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坐在工位上,看著自己手裏燙金的帖子挑了挑眉。


    吳閆居然會邀請他。


    吳家小兒子過生日,吳閆特意買了艘遊輪送給自家弟弟。


    據說這艘遊輪光是打造就花了一千萬。吳家從船商手裏買過來的時候,價格被炒了十倍不止。


    這件事在他們圈子裏都傳開了,好幾個富商都想把這艘遊輪買下來,但到底不如吳家有底蘊,願意砸的錢也不如吳家的多。


    吳諾生日的時候,也是這艘遊輪首航的時間。


    屆時會邀請一些吳家的好友一起乘坐。遊輪從a市出發,一路途經b市,抵達c市,再從c市迴來,曆時三天。


    說是遊玩,其實不過是一次商業上的聚會。


    就算是豪門,也有上層圈和下層圈。吳家、李家還有曾經的易家都是屬於上層圈的人物,多少人擠破頭皮也想和他們接觸。


    吳家的親友那肯定也是和他們一個圈子的人。


    當初李家的生日宴也是因為李家老爺子和孟離外公的關係,他們才得以參加。


    某所高檔的ktv裏,孟啟朝坐在首位的人敬了杯酒。


    “易總,當初在李家的時候,我給你遞過名片,你還記得我嗎?”


    易辰撩起眼皮朝孟啟看了一眼,輕輕晃動手裏的酒杯,紅酒撞擊杯壁,在燈光下泛著熒熒紅光。


    “不記得了,請問你是?”


    孟啟的眼神變了變,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我是孟家的,孟啟。”


    不知道哪個字觸碰到了易辰的神經,吳閆隻感覺身邊的好友好像頓了一下。隨後才緩緩開口:“知道了。”


    見易辰沒有繼續攀談的欲望,孟啟又朝著吳閆舉起了杯:“吳大少,我敬你一杯。”


    吳閆沒動,他朝前湊近幾分,細細打量著麵前的人,忽地又往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嫌棄的眼神:“你是孟離他哥?”


    “這人是誰帶進來的,不知道我們阿辰跟那個二世祖是死對頭嗎?”


    “怎麽還把孟家的人帶來礙眼。”


    易辰喝了口酒,不動聲色地瞥了吳閆一眼。


    孟啟心裏一陣咯噔:這個該死的孟離,都什麽時候了還纏著他不放。


    要是因為他失去了上船的機會,他非得給他點好果子嚐嚐。


    “吳少你聽我說,我那個弟弟確實混賬,但我跟他絕對不是一丘之貉。”


    “事實上,我早就跟他意見不合很久了,對他的很多行為實在是看不上。”


    吳閆來了興趣:“那個二世祖還有什麽八卦嗎?說出來我們聽聽。”


    孟啟深唿吸一口氣,看見吳閆眼睛裏閃爍著的八卦的光,看來自己也不是沒有機會。隻要自己說的夠難聽,他們就會覺得他也討厭孟離,說不定能拉近距離。


    “我那個混賬弟弟不僅在外麵欺男霸女,在家也欺負我跟我媽。”


    說到這裏,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身旁的幾人,露出委屈的表情。


    吳閆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上周五,我媽做了一大桌子菜讓他迴家吃飯,他不僅不懂感恩,還指使她幹這幹那,這就算了,他還把我媽辛辛苦苦熬了一天的烏雞湯給倒了。”


    孟啟越說越氣,仿佛身穿星期五,孟離朝他豎中指罵他傻逼的情形還曆曆在目。


    “孟離就是個婊子!”


    易辰極輕地皺了下眉。


    那天孟離坐在車裏看著他時,眉眼間是肉眼可見的疲憊,如果真如孟啟所說,孟離不可能在他麵前露出那樣脆弱的一麵。


    像是漂泊的遊子終於找到避風港的閑適和放鬆。


    吳閆聽見孟啟對孟離的評價也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眼睛,看來圈裏的謠言沒有作假,孟啟果然很恨他這個弟弟,罵的是真難聽。


    “我先走了。”


    坐在首位的人拿起沙發上的大衣,站起身。


    “欸欸,易辰你可真不夠意思,今天可是專門給你攢的局。”


    “你走我也走。”


