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竹林,天地間仿佛變得闊遠,月光蒼茫一片雲容方才因為白曦宸終於肯麵對雲芳時,那刹那間的欣喜,此刻又被一種強烈的失落所代替。因為不願多想,所以走得格外的匆忙。白曦宸早就追上了她,並肩與她走在一處。忍不住暗自端詳她,這個女子言行舉止別具一格,嬉笑時活潑俏皮,憂傷時安靜幽涼,和他見過的女子都不同。她總是能讓他感到很暖,也很真。雲容跑得唿哧唿哧有些氣短,可絲毫沒有要放慢速度的意思。白曦宸向四周看了看,這裏是周府的後花園,前麵一座小樓幽然而立,正是周家大小姐的繡樓,他不禁皺了一下眉頭。看她似乎已經是很累的樣子了,他心中有所不忍,腳下暗運輕功,雙手一用力,環住了她的腰。雲容捂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嘴,可再一抬頭,她與白曦宸已經翩然落於周雲芳的閨房之側。白曦宸此時也看出了這裏的異樣,門匾上寫著‘一攬群芳’四個字,可下麵的大門,卻上了一把大鎖。而門口,還有兩個婆子站在那裏把守。才想問她,卻見雲容一把拉過他的衣袖。她目光爍爍,眼底竟有煙霧蒸騰,語氣鄭重至極:“若是兩個人真正相愛,就要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不要自卑,你看我還是周老爺的私生女呢,我就從不自卑。是我的,我便會毫不猶豫的去爭取。不是我的,即便是再好,我也不會多看一眼。宰相公子可能是除了皇子之外,天下間最尊貴的人之一。但是雲芳愛的人是你,不是他。更何況,現在雲芳還懷了你的孩子,你就不要在拘泥於什麽身份、地位了,大膽的帶雲芳走吧!”白曦宸本來滿懷期待的一顆心,一下子墜入穀底,怔了片刻,突然厭惡的掙脫她拉著自己衣袖的小手,心中仿佛吃了顆蒼蠅般惡心,恨恨的就要離去。可旁邊的雲容還喋喋不休,一副活菩薩般的樣子,小嘴一張一盒的說個沒完沒了。白曦宸懶得解釋,轉身就要離開,可是他的耳力極佳,透過雲容的聲音,聽出了屋內的異樣,那分明就是一男一女低聲呢喃之音。他冷哼一聲,一隻手,再一次攔住了雲容的纖腰,一用力,兩個人便騰空而起。等雲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被白曦宸帶到了屋頂。漫天星光,似乎觸手可及。身旁的白曦宸,白衣飄飄,儼然是月下之神,光華如玉,俊逸出塵。可令人奇怪的是,屋頂上的磚瓦已經被人揭去了好大一片,雲容俯下小臉,正好借著屋內昏暗的燈光,看清了屋內的情形。周雲芳與一個白衣男子緊緊相擁在一起。雲容的臉,騰的一下子又紅了。一顆心劇烈的跳動著,好半天不敢去看身旁的白曦宸。最終,她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一抬頭,居然按捺不住的笑了起來。那麽純淨,雙眸如星辰般明亮。讓本來還在盛怒之中的白曦宸,也不由一呆。她拉著白曦宸雪白的衣袖:“白曦宸,是我看錯了,你是正人君子,我早該知道如此違理之事,斷不會是你。你別生氣好吧?”雲容紅著一張臉,偷偷的打量白曦宸的變化。耳畔還不時傳來屋內男女的呻吟聲,讓整個夜色都染上了曖昧的氣息。白曦宸冷著一張臉,凝視她許久,一伸手攬過雲容的肩膀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我有說過,我是正人君子嗎?”說完猛地低下頭,懲罰般狠狠的吻住了雲容的雙唇。“嗚嗚……”如同被雷電擊中一般,雲容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男子幹淨清爽的氣息,也隨著這個吻哺入她的口中,兩唇相觸的感覺讓雲容的心一下子飛了起來,腦中一片空白,四下的景物也逐漸模糊,隻餘下眼前一片流動的星河。白曦宸想懲罰她。她以為她是誰?普渡眾生的觀世音菩薩?想著想著,喉中冷哼一聲,重重的加深這個吻。