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滿臉疲倦的二狗才從張寶兒的房中退出,與之伴隨的還有張寶兒那急切不滿的叫喊聲。


    隻不過二狗隻是輕輕地動了動手指,那折騰得歡鬧的張寶兒便是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地耷拉著腦袋幽怨地看著二狗離開的背影。


    小家夥在剛剛那段時間內不知道被二狗點了多少次穴道,整個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所以此時一見二狗動動手指便是起了心理反應不敢折騰。


    二狗嗬嗬一笑輕聲念叨一句晚安之後在張寶兒的輕哼中便是關上門了。


    哎.......


    關上門的一瞬間,二狗不由疲累地歎氣一聲輕聲念叨著,“這到底算怎麽一迴事啊張玖兒,你怎麽就那麽愛折騰呢........”


    二狗迴憶著剛剛自張寶兒處聽來的消息不由大感頭疼,眼中也是泛起了些許複雜的神色。


    “誰愛折騰了?”二狗念叨聲剛剛落下,旁邊便是突兀地冒出一個人神色疑惑地問道。


    正感傷著的二狗被這突然出現的人給嚇得一個機靈,身體本能地想旁一閃同時左手猛地就要向後一拍,不過在出手的一瞬間他便是頓住了。


    “牛大壯怎麽又是你,你走路都不帶聲的嗎!?”二狗看著那突然冒出的大壯心中暗道一聲果然之後大感惱火地斥道。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聽的,我隻是恰好上樓就聽到你一個人在那嘀咕著什麽就好奇地湊近了一下,不過,我走路的時候發出的聲響還是蠻大的啊,為什麽你們有時候會聽不見呢.......”


    大壯摸了摸腦袋突然想起了以前多次自己從二狗等人背後出現的時候,他們都好似沒有發覺的樣子,不由大感奇怪。


    對啊,大壯平時走路聲挺響的為什麽一到關鍵時刻自己等人就好似聽不到了呢.....


    二狗聽到大壯這話也是疑惑地想了想,不過很快他便是察覺不對,心中暗道,不好,大壯這憨憨是想轉移話題。


    一想到這,二狗便是惱怒地想要抓住大壯再好好詢問一番,可是當他抬起頭來才發現此時哪還有大壯的影子,狹長的客棧走廊中隻剩下自己一人獨自站著。


    “嘖,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大壯給擺了一道,看來自己最近腦子的確有些不好了.....”


    見大壯逃走之後,二狗也是不惱,無奈地揉了揉眉頭之後便是帶著滿身的疲累下了樓準備簡單洗漱一番就早早入睡。


    客棧樓頂,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小心翼翼地探出觀察著樓下洗漱完後迴到大堂的二狗,等過了一會之後,確定二狗真的是在大堂睡下之後兩人才是鬆了一口氣。


    “你又怎麽得罪二狗了,你不怕他又偷偷給你的早飯裏麵下藥嗎?我跟你講啊,明早的早餐連同我的份,你都要幫我吃掉啊,我可不想再拉一次肚子了。”


    慕容烈滿臉嫌棄地看著大壯抱怨說道。


    他至今猶記得去年,也是自己帶隊來到有間客棧,哦,現在叫這間客棧了,反正就是周掌櫃的客棧的時候。


    自己剛到的那一天的晚上,大壯不知道怎麽地得罪到了二狗之後跟見了什麽惡鬼猛獸一樣吼叫著逃出了客棧,一整夜都沒迴來。


    第二天一早,可能是這家夥覺得危險過了就偷偷摸摸地迴到客棧還順手拿了一份廚房裏的早餐吃了起來。


    結果那一天,好家夥,三裏街全部商鋪都能聞見那股熏天的味道,四方縣衙門的人走了一茬又一茬的愣是一個敢進客棧的都沒得。


    因為中招的不隻是大壯一人還有某個被無差別攻擊到的慕容烈.......


    想起自己曾經的事跡,慕容烈不由身子一顫指著大壯就說道,“我跟你說啊,你最好是趕緊下樓跟二狗好好道歉一下,免得我們明天又要被送到醫館去啊。”


    “放心吧,我早就把客棧裏麵的瀉藥都給收起來了,明天就算二狗想整我們都沒機會。”


    大壯毫不在意地搖了搖手後又思索了片刻才道,“不過他可能會換別的主意來整我們,所以明天你還是多加小心比較好。”


    “憑什麽啊,明明是你犯的錯為啥連我一塊也要被整。”慕容烈翻了翻白眼說道。


    “那當然是憑借我們的情誼啦,說好的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呢?”大壯板著一張臉故作嚴肅地說道。


    “得了,這幾年下來就光見有難同當了,也不見什麽有福同享。”慕容烈不在意地搖了搖手後翻過身躺在樓頂輕聲歎道。


    大壯聳了聳肩也是學著慕容烈枕著雙手躺在樓頂上悠悠說道,“那還不是你小子放心不下那點錢財,你要是跟我一塊住在四方縣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整天樂嗬嗬的都沒煩惱。”


    “得了吧你,就你那點微末工資,攢了幾個月都不一定能去一趟花艇青樓,還保證我樂嗬樂嗬。”慕容烈嗤笑一聲說道。


    “嘿,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什麽叫上不了一趟花艇青樓啊!我要是想去麗春苑的妹妹們還不是任你選?”大壯偏過頭不服氣地瞪了一眼慕容烈說道。


    “霍,看不出來你這個濃眉大眼的手段還不少啊,真是任我選?”


