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遇小弟?!


    沒錯。


    那張臉就是千遇小弟!!!!!!


    程錦州的一顆心在遭受到劇烈衝擊後掀起了驚濤駭浪,神色完全失去了平靜,胸膛急速起伏,手指微微顫抖。


    他就說怎麽會有如此好看的少年,比江策說的皓雪無瑕,瀲瀲弄月還要漂亮一萬倍。


    在持續做了半個月的夢之後,他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千遇就是女的!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千遇……居然是公主!


    他聽使者團的人提起過,公主名字叫蘇千藕。


    千遇,千藕。


    程錦州的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了。


    腦海中頓時紛雜的想過許多畫麵:


    有蘇千藕把他當樹樁,在他身上來迴蹭著說要撿銀子的畫麵……


    有自己一臉不屑的說絕對不會和江策搶人的畫麵……


    有她女扮男裝將他救下,他看著那個背影離去,心裏一慌,立馬就追上去問是不是在哪裏見過的畫麵……


    有他們共騎一匹馬畫麵……


    還有他被馬屁股懟的將蘇千藕壓在身形,兩人唇畔相貼的畫麵……


    忽的。


    潛藏的記憶裏又突然跳出一幅畫麵!


    那是他慕玉麵書生的名,結果卻闖進了一家新開的店,就是溫酒思君會所。


    他溜進一個課堂坐下想要知道玉麵書生是否名副其實,結果進來一個女個夫子,女夫子說要挑人配合她上課,還要他脫衣服……


    然後。


    他的胸口正中就被畫了兩個圈圈……


    他想起來了!


    那張臉,——也是蘇千藕!!!


    他當時陷入被女子觸碰的惶恐中,還是在那麽私密的位置被畫了圈,滿心驚慌。


    後來又被她敲詐走三千兩的銀票。


    到最後迴到使者館……腦海裏隻記得這個女人是個怪力女,將他的小廝隨手就丟飛了!


    等他再去無溫酒思君會所時,根本沒等到她。


    還被會所公子推薦了一些小黃書,還說這些小黃書都是那女夫子寫的。


    他隻覺得女夫子粗鄙!俗氣!下流!!!


    不再相信江策卜卦的什麽‘天賜伴侶’,直接將女夫子拋之腦後!


    現在想來。


    江策哪是什麽半吊子。


    他的卜卦很準!


    天賜伴侶,從始至終都是她!


    這半個月他的病還是沒好,被女子不小心的觸碰還是會渾身發癢。


    “伴奪舞灼灼,匿紗影雌蹤,卑聲覓秋容……”程錦州喃喃著上次江策給他卦象,終於是懂了。


    伴奪,陪伴身側的友人奪走灼灼珍寶的心上人,指的不就是江策?


    匿沙影雌蹤,指的就是她隱藏身份,女扮男裝。


    最後的卑聲覓秋容,是我的態度?


    嗬。


    那個半吊子!好算計!


    程錦州手上的畫卷,剛剛努力卷起的那些,又咕嚕咕嚕的散落。


    他站姿懶散的立在人群裏,指間銜著畫卷一角,神色倦倦的,自嘲一笑。


    想要很有骨氣的離開,可不知道為何腳步根本難以挪動。


    他仔細打量著她身邊的那幾個絕色男子,程錦州隻覺得胸口悶的慌,有些透不過氣。


    “千……”在他剛剛張口的想要喊的一瞬。


    一個額前碎發遮住眉尾的少年出現在他身後,眼眸裏都是危險的光。


    “你的各處被我落了陷阱,再朝前一步……身體就會各散各的。”


    少年當著他的麵,將一截匕首在纏絲暗器的絲上一削,絲線沒事,匕首卻斷為兩截。


    程錦州瞳孔猛縮。


    下一刻,少年一張臉伸到跟前,眼眸幹淨而盈澈:


    “別怕,你不去打擾姐姐,就能活!”


    ……


    另一邊。


    “都起來吧。”


    蘇千藕的語調不高,聽起來還帶著一股慵懶,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氣場。


    於是,那些個認出蘇千藕的管家小姐和公子頓時激動起身。


    “謝公主。”


    那些管家小子又和簡玉樓、林雁迴、紀蒼泊見禮。


    蘇千藕正要抬腳走向莊雨眠。


    禮部郎中之女,林天晴突然再次跪地,攔住去路:“公主,上次宮宴父親帶迴一籃子水果,有青棗、蘋果、梨子、還有蜜瓜,說是公主賞賜!


