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在耳畔響起,感覺到半邊臉的麻木,施雨欣手微微顫抖的摸上,眼底的瘋狂被這一巴掌打散。


    她幹著嗓子,“你……”


    “施雨欣,現在的你真讓我感覺惡心,別跟我說什麽愛情,你現在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你自己而已。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樣子,你真的還是施雨欣嗎?”


    啞著嗓子嘲諷,林飛羽眼底的冷漠刺痛了施雨欣的心。


    她抬起手去抓他的衣角,卻抓了個空,看著後退一步的江瀟楚,無助的攥緊了手。


    “別碰我,你讓我覺得髒。”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


    然而江瀟楚已經沒有心情去聽她的解釋,攜著怒火轉身離開,把門摔的格外響。


    施雨欣脫力的坐在地上,空洞的望著一個方向。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撐著自己的身子站起來,走進了廁所。


    鏡子裏倒映著一個平凡的女人,不算精致的五官,從腫的不成樣子的半邊臉上可以看出格外好看的唇形,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頭發淩亂的像是枯草,眼裏的血絲藏也藏不住,臉色蒼白的像是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厲鬼。


    “啊!”施雨欣受到刺激,驚叫著保住自己的頭,低聲喃喃,“我才不長這樣,這個人不是我,我是愛飛羽的,才不是為了自己。”


    可是越說,眼淚流越控製不住,哭的滿臉都是淚水。


    她突然明白了什麽。


    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和林飛羽遇上,他也不應該對自己那麽好,再往前一點,或許她還是生活在養母家更好。


    那個家雖然沒有充裕的資金,可是有她想要的愛。


    市中心的醫院裏,林飛羽去給醫生檢查了一番才安心,抽血時醫生那調侃的眼神,讓他臉色控製不住的黑了兩分。


    拿著化驗單朝樓下走,想起就在樓上的方芷瑜,他的步子一頓。


    糾結了半響,他剛要抬步離開,就對上了不遠處方芷瑜的視線。


    女人似乎也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麵上才揚起了笑容,衝著他揮手,“飛羽?你不是迴去了嗎,怎麽又過來了?”


    “感覺身體有點不舒服,過來看看。”


    僵硬的把拿著化驗單的手背在身後,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單子揉成團,塞到了口袋裏。


    方芷瑜撓了下臉,“你藏什麽東西呢?該不會是得什麽重病不想讓我知道吧?”


    “芷瑜姐別烏鴉嘴,就是一張紙而已。你怎麽會在這裏,這裏不是檢查的地方……”


    “想要來找醫生套點話,看能不能知道肚子裏這小孩兒的性別。”


    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她上下打量林飛羽,沒看出什麽毛病後挑起眉峰,不解的問道:“你看起來挺好的呀,哪裏不舒服。”


    後者吐出一口濁氣,身心放鬆了些,“現在確實挺好的,我陪你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朝病房走去,窗外的陽光把兩人的身影拉長,最後重疊。


    這一幕讓林飛羽眼裏的笑意更甚,施雨欣帶來的壞情緒都緩和了不少。


    然而兩人之間的和諧,卻在晚上的時候被一則消息打破。


    方芷瑜看著手中剛剛刷到的新聞,上麵的圖片讓她抿緊了唇瓣,捏著手機的動作都禁不住收緊了些。


    “飛羽,施雨欣今天去找你了嗎?”


    林飛羽心裏一緊,“是有來過……”


    “她死了。”


    病房裏安靜了一瞬。


    兩人的視線對上,都看清了對方眼底複雜的情緒,方芷瑜仔細補充道:“在你們小區的人工湖裏自盡的,根據報告來判斷,差不多就是我在醫院遇到你的時候。”


    “芷瑜姐在懷疑是我做的?她那個時候來找我是為了……反正不是什麽好事,我那個時候沒控製好情緒,打了她一巴掌。不過一巴掌應該還不至於讓她自殺吧?”


    “我相信你,就是對這件事情有點好奇。”


    方芷瑜搖了搖頭,眼底的肯定讓林飛羽激動的情緒稍稍平複,想起施雨欣做的惡心事,他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種事,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然而方芷瑜清澈的眸子,又讓他不忍心隱瞞,他猶豫著,“她……”


    “沒關係,你不想說可以不說的。我就是覺得她死的有點突然,有點沒心理準備而已。”


    方芷瑜無所謂的聳肩,坐在病床上晃了晃腿,垂眸繼續看關於這件事的報道。


    “她想上我。”林飛羽語出突然,繃著臉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說了一遍,內容驚的方芷瑜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她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麽,又默默閉上。


    “我隻是想讓芷瑜姐知道,你沒有信錯人,我雖然真的很厭惡這件事,可還不至於對她做什麽。”


    “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錯,你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不用在意。”


    惋惜了一下逝去的生命,方芷瑜歎了口氣,鄭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迴去休息休息吧,剛經曆……又來這裏陪我,應該很累吧。”


    後者低著頭沒有迴答,過了半響,才點了下頭,在她的催促中離開了醫院。


    傍晚,等蕭峻辰來的時候,方芷瑜正躺在病床上小憩。


    像是心有靈犀似的,蕭峻辰剛在床邊坐下,她就迷糊的睜開了眼睛。


    在看清男人的長相時,她提起的心才放了迴去。


    “你今晚怎麽那麽快就過來了,公司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想你了。”


    伸手把方芷瑜帶進懷裏,男人漠然的神情慢慢變得柔和,眼底盛著不自知的寵溺。


    “我今天去問醫生了,那個醫生還是不告訴我孩子的性別,一點趣都沒有。”方芷瑜吐槽道,眼底精光閃爍,“峻辰,要不我們迴家吧,這裏比家裏待著還要無聊。”


    後者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行,得等你身體素質好一點再迴去。你最近孕吐和嗜睡都有點嚴重,迴家的話我不能保證能好好照顧你……”


    眼看著又是一大串的長篇大論,方芷瑜連忙捂住他的嘴,無奈的點頭,“都聽你的,我困了,想睡覺。”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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