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那人的劍向嫵兒劈下來,我一著急,就撲在嫵兒身上,當時我的腦子裏麵是一片空白,隻是緊緊地閉上眼睛。


    過了半晌,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感,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就看見剛剛那名要殺嫵兒的黑衣人早已經倒在地上,此時此刻正不停地抽搐,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裏像溫泉一樣冒出來。


    我驚愕的看著這一切,卻見燕赤鳳和劉驁身邊的黑衣人也都倒了下去,和我們身邊的這名黑衣人也是同樣的狀況,也是不停的抽搐,黑色的血從嘴巴裏麵不停的往外冒......


    站在瓊朱身旁的黑衣人忽的反應過來,揮起刀照著瓊朱的肩頭砍下去,瓊朱沒有來得及躲過去,肩頭立刻染成鮮紅一片。


    我緊張的張大嘴巴,瓊朱卻是狠狠地一刀揮過,斬在那黑衣人的脖子上。那黑衣人就這樣,緩緩地倒下了。


    剩下的兩個黑衣人傷勢嚴重,見自己的同伴門全都倒下了,連滾帶爬的就往遠處跑,瓊朱跌坐在地上,艱難的說出一句:“不能讓他們跑了!”


    袁德這才反應過來,和另兩個侍衛追過去,將那兩個黑衣人斬殺了。


    我撲過去,抱住瓊朱,她的傷勢非常嚴重。


    燕赤鳳從自己的身上撕下長長地一塊布,遞給我說道:“姑娘現在傷勢頗重,需要包紮。在下多有不便,請夫人和小姐代勞。”


    嫵兒這時也緩過來,看著眼前橫七豎八的黑衣人,驚魂未定,我吼道:“都還愣著幹什麽,把她扶到馬車上!”


    燕赤鳳二話不說,將瓊朱抱起來,輕輕地放在馬車內,劉驁也上了馬車。


    劉驁身上也受了傷,但是,此刻我已經顧不了他了,畢竟,劉驁和瓊朱比起來,瓊朱傷的更重一些。


    劉驁靠在墊子上,不停地喘氣。


    我和嫵兒將瓊朱的衣裳慢慢的揭開,粘稠的血已經將衣裳和傷口黏在一塊。這一劍若是再偏離一寸,便是要要了瓊朱的命了。


    嫵兒嫻熟的從自己的包袱裏麵拿出一瓶藥,塗在瓊朱的傷口上,然後又用布將傷口包紮起來,這些動作,幹淨利索,一氣嗬成,不光是劉驁,就連我,也看的目瞪口呆,就算是太醫署的禦醫,也未必能夠像她這樣的駕輕就熟。


    嫵兒說道:“皇上,讓臣妾為您也包紮一下吧。”


    劉驁動動嘴,卻終究沒有說什麽,算是對嫵兒的話默許了。


    嫵兒還是小孩子,自然是不太懂得男女之間的事情,但是,我們四人在馬車之中,劉驁的傷口在腹部,讓他裸露著上身,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劉驁很是難為情的說道:“合德,還是你為朕包紮吧。”


    嫵兒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她這才掀開簾子,下了馬車。此時的瓊朱已經疼得暈過去了。


    我慢慢的為他一圈圈的包紮,他的身材健碩,從來沒有在白天的時候見過這樣的他,突然想到剛剛他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說:“你們就呆在這裏!”


    從來不曾注意到,他竟然也有這樣的強勢的一麵,見慣了他的懦弱,見慣了他的孩子氣,而這樣的他很是讓我吃驚,卻也讓我欣喜。


    我輕輕地伏在他的背上。突然覺得很是安穩。


    不知和何時開始,劉驁竟然可以讓我如此安心,似乎隻要在他的身邊,隻要和他在一起,我就不會再那樣的懼怕。


    劉驁無奈的說道:“合德,別這樣。”


    我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說道:“難道你想讓朕在這裏要了你?你再這樣,朕忍不住了。”


    我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臉上立刻飛上兩片紅暈,嬌嗔道:“臣妾哪裏想到那些事情了,不過是想到我們能夠劫後餘生,心中慶幸罷了。”


    說著便為裸著上身的劉驁穿上衣裳。


    劉驁穿上衣服以後,緩緩地歎氣,說道:“哎...真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來的這樣快。”


    我說道:“我們出宮本就已經封鎖了消息,真的說起來也是隻有幾個人知道的事情,怎麽還會傳的這樣快?”


