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頭的吉玉琳一開始雖然覺得今天楚天放的語氣似乎有些怪怪的,但一時之間也沒有去深入考究,因而沒聽出楚天放剛才告訴她別給他浪費錢買禮物的話外音;待到這一刻聽見楚天放旁邊一個女孩發出的什麽“爹地都等急了”,還有什麽“趕緊迴哈佛去收拾東西搬過來住”之類的話語,才突然感覺似乎發生了重大變故。


    手機那頭的吉玉琳於是趕緊追問楚天放:“天……天放,你……你旁邊怎麽會有一個女人?她……她是誰?這個假期你……背著我到底幹了些什麽?”


    楚天放知道手機那頭的吉玉琳肯定是把酈雨馨在他身旁說的一番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他知道想隱瞞是絕對隱瞞不過去,但是一時半會兒也在越洋電話裏麵解釋不明白,於是顧不了酈雨馨此刻就在在他身邊,心懷愧疚地向吉玉琳先道個歉認個錯:“玉……玉琳,對不起,我錯了,我辜負了你,等你迴來我再向你慢慢解釋……”


    楚天放在心中暗暗責罵自己:你楚天放真不是個東西!人家玉琳的父母不過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供她在美國留學幾年已經幾乎是傾其家庭之所有,她平時都不舍得買名牌時裝,今天逛街時寧願把積攢幾年的壓歲錢掏出來給你買一套名牌西裝,倒是你自己父親是億萬富豪因為家教甚嚴而養成了刻意節儉度日的習慣,與玉琳熱戀了一段時間卻沒給她送過一份像樣的禮物,更別說什麽買過貴重禮物,你說你像什麽話?尤其是放著這麽漂亮賢惠的一個好女孩不好好珍惜,還在昨天晚上傻乎乎的與身旁這個酈雨馨喝多了酒上錯了席夢思,你楚天放壓根就不像一個人,倒是更像一頭動物!


    一旁的酈雨馨聽了楚天放向手機那頭的人道歉認錯的聲音,似乎明白了應該是跟女朋友道歉認錯,於是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本想安慰楚天放幾句,可又覺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拉著楚天放的手慢慢走進那家華人餐館。


    坐在餐桌前的酈一河已經吃完了早餐,這個此刻被人晾在一邊的大富豪正一臉慍怒地坐在那裏用手機上網看新聞打發時間,看見楚天放神色黯然地跟著酈雨馨進來,仿佛意料到了楚天放剛才匆匆走出餐館是在聽什麽人的電話,他刻意不去問,而是立馬“多雲轉晴”換了一副臉色,親切地招唿楚天放起來:“來,天放,趕緊吃早餐,我和雨馨都吃完了,你多吃一點,這麽高大帥氣的一個小夥子,飯量肯定不小。”


    酈雨馨也充滿關切地說:“放,這早餐都有點涼了,要不我叫店小二給你換一份?”


    楚天放心想就是換什麽山珍海味也毫無胃口,於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對酈一河說起了場麵話:“叔叔,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剛才是一個國內的朋友來電話,好幾年不見,就多聊了幾句;我隨便扒拉幾口早餐就行,很快就好。”


    趁楚天放還在吃早餐的當口,酈雨馨忽然之間似乎變得乖巧起來,她趕緊買了單,迴來一邊朝酈一河使眼色,一邊善解人意地說:“爹地,話說哈佛商學院你都去參觀過好幾次了,你從紐約過來風塵仆仆的,不如就先上家裏去休息休息,我開車送天放迴學校去,陪他把生活用品和學習用品收拾好搬過來,中午就由你這個大老板請我們兩個‘窮學生’找一家華人開的高大上酒家好好撮一頓,也好讓天放向你好好討教一下經商之道,我這個學繪畫藝術的,雖然對經商毫無興趣,但也可以裝模作樣地聽聽唄。”


    酈一河看見女兒直朝自己使眼色,又聽出了她話裏的潛台詞,於是爽快答應道:“好啊,說起來我大老遠的從紐約趕過來也真是累了,那吃完早餐雨馨你就陪天放迴學校去他收拾東西,話說雨馨你個小女孩可得勤快點啊,得好好學學人家天放;我知道有家大名鼎鼎的老字號華人酒家,波士頓有個很有名望的僑領請我去品嚐過那裏的美味中餐,裝修有品味,食材很講究,美味上檔次,中午就我來請,到時可得與天放這個我欣賞的青年才俊好好聊聊。”


    楚天放其實壓根就不願搬到酈雨馨的香閨去住,可是換了任何一位家長一大早撞見你裹著一條長浴巾與他的寶貝女兒相依相偎在一起,會輕易放過你?尤其是二十出頭的酈雨馨昨天晚上竟然還是人生第一次,如果你上了席夢思之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她會善罷甘休?楚天放心想除去從了酈雨馨之外,還真是別選擇。


    楚天放於是勉強擠出一副笑臉,對酈一河說:“叔叔,你一路辛苦了,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上午就我由雨馨開車送我迴學校去簡單收拾一下行李吧,其實我一個小夥子壓根就沒多少東西可收拾;中午就由我來做東請叔叔吃一餐便飯,為叔叔接風洗塵吧;我雖然是個學生,家父對我其實並不嚴苛,隻是要求相對嚴格而已,請叔叔吃一餐飯我還是綽綽有餘。”


