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距離我交畫的時間還剩五分鍾。”


    “為什麽就知道我輸了。”


    孟離麵色平靜地看著麵前的畫,絲毫沒有即將被趕出畫室的慌張。


    ”可以麻煩教授師兄師姐們帶走嗎?五分鍾後,你來收畫。”


    張青雲摸摸下巴上莫須有的胡須,眼裏閃過沉思,半晌點了點頭:“都走吧,讓孟離安靜一下。”


    師兄師姐們看了孟離一眼,都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還是不放心地伸頭偷瞄。


    李凱嘴角的笑怎麽都壓不住,邊收拾自己的畫,嘴裏邊忍不住哼著小曲。抖腿的頻率讓坐他對麵的人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來沒覺得五分鍾過的這麽漫長。


    隨著時鍾的“叮鈴”一聲,孟離停下了筆。


    老教授雙手背後走了過來,他特意戴上了自己的老花眼鏡。


    大家都緊張地看過來,為孟離捏了一把汗。


    他看著孟離的畫點了點頭,半晌才讚賞地開口:“改的不錯,很有想法。”


    聽到這句話,大家才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我看看我看看。”


    “改了什麽?”


    “師弟好牛啊。”


    李凱愣在位置上,半晌掙紮著從座椅上站起來,把擋在他麵前的人推了個踉蹌。


    他不信,他不信孟離還能逆風翻盤。


    湖水中,原來月亮倒影上的黑痕不見了,多了一個黑色人影。


    “嫦娥奔月,虛虛實實,倒是有幾分意思。”


    “我宣布,孟離不用走了。”


    “可以繼續留在畫室。”


    孟離臉上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高深莫測地看向李凱。


    ”李凱師兄,剛剛站在我身後,有沒有看到是誰推的我。”


    “我畫湖水的時候,有人在後麵推了我一把。”


    他走近幾分,定定地看著李凱的眼睛。


    李凱一驚,慌忙轉移視線,喉結滾動一瞬:“我沒看到。”


    聲音隱隱有些破音,帶上了一絲沙啞。


    “啊這樣嘛。”


    “你看看那是什麽?”


    孟離抬手指了指。


    李凱順著他的手指抬起頭,一個監控錄像就這麽直直對著他,黑洞洞的鏡頭上閃著紅點。


    美術室的畫具都太過於貴重,學校一般都會開著攝像頭。


    “既然師兄沒看到,我隻能讓教授去查一下了。”


    他拉長語調,聲音裏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遺憾。


    “等,等一下!”


    “是我剛剛不小心碰了你一下。”


    “師兄剛剛不還說沒人碰我嘛,不小心?不信,我就要看監控錄像。”


    他攤了攤手,一臉無辜:“師兄不會不讓我看監控錄像吧。”


    李凱的唿吸聲逐漸沉重,孟離離得近能聽見他”咯吱咯吱”的咬牙聲,他唿出一口氣,壓低聲音:“夠了孟離,我允許你待在畫室,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我們一人退一步。”


    孟離靜靜盯著李凱氣的扭曲的臉,“撲哧”笑出聲,眼睛裏多了幾分嘲弄,搖了搖頭:“我不要。”


    “師兄,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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