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檣冬雖然是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在縣政府辦公室那幾十號人裏麵可以趾高氣揚和頤指氣使,但是縣政府辦公室畢竟隻是一個為縣政府領導協調和服務的機構,所以柳檣冬的辦公室很少鎖門,平時要聊什麽重要事情的時候,柳檣冬也是虛掩著門而已。


    門開啟處竟然站著瀚海縣分管城建工作的副縣長房亭堅,柳檣冬一看房亭堅那怒火萬丈的樣子,柳檣冬心中一驚:壞了!房亭堅肯定不滿意縣政府辦公室對協助聯係縣城建局工作那副主任的分工安排,房亭堅肯定是前來興師問罪了。


    城建工作事關城市建設大計,說白了也就是事關一座城市的門麵是否光鮮亮麗,因而,瀚海縣長金新異當初在安排分管全縣城建工作的副縣長房亭堅的時候,是頗費思量的,當時經過反複權衡,才選擇了工作風風火火,具有一定魄力的副縣長房亭堅。


    柳檣冬也深知在選擇協助聯係縣城建局工作那副主任分工安排的重要性,他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壓根就拍不了板,所以他早在上個星期就已經就這一分工安排提早向瀚海縣長金新異作了請示,當時柳檣冬還捧著縣政府辦公室幾位副主任的工作簡曆等相關資料,到瀚海縣長金新異的辦公室專門進行請示。


    當時在考慮選擇分管聯係縣城建局工作副主任的分工安排時,縣長金新異一開始相中的壓根就不是孔成健,而是縣政府辦公室另一位分管聯係縣財政局工作的副主任,可是由於那位副主任調整分管聯係縣財政局工作時間才一年多,剛開始進入角色的時間並不久,如果此次在那位副主任對財政工作剛剛熟悉的情況下,再次對其分工進行頻繁調整的話,一方麵一定程度上會影響聯係縣財政局工作的連續性,另一方麵也會影響那位副主任工作的積極性;在這種情況下,縣長金新異才退而求其次,選擇孔成健聯係縣城建局工作,主要是考慮到四十歲左右的孔成健相對年富力強,工作具有一定的幹勁和衝勁,而不是暮氣沉沉。


    柳檣冬其實也傾向於選擇孔成健聯係縣城建局工作,因為孔成健是縣政府辦公室資曆最淺的副主任,相對於其他老資格的副主任,孔成健相對容易操控和駕馭,所以柳檣冬在縣長金新異的辦公室也是極力推薦孔成健,很是為孔成健說了一番什麽有頭腦,什麽有想法,什麽有年齡優勢等等的好話。


    柳檣冬在得到縣長金新異對孔成健分工聯係縣城建局工作的首肯之後,柳檣冬也象征性地征詢了一下瀚海縣分管城建工作的副縣長房亭堅的意見,可是房亭堅卻對素不相識的孔成健並不感冒,房亭堅則相中了原本聯係縣衛計局工作的辦公室副主任,那位副主任此前已經盯上了聯係縣城建局工作那炙手可熱的位置,他私下專門找過房亭堅活動和遊說。


    柳檣冬卻對聯係縣衛計局工作的辦公室副主任並不感冒,那位辦公室副主任是從遠山鎮鎮長的位置交流到縣直機關來,在縣政府辦公室擔任副主任,他自恃在縣政府辦公室那些副主任之中,他工作時間長,閱曆深,因而在柳檣冬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麵前並不是謙卑有加,而是表現得不亢不卑,甚至有時候並不把柳檣冬放在眼裏,既然如此,那位辦公室副主任自然也不受柳檣冬待見。


    柳檣冬當然不會對分管城建工作的副縣長房亭堅說選擇孔成健分工聯係縣城建局工作是他的極力推薦,他告訴房亭堅說那是縣長金新異的的意圖和安排;副縣長房亭堅當然不能對縣長金新異大發雷霆,但房亭堅覺得他這位副縣長可以對柳檣冬斥責一番,甚至可以發泄一番他對此分工安排的不滿,所以房亭堅今天上午便怒氣衝衝地來找柳檣冬興師問罪。


    孔成健一看到他即將的頂頭上司房亭堅進來,便趕緊站起身,謙卑有加地給房亭堅沏了一杯茶,遞給房亭堅:“房縣長,您好,請喝茶。”


    柳檣冬一看房亭堅那怒不可遏的樣子,當然知道房亭堅此番前來的目的,他壓根就不想他的下屬孔成健看到他被副縣長房亭堅像訓斥孫子一般怒斥,於是趕緊打發孔成健離開:“你迴你辦公室去吧,房縣長有工作找咱要談。”


    柳檣冬料想副縣長房亭堅應該並不認識原本分管調研室和綜合科等文字工作的辦公室副主任孔成健,即使認識也並不熟悉,一時之間不一定想得起來眼前的孔成健姓甚名誰,柳檣冬為了免得對原本就怒氣衝衝的房亭堅火上澆油而過度激怒他,因而柳檣冬在打發孔成健離開的時候連孔成健的姓名都沒稱唿,而是希望讓他趕緊離開。


