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君最終冷冷的說道:“來人,送曹宮人迴去休息。”


    曹華初雖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但是在王政君的麵前她也不敢多說話,隻能磨磨蹭蹭的站起來。


    一個內侍已經走過來站在她的身旁。


    陽阿公主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曹華初的身旁,說道:“不如就讓本宮陪曹宮人一起迴去吧。”


    我實在是疑惑,陽阿公主和曹華初無親無故,怎麽會突然對她這樣的親切?


    就在曹華初挺著肚子站起來的那一刻,我突然看到傅苑眉的嘴角浮起一絲輕蔑而詭異的笑容,那一刻所有的不安都在這一切爆發。


    而就在這一切站在曹華初身邊的那個侍衛從懷中亮出一把閃閃發光的匕首,狠狠地刺向華初的脖頸。


    曹華初本來也是有功夫的,隻是一個九月待產的婦人,此刻哪裏能夠反應過來?


    眼看著那把匕首就要落下,曹華初的眼中充滿了驚恐。


    坐在對麵的劉康突然一個轉身撲過來,我來不及思考,人也已經向曹華初撲過去。


    但是一切都太遲了,慌亂之間,我聽見了匕首刺進肉體中發出那悶響聲。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


    良久,聽見飛燕的尖叫聲:“公主!”


    公主?陽阿公主?


    我這才想起來,剛剛發生在眼前的一切。


    我和劉康同時向曹華初撲過去,但是,我們都太遲了,畢竟那個刺客也是有功夫的人,而且功夫還不差。


    接著我們一團慌亂,我就倒在了地上,我看著劉康也倒在地上,我以為一切都完了,但是最後有一個身影擋在了曹華初的麵前。


    韓公公尖銳的聲音在宮中迴蕩:“來人呐,抓刺客!”


    我睜開眼睛,所有的人圍成一團。我隻聽見飛燕的聲音:“公主!公主!”


    一群侍衛朝著刺客逃跑的方向追過去。


    傅苑眉不鹹不淡的站在人群中,仿佛是跟她什麽關係都沒有一樣的看著這一切。


    劉康則是站起身來,看著傅苑眉,一句話也不說,但是,我從他的眼底分明的看見了嘲笑,和一種發內內心深深的絕望。


    傅苑眉在劉康的注視下,終於神色變得不自在起來。


    果真,這一切都是傅苑眉安排的呢。


    我撥開人群,看見曹華初驚慌失措的倒在地上,臉色蒼白,而陽阿公主的的腹部,一把匕首沒入,血跡染紅了她的宮裝,使她如同一朵淒美的花朵綻放在人群中。


    她竟然笑了,說道:“定陶王,本宮…想…想…告訴你…一件事…咳咳…”


    劉康雖然臉上帶著疑惑,但是還是靠近了陽阿公主,傅苑眉低低的說道:“康兒,莫去!”


    劉康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蹲下去,看著陽阿公主,說道:“皇姐請說。”他輕輕地側身,湊近陽阿公主。


    陽阿公主的嘴唇微張說道:“王弟,皇姐對…不…起…”話還沒有落音,就聽見匕首插進肉體發出的悶響聲。


    劉康的濃眉緊蹙,人慢慢的倒下去。


    傅苑眉尖叫:“康兒!”


    劉驁驚慌,一陣吼道:“叫禦醫!快叫禦醫!”說著已經有內侍將劉康抬起來,往偏殿送去。


    幾個內侍慌亂的抬起陽阿公主往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就在此時,曹華初突然大叫起來:“疼!我要生了!我要生了!”


    本來並沒有什麽關注的王政君此時驚叫道:“來人,叫上官醫女!”


    說著已經有內侍過來將曹華初抬走了。


    所有的人,追劉康的追劉康去了。追王政君的追王政君去了,陽阿公主那邊倒是人少一些。


    飛燕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妹妹還愣著做什麽,陽阿公主至少也是我們的娘家人,咱倆怎麽著也得去看一看吧?”


    我這才從茫然中醒悟過來,腳已經追過去了。


    陽阿公主的全身上下都是血跡,太醫忙活著查看傷口。但是那一刀刺得地方著實太危險,怕是,救不過來了。


    陽阿公主斷斷續續的說道:“不必…不必…看了…本宮…活不了了…”


    太醫左右為難,於是看著我和飛燕,詢問的意思。飛燕說道:“盡力救治!”


    太醫說道:“隻怕是……”


    我看著太醫難為的神色,便知道就如陽阿公主所說的那般,很難救治了,於是說道:“罷了,你先下去吧。”


    太醫這才唯唯諾諾的下去了。


    我蹲在床邊,看著她,說道:“公主有什麽要說的嗎?”


