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阿芝那番話的影響,傑這段時間開始格外注意起了司陌來。


    然後,他發現自己真受了阿芝的影響,居然真覺得司陌對阿芝有那麽點特殊。


    最直接的就是體現在他給阿芝放的權上。


    阿芝這些年是有在幫司陌管權的,而且掌握的是實權。


    也就是說,她能夠單獨有一股勢力,還是在司陌的默許之下形成的,直接聽從她的指揮,而非司陌的。


    換言之,哪怕哪天阿芝想要自立山門叛了司陌,她都是有著底氣的。


    司陌這種心思多疑又縝密至極的人,不太可能會給別人這種可能性才對,這麽多年來除了他之外,也就給過阿芝這樣的實權。


    他還是因為從小隨著司陌長大,換來的司陌絕對的信任。


    傑之前對這件事最多隻是絕對司陌的確十分看好阿芝的潛力,可自從阿芝這麽提了一嘴後……傑現在看某些事真的哪哪都不對勁。


    “你最近什麽情況,有事?”在傑匯報完事情後,司陌微微抬眼,問道。


    他那副奇怪的眼神過於明顯,司陌想不注意都難。


    傑心虛地咳嗽了幾聲,不敢說話。


    司陌眉頭微皺,傑一向不會瞞他事情的,這還是第一次。


    他沒說話,但周圍的氣壓明顯冷了許多。


    傑打了個冷顫,沒辦法,對方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不能違背的。


    在心底這麽給阿芝道了個歉後,傑不再猶豫地把阿芝給供了出來,“那、那個,沒什麽,就是阿芝……她前幾天和我說,說什麽……”


    “說什麽你喜歡她……”


    傑最後這幾個字幾乎是咬著牙,尷尬且含糊地蹦出來的。


    司陌原本握著的鋼筆“咯嗒”一聲,掉在了桌麵上,隨即,房間內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中。


    雖然司陌剛剛那副壓迫感少了許多,但傑總感覺比之前更緊張了。


    “那什麽,阿芝她也就是隨便開個玩笑,司少,你也用不著……”傑嚐試為阿芝辯解,但想了想,開玩笑敢開到司陌的頭上,好像也挺大逆不道的。


    司陌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隻是開玩笑,能讓你這幾天在我麵前這麽奇怪?”


    傑:……好吧,果然根本騙不了司陌。


    司陌深吸一口氣,剛剛握著鋼筆的手將鼻梁處的眼鏡摘下,揉了揉眉間,有些無奈,“她還說什麽了?”


    從傑這邊打聽阿芝的事情,他已經很久沒這麽做過了。


    一開始因為是讓傑多加監視對方,才讓他來給自己匯報對方的一舉一動,後來足夠了解後,便沒那個必要再去向傑打聽了。


    “沒,沒了。”傑吞了吞口水,說道。


    他對阿芝好歹有著幾年的照顧之情,終究沒把阿芝說的她喜歡司陌的事情說出來。


    本來敢說司陌喜歡她就已經大逆不道了,還說自己喜歡司陌的話……


    再者,就他對於司陌的了解,要是知道阿芝喜歡司陌這件事,多半會將她的喜歡作為可利用的資源。


    阿芝還罪不至此。


    “是嗎?她應該還跟你說了別的才對,比如,她喜歡我這件事。”司陌說起這件事時,平淡地仿佛在談論一件平常的公事一般。


    傑:……


    司少是有讀心術嗎?


    要是換作他人,傑多少還狡辯一下,抵死不認到底,但對方是司陌的話,這麽做根本沒用。


    “那…司少啊,阿芝你也知道,她這雖然年少無知了點,但是她這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啊,而且她功勞還不小的,您…您就別跟她一般見識,說不準她就是一下子熱血上頭了而已!”


    “也,也別,別用這種事來算計阿芝了…你這就算沒有良心也得有點良心啊……”傑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算計?


    司陌挑了挑眉,暗笑一聲。


    就她現在那副鬼馬精靈的模樣,就算是算計,也隻能是明著算計,根本就騙不了那丫頭。


    倒是傑。


    最後那話,語言水平也是可以迴去重修了。


    “傑,你現在算是,在我跟阿芝之間,開始替她求情了?”


    傑一股冷汗由心底生來,立馬豎起三根手指,語速飛快地發誓道,“我保證,我絕對是站在司少你這一邊的,隻是有些同情阿芝,所以才想幫她說說話而已!”


    同情?


    她那樣子,哪還需要別人同情。


    好在,司陌看起來,並沒有打算深入計較這件事。


    傑鬆了口氣,感覺自己剛剛幾秒鍾內已經去了一趟陰曹地府。


    司陌沒再說什麽,而是把話題轉移迴了正事上,“幾天後,海城那邊的宴會,你隨我一同去。”


    司平霆那邊傳出的和顧家交往得近的消息,司陌通過阿芝的手,把這件事刻意往外傳了出去,如此,司家其他人也會有所動作,導致近來他那幾個兄弟姐妹也有和其他知名世家嚐試交流的舉動。


    這樣一來,哪怕司陌這時候去和別的世家交流,也不會顯眼的那一個。


    “好。”傑立馬應下,然後才反應過來,“等下,這個宴會原本不是說你和阿芝一同去的嗎?”


    司陌語氣沒有太多的波瀾,“她前些日子剛被‘綁架’,不適合出門。”


    傑有點摸不準司陌這是原本就決定好的,還是因為剛剛聽了他的話才……


    “那個,司少啊,能問件事嗎?”傑覺得對阿芝真的是仁至義盡了,今天可是不僅替她瞞了司陌——雖然立馬被拆穿了,還替她試探了一下對方的態度。


    “你對阿芝…喜歡你這事,你怎麽想的?”


    這也就是看在剛剛司陌沒有計較他的份上,他才敢繼續這麽問出這個問題。


    “……”司陌沒有迴答,反而問了個與此毫不相幹的問題,“你覺得,阿芝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問題,和他們第一次見到阿芝時,司陌對他問的問題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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