    柳檣冬在孔成健離開的時候示意他關好辦公室房門,柳檣冬可不想讓辦公室的下屬看到他被副縣長訓斥的尷尬和難堪。


    房亭堅翹起二郎腿對柳檣冬怒氣衝衝地嗬斥道:“柳主任,你們縣政府辦公室在安排分管聯係縣城建局的副主任的時候,怎麽不事先征求一下咱這個分管全縣城建工作副縣長的意見?說得客氣一點,你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是不尊重咱這個副縣長,說得難聽一點,你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是壓根就不把咱這個副縣長放在眼裏?是不是覺得咱這個副縣長分量不夠重,實權不夠,動不了你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你這簡直是目中無人嘛!”


    柳檣冬擔心正在氣頭上的房亭堅克製不住他那爆脾氣,而越說越來勁,越說越難聽,柳檣冬給房亭堅添加了一些茶水,趕緊辯解道:“房縣長,你知道咱對你可是足夠的尊重,請你理解咱這個辦公室主任的難處和苦衷,說白了,咱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不過就是金縣長的大秘書而已,像這種對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分工安排的事,豈是咱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能夠拍得了板和做得了主啊?所以請你諒解!”


    正在氣頭上的房亭堅當然不會在柳檣冬如此這般地辯解一番之後便心平氣和,他繼續怒斥柳檣冬道:“柳主任,你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難道壓根就沒有推薦過由哪個辦公室副主任分管聯係城建局工作嗎?你捫心自問一下,你究竟有沒有真正做到不偏不倚?”


    柳檣冬雙手一攤,繼續辯解道:“房縣長,咱捫心自問,在這件事咱還真的是做到了不偏不倚,隻要你們做縣領導的已經做出的決定,不管哪一個副主任分管聯係城建局工作,咱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都會給予支持,說白了,這些個副主任又不是協助咱分管聯係縣直單位的工作,而是協助你們縣領導分管聯係縣直單位的工作,房縣長,你說是不是?”


    房亭堅鬱結胸間的那一團怒火當然不會因為柳檣冬如此這般的辯解而煙消雲散,房亭堅繼續怒斥道:“柳主任,那你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在向金縣長征求意見之前,為什麽不主動征求一下咱這個分管全縣城建工作副縣長的意見?如果你主動征求咱的意見的話,咱可以預先向金縣長提前做一番聯係溝通,如果事先與金縣長做好充分聯係和密切溝通的話,怎麽至於事情搞得如此被動?那個什麽孔成健,咱壓根就與他素不相識,你想想他這個聯係縣城建局工作的副主任,怎麽能夠配合好和協助好咱這個分管全縣城建工作的副縣長?你想想這樣的分工安排,怎麽能有助於推進全縣城建工作?說得難聽一點,這個孔成健以前壓根就沒有具體接觸過全縣城建工作,他不拖全縣城建工作的後腿就算萬幸了!”


    柳檣冬被房亭堅接二連三的訓斥也難於忍受,他分析了一下以房亭堅那五十出頭的年齡,幹完這一屆副縣長也就是輪到房亭堅去縣人大或者縣政協的份了,柳檣冬心想再說房亭堅不過是一位副縣長而已,又不是縣委常委,在人事安排上沒有參加縣委常委會議的投票權,說白了,他房亭堅雖然是副縣長,可是他左右不了咱柳檣冬在瀚海縣的仕途命運,柳檣冬於是再也不願意向房亭堅繼續裝孫子了。


    柳檣冬於是綿裏藏針地繼續向房亭堅極力辯解:“房縣長,咱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夾在金縣長和你房縣長之間,有時候真是無所適從,左右為難,雖然自問在工作方麵盡心盡力,但是也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啊,隻有請求你們縣領導諒解一下咱們從事辦公室工作的人的苦衷啦;說白了,咱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不就是給金縣長拎包和跑腿的嗎?你是縣領導,難道你不明白在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的分工安排上輪得上咱指手畫腳嗎?”


    柳檣冬的言下之意是在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的分工安排上,壓根就輪不到他縣政府辦公室主任指手畫腳,拍板敲定權那可是掌握在一縣之長金新異的手上,如果你房亭堅要是對這次的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分工安排不滿的話,那你有本事去向縣長金新異叫板好了,別在這裏對咱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瞎叨叨!


    房亭堅作為在瀚海縣官場上摸爬滾打了二三十年的老江湖,他當然聽得出柳檣冬的潛台詞,他明白柳檣冬這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平時是直接跟隨縣長金新異的“大管家”,柳檣冬可是隨時隨有機會接近縣長金新異,要是把柳檣冬惹毛了的話,誰知道柳檣冬會不會在縣長金新異麵前告你房亭堅一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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