    酈一河爽朗一笑,對酈雨馨開心地說:“瞧瞧,雨馨,你聽到了吧,天放是一個多有擔當,又多會嚴格要求自己的小夥子,你啊,以後跟天放在一起過日子,得多向天放好好學著點,你那傲驕脾氣也得改一改;至於中午嘛,天放有那份心就好了,哪裏用得著一個學生請我這個大老板吃飯,這一餐飯叔叔請定了;不過以後我去了滄海市,你父親可得到滄海市找一家上檔次的大酒店好好請我吃一餐,因為我把我的千金寶貝托付給了他的優秀兒子嘛!”


    酈雨馨把酈一河支迴家裏去休息,其實是考慮到楚天放出去聽了女朋友的電話之後神色大變,如果與酈一河在一起,氣氛會變得難堪甚至壓抑,於是便靈機一動,想出這一招。


    其實老江湖酈一河也在寶貝女兒對他使眼色的時候,悟出了一點什麽,於是也順水推舟,樂得個自己迴寶貝女兒家裏休息去了。


    酈雨馨開著保時捷車載著楚天放朝哈佛商學院徐徐而去。


    酈雨馨在車上開始攤牌,但她又知道不能對楚天放逼得太緊,而且她也聽出了剛才她父親其實也是在對楚天放委婉攤牌,因而酈雨馨語氣婉轉地開了口:“天放,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你以前的事我也無權過問;你也知道我的過去是純潔無瑕的,你很清楚昨天晚上是我人生第一次,而且今天一大早就被突如其來的我爹地撞見我們在一起那種情形,我想以你的超高智商,你自己也清楚以後該怎麽做。”


    酈雨馨不等楚天放應答,就繼續說道:“當然,我的過去是純潔無瑕並不代表我以前是一個人見人嫌的女孩,不瞞你說,從高中到大學,我都是學校裏麵引人注目的校花,追求我的男孩可以說是大排長龍,但我不知道他們是喜歡我的人還是看上了我的豪門家庭,所以我寧缺毋濫,寧等毋亂;我之所以到昨天晚上才把我人生之中最寶貴的第一次奉獻給你,是因為我相信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撐起美好未來又可以讓我托付一生的男孩!”


    楚天放聽了酈雨馨的話,不禁百感交集,他深深知曉:從他得知酈雨馨將人生之中最珍貴的第一次給了自己之後,他顯然已經不可能一下席夢思就能鞋底抹油一走了之;從酈一河意外撞見他裹著一條長浴巾與酈雨馨你一對小夫妻一般相擁著廝守在一起的時候,他更加不可能抱頭鼠竄,逃之夭夭。


    可是,楚天放的心海裏又奔湧著對吉玉琳歉疚的浪潮:與吉玉琳好上這些時間以來,兩人在哈佛大學校園留下了多少美好時光,一起漫步林蔭小徑,一起相擁花前月下,一起憧憬美好未來;然而這一切的一切就因為一次該死的喝多酒上錯席夢思將戛然而止,這邊廂對酈雨馨負起了責任,那邊廂對吉玉琳又如何交待?


    然而,在此時此刻,就坐在酈雨馨的保時捷車上,楚天放當然知道又容不得自己不做任何表態,於是他字斟句酌地說:“雨馨,我很欽佩你一直以來的嚴於律己,既然你把你人生之中最美好的給了我,我一定會倍加珍惜,許你一個最美好的未來!”


    當酈雨馨那一輛備受矚目的保時捷停在楚天放的所住的宿舍樓前,他從車上心情複雜地走下時,恰好遇見一個華人同學,那家夥望著那輛讓人亮瞎眼的紅色保時捷和車上那個穿著香奈兒白色套裙的女孩,顧不上迴避車上那個女孩,便羨慕嫉妒恨地大叫起來:“哥們,你豔福不淺啊,泡上了一個豪門公主,真給咱們**絲長誌氣,讓咱們親眼見證了**絲逆襲的精彩大戲!”


    酈雨馨聽到那家夥的胡扯,顧不了自己還在車上,便對著車下的人大聲為她心愛的楚天放辟謠解圍起來:“你錯了!天放壓根就不是**絲,他自己就是豪門公子,隻是他不顯山露水;還有,本美女要告訴你,是本美女主動追求天放!”


    那家夥聽了酈雨馨的解釋,不禁大吃一驚,朝楚天放當胸擂了一拳:“哥們,你隱藏得夠深啊,眼下像你這樣不炫富不張狂的豪門公子可不多,該不會是擔心哥們向你借錢吧,哈哈。”


    楚天放對他那個同學雲淡風輕地微微一笑:“好了,哥們,別瞎猜了,富二代有什麽值得炫耀的,哥們要做就做創一代,自己創造自己的美好未來。”


    這時酈雨馨已經下車,她快步直到楚天放身邊,親熱地挽起了楚天放的手臂。


    酈雨馨正想讓楚天放介紹一下他那同學,忽然大聲驚唿:“你,你不是那個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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