    劉驁冷笑:“嗬,這其中的很多原委合德你是不知道的,漢宮和各封地王國相互之間素來都是不信任的。所以,相互之間派細作什麽的,都是最司空見慣的方式了。”


    我說道:“可是,該怎麽樣去辨識這些細作呢?”


    劉驁說道:“能夠辨認出來的,總是利用一些人不知鬼不覺的辦法就將人處理掉,而大部分其實是辨別不出來的。不然的話,也就不叫細作了。”


    我突然意識到,我自己其實就是一個細作。甚至,我的主人有可能就是定陶太後傅苑眉。


    而可笑的是,這麽多年我並不知道在背後操縱我的人是她,這一點,連王政君都很吃驚,更不用說,我根本就沒有見過傅苑眉了。


    由此可以看出,傅苑眉的手下有多少細作,她直接控製的,間接控製的,趙臨為她培養的,陽阿公主為她培養的…….想起來就覺得那個數字一定是驚人的可怕。


    隻是,這陽阿公主放著安逸的生活不過怎麽就想著要幫助傅苑眉呢?就算是傅苑眉做了皇太後,她的生活並不能夠再變化什麽啊。


    那麽,她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劉驁突然看著我說道:“合德,關於你的事情,其實,朕是知道的。”


    我的心猛地揪起來,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麵。


    劉驁握住我的手,輕輕地掰開,看著我說道:“不要緊張,母後知道的,朕自然也知道。”


    我驚恐的看著他,這是唯一一次我在劉驁麵前驚慌失措。因為我感覺到自己的末日就要來臨。


    劉驁把我攬進懷中,我木然的任由著他怎麽做,劉驁輕輕地在我耳邊,說道:“合德,朕是不是說過,你不是天下最美貌的,不是天下最聰明的,也不是天下最純潔的人?”


    我沉默著,說不出話來。


    “可是,朕也說過,朕就是喜歡你,對不對?這就是命,朕相信命,命就注定讓我喜歡你,去愛你,不管你是不是世上最好的,命就讓朕的心中隻能夠容的下你一個人。“


    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氣,聽了劉驁這話,我知道自己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劉驁接著說道:“所以,朕跟母後打賭,朕用唯一的皇位賭,朕賭,你將是對朕最忠誠,對朕最好的人,若是輸了,朕就把皇位還給母後。“


    我被劉驁的話深深地震驚了,王政君難道還有這樣的想法?她想要皇位嗎?


    難道她想要取自己的兒子而代之,成為一個女帝?


    更讓我吃驚的是,在劉驁的心中,我竟然還有這樣的分量。


    一時間百感交集,我的心中實在是太複雜,根本就說不出話來。我掙脫劉驁的懷抱,縮在角落。


    就這樣被他揭穿,雖然他是那樣的風輕雲淡,但是我卻如同是被人脫光了衣裳一樣,赤裸裸,充滿了羞恥感。劉驁怎麽可以這樣的殘忍,用這樣溫柔的方式,來揭露我的過去,讓我無從逃避。


    他對我那樣的好,但是我從來都是用最不忠誠的事情來迴報他,而且,這一切,他都知道。


    一直以來,我都是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隱瞞的很好,可是,沒有想到,我趙合德竟然也做了這樣掩耳盜鈴的事情。


    劉驁對我無疑是十分好的,而現在我更是明白,原來他是用這樣一種心情對我的。


    他對我的包容,讓我無地自容,讓我無法接受自己。甚至對自己慢慢地產生厭惡。


    我拿著帕子給瓊朱擦著臉上的汗水,傷口的疼痛讓她的雙眉緊蹙,我忍不住的掉下眼淚來。


    劉驁也不再說話,疲憊的靠在墊子上。


    馬車再一次啟程,袁德說是要把馬車再趕出十裏外再歇息,否則,在這死人堆裏很是晦氣。


    袁德和燕赤鳳等人再一次潛伏起來,我們在車上很是尷尬。


    瓊朱的臉色還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嫵兒每天都會給瓊朱換一次藥。見我擔憂,嫵兒說道:“咱們需要趕緊進山,山上的天氣冷一些,否則,我擔心天氣升溫,會讓傷口化膿。”


