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下,江浸月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同意了,可能今天就會死,也可能以後好了活幾十年,如果你不同意,你還可以用我的藥物延遲活上一年半載,而且,我的診金很貴!”江浸月剛把東西搬上了馬車,男人就已經過來了,根本不需要考慮到半柱香的時間。他對著江浸月深深的行了一個禮:“生死由命。”“是生死由我。”江浸月眯眼一笑,攤開了手掌,順便加了一句,“當然,也由錢。”“在下身上暫無現銀……可否用暖玉抵債?”男人托起腰間一塊拇指大小的白玉墜,玉器通體瑩潤通透,光線照過,甚至隱隱有水流質感。“好說好說。”江浸月當然能看得懂這玉墜是好東西,見錢眼開的收了玉墜就開始盤算接下來該如何給男人開刀手術。倒是沒想到,男人自帶了馬車和車夫,就停在了村口的村長家裏,聽了此刻啟程去京城,車夫什麽話也沒說,直接利索的開始收拾東西,等到江浸月收拾好準備上路的時候,他們也已經準備好了。上車之前,男人對著夜空裏放了一個信號彈,對江浸月的解釋是,小廝已經迴家中報信去了,他放信號彈就是讓朋友在京城門口迎接。江浸月也沒有多說什麽,把兩孩子揣進薛媽媽的懷裏,留在了她帶過來的馬車上麵,叮囑了車夫不用等她直接去侯府。她自己帶了工具,上了男人的車:“我們在京城門口道別,還請公子忘記今夜發生的任何事情。”男人皺起了清秀的眉頭,很快點了點頭。車夫技術不錯,江浸月也沒有含糊,直接給男人喂了她提純的麻醉藥,等待會上了官道,路麵平穩了就能下刀。她的小工具箱裏是沒事時候自己磨的一些黃銅細刀片,有長有短,跟現代的手術刀有些相似,在給刀片消毒的時候,車內男人忽的說道:“姑娘,若是……”“玉佩我是不會還的。”江浸月細細的擦拭了一下刀片,皺著眉頭打斷了男人的話。她對美色的興趣不大,不過很顯然,白子昂、白子荔想要個帥哥當爸爸的心已經按耐不住了,她得好好想想,等迴了侯府,該怎麽解釋他們多了個便宜爹的事情。或者說,她是不是應該查查當年的事情,找到這不負責任的死渣男真爹爹?車上了官道,馬車輪子上麵有江浸月特意讓車夫包好的棉布,減震效果還不錯,幾乎沒什麽顛簸。就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下麵,車頂上吊著五盞油燈,江浸月開始手術。沒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她隻能幫他到這裏,如果直接不開刀的話,就算吃了她開的藥方,這個男人也最多拖延一年。因為光線還是太暗,這場手術足足做了一個多時辰,等到江浸月拿著消毒過的棉線縫合好傷口之後,外麵天空已經麻花亮,京城的繁華近在眼前。男人的麻藥勁還沒有過去,江浸月寫了三張方子壓在了小幾上,一張內服,一張外用,一張拆線和後期養護,那麽多的字,他那一小塊玉佩花的也值得。剛進了京城西華門,男人麻藥勁頭還沒過去,江浸月就從車上跳了下來。趁著天色太早人還不太多,她往自己家走去,還沒走兩步,麵前忽然停下了一輛馬車。李宗煜抬著深邃斂光的眸子,對她伸手:“上來吧。”誒?這京城真的是彈丸之地,隨便出個門都能遇見個熟人。待會人多她被人看見確實不太妥當,江浸月略微一想,就跳上了李宗煜的馬車:“去定國侯府。”李宗煜對著車夫交代了一句,然後轉過頭,微微眯著眼睛看向江浸月:“昨夜出的城?”“啊……是啊是啊,城外……空氣好,天色也好。”江浸月笑眯眯的如同一隻無牙又無爪的貓,已經不需要解釋她為什麽一大早出現在這裏了。就在這時,一勁裝男人輕巧的跳上了馬車,隔著門簾半跪:“王爺,人是昏迷的,滿車血。”電光石火間,李宗煜突然轉身伸手,那一瞬間扣住了江浸月細弱的脖頸,聲音冷冽。“說,你到底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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