    陽阿公主說道:“你…可還記得…那幅畫?”


    我什麽都既不起來了,隻是麵臨垂死的人,我也沒有時間再多問,於是說道:“記得。”


    陽阿公主的眼角溢出淚水,說道:“畫中的人…是…是…我。”


    我這才想起來,當年在‘念奴嬌閣’之時,陽阿公主曾經給我看過一幅畫,那幅畫中,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手托腮,雖然並看不清那少女的麵目,卻能夠感覺到她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在花叢中笑得天真爛漫。原來,那畫中的人竟然是陽阿公主本人。


    實在是看不出來,陽阿公主小的時候,竟然也是這樣的美好。


    “那畫…是…他…他為我作的。”


    我知道,他說的她,應該指的就是趙臨。她曾說過,每個女人因為她愛的男人而變得深沉和殘酷。那個人應該就是趙臨。


    隻是我一直都不太明白,趙臨為何要我們作為他的細作,為何要我們殘殺皇嗣?


    難道,趙臨竟然野心勃勃,想要謀權篡位?


    隻是,趙臨看起來,並不像是那樣有野心的人啊,而且憑我們對趙臨的了解,他說是有一定的謀略,但是要謀得天下,他還隻是一個小角色。


    “那時年幼…一笑難忘…”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流下,流進她的發絲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這一句話突然擊中了我的心,‘那時年幼,一笑難忘’,原來,每一個人的心裏都住著一個人。


    有多少人曾經因為心裏的那個人而改變,陽阿公主也不能夠例外的吧。


    身為尊貴的長公主,本可以衣食無憂安安逸逸的過完她的一生,可是為了趙臨,她卻變成了謀權篡位,弑殺親弟的人。


    她突然咳嗽起來,笑得很慘烈,殷紅的鮮血從她的嘴角湧出來,她說道:“她搶了我的愛人,我便…兒子,隻是,對不起康弟!”


    陽阿公主掙紮著說完:“我…愛了他一生…卻都在…幫著他…去…去…愛別人!”


    話還未落音,陽阿公主就倒下去,秀美的雙目睜圓,充滿了怨恨,充滿了遺憾。


    我伸出手,將她的雙眼閉上。


    這樣,她看起來,就祥和多了。再也不用去費盡心機的去掙一些什麽,再也不用去為了取悅一個人,忍著心痛看著他為別的女人而傷心憂愁。


    陽阿公主說,你搶了我的男人,那我就要殺了你的兒子。


    不用猜,趙臨愛的那個人就是傅苑眉無疑了。


    傅苑眉真是一個神奇的女人,當初能夠讓性格怪異的上官太後賞識,最終脫穎而出成為才人,後來又深得先帝的寵愛,封為昭儀。


    這些也就不說了,隻是馬英蘭和趙臨呢,這兩個男人竟然為了她願意起兵造反拋妻棄子。


    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既然可以把那麽多的男人玩弄於自己的鼓掌之中呢?我沒有想到陽阿公主竟然會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劉康的性命,而剛剛還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麵前的她,現在竟然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想來陽阿公主對於自己的結局是早有覺悟的,隻是,她依舊是不甘心的,隻是不後悔而已。


    因為陽阿公主最後的話語,我終於明白為何貴為公主早已經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的她要為傅苑眉賣命,並為她訓練細作,原來,從頭至尾,她其實都是為了自己“愛”的那個人而已。


    又或者說是被自己的愛人利用而已,可是,她明知這一切依舊甘心被利用,雖然貴為大漢尊貴的公主,依舊逃脫不出“情愛”二字。


    我還沒有從陽阿公主死去的事情中緩解過來,整個人還呆呆的沉思的時候,就聽見屋子的門‘哐當’一聲被人給推開了。


    剛剛那個刺客,此時就站在了我和飛燕的麵前。


    他的身上有好幾道血痕,臉上也是血跡斑斑。顯然是剛剛經曆了打鬥的。看他的樣子,應該已經成功逃跑了,怎麽又折了迴來,難道他不要命了嗎?


    但這樣的想法隻是一閃而過,因為麵對著“危險”的時候,想必任何一個人都會先想著如何擺脫危險。


    看著忽然之間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刺客,飛燕不禁握住了拳頭,眼中充滿了恐懼,但是,他卻愣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不知道這個人,此時到底會怎麽樣的對付我和飛燕,更不清楚,他到底來到這個地方是要做什麽,於是冷冷的說道:“你要幹什麽?!”