    這裏離長安城南邊的延綿的大山已經不遠了,約莫再有一天,便能夠到達,隻是我現在還是心急如焚。


    因為有了前一次的刺殺,我如今已經草木皆兵,總是覺得山上更是不安全。


    第二天正午的時候,天已經放晴,嫵兒不禁抱怨,怎麽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偏偏天就晴了。


    劉驁說是讓在山上多停留一天,看看瓊朱是否能夠有所好轉。


    我思前想後依舊覺得這樣不妥,於是跟劉驁說道:“皇上...”


    我們兩個已經僵持了兩天了,我第一次跟他說話,劉驁故作平淡,說道:“你可有什麽建議?”


    我說道:“臣妾覺得,可以留下一個人來照顧瓊朱,等瓊朱痊愈了,再趕上我們。他們的腳程應該是比我們快一些的,這樣算起來的話,大概是能夠讓我們同時趕到西南的災區。”


    劉驁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在隨行的幾人中選擇一個留下了照顧瓊朱傷勢的人了。


    現在瓊朱畢竟傷勢不輕,那個留下了照顧她的人,自然是會些醫術才好,要不然的話,要照顧依舊不清醒的病人,肯定是十分有難度的。


    嫵兒是被排除了。剩下的隻能在四個侍衛中找,劉驁看著眼前站的四個看起來普通平常的侍衛,說道:“你們當中可有人懂得醫術?”


    袁德說道:“迴皇上,燕侍衛精通醫術,這也是末將這次選擇燕侍衛的原因。”


    劉驁意味深長的看了燕赤鳳一眼,說道:“燕侍衛,你就留下來照顧病人吧。”


    燕赤鳳一向不喜言談,誰知道這次竟然想都沒想就跪下來,說道:“迴皇上,末將不願意。”


    劉驁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問道:“為何?”


    燕赤鳳說道:“末將,末將……末將覺得保護皇上和娘娘才是臣的本職。”


    我一陣怒火,冷冷的說道:“瓊朱是本宮最倚重最珍惜的人,她若是出了問題,本宮的心就被剜掉一塊!”


    燕赤鳳吃驚的看著我,隨即又垂下頭,我又柔聲說道:“燕侍衛,就算是本宮求你了,瓊朱對本宮來說,真的,真的很重要。”


    燕赤鳳最終還是點點頭,我這才長長地舒一口,卻看見嫵兒很是不滿的撇撇嘴。


    我知道,嫵兒是希望燕赤鳳能夠陪在我們身邊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十分特殊,瓊朱是我在宮中的左膀右臂,她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改怎麽辦好了。


    而留下的那個照顧瓊朱的人,必須是我信任的,所以除了燕赤鳳,再無第二個能夠讓我滿意的人選了......我們的馬車又走了差不多多半個多月的時間,才到了西南的涼城——也就是西南大水的災區。


    如同當初的吳縣一樣,城外是人頭攢動的災民。


    看到這樣的景象,我的胃忍不住的抽搐,仿佛這裏就是吳縣,仿佛還是六年前,仿佛我還是十三歲...


    仿佛這麽多年的路,我都沒有走過,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我又迴到了這個地方,這個我本就應該呆的地方。


    所有的天災帶來的都是一樣的後果,同那個時候一樣,災民裏麵還是有著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她們穿的衣裳上麵全都是泥漿;還是有著五十多歲的老漢,他們的眼睛中充滿了絕望;還是有這懷中抱著嬰兒的母親,她們撩起衣裳將自己白花花的**放在孩子的嘴巴裏麵給孩子喂奶。


    看著這熟悉的一切,我的頭一陣眩暈,那種感覺難受的緊,讓我無法形容......


