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海市文壇名人巴老住院醫院的住院部,鐵麵無私的醫護人員一攔再攔,要阻擋上官婉瑩和柳中沅兩人對巴老的采訪,說年老體弱的巴老需要靜養休息。


    上官婉瑩不慍也不火,掏出手機嫻熟地撥了一個號碼。


    上官婉瑩隨即告訴醫護人員說剛才接電話的是巴老的千金——《雲海文藝》雜誌女副總編巴曉玨,說早就約定了啊,巴老爺子今天可精神了,正在病房邊靜養邊候著呢。


    醫護人員仍然不依不饒不放行,說病人和家屬並不能代表院方的意見。


    上官婉瑩又是不緊不慢地一個電話打過去,說接電話的是醫院業務院長,他說隻要事先有約他便同意放行,因為巴老目前健康狀況蠻不錯,可以接受記者采訪,不過切記控製時間。


    親眼見證上官婉瑩的淡定和從容的風采,柳中沅在一旁暗暗叫好,佩服之情不知不覺從臉上流溢開來。


    在通往雲海市文壇名人巴老病房的過道上,上官婉瑩俏皮地捅了捅柳中沅:“書呆子,服了吧,幹脆過來報社政文部我當你的指導老師你好了,我就喜歡做記者,富於挑戰色彩,就像這次采訪巴老,似乎該是文藝副刊部的‘專利’,但文藝副刊部輕易又約不上巴老這位雲海市文壇名人,我憑著自己的巧功夫和“內線”牽線搭橋約定了,當然不會把這一極富挑戰色彩的良機拱手相讓,我可以把采訪角度聚焦在巴老談人生談哲理方麵,將這篇專訪做得大氣十足,而不是文氣四溢啊。”


    柳中沅由衷地點點頭:“怎一個服字了得……”


    上官婉瑩喜上眉梢:“那就過來喲,采訪迴去我就著手去跟你我的部主任當說客。”


    柳中沅緊擺雙手:“別,別,實話實說吧,我就喜歡做個文藝副刊編輯,感覺這樣可以跟繆斯心手相連呢。”


    上官婉瑩也不生氣:“隨你好了,我就喜歡你這書呆子書卷氣十足的傻樣,與那些張口生意開口鈔票的惡俗男人相比,你簡直就像一個剛從世外桃源那一方淨土歸來的儒雅書生,蠻純蠻可愛的。”


    上官婉瑩的溢美之辭讓柳中沅迅即臉紅起來,雙頰就像那開滿灼灼桃花的世外桃源。


    這次采訪的第二天,一篇清秀雋永的特寫就在《雲海日報》頭版顯要位置隆重登場。


    因了這段“師生緣”,上官婉瑩與柳中沅的接觸漸漸多了起來。


    有時上官婉瑩與柳中沅在食堂吃飯相遇時聊上一陣,有時上官婉瑩送一兩冊暢銷新書給柳中沅看,有時她問柳中沅要發表他新作的文學雜誌看……


    正當柳中沅還想找個機會與上官婉瑩再續“師生緣”,跟她一同去對雲海市文壇的領軍人物即雲海市作家協會主席作個專訪之時,沒過多久的一天上午,司馬嫣然突然跑到《雲海日報》文藝副刊部來與柳中沅話別,她說剛剛辦好調往南方一家主流大報的手續,下午就要趕飛機。


    這突如其來的告別讓柳中沅一楞,反應過來之後,忙說要請上官婉瑩吃餐飯,為她餞行。


    上官婉瑩微微一笑,說其實臨行前蠻想與你這書呆子邊悠悠聚餐邊依依話別;但是南方那邊催促得緊,說最好明天報到;所以中午自然要與父母聚餐,老爸老媽委實難分難舍,但我不願在大樹底下乘涼,我要飛到南方那一方熱土去開創自己的新天地。


    柳中沅趕緊從辦公桌裏掏出那支在市裏一次征文比賽中獲獎作為獎品的派克金筆,鄭重地遞給上官婉瑩:“作為一個學生,我隻有這支在征文比賽中獲獎的派克金筆才勉強送得出手啦,算是一份小小心意吧,請你笑納。”


    沒想到上官婉瑩也變戲法似地從紳包裏掏出一個男裝豪華手表,送給柳中沅:“這也是我在市裏一個新聞獎的獲獎所得,你可要收下,禮尚往來吧。”


    柳中沅把上官婉瑩一直送到報社停車場,上官婉瑩打開車門,臨上車時,突然飛快她在柳中沅臉頰上吻了一下,留下一句:“書呆子,雖然從此天各一方,但是有緣的話,我們還會相守相望……”


    柳中沅在雲海日報實習的日子裏,忙碌而充實,柳中沅沉醉於其樂無窮的實習日子裏麵。


    這天晚上八點多,柳中沅正在辦公室自得其樂地加班,他忽然接到方青玨的來電:“中沅,你很忙嗎?看樣子你比《雲海日報》的總編輯還忙呢?”


    柳中沅有點納悶:“青玨,看樣子你蠻有閑情逸致呢,今天晚上怎麽這麽幽默開起了玩笑啊?”


    方青玨的口吻和語氣讓柳中沅聽起來有些異乎尋常:“柳作家,是你蠻有閑情逸致吧?這時候你身邊有雲海市‘官二代’美女記者陪伴而迷醉了吧?你連今天是什麽日子都忘得一幹二淨了,真是讓人失望至極!”


