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績出的那天早上,孟離還窩在南客懷裏睡覺。


    一大早,門口就傳來“嘭嘭嘭”的敲門聲。


    “你弟弟都起了好久了,你還不起嗎?”


    孟離皺皺眉頭,本來就有起床氣,現在被人吵醒更是一肚子的怒火。


    他木著臉,從床上爬起來。


    走到門口,抬手猛地一拉。


    孟父正在門口砸門,孟離這一拉,連帶著他也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在地上。


    孟離的眼神淬了幾分寒意,忘記了偽裝。他睥睨著麵前的人,身上的威壓不再收斂。


    孟父捂住胸口,唿吸的聲音逐漸粗重。


    半晌,他才聽到麵前的人沙啞著嗓音開口:“閉嘴。”


    說完這句話,孟離退迴屋裏,重重地關上了門。


    孟父胸口的一口氣這才得以順暢唿出,他有些後怕地看了孟離的房門一眼,心裏無端起了懼意。


    昨晚熬夜趕稿,孟離睡到十二點,還是被陽光晃醒的。


    他半靠在南客懷裏。


    南客下半身圍了一條浴巾,上半身一絲不掛。


    飽滿的肌肉在孟離麵前一晃而過,他低垂著眼眸,纖細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了一個陰影。眼尾紅得滴血的小痣,看起來多了幾分俗氣。


    孟離覺得無論是額頭上的紅痕,還是眼角的紅痣都讓南客看起來無比勾人。


    溫熱的指腹碾過孟離的嘴唇,南客看著孟離的嘴唇由紅變白,又變得深紅,眼睫顫了顫。


    他撫了撫孟離的唇珠,軟軟的,像他之前吃過的小布丁。


    南客難以自抑地想,老婆怎麽哪裏都是軟軟的,想咬。


    孟離輕歎口氣,抬手拍掉了南客蹂躪他嘴唇的手。


    決定以後給他傳授一些成人知識,省的這隻孔雀總是用這樣一雙純潔的眼睛看著他,手上的動作又一言難盡。


    孟離推開門,這一推,客廳裏的人齊刷刷地抬起了頭。


    “哥哥,你終於醒了,我們等了你一個早上。”


    孟離沒有理睬孟飛說的話,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潤喉,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我沒讓你們等。”


    “你……”


    孟父見狀,脾氣又上來了。孟母連忙拉住了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別說話。


    “小離啊,今天出高考成績,小飛已經查完了,你是不是也查一下。”


    孟飛看了孟離一眼,難掩驕傲,嘴裏卻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和討好:“我隻考了630,應該沒有哥哥考得高。”


    孟離睨了孟飛一眼,嗤笑一聲:“有這個覺悟不錯。”


    孟飛一口氣哽在喉嚨口,他的挑釁像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不僅毫無用處,自己還被反彈,氣的半死。


    他抿了抿唇:“哥哥,雖然你不高興,但爸爸媽媽真的很關心你,他們著急了一個早上。”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不高興的,還是說,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孟離掀起眼皮,看向孟飛。


    “我……我看你今天對爸爸的樣子,對不起,哥哥,是我誤解了。”


    提到今天早上的事,孟父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鼻子裏輕哼一聲:“快說吧,一家人有什麽遮遮掩掩的。”


    孟離輕抿一口杯子裏的水,歪了歪頭,嘴角勾起一抹笑:“不說。”


    “你……你”


    孟父指著孟離的鼻尖,指頭在微微顫抖,隻說了兩個字,就說不出話來。


    “你這個白眼狼,好好好,不說是吧,老子不給你錢,我看你到時候怎麽上學。”


    孟離雲淡風輕地看了孟父一眼,又喝了一口杯子裏的茶,對於孟父所說的話,完全不為所動。


    孟飛心裏咯噔一聲,孟離非常不對勁,為什麽他突然變成這樣。


    失去氣運的氣運之子開始學會掙紮,這讓他看著天之驕子跌入泥潭的快感少了幾分。


    孟父被氣的不輕,粗喘著氣,半晌才聲音顫抖著開口:“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厲害,離了我們屁都不是。”


    孟離垂下眼瞼,不知道想到什麽,他輕笑一聲,揚起的嘴角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他的快樂。