    劉驁扶著我,看見我的異樣,眼中滿是關心,說道:“怎麽了?是不是這裏的氣味太難聞?”


    我搖搖頭,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我想要告訴劉驁,這樣的慘狀,其實是我曾經經曆過的。


    我曾經也是一名災民,也是這樣蓬頭垢麵的去搶一碗救濟粥。可是如今的自己忽然之間似乎就變得如此華貴......那樣的話,卻是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來了。


    嫵兒見了那些災民一個個爭搶著一點點救濟粥很是難過,而後便想要將車上的幹糧拿出來。


    見狀,我趕緊過去一把從嫵兒的手中把幹糧袋拽下來,扔迴去,狠狠地說道:“不要動!”


    嫵兒張大嘴巴,話還沒有出口,我便打斷說道:“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劉驁扶著我,坐在馬車上,遠遠地看著那些災民,我說道:“把馬車趕到再遠一些的地方吧。”


    趕車的袁德不明白,問道:“夫人,這是為何?”


    我說道:“人被逼的山窮水盡的地步,就不會再顧忌什麽,我們要是在這呆的久了,那些人肯定是會要過來搶我們的!”


    袁德這才說道:“娘……夫人說道有理,末將這就將車趕到遠一些的地方去。”


    我們在車上等了快到晌午的時候,就見著幾個人用著木駕車拉著幾大桶東西過來。我看著那些粥桶,胃又忍不住的翻滾起來,隨機,用手捂住嘴巴幹嘔起來,嫵兒則到我的身邊蹲下不停地給我拍著背。


    劉驁卻突然說道:“他竟然...親自來了?”


    我一迴頭,就看見張放神情專注的在為這些災民們盛粥。雖然,他穿的是麻布粗衣,但是遠遠地我依舊一眼就看出了他,他永遠都是那樣的特別,那樣的耀眼。


    在那些災民之中,他完全就是一副鶴立雞群的樣子,相比這也是為什麽在那麽多人之中,總能第一時間找到他的緣故吧。


    災民們一見有粥桶,立刻哄搶,擠成一團,張放和他的手下們被擠得東倒西歪,他身邊的兩個人拚命地保護他,卻也擋不住如潮水般的災民。


    張放大聲說道:“若是再搶,明日便再也沒有了!“


    這樣一聲下來,災民們完全沒有聽見,此時此刻,災民們眼中隻有食物,哪裏還會聽得見他的話語?


    突然,其中有一個災民大聲說道:“別搶了,別搶了,再搶明日就沒有了,再搶咱們就要餓死了!”


    雖然說出的話,表達的意思是一樣的,但是,得到的效果卻是天差地別的。


    醉著那名災民的話語,人群中這才漸漸地安靜下來,張放這才朗聲說道:“好,各位鄉親們,我也知道大家的難處,隻是,我能夠出的隻有這麽多,咱們要堅持,隻要挺過這幾天,等開了城門,咱們就有救了!”


    張放這幾句話,仿佛是描繪了一個美好的大遠景,隻是這些話,騙騙災民也就罷了,像我這樣經曆過天災的人卻是不相信的。因為我知道,要等到城裏麵的開城賑濟,除非是城外的人能夠死一半以上。


    但是,張放的話語就好像是一個夢幻,這樣的夢幻對於這些災民來說,是有著魔咒般的吸引力的。他們如同是聽見了仙人的指引般,停止了騷動。


    張放無疑是一個十分聰明的人,他知道自己說什麽話才能夠讓災民們聽話,更懂得這些剛剛經曆了天災的人們心底求生欲望是如何強烈。他知道自己的話,如同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即使不可信,不現實,但是這些災民們依舊會緊緊抓住不願放手。更何況,現在看來,張放他們是這些災民們的希望......