可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唇,軟軟的,好溫暖。唇中的味道如此甜美,甜美得他不想放手。他離開她的唇後,指尖滑過她的臉頰,被他吻過的唇就像綻放的花朵一樣,帶著濃濃的水色,更加鮮豔嬌媚。本來亮如寶石的眼睛,此刻一片朦朧之色,迷離的讓人心醉。“白……白……曦宸……”雲容好久才反應過來,臉頰像被火燒過一般,想藏起來,可這樣被他抱著,根本無處躲避。“知道錯了?”白曦宸捏住她的小臉,仔細的看著她,忽然像是有些難耐,不由分說,再次低頭吻上了她的唇。時間似乎變得很漫長,但又很短暫。這個吻,終於結束了,白曦宸卻依舊將雲容緊緊的抱在懷裏。雲破月出,清風拂麵。雲容靜靜的伏在他的臂彎之中,揚起小臉,堅定的問道:“白曦宸……你喜歡我嗎?”白曦宸俯身看著月色下,她微紅的麵頰。喜歡嗎?他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可若是不喜歡,為何自己竟這樣想一直吻住她,她小小的嘴唇就像是最甜美的毒藥,讓他沉淪其中,不能自拔。若是喜歡?他又要怎樣去做?他恨讓母親他受苦的那個男人。他鄙視輕易承諾卻無法兌現的偽君子。他還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喜歡的人。甚至連自己的命,也不知道何時便會被人拿去。在女子清澈的眼睛久久的注視下,他心中從沒有過的慌亂,卻隻能對她報以和煦的笑容,手猛的鬆開她,稍後飛身逃也似的離開了屋頂。他不能讓她看出自己的慌亂,他需要找個地方靜靜的想一下。一直躲在暗處的周瑾瑜將屋頂上的一切,盡收眼底,帶白衣少年走遠以後,他一縱身,飛至了女子的身旁。女子的表情冷靜,堅定,有著破繭重生的釋然。她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小小的身形在夜色下越顯單薄。“坐在這麽高的地方,不怕摔下去?”周瑾瑜笑著調侃。雲容沒有看他。像是自言自語:“你知道什麽是最可怕的事情嗎……當我醒來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沒有記憶,不知道我是誰。一個人說是我的父親,可是他對我毫無感情;我想找迴我以前的記憶,但是無從找起;我想開始新的生活,可是幾個月來,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周瑾瑜疼惜地看著麵前的女子,她緊抿嘴唇,下顎不止顫抖。她以為自己忍住了,可那顆顆滑落的淚珠兒,已經出賣了她。“若是我想帶你離開周府,你可願意?”雲容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看出了她眼底的期待,周瑾瑜替她將長發攏於耳後,笑道:“若是你在這裏不開心,外麵的天地廣闊的狠,我是你大哥,我會一直照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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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好疼,怎麽眼前一片漆黑?睜大了眼仔細地看了看,好像是在布幔裏,外麵有光。我掙紮著坐了起來,推開身上的薄被,想著這是哪裏,小秋的宿舍嗎?沒聽她提起過呀,算了,先下床再說,我掀起了布簾……古香古色的布置,我試著走到窗戶往外看,我是在故宮的哪個辦公室裏,我看……什麽也看不見,因為窗戶上糊的是窗戶紙,這是怎麽迴事呀,我趕緊告訴自己要冷靜,先找到小秋再說,一迴身,左手牆邊放著的一個銅鏡裏映出了一個身影,好像是我。走近前看看,沒錯是我,可是這長辮子是誰的呀?我一低頭抓住辮子狠狠地扯了一下,媽呀好痛!!眼淚都流出來了,仔細地再打量一下自己,除了這張臉沒換,頭發、衣服這都不是我的呀!