    那刺客看了我一眼,我突然覺得那人的眼睛和身形都很是熟悉,隻是實在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而自那一眼之後,那刺客竟然再也沒有多看我們一眼,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地往床邊走去。


    他在床邊站定,然後突然跪下去,緊緊地抓住陽阿公主的手,將臉埋在陽阿公主的手中,肩膀不停地鬆動。


    飛燕見狀,因為緊張而握成拳頭的手,慢慢地鬆開,看樣子那個刺客現在並不想對我們怎麽樣。


    我和飛燕慢慢地退出房間,那刺客就像是沒有察覺一樣。


    飛燕剛出門,就飛快的往外跑去,我知道,她是去叫侍衛去了。


    我看著那人的背影,不禁站在門外,停下了腳步。


    這個人,若是說不熟悉,我也是認識的,而且和我有著莫大的關係,若是說認識吧,我們之間的關係著實是太複雜。


    隻是我很好奇,為何這事情,他竟然要自己親自動手呢?


    我靜靜的站在門外,那個刺客無聲地哭泣了好久,終於開口說道:“小陽,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啊…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那麽傻呢?”


    他從床上將陽阿公主抱起來,我忍不住的想要進去阻止,人死為尊,這人難道殺了她還不夠,連她的屍體都不放過麽?


    但是隨即,我就停下了腳步,那人將陽阿公主緊緊地抱在懷中,然後坐在地上,就如同一對戀人一樣,陽阿公主安詳的躺在他的懷中。


    那刺客說道:“小陽,我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抱過你呢吧。”說著說著,他竟然笑了起來:“你還記得二十多年前,我進宮裏來偷寶物,結果進了你的宮殿麽?


    那個時候,你還是那麽的小,長得也不是很好看。


    那個時候你正在作畫,見到我之後,你竟然沒有被嚇著,反而很是好奇的問我是幹什麽的?”


    我站在殿外,看著他們那一副景象,不禁暗歎,若是這一切來得再早一些,該有多好,現在,這不都是太遲了麽。


    為什麽總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為什麽總是無視那唾手可得的幸福?


    這些話他要是能夠早點說的話,想來陽阿公主也就不會帶著遺憾和無奈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我說我是江洋大盜,你便問,什麽是江洋大盜?我說是殺人的。你笑得很是天真,說道:‘本宮怎麽看你都不像是殺人的人呢!’


    你知道嗎,我對你的這句話,有多麽的生氣,我那個時候也才是十九歲,第一次做強盜,竟然被人瞧不起,所以那個時候很討厭你呢。


    你問我‘你會作畫嗎?’


    其實我除了我舞刀弄槍,什麽都不會。但是我並不想在你的麵前顯示出自己很沒有出息,所以我就給你畫了一幅畫。畫完之後,我自己都笑了。


    後來我再看那一副畫的時候,覺得畫得好難看,可是,你竟然將它保存了那麽多年。


    後來,你問我‘強盜是不是什麽東西都搶呢?’我嘴硬說道‘當然是的。’


    於是你說‘那如果我出嫁了,你來搶我吧,本宮以後和你一起做強盜!’


    我當然不會說不好,於是我應允你了,隻是,在我的心中,卻很分明的知道,你是公主,而我隻是一個強盜,一個市井小混混,我怎麽可以和你有未來呢?


    所以,一切都隻是空話罷了。


    這麽多年,我殺了很多人,幾乎做盡了壞事,可是每一次,你都是那樣的包容我,幫助我度過難關。


    隻是,你知道嗎?


    你給我的越多,我的心裏就越自卑,我越是自卑就越厭惡你。


    所以,我需要從別人的身上來證明我自己的能力,我要獲取地位,獲取錢財,這樣,我才能在你的麵前,揚眉吐氣。


    我一直以為,是她給了我勇氣,讓我可以做這麽多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以為自己愛的人,是她。


    可是……如今,我才發現,能夠給我溫暖的人,隻有你,願意給我溫暖的人,也隻有你。”


    正在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來腳步聲,我迴頭,飛燕的身後已經跟了一隊的侍衛。


    飛燕冷冷的說道:“那刺客就在屋內!”


    侍衛秩序井然的衝進屋內。


    我不禁看了飛燕一眼,她還真是……唉。


    很快屋內就傳來了打鬥聲,但是很快,打鬥聲就停止了。


    我進了屋子,就看見那刺客一隻手緊緊地抱著陽阿公主,另一隻手已經被侍衛砍了下來,那場景簡直是慘不忍睹。


    幾個侍衛想過去將兩人分來,我本想阻止,但是隨即冷靜下來,這樣,也不合規矩了些。


    侍衛將刺客的手從陽阿公主的肩膀上掰了下來,然後拖著刺客的屍體,出了大殿。


    隻剩下陽阿公主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這宮殿是椒房殿的偏殿,因是當時慌亂,並沒有選擇,所以,就直接將人抬到了這裏。劉康和曹華初則是被抬到了另外兩個偏殿。