    “臣女鬥膽,想要詢問公主,是在何處采購的那些水果?”


    禮部郎中的正妻是農門婦,和禮部郎中從小青梅竹馬。


    兩人曆經風雨,相互扶持走到如今的地步。


    好不容易現在條件好了,禮部郎中的妻子熬壞了身子,整日臥病在床。前段時間眼看已經油盡燈枯,開始吐血,經常昏迷。


    大夫來了都是有心無力,都是搖著頭離開的。


    但是後來一次蘇醒,郎中夫人突然說想吃水果。


    禮部郎中立馬就想起公主賜的水果,叫丫鬟去洗,切的小塊小塊給妻子吃。


    第一天吃了水果,郎中夫人的精神狀態就好了很多,和郎中聊了許多年輕時的事,晚上還喝了粥。


    禮部郎中還以為妻子是迴光返照,一直守在床前不敢離開。


    後來,郎中夫人第二天精神更好了,還是想要吃水果,說吃了水果比吃了藥還舒服。


    禮部郎中沒有多想,妻子提什麽,他都依了。


    之後每天都吃一點水果,郎中夫人陷入昏迷的時間越來越少,吃飯也恢複正常,最後在丫鬟的攙扶下還能下地行走……


    林天晴是親眼看見她娘的身體一點點好轉的,怎麽能不驚喜!


    眼看娘親就能痊愈,但這時候,公主賜的水果吃完了。


    她自己將盛京城的水果都買遍了,但娘親吃著根本沒有特殊效果。


    公主府行蹤她打聽不到,她爹隻是禮部一個郎中,一個五品!


    盛京城的五品官遍地走,他連直接求見公主的機會都沒有。


    “林天晴,你衝撞公主,簡直放肆!!!”


    左諫議大夫侄女方可可,連忙嗬斥。


    雲麾將軍之子陳瀟為了巴結公主,也是臉色一沉:“林天晴,公主事多繁雜,你怎可為了一點水果攔住去路,還不快快起來讓開!”


    林天晴心裏也有些慌亂,但想著自己娘親,再次開口:“求公主告知!”


    “林天晴!!你這是做什麽,脅迫公主嗎?”


    “信不信我迴去告訴我爹,參奏一個禮部郎中教女無方!”


    方可可和陳瀟跳的很歡。


    蘇千藕直接掃向兩人,眸色轉冷,紅唇微啟:


    “你們倆當本公主是誰?是你們腳下的阿貓阿狗嗎?本公主何時需要你們替我出頭了?”


    “還是說,你們習慣了?!”


    “畢竟毫無官身的你們,居然能左右朝廷官員,想要參奏誰就參奏誰,真是——好大的威風!!”


    方可可和陳瀟頓時臉色蒼白。


    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他們完全沒想到,明明是巴結諂媚,怎麽就被公主扣了一頂大帽子。


    “公主,臣女都是為了公主……”


    “公主,臣子一片赤誠之心,隻是想要趕走攔路之徒啊。”


    蘇千藕漫不經心的視線看向兩人,不說話。


    邊上的簡玉樓笑吟吟的開口:“公主現在很生氣,你們最好立馬閉嘴!”


    兩人霎時閉嘴。


    蘇千藕視線落在林天晴身上。


    “我那些水果外麵是買不到的!你問我何處采購,是想要?”


    林天晴神色愈發堅定,霎時行了一個五體跪拜禮。


    “既然外麵買不到,臣女鬥膽,求公主能再賞賜臣女一些水果!”


    世家貴女行禮,熟悉點的通常都是屈膝彎腰,不熟悉的眼神交匯也僅僅是點頭示意。


    下跪者,要麽是犯錯了,要麽是放棄自卑尊嚴的,此女更甚,居然還是這樣的五體投地的跪拜。


    “臣女娘親操勞半生,身體透支,前陣子已經吐血,經常昏迷不醒,後來……”


    林天晴將自己娘親的事情講了。


    大街上的百姓聽得一愣一愣的。


    方可可和陳瀟也是瞠目結舌。


    兩人的父親在宮宴既沒得到冰石也沒得到水果,所以還不知道這種事。


    現在知道了,心裏簡直掀起滔天巨浪。


    公主賞賜的水果居然有這種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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