    張放的視線轉向我們這邊,好像他一直都是知道我們的存在的,這一切,仿佛是在做給我們看的。


    雖然隔得這樣遠,我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傳遞過來的那一種輕蔑,蔑視劉驁的無能,蔑視劉驁的懦弱。


    劉驁見剛剛還哄搶食物的災民們都安靜下來,有條不紊的排隊領取食物的時候,說道:“小放真的是無所不能呢。”


    我笑著說道:“皇上您是天子,也就是上天的兒子,豈能是凡夫俗子可以相比的,他就算是做的再好,那也依舊是替皇上做的,是做臣子的本分。”


    劉驁聽了我的話並沒有振作,反而更加落寞的說道:“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朕的心裏終究是覺得自己無能的。”


    看著劉驁因為張放而變得無精打采的,我不但對他沒有產生一點的溫情,反而心中煩躁不已。


    我現在對劉驁有一種強烈的抗拒心理,每次他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我都忍不住的想要抓狂。


    我討厭張放那樣的自負,似乎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入的了他的眼。同時也討厭著劉驁的自卑,總是那樣妄自菲薄。這是兩個走著極端的人。


    我跟袁德說道:“我們去堤壩看看吧。”


    袁德聽了我的話,並沒有馬上迴答,而是看向了在我身邊的劉驁,劉驁則看見了他的視線以後點頭,算是默許了。


    據上奏給朝廷的折子,水患發生之後,西南這邊的郡王就下令修建堤壩,以防水患。


    隻是,當我看見那長長地堤壩的時候,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並不是我杞人憂天,但是,我也找不到自己不安的理由。


    果然,當天夜裏,又下起大雨來,半夜的時候,袁德稟告,說是城外的堤壩垮了,我們現在呆的地方也很危險。要我們趕快轉移,隻是袁德的話,實在是太遲了。


    當夜,洪水就大肆的蔓延,我們隻能是步步後退,最終退在了後山上。這一場洪水比我之前見到的至少還要兇猛上十倍。


    我們帶的幹糧不多,如果洪水不退,我們連五天都支撐不了。


    袁德看著兇猛的洪水,忍不住低低的說道:“城外的那些災民,完了。”


    聽了袁德的話,我心中一緊,現在不光是那些災民,就連涼城也是危在旦夕。張放他們,不知道是否還活著?


    大雨狠狠地下了整整一天,這才停了,這一次雨停了之後,就是豔陽高照,本來是剛剛習慣了潮濕的空氣,現在就經受這樣的暴曬,我的身體撐不住,終於病倒了。


    嫵兒雖然人小,但是身子骨比我要好得多,竟然支撐下了,還照顧著我,劉驁眼見著我難受,跟著著急,一夜之間,他的臉上竟然就青了一大圈,完全看不出一點點君王的氣質來。


    袁德他們三個侍衛,怕洪水久久不退,我們的幹糧不夠,幾個大男人每天就分一份幹糧,我看著心裏難受,說是讓他們多吃一點。


    袁德總是那樣的義正言辭,說道:“娘娘,皇上和您是聖體,末將等這些賤軀隻要能夠保得皇上和您的平安,也就心滿意足了。”


    聽了這樣的話我心中更加百般不是滋味。


    我說話很是艱難:“如今我們都是共患難的人,若是沒有你們,本宮和皇上也定然是撐不下去的,你們隻有吃的飽飽的,才能好好地保護皇上和本宮。”


    饒是我怎樣的勸說,袁德始終是不肯多吃,就連劉驁開口命令,袁德他們幾人寧願抗旨,也不願意吃東西。


    隻有挨過餓的人,才會知道那是一種怎樣可怕的感覺,而現在袁德他們正在忍受這種感覺......


    我實在是沒有力氣,就不再勸說了,隻是那一天晚上,我竟然看見了劉驁的眼中充滿淚水。


    嫵兒最近一段時間總是在山上搗鼓一些青草啊什麽的,我想她應該是在製藥,隻是不知道要製什麽藥而已。


    誰知道過了兩天,嫵兒竟然興衝衝的跑來給我說自己製出了一種藥,讓人吃了可以減少饑餓的感覺。


    沒有想到嫵兒竟然對藥理有著這樣的驚人的天賦,隻是在這短短幾日就研究出了這樣神奇的藥。也是因為有了嫵兒這種藥,我們這才總算是暫時解決了食物嚴重不足的問題。


    隻是,這種藥可以讓我們多撐幾天呢?即使我們不感覺餓了,但是,不吃東西依舊是...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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