    他忽然看向孟父,從他穿過來到現在第一次這麽認真地看著孟父:“爸,你說出口的話已經殺死過我一次了。”


    孟父愣了一瞬,眼裏閃過迷茫。


    孟離迴房前用帶著深意的眼神看了孟飛一眼。看得孟飛渾身一激靈,手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直到背著包包從家裏離開,孟離都沒再迴過頭。


    孟家的大門在他背後重重關上,隔絕了孟父的謾罵,擋住了孟母失望的眼神。


    夕陽照射在孟離的背上,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南客從後麵拽住孟離的衣角,隨即拉住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察覺到孟離在看他,南客揚起笑臉,發絲在晚風的吹拂下,在空中胡亂飛舞。


    孟離停下腳步,抬手握住南客的發絲,剛剛還亂飛的頭發,在孟離的手中變得乖巧。


    他拿出在房間裏找到的發圈,在發尾給南客的頭發打了個結。


    南客摸了摸發尾,眼睛亮了一瞬,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大。


    “叮,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40%。”


    “這個世界的主神大人果然很便宜嘛,和上個世界比起來,還是很好搞定的嘛。”


    孟離迴想了一下這幾天,南客眼神純潔地撩他的畫麵,想了一下好像也沒這麽容易搞定。


    原身高考的成績他已經知道了,他想去的那所大學的錄取分數他也早就知道。


    以原身的成績,一定是穩上的。


    所以他當時找房的時候,也是找在那所學校附近。


    他已經和房東說好了,今天就搬進去。


    孟飛的成績,孟離早就知道了,不過就是一個臭屌絲重生後靠著金手指逆襲的故事。


    孟飛的成績一般,能考這個成績還多虧了坐在他前麵的那個人。高考的時候,他讀取了前麵那個人的心聲,就這麽偷了別人的成績。


    就連保送的名額也是一樣,他們那場是通過考試成績來決定名額給誰。


    原身被孟飛讀取了心聲,他寫的那些答案,全都被孟飛搬到了自己的試卷上。


    至於為什麽保送名額給的是孟飛,那當然全靠他的讀心術,他讀取了班主任的心聲,知道了班主任和學校主任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以此為威脅讓班主任將名額給了他。


    為了自己的前途,班主任隻能瞞著學校,謊報孟飛是考試的第一名。


    名額分配下來的時候,原身隻顧著難過,沒有想著複查自己的試卷,也沒想著追究,就這麽錯過了最佳的申訴時間。


    他拿出電腦,登錄了自己的帳號,第一時間就是修改密碼。


    孟父孟母能修改原身的誌願,那就說明他們是知道原身賬號密碼的。


    但為什麽不在今天查他的高考成績。


    那知道他賬號密碼的大概率不是孟父孟母,而是孟飛。


    他嗤笑一聲,倒映在電腦屏幕上的人影,眼底多了幾分寒意。


    孟離租的房間離學校不遠,一廳一室,還搭配一個廚房,雖然小,但住孟離和南客兩個人也足夠了。


    當時查房間的時候,南客就待在他身邊,凡是看到兩室一廳的。南客都會按著他的手打叉。


    真孔雀才不會和老婆分房睡。


    房子不錯,幹淨明亮。房東是個和藹的老婦人,準備搬去外省和兒子住。房子閑著也是閑著,幹脆低價租給了孟離,既找到了幫她守家的人,又能賺錢,簡直是一舉兩得。


    孟離挪出房間的一個角落,在那裏擺上畫板,暫時有了一個可以畫畫的地方。


    最後一幅畫隻剩下收尾部分,他專注地盯著畫布,動作嫻熟。


    平時總是上挑的眼神此時也多了幾分專注和認真,窗外的陽光溜進來,擠滿房間。在陽光的照耀下,孟離的側臉也仿佛在發光,為他低垂的眼睫鍍上了一層金光。如同墜落凡間的天使。


    南客坐在床上,專注地看著孟離畫畫。


    畫布上的男人被一黑一白兩隻翅膀包裹,眼睛緊閉,仿佛天上高潔無瑕的天使,又如同墜入地獄的惡魔,矛盾感勾著人一探究竟。


    都說畫是畫師的映射,南客覺得他的老婆才不是惡魔,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閃閃發光的小天使。


    他有些莫名的興奮,在床上滾了滾。


    孟離給他紮得頭發隨著他的動作逐漸散落開來,垂在身側。


    他趴在床上,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散落在雪白的床單上。一黑一白的對比,讓孟離有些眼熱。


    偏偏那人還不自知,見孟離看過來,嘴角勾起,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虎牙。


    孟離輕笑一聲,畫筆從他指尖滑落。


    他拉開凳子,慢慢站起身,朝著南客走來。


    “老婆,你畫完了嗎?”


