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


    他這麽水靈靈地就把這些事說出來了?


    夏靈抬頭,望向林臨霖的眼瞳後,又心虛地移開。


    她又想過這種可能,但沒想到林臨霖真做得出來。


    “你弄那麽大的動靜,還把人都帶迴了林家,就為了這,至於嗎……”夏靈眼神四處飄忽著,繼續嘀咕起來。


    夏靈發誓,她二十多年來的尷尬場麵,全放在了最近一年內了。


    “我也想知道,至於嗎?”林臨霖說起這件事,眼眸也沉了下來,“學也不上了,考上的非科也不去了,其他人也不聯係了。”


    “就為了躲我,把自己生活都弄亂了,夏靈,在你心裏我是那種無腦糾纏你的人嗎?”


    說起興師動眾,到底是誰先興師動眾的?


    如果他不這麽做,夏靈是不是學也不要了,工作也不要了?


    夏靈:……是了,林臨霖並不知道她在非科的地位,如果放在一般的玄術師,考上後,即便有特殊情況,最多也隻能是延遲一年入職,否則會取消資格。


    在林臨霖的視角看來,不對,她那些行為,的確是挺興師動眾的。


    可是,她的確是怕見到林臨霖,這沒錯。


    “那你……找我做什麽,說分手的事情?我,該說的夏淺也跟你說過了。”夏靈試圖略過這個話題。


    “那她也跟你說過吧,分手的條件,這可是你當初自己提的。”


    分手的決定權,誰打贏誰說了算。


    夏靈一副“看,你說我為什麽要躲著”的眼神看向林臨霖。


    她不是對自己沒信心,她就是不想打架才這樣的。


    本來林臨霖就是無辜的,本來她的罪過心就夠強烈了,又哪裏能真的狠得下心。


    夏靈撇著嘴角,沒有開口,空氣裏一下陷入沉默。


    還是林臨霖繼續打破的這一片沉默。


    他微微歎了口氣,語重心長中帶著點疲憊,“夏靈,你是真的打算要跟我斷清關係,對吧?”


    夏靈溫吞著點頭。


    “你躲著我,是想讓我死心。”林臨霖繼續開口,“但是,這樣做,我沒辦法死心。”


    “如果想要我死心的話。”林臨霖緊握著的拳頭移向胸膛處,修長的手指緩緩指向自己的心口處,輕聲道,“就把我打得沒有任何反抗力氣。”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們兩人之間一點可能都沒有的話,就按照你之前說的,我不會還手,你有多狠揍多狠,把我打得倒地不起,沒有一點掙紮的力氣。”


    “這樣,才有可能讓我徹底死心。從今往後,我不會再來找你,我可以立誓。”


    說到這,林臨霖緊抿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是在努力壓抑著什麽,最終深吸一口氣,才繼續說了下去。


    “而倘若……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那麽一點可能,你有那麽一點想要跟我在一起的話……”


    這次林臨霖的話裏帶著幾分自嘲,同時又不可避免地帶了幾分難以掩飾的祈求和委屈,“夏靈,你就過來抱一下我。”


    “今天,就這兩個選擇,你必須選一個。”


    夏靈眼睫微顫,一時間竟然覺得唿吸困難。


    她隻望了一眼林臨霖的表情,就不敢再繼續直麵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地板上,燈光的倒影。


    密密麻麻的酸澀和鈍鈍的痛意湧上心頭,嗓子也變得有點堵。


    林臨霖不該是這樣子的。


    他不能是這樣子的。


    明明剛認識的時候,是個跟她一樣瀟灑肆意,意氣風發的人。


    他家庭幸福,事業有成,盡管她不清楚妖情管理局那邊的情況,但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局長的位置,必然也是一位天驕。


    他不能是現在這樣,低著頭在她麵前說這些話的,肉眼可見的脆弱模樣。


    就因為她,就因為她的那個情劫。


    這根本就不止是她的情劫,她感覺對林臨霖來說也是個劫了。


    夏靈眼底被霧氣完全蒙住,緊緊咬住下唇,沒有任何動作。


    林臨霖就守在門口前。


    這是在夏靈迴來之前,他就這麽打算的事情。


    他喜歡夏靈,喜歡到明明是對方的問題,但自己還是不想讓她為了躲他,而丟掉自己的生活。


    所以,他不要糾纏了。


    他做不到不喜歡對方,但是他可以試著做到去放棄對方。


    隻要一個契機,一個夏靈讓他徹底死心的契機。


    隻要夏靈徹底將他打倒,親自斷了他們的關係。


    他林臨霖說到做到,絕不糾纏。


    想著,他雙手垂下,聲音沙啞,“來吧,夏靈,讓我死心,這樣,對你對我都是好事。”


    要斷,就該斷的幹淨,讓他別再產生任何念想。


    夏靈還是將頭垂得很低,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和反應。


    “你放心,我不會去怪…”


    林臨霖還想說些什麽,話還沒說完,夏靈突然有了動作。


    她往前踏了一步,踮起腳尖,貼上了他的唇,未說完的話停在了喉嚨間,沒再發出來。


    林臨霖還保持著說話微張的姿勢,直直地僵在原地,瞳孔顫抖著瞪大。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大腦也在一瞬間變得空白。


    不止是腦袋,林臨霖覺得自己的唿吸,心跳,甚至是血液流動也要停滯了。


    大概是覺得踮著腳尖麻煩,對方一手覆上他的後頸,將他的腦袋輕輕壓下。


    因這一個力道,林臨霖的腦袋才緩緩迴過神來,開始轉動。


    他說,如果夏靈覺得沒有可能,就把他打得起不來,如果有可能,就抱一下他。


    在他的設想中,因夏靈之前的態度,大概率會是前者,但他還是忍不住多少對後者的情況心懷幾分僥幸。


    而現在,卻出現了他完全沒想過的第三種情況。


    她在親他。


    她在親他?


    然而很快,一片濕意從對方的臉頰,滑落在他的臉上,將他心底湧上的濃烈驚喜澆了個七八。


    為什麽要哭?


    明明是她自己親上來的,又不是他強求的,哭什麽?


    他的唿吸一窒,原先的指尖微抖了抖,一手不知覺的過程中已經抓住了對方的手,往下低了低頭,將兩人貼合的距離壓得更緊密了一些。


    另一手擁上對方的腰,將夏靈拚命地往自己的懷裏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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