難道說,我真的碰到這種人類未知的時光隧道迴到了過去?還是老天爺看我故宮去得太多,幹脆讓我實地考察一番?雖然我一直都是這樣地幻想著,可從沒想過真的會這樣呀。低頭看著衣服樣式,是清朝的沒錯,好在沒去別的時代,相對而言我對清朝的人事曆史還熟悉一些。可我還是不明白,我這是整個人過來了,還是什麽借屍還魂呀?這麽半天也沒人來理我。好在我是個樂天派,想著八成過不了兩天我又迴去了,所以得珍惜現在,四處看看。正想著,突然聽見外麵傳來開門的聲音,接著聽見碎步聲向我的門口走來,“吱呀”一聲門開了,進來了一個梳著把子頭的女人,穿著深藍色的褂子,同色的裙子,一抬頭看見我站在這裏,“啊”的一聲尖叫,衝了過來,把我抱個滿懷,哭喊著:“小薇,你可算醒了,嚇死娘了!”我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裏,隻能安慰地拍哄著她,聽她激動地自言自語。仔細瞅了瞅她,眉目端莊,膚色白皙,很是文秀大方的一個中年婦人。正琢磨著,忽聽她問道:“小薇,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娘去找大夫?”“啊……不用了,我覺得挺好的,沒事……”這聲“娘”我還是有些叫不出口,因此含糊帶過了。“真是老天保佑呀,你大福大貴,一切安好!”這夫人雙手合十,不停地念著佛號,“這下好了,娘現在去叫丫鬟們過來,幫你梳洗一下,你也憋屈好幾天了。我還得趕緊派人告訴你阿瑪一聲,省得他擔心。”說畢轉身走了出去叫人,我傻乎乎地站在那裏,心想好像是來到了一個富貴人家,而且是滿人。隻是不明白這家的女孩怎麽會跟我長得一樣呢?唉!看樣子隻能找機會再問清楚了。兩個女孩走了進來,福身向我問安,個個很是清秀,均麵帶欣喜,看來是很高興我的康複,又很是利索地幫我梳洗起來。我借機跟她們聊天,大概弄清楚了我在哪裏,為什麽生病,我又是誰。隻是覺得複雜得很,沒想到來這個時代的第一天,就已經有麻煩事等著我了。雅拉爾塔茗薇,這就是我現在這個身份的名字。父親英祿是鑲黃旗的,官任戶部侍郎,是個肥差。祖上本是武人出身,隨太祖太宗征戰沙場,浴血奮戰換來了現在的富貴榮華。母親文氏出身書香世家,家境卻不甚富裕。父親因為仰慕外祖父的才華,去上門求親娶了文氏迴來。而文氏隻生一女——就是現在的我。大宅裏的丫頭知道的都很多,我從這兩個丫頭嘴裏知道了我還有兩個姨娘,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而我今年16歲了,之所以生了這場病,最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是待選的秀女。“您不記得了嗎?老爺跟您講要您進宮去,您不樂意,跟老爺大吵一架,氣急攻心,才昏倒的呀!”丫頭小桃睜大了眼睛問我。“啊……記得記得,隻是一時有些糊塗了。”嘻嘻哈哈地我把這個問題遮過去了。“小姐,您變得有點奇怪。”另一個丫頭小菊說,“以前您不愛笑的,隻是溫柔沉默,現在看起來好像開心了不少。”“真的嗎?可能是因為病好了,心情也就跟著好了很多吧!”我笑眯眯地說。“這樣好,您就是什麽話都不說,悶在心裏,才會生病。”小桃說,“您想不想吃些東西?”“好呀,我的肚子還真的餓了呢。”我摸摸肚子,想起早飯吃的是麥當勞的吉士漢堡。唉!雖說是垃圾食品,看來也有一段時間吃不到了。“那您稍等,這就去給您備膳。”兩個丫頭施了禮就下去了。還真是善解人意又體貼呢!我暗想,這樣被人伺候著還真是從未享受過。不過選秀的事情,還真得好好弄個明白,我隻是想在這玩玩,可沒想過什麽“紅顏未老恩先斷”呀!正想著,那藍衣婦人,就是……唉!算了……就是我現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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