    沒有喝酒的慕容烈看起來有些輕浮,雖然有著四十多歲男子身上特有的成熟,但那語氣神情怎麽看都感覺像是那種不過十六七出頭正值少年的紈絝子弟才有的輕浮。


    “那可不,你隻要到麗春苑報上我牛大壯的名字,我保證不光是那些小姐就連老鴇都任你選,保證把你打得服服帖帖的!”牛大壯意氣風發地說道。


    “........那算了,我突然覺得吃吃喝喝就挺好的,那些青樓花艇還是少點去比較好。”慕容烈沉默了一會後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就不好奇為什麽麗春苑的小姐們為什麽要追著我打?”大壯不滿地問道,他本來還想好了怎麽將自己偉大的事跡說出來讓對方好好驚訝一下。


    “就你那麽點破事,我連想都不用想都能猜出你又跑到人家青樓叫了好幾個姑娘讓人陪著你念了一晚上的道經,而且聽你話,看來你又是抓住了哪家來青樓幽會的思春少爺吧?”


    慕容烈冷笑一聲說道。


    “.....你這都能猜到,真是沒意思......”大壯忽然覺得好生無趣地撇過頭不去看他。


    “沒辦法,你去青樓做的也隻有這幾件事,當初就是因為你在江陵抓了鄭家那個正在和青樓女子幽會的大少爺,整的我們在金陵東躲西藏了好幾天,差點沒把我們餓死。”


    慕容烈說到這裏情緒也是不由激動了些許,可想而知當初他是被害得有多慘。


    “我那不是為了鄭家老爺許諾的三佰兩銀子嘛,誰知道那老滑頭居然是軟耳朵,被自家夫人給訓斥了一頓之後就將我們推出去頂包,不然我才不會摻和進他家那點破事。”


    大壯縮了縮脖子小聲地念叨著,“而且當初要不是你們把盤纏丟了,害的我們連吃飯住店的錢都沒有,我也不必去接鄭家那個老滑頭的活。”


    “你還有理啊,盤纏丟了還不是因為你偏要追那個老乞丐,硬要說對方騙了你的暗器一路追了三天三夜,從河渡追到江陵我們也不至於忙著追你而丟了盤纏啊。”


    “我說的是事實啊,哪老頭子的確偷了我暗器,而且那老家夥在我們追了三天三夜的情況下都能跑掉,就說明這老家夥必然身懷秘密!”


    “他身懷秘密也是他的事,與我們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啦.......”


    客棧樓頂上,兩個加在一塊將近七十歲的成年男子此時卻是鬥嘴都的好不熱鬧,直到某一刻兩人同時收住了口沉默了下來。


    半餉.......


    嗬.....


    嗬~


    兩聲輕笑同時響起,先前還爭執的麵紅耳赤的兩人都是笑了笑,神情悠閑又躺迴了瓦片之上。


    “哎,真是懷念那時候的日子啊,沒有勾心鬥角不用束手束腳,想去哪就去哪......”慕容烈看著天上的月亮忽然歎氣。


    “是啊......”大壯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直到最後隻剩下一聲頗顯無奈的歎息還在空氣中迴蕩著。


    客棧樓頂上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兩人隻是默默地看著天上的月亮不發一言。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烈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北上之前往秦嶺那邊去了一趟。”


    “嗯,我知道。”大壯不解其意地點了點頭,


    慕容烈在下午喝酒的時候便是和他說過他去了秦嶺的事了,隻不過當時他隻說去商貿所以他沒多想,此時聽對方提起想來其中應該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吧........


    “我在嶺南的一座小鎮遇到了老火,他在那裏開了一家店專門賣紙鳶,對了,在嶺南紙鳶也叫紙鷂。”慕容烈狀似隨意地說道。


    “嗯。”大壯聽到‘老火’二字時便是有些沉默,此時也隻悶悶地點了點頭。


    “他見到我的時候很是驚訝而且也帶著些許不信,甚至是不敢與我相認。”慕容烈好笑地說道。


    “嗬,他還有不敢的時候啊?”大壯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道。


    “是啊,我也覺得挺驚奇的,這家夥居然也有不敢的時候.....”慕容烈輕笑一聲,片刻,又複歎息道。


    “不過人是會變的,老火也不例外,尤其是阿玲死掉以後.......”


    大壯看著天上的月亮,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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