅麗這才發現葉孤城一臉疲憊,心疼之餘,不再言語。


    晨光普照,萬物複蘇!


    王都人聲鼎沸,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依月閣。


    李悅麗肅然盯著李月兒道:“月兒,你記住姐姐的話了嗎?”


    李月兒重重點頭道:“月兒記住了!可是,姐夫發現我怎麽辦?”


    “放心,隻要月兒不出聲,你姐夫不會發現的,至於護衛隊方麵,他們絕不敢說破。”


    “可是,姐姐,有什麽話不能直接問姐夫,為什麽要監視他?”李月兒想不明白。


    “瞎說,怎麽能叫監視,那叫保護!”李悅麗沒好氣瞪了一眼,旋即,又苦笑道:“姐姐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不弄清楚,心裏總是不安。”


    “哦!”李月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當葉孤城一覺醒來,已是午後!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覺!


    淡淡的芬香環繞,軟榻香褥,安靜幽凝!


    這樣的生活,是他所追求和渴望,他絕不允許有任何人破壞它,眼眸中的殺氣隨著坐起更加淩厲。


    繁華的街道,一隊隊士兵急速行軍,閃避的民眾雖知是為了軍演,可眼神中還是流露著緊張。


    茶樓上,青年緩緩收迴視線,端起杯具抿了口,淡然道:“可有辦法將消息送出?”


    “不能!”隨從低語道:“西北兩城如今許進不許出,進城還需經過嚴格盤查。”


    “信鴿也飛不出去?”


    “是的!”隨從埋首道:“城牆哨塔皆有弓箭手嚴密控防,不敢冒險暴露。”


    青年緩緩放下杯具,輕笑道:“有意思!”


    “少爺,如今我們該怎麽辦?”


    “該做都做了!剩下就聽天由命吧!但願拓拔絕不要令三王子失望!”青年緩緩起身離去。


    夜幕。


    一輛輛車駕從大臣府中趕出,所有車駕的目的地隻有一處,王殿!


    主殿上,燈火通明,金碧輝煌,最為顯眼的莫過於兩側並排的軟榻,當然,這些軟榻為何在此,無人說得清。


    群臣攜帶家眷默默就席而坐,隨著酒水糕點上案,氣氛漸漸活躍起來,朝臣中不少交談甚歡,當然,也有一些保持著心事重重。


    “相國到!”


    群臣側目,張義麵無表情踏入大廳,步上主位,旋即,緩緩坐了下去。


    群臣麵麵相覷。


    “相國這是何意?今日設宴的難道不是統帥?”說話的是一名武將,眼眸中閃爍著怒火,在他看來,張義此舉,不分尊卑,主位,豈是區區相國能坐。


    張義淡然一笑,緩緩道:“統帥另有要事處理,特命張義主持宴會。”


    “即使如此,臣下與相國告知也一樣,府中老父重病纏身,實在食之無味,請求先行退席迴府照顧老父。”文臣話剛說完就想帶著家眷退去。


    張義慢條斯理道:“趙內史不必著急,張義已命人將你老父接迴宮中調養,你就安心受宴即可。”


    此話一出,全場色變,內史文臣更是厲聲道:“相國為何如此行事?”


    “實不相瞞,王都正麵臨著一場危機,今日之舉,張義乃迫不得已為之,待危機渡過,張義必定親自上府負荊請罪,如今,隻好得罪了!”張義神情一肅,高聲道:“來人!”


    殿門大開,無數的衛兵湧入,眨眼間將群臣圍住。


    這一幕嚇得不少家眷尖叫,更有甚者,緊挨著自家夫君瑟瑟發抖。


    “張義,你意欲何為?”


    張義緩緩起身,高聲道:“統帥有令,令你等即可交出府衛,違令者,等同叛國,殺無赦!”


    府衛是非正式軍人,但調遣方式和軍隊差不多,除了主事者親自下令,亦可靠令牌調遣,而這麽重要的信物,主事者自是隨身攜帶。


    一時間,群臣不管願不願意,紛紛被迫交出令牌。


    張義一看進展順利,暗自鬆了口氣,畢竟他也不敢真的斬殺朝臣。“家眷們請往內宮,王後另有宴請,剩下朝臣還請安心就宴,無令不得出殿。”


    很快,內眷紛紛被帶離,大殿之內,隻剩下一群官員以及待命的衛兵。


    “不知相國想讓我等在這王殿之中呆多久?”


    張義淡然道:“待王都危機解除,統帥下令,諸位自可離殿,在此之前,還請諸位靜心修養,軟榻也在一側備下。”


    朝臣這才知道這些軟榻的作用,明擺就是想要囚禁他們,紛紛神情各異。


    “我要麵見統帥,統帥之舉,非治國之道,這是羞辱臣下。”一名年長的文官義憤填膺。


    一時間朝臣附和,場麵幾乎失控。


    鏘!!


    護衛長神情一冷,拔出佩刀。“統帥有令,不遵從相國安排者,無論何職,就地格殺。”


    一時間,兵戈森森,全場皆靜。


    “諸位同僚,請聽我一言!”張義急忙打起圓場道:“實不相瞞,統帥此舉,實乃不得已為之,不日就有敵軍進犯王都,而王都之內,仍有細作潛伏,朝臣中也極可能有被收買的同黨,為王國安危,不讓敵軍裏應外合隻能出此下策。”


    聞言,眾臣的情緒才平複下來,更有甚者,開始警惕四顧,仿佛想要從同僚中找出可疑之人。


    “諸位放心,你們的家人統帥已經有了萬全安排,還請安心住下。”張義話畢,大步流星離去。


    護衛隊隨之離開,殿門轟然緊閉,留下一群惶恐不安的朝臣。


    後宮。


    李悅麗緊緊盯著張義,冷聲道:“統帥在哪裏?王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張義猶豫了一會,行禮道:“據報,有支敵軍殘孽正直撲王都,統帥為安民心,正在指揮部署。”


    李悅麗臉色一變,她知道,事情絕不是張義口中那般輕描淡寫。也終於知道葉孤城為何反常,凝聲道:“你的意思,統帥不在王宮之內?”


    “是!”張義埋首。


    “統帥何時迴宮?”李悅麗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這個。。。”張義一咬牙,沉聲道:“臣不知,統帥隻命令臣保護好王後與王子。”


    李悅麗一呆,隻覺遍體生寒。


    夜深。


    川駿軍營殺聲四起,很快又消退。


    拓拔絕踩過一具具屍體,很快在一堆攻城設備上停了下來。


    “啟稟將軍,屬下剛剛盤點完,此處守軍約摸千餘人。”


    “看來,我們的偽裝計劃已經暴露!此處守軍,怕是大多在王都!”拓拔絕輕歎一聲,有了絲絲挫敗感。


    “那。。。”


    “讓將士們原地休整,明日進攻王都。”拓拔絕看著成堆的攻城設備,心中勝率大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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