    他微微揚起頭看向孟離,眼裏帶著欣喜。


    孟離沒有迴答他,隻是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半晌,他喉結滾了滾:“南客,我教你一個東西。”


    “什……”


    剩下的一個字突然被他咽迴肚子裏,南客愣住了。


    孟離抬手抵住了他的唇。


    孟離溫潤的手指輕柔地在南客的臉上拂過,最後落在了他的唇邊,他手上用了些力,重重地碾過南客的唇珠,撫過他的唇瓣。


    “老婆。”


    “噓,別說話。”


    下一秒,南客就瞪大了眼睛。


    !


    孟離居然,嘴對嘴地咬他!


    孟離學著平時夜冥對他的樣子在南客的唇上蹭了蹭。


    溫熱柔軟的觸感讓南客身體一怔,喉嚨處突然傳來缺水的幹燥感,他使勁咽了咽口水,喉結跟著上下滾動。


    好舒服。


    孟離見麵前的人還傻愣著,心裏歎了口氣。


    鉤住南客的脖頸,加深了這個吻。


    南客一雙狐狸眼不由得又睜大了幾分。


    孟離的味道爭先恐後地鑽進他的毛孔,入侵他的每一個細胞。


    他輕哼一聲,眼裏的藍綠色逐漸加深,要是孟離睜開眼睛就會看見,因為他的一個動作,平時南客純潔懵懂的眼神裏多了幾分侵略性。


    南客翻身,將孟離壓在床上,勾著他的舌尖,吻了迴去。


    他的力氣很大,攬著孟離腰的手仿佛要將他捏碎,額頭的紅色菱形胎記也閃著不正常的紅光。


    這不是一場親吻,是一場南客單方麵的掠奪。


    窒息感傳入孟離的四肢百骸,因為缺氧,傳來一陣眩暈感。


    他掙紮著拍了拍南客的肩膀。


    沒反應。


    孟離在南客的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一下子竄進孟離的鼻尖。


    趁南客吃痛的間隙,他推開了南客的臉。


    孟離動了動,將頭偏向一邊,側身躺著,大口大口唿吸。


    這不是孔雀,這是屬狼的。


    而南客,還保持著親吻孟離的姿勢愣在原地。


    他眼神有些發直,舔了舔自己受傷的嘴唇。眼神又飄忽著看向孟離。


    此時的孟離因為缺氧,整個人都泛著一種不正常的粉紅,低垂的眼眸裏氤氳著些許濕意,被他吻過的嘴唇又紅又腫。


    他看得有些發愣,嘴唇動了動,喃喃出聲:“老婆。”


    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還隱隱有些激動的顫抖。


    孟離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緩緩平複自己的唿吸。


    “老婆。”


    南客又叫了一聲。


    他低下身子,將孟離圈進自己懷裏,在他露出的側臉上蹭了蹭,一聲疊一聲的“老婆”傳進孟離耳朵。


    聲音越來越沙啞,唿吸也越來越沉。


    南客很難受,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麽緩解,隻能不斷地親近孟離。


    但這份親近既讓他舒服,又讓他更加難受。


    “老婆,我這是怎麽了,我好難受。”


    他的聲音有些迷茫。


    孟離撇了撇嘴,眼裏閃過幾分狡黠:“我不知道。”


    “放開我,我要送畫。”


    南客悶哼一聲,從床上坐起。


    “我要和你一起去。”


    孟離把被南客扯開的扣子扣好,站在鏡子前整理衣領。聞言,他瞥了南客一眼:“你這樣怎麽出門?”


    南客有些泄氣地嗚咽一聲,抱著被子滾迴床上,也沒再提要和孟離一起出門的話。


    他的身體變得好奇怪,這到底是怎麽了?


    “叮,好感度+10%,當前50%。”


    懵懂的小孔雀坐在床上,為自己的變化惶恐哀傷,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愛人臉上一閃而過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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