    吳閆說著也跟著從位置上起身。


    屁顛屁顛地跟在易辰身後。他走到門口在孟啟的視線盲區裏又對著其他人擠了擠眼睛。


    大家心下了然,紛紛起身告辭。


    “孟少,我們還有事先走了。錢已經付過了,你自己慢慢玩。”


    “欸……”


    孟啟還想說點什麽,這群人卻逃似的推開了ktv的門。


    操,都他媽怪孟離,他惹誰不好偏偏要惹易辰,自己就那點斤兩還敢去惹這麽厲害的人。


    這群人也他媽的都是舔狗,都破產了還上趕著去。


    想到這他憤怒地踢了一腳放在桌邊的垃圾桶,沒成想這垃圾桶是焊死的,一聲慘叫在ktv裏響起。


    吳閆帶著人又換了個地方。


    他指了指把孟啟帶過來的人:“以後孟家的人一個都別帶過來,晦氣,聽到沒有。”


    又轉頭看了易辰一眼:“你別不高興,他們不知道你跟孟離的梁子結的這麽深。”


    易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話說,孟離這混小子怎麽誰都不惹就惹你,他是不是暗戀你啊。”


    吳閆調侃地看著易辰,就等著他罵自己兩句緩和緩和氣氛,誰知道易辰隻是挑了挑眉,然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嗯?


    怎麽這麽不對勁呢?


    不罵罵他嗎?被孟啟膈應得不想說話了嗎?


    吳閆想了想,轉移話題:“我弟這臭小子,居然想請孟離去遊輪,你說我能答應嗎?果斷把他揍了一頓。”


    “等哪天你去我家,也揍他一頓。”


    易辰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紅酒:“弟弟的生日,賓客應當由他定。”


    ?


    “不是,他要請孟離!”


    “沒事,壽星開心最重要。”


    易辰拍了拍吳閆的肩膀。


    “臥槽,我弟要是個女的,肯定要愛死你了,居然為了他願意和死對頭共乘一船。”


    “你這樣,我可真請了啊,省的我弟弟整天鬧我。”


    “嗯。”


    孟離迴家的時候,屋子裏一片黑暗。


    他摸索著牆上的開關,打開客廳裏的燈。


    他隻感覺眼前一暗,下一秒被人摟著抵在牆上。


    易辰低著頭,靜靜注視著懷裏的人。


    身上穿著的白襯衫被他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裏麵性感的鎖骨,以及,一根細細的銀鏈子。


    銀鏈一路延伸,在白色的襯衣裏若隱若現。


    好看的肌肉肌理貼在襯衫上,能夠看到細鏈磨在皮膚上,帶出的紅色痕跡。


    哇塞,好帶勁。


    冥王大人內心深處忍不住吹了個流氓哨,麵上則是對著易辰挑了挑眉。


    他抬手撫上易辰的脖頸,手指一路往下,貼在他脖子的細鏈上,勾著細鏈,然後慢慢收緊。


    易辰踉蹌兩步,往他身上又靠近幾分,兩人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孟離眯起眼睛:“你勾引我。”


    易辰則是摸著孟離的臉頰慢慢低下頭,視線落在他的唇瓣上:“你是我的金主,服侍你是應該的。”


    ……


    眼見著孟離眼裏的興趣淡了些。


    易辰又說道:“五十萬用完了,我陪你睡一晚,你再給我五十萬。”


    孟離鬆開了勾著他細鏈的手,把人往外推了推:“自己從那張卡裏刷,你不需要做這些。”


    易辰低著頭站在原地,眼神晦暗地看著孟離剛才站過的地方,半晌輕輕眨了眨眼睛。


    孟離推開門倒在房間的大床上,半晌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有些惋惜,這鏈子真帶感。


    但給錢才給睡,總感覺跟嫖一樣。


    等以後一定要讓易辰再穿一次。


    孟啟臉色陰沉地迴了家,他憋屈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身上混雜著各種味道飄進孟勝國的鼻子裏,他抖了抖手裏的報紙,掀起眼皮瞟了孟啟一眼。


    “爸,本來今年吳家的遊輪我能去的。都怪孟離,要不是他得罪了易辰,我怎麽會被人這麽排擠。”


    “攀上他們那個圈子,我們以後的生意麵就廣了。”


    孟勝國放下報紙,揉了揉自己的鼻頭。


    “明天我跟你去趟公司,讓孟離去跟易辰道個歉,這個事可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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