    柳中沅這才聽出方青玨的話語裏分明是充滿醋意,柳中沅心中暗想:方青玨遠在下麵的地級市報社實習,他是從哪裏聽到雲海市‘官二代’美女記者的事呢?今天又是什麽日子呢?方青玨的生日嗎?分明不是啊;情人節嗎,也壓根就不是呢。


    柳中沅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今天究竟是什麽日子,他於是試探性地問道:“青玨,今天是你獲什麽大獎的日子?值得大加慶祝一番?或者是你寫了一篇什麽好稿子,值得慶賀一下?還有,你從哪聽到的什麽莫名其妙的小道消息?什麽雲海市‘官二代’美女記者陪伴的事,那壓根就是子虛烏有,你可別輕信,咱壓根就不是拈花惹草的人。”


    方青玨氣不打一處來地迴應道:“柳中沅,枉我方青玨那麽相信你,一開始聽俞子堅打電話透露消息說你攀上了什麽雲海市‘官二代’美女記者的高枝,我方青玨原本還不相信,現在可是想不相信也不可能了,你連我們倆相愛兩周年的紀念日都忘到爪哇國去了,好了,就這樣吧,不想耽誤你的時間了,你趕緊去忙著與你那‘官二代’美女記者女朋友花前月下幽會廝混吧!”


    柳中沅趕緊迴撥方青玨的手機,想向她解釋清楚上官婉瑩的事純粹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壓根就不是方青玨所相像的那樣,而且上官婉瑩已經離開雲海市遠走高飛了,那分明就是俞子堅那家夥造謠生事,挑撥離間嘛!


    可是,任憑柳中沅一再撥打,方青玨的手機卻總是提示“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壓根就打不通。


    柳中沅盡管急得不行,可是遠隔好幾百公裏,他也隻能幹瞪眼。


    柳中沅心想也怪他自己在《雲海日報》認真實習一忙碌起來,他與方青玨相愛兩周年的紀念日都忘得一幹二淨了,不過他轉念一想方青玨可能也就一時意氣用事而關了手機,明天等她一消氣,他與方青玨就和好如初了。


    第二天淩晨,柳中沅再撥打方青玨的電話,一方麵想哄方青玨開心,另一方麵也打算向方青玨詳細解釋一番他與上官婉瑩的事。


    方青玨的電話響了好一會兒,仍然無人接聽,柳中沅三番五次撥打,最後終於有人接聽了;可是接聽手機的人卻方青玨,而是巴棱進:“中……中沅,青……青玨,她……她昨天晚上說心情不好,非得拉著我巴棱進一起去酒吧喝酒,後……後來,兩個人都喝多了,醉得一塌糊塗……青……玨,她……還在休息……”


    “啪!”地一聲,柳中沅的手機突然掉到了地下,他即使用腳趾頭都相像得出來,昨天晚上因為誤會而為情所困的方青玨與巴棱進一起大醉之後發生了什麽事……


    柳中沅知道他與方青玨之間再也迴不去從前那深深相戀時的那美好時光了……


    時光流逝,如電疾飛,轉瞬之間,已到畢業季。


    畢業時,柳中沅雖然有機會留在《雲海日報》副刊部,但是柳中沅選擇了離開雲海市那傷心地,而迴到了他家鄉所在縣的報社副刊部,迴到家鄉能在父母身邊工作,他也算感到欣喜。


    可是,還有一個消息卻令柳中沅那喜悅之心倏然從沸點降到冰點——聽巴棱進說方青玨毅然放棄了先前分迴家鄉縣的設想,而是打算到沿海城市瀚海縣去。


    正當柳中沅對方青玨的做法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卻聽得巴棱進嚅嚅囁囁地說方青玨揮別家鄉縣而選擇瀚海縣是隨他巴棱進一起。


    柳中沅中忽地攥住巴棱進的衣領:“你這撒旦,竟然忍心把青玨拐到與你一起,你這渾蛋,你這人渣,放過她吧!”


    “中沅,你,你有所不知,我,我和青玨在實習期間好上了,就在她那次生病住院我一直請假長期照料的時候,青玨興許開始是出於感激之心,但後來一次醉酒……又興許是日久見真情吧;這次畢業我反複勸她分迴家鄉縣去;可是,可是她知道我分不到那裏,於是隻好選擇瀚海縣,與我同行。”巴棱進臉一紅,頸一縮,“我,我真是愧對青玨,我,我真渾,真不該拖累青玨!”


    柳中沅聽罷這話,手緩緩鬆了開來,人也隨即癱軟下來:“你,你,我,我,她,她……”平素口齒伶俐的柳中沅此刻竟然語無倫次起來。


    巴棱進輕輕扶起柳中沅:“中沅,我理解你對青玨的一片好心;我雖然不才,但我發誓會盡力讓她上好日子,請你放心吧。”


    柳中沅想想方青玨 ,也對比巴棱進,總是覺得一朵紅玫瑰插在一堆黑糞團上。


    就這樣,“方天鵝”隨“巴蛤蟆”飄到了遠離家鄉的瀚海縣的報社,後來兩人又刻苦學習公務員考試書箱,終於雙雙考上了公務員,巴棱進竟然在瀚海縣混得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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