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夏芝怡態度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無所謂啦,反正也過去了,你有沒有也沒關係了。”


    “阿芝。”司陌眉心緊蹙著,開口的語氣也不自覺加重,“如果你是覺得我之前的事情不妥,你可以用其他方式,不要用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夏芝怡眼珠子轉了轉,“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司陌拿不準。


    他很少會有焦躁的時候,少數的心焦也大多是放在了阿芝的身上。


    他不喜歡這種情緒,因為那通常會影響他的判斷,比如現在,他的確分不清夏芝怡到底是在認真還是像以前那樣,在試探他,或是在捉弄他。


    司陌的指關節微微泛白,一雙手看似隨意地垂在身側,實則暗暗用力,克製住握拳的衝動,脖頸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像是被拉緊的弓弦。


    夏芝怡沒錯過司陌的這些反應,眼睫毛快速地眨了眨,連忙低頭抬起步伐,準備離開。


    細碎的劉海遮住了她眼底處一閃而過的得意。


    雖說司陌表麵上保持著平靜,實際上估計已經亂了分寸,否則不可能會看不出她的小破綻。


    不過她要再不走,估計司陌就得反應過來了。


    然而她從司陌身旁經過時,一股力道將她的手腕緊緊扣住,他的力氣很大,勒得夏芝怡有些痛,還使得她往前的步伐踉蹌著退了半步。


    迴過神來的司陌動作一頓,放輕了力度,卻並沒有放開手。


    他扭頭,“所以阿芝,你認真的?”


    “廢話。”


    “因為什麽?”


    司陌一直覺得,他和阿芝之間並不算什麽大問題。


    至少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問題。


    不是對他自身的自信,而是對這段感情的自信。


    也是對他們這幾年時光的自信。


    更是……更是因為阿芝給他的自信。


    被一個人真切熱烈地愛過,是會產生一種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將自己排除在外的錯覺。


    即便司陌本身一直自我警示自傲是大忌,也依然會在和阿芝感情這件事上堅信不疑。


    即便他之前得知阿芝想要放棄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清楚那並非因為阿芝不喜歡他了。


    就像當初他說分開時,阿芝也知道並非因為他變心了。


    因為被偏愛,所以有恃無恐,因為有恃無恐,所以即便他們間存在著分歧和矛盾,依然相信他們之間能好好解決這件事,而不是分道揚鑣。


    更何況,她從來都是個聰明的姑娘,能理解他做事的動機是因為她。


    而她現在說,想要去嚐試喜歡別人。


    和別人試試看。


    別人。


    他們之間,再怎麽糾纏不清,也不該,更不能插入第三個人。


    那會讓他有一種,真的被對方挪出安全範圍,被對方拋棄的既視感。


    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被拋棄。


    所以,阿芝當初也是這種心情吧。


    “沒有為什麽呀,就是突然想通了唄,二姐說得沒錯,我還小呢,那麽快地把自己心綁定在一個人身上,不好,總得多看看。”


    夏芝怡說著的同時,被握住的手腕也稍微掙紮起來,她皺起眉,不爽道,“趕緊放手,不然我喊人了。”


    司陌的手依舊沒有應夏芝怡的話放開,他的麵色緊繃著,幾次欲言又止,喉嚨裏像是堵著一團棉花,幹澀而憋悶。


    “司陌!”夏芝怡的聲音抬高了幾分,引起了幾位路過行人的注意。


    司陌冷眼向著周圍圍觀的人群掃了一眼,作為雲城風頭正盛的司家新家主,這裏不少人自然也是認得他,更聽說過他的手段。


    如今他身上那副毫不掩飾的戾氣,即使八卦之心再強,求生欲也使得周圍的人群趕忙移開目光,有些膽小的更是加急步伐離開,以免被記上。


    司陌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開口的語氣是一種扭曲的平靜,“你大可以喊人,到時候,我不介意在這裏向大家介紹未來的司太太。”


    夏芝怡毫不懷疑司陌話裏的真實性。


    畢竟他也是個偏執的人。


    隻是和她不一樣的是,這家夥是偏執的理性,情緒和行為皆在他理性的嚴格掌控之下,就像一台縝密的機器一般,不會有分毫差錯。


    但所有的極端,都有往另一個極端走去的可能性。


    夏芝怡歎聲,“你到底想怎麽樣?”


    司陌沒說話,眼神像是要把夏芝怡看穿。


    夏芝怡默了幾瞬,最終低下眸,半步靠近司陌,頭輕輕靠在司陌胸膛,另一隻手輕拍司陌的後背,似是妥協,似是安撫,“好了,我開玩笑的,可以放手了嗎,嗯?”


    要不說阿芝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就連現在這個情況,她也能迅速判斷出他最想聽的是什麽,也知道該怎麽樣讓他放手。


    相應的,作為了解阿芝的他,又怎麽可能聽不出其中的敷衍。


    “騙子。”他輕聲道。


    廢話。


    夏芝怡暗暗吐槽。


    不過她並沒有像司陌想象中的,在他突如其來且無理取鬧的行動下產生的怒意。


    準確說,她挺樂意看到司陌這副樣子的。


    之所以突然靠在他胸膛處,不僅是為了“讓司陌放手”,也是掩去眼底的幾分玩味。


    被看穿可就不好了。


    她可是連剛剛話裏的敷衍都練習過好幾次的。


    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推開,總得讓對方也嚐嚐這個滋味。


    看他還要保持他那副理智客觀的樣子到什麽時候。


    當然,為了不那麽快被看穿,她可做了不少準備。


    目前為止,司陌的反應她還算滿意。


    ——


    【小妹:輕鬆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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