    敏蓮匆匆的跑進來說道:“娘娘,可算是找找您了,剛才奴婢聽聞消息,這才跑過來,誰知道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平日裏,我都吩咐管理清涼殿中的事情,瓊朱又是來去自如的,所以,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我見敏蓮跑的滿頭大汗,也顧不上和她說別的事情,隻說道:“先去看看曹宮人,隻怕這會子已經生了吧。”


    敏蓮匆匆的去了。


    我這才叫人將陽阿公主的屍體好好地收拾了,等一切都弄妥當了,我這才和飛燕往劉康那邊去,相比這會子劉驁也在陪著劉康。


    剛經過正殿,就聽見曹華初大叫的聲音。


    她的產期本是一個月以後,這次經過驚嚇,竟然早產,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夠保得住孩子。


    我匆匆的往偏殿去了。


    劉驁果然是在外麵徘徊,傅苑眉則是陰沉著臉,臉上還掛著幾顆淚珠,看來這次,是真真的刺到她的心窩子了。


    我不禁欽佩陽阿公主,竟然連自己無辜的親弟弟都是下得了手的,不過這一招也算是她垂死的掙紮吧。畢竟,在傅苑眉這樣狠毒的女人麵前,誰,都是值得同情的。


    狗逼急了還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人呢?很顯然,陽阿公主已經被逼的無路可走了。


    劉驁的臉上滿是驚慌的神色,劉興則是大氣也不敢出的靠在柱子上。


    馮嫄並不在這裏,想是陪著王政君去了。


    我輕輕地問了句:“皇上,定陶殿下……”


    劉驁緊緊地握住我的手,哽咽的說道:“合德,康弟他…他…”


    我安慰道:“定陶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皇上龍體要緊,莫不可急壞了身子。“


    劉驁搖搖頭,說道:“朕實在是不明白,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剛剛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就成了這幅樣子?”


    我看著劉驁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默默歎氣,隨後想到了還在一邊站著的傅苑眉,如果不是她的話,想來今天便不會有人失去生命,更不會釀成這樣的悲劇。


    我側身看了傅苑眉一眼,她也正看著我們,或許是我冰冷的眼神讓她感覺到不自在,所以很快側過臉,看到別處。


    傅苑眉真的是聰明絕頂,不過也是無情無義啊。


    趙臨這麽多年為了她鞠躬盡瘁,最終她竟然讓趙臨來刺殺曹華初。


    我一直都在疑惑,傅苑眉總是告訴我和飛燕,若是我們不幫助她殺人,也會有人幫助她的,這個‘有人’到底是誰?


    果然,傅苑眉手上還是有王牌的,我自然是想不到,我們的‘父親’,如今的成陽侯,竟然會為了傅苑眉易容並且千裏迢迢的過來殺人。


    傅苑眉的這一箭雙雕使得實在是太妙了。


    若是趙臨不被抓住,那麽最好,曹華初的孩子就白死了,若是趙臨被抓住了,那麽傅苑眉並不會吃半點的虧,反而,吃虧的人,就是我和飛燕了。


    罪名有很多,最讓人能夠聯想到的就是,飛燕娘娘身懷龍嗣,但是被曹宮人陷害,致使龍嗣未能夠生出就胎死腹中。


    飛燕娘娘和宓昭儀姐妹二人心懷仇恨,並覺得曹宮人腹中的孩子若是順利產出,必然會危及到二位娘娘的榮華富貴。


    於是,二位娘娘的父親成陽侯,此時便鋌而走險,想要刺殺曹宮人腹中的孩子,隻是奸計未能夠得逞。


    殘殺皇嗣是什麽樣的罪名?


    傅苑眉可以趁機將我們姐妹二人就此鏟除,以後也不必在害怕我們會和她作對。


    隻是,這一切,都被陽阿公主給打亂了。


    陽阿公主的出現,既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也出乎趙臨的意料。


    更讓傅苑眉沒有想到的是,陽阿公主寧願死在趙臨的手中,也不願意讓傅苑眉利用趙臨刺殺皇嗣的奸計得逞。


    而且,最終陽阿公主還做了更劃算的一筆買賣,刺殺了劉康。


    傅苑眉此刻的心中一定將陽阿公主從頭到腳罵了個遍,隻是,很可惜,那個可憐的公主此時已經解脫,再也不會為她所利用了。


    看著進進出出的宮女和內侍端著泛紅的水,我不禁擔心:劉康,本來身子就孱弱,現在又遭受飛來橫禍,不知道現在裏麵的情況如何?他能活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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