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予珩在聽到戶部尚書遊誌誠說相約地點在雲兮酒樓的時候,有些不滿地蹙眉,“不能換個地方?”


    遊誌誠內心有些掙紮,“八家皇商的掌櫃都說那家酒樓的飯菜好吃。”他隻希望明天的商談不要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若是他們不同意,珩王又執意插一腳,與民爭利,傳出去總是不好聽。


    厲予珩內心無比煩躁,戶部自己拿捏在手裏,偏偏國庫動不了手腳。


    他名下那些鋪子的利潤越來越低,又不想把主意打到珩王妃和兩個側妃的嫁妝上。


    王府收入少,導致他沒有銀錢外出打點,很多人招攬不來。


    都是些見利忘義之徒,徹王近日在朝中的威望愈發高漲,一個個都在隔岸觀火,不敢輕易站隊,若是不大出血,根本指使不動官員。


    於是厲予珩就將主意打到了這些皇商的頭上。


    根據調查結果,這些人都是新起的商人,靠著東西好這才被內務府選上,沒啥背景。


    自古民不與官鬥,厲予珩想要從中插一腳,分些利益。


    第二日,溫瑾禾早早就待在另一間包廂,桌上的菜色提前上,房門一直關著。


    遊誌誠先到和八位掌櫃交談了良久,言語中帶著三分客氣,三分討好和四分威脅。


    話說到高峰時,厲予珩帶著侍衛走進來。


    八人見厲予珩親自到了,心中有些打鼓。


    厲予珩坐在主位上,手上握著酒杯,姿態擺得高高的,“聽聞八位掌櫃的生意做得很大,樹大招風,容易落入眾矢之的,要是沒人在背後撐腰,難免會有人覬覦,和本王合作,好處大家一起享,銀錢大家一起分,天南地北的錢財都會被我們收入囊中,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厲予珩其實打心底裏瞧不起這些商人,沒有才華沒有背景,隻知道鑽營商賈之術,渾身上下一股子銅臭味。


    可惜登上皇位,他又少不了銀子。


    孫福貴默默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王妃就在隔壁,這話該怎麽迴答比較恰當。


    “珩王爺,我們也都是一些小本生意,靠著皇商的名頭才能發財,隻是起灶時有幾個一起合作的兄弟,這件事對王爺來說就是件小事,對草民來說確是關係全家生活的大事,可否容我等迴去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厲予珩和遊誌誠先一步離開。


    迴到王府後,厲予珩有些質疑:“你覺得他們是什麽意思?”


    遊誌誠:“要不要去衙門查查,所有的商鋪土地衙門都登記在冊。”


    厲予珩坐下,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摩擦,“內務府頒布皇商牌匾的時候是這八個人來領的,像這樣光宗耀祖的事情,若是有其他合夥人不會不到場。”


    遊誌誠推敲,“王爺的意思是,這是他們的推脫之言?”


    厲予珩深唿一口氣,“給他們幾天時間,本王自會派人盯著,府衙那邊不要光明正大的去查,派一個人裝作平民百姓去收買登記造冊的衙役,暗地裏打聽。”


    兩人離開之後,八位掌櫃來到隔壁包廂見溫瑾禾。


    “做的不錯,能拖多久是多久,到拖不了的時候,直接一口迴絕。”現在就算溫瑾禾的身份暴露出去,厲予珩也沒辦法對她怎麽樣。


    厲君徹在朝中的勢力已經逐漸穩固。


    蘇卿禮一脈的文官支持,加上自身打出來的軍方勢力,兩人真幹起來,鹿死誰手還真的不一定。


    當今皇上畢竟還在位,最終誰能坐上那個位置有時候不能光看實力。


    至少厲予珩比厲君徹得寵,宮裏還有皇後撐腰。


    若不是北狄國和臨月國不同,不在意嫡庶之分,這皇位厲君徹可能就連爭奪的資格都沒有。


    溫瑾禾迴到王府後,開始計算她手上目前掌握的錢財。


    厲君徹見溫瑾禾已經在書房算了好幾個時辰,不由得說道:“珩王把主意打到皇商頭上,無非是覺得他們背後沒人,事情鬧大後,對他們沒好處,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在。”


    溫瑾禾用毛筆著重點了點,站起身拿起那張寫滿了數字的白紙。


    上麵一係列加減乘除的符號厲君徹一個都看不懂。


    “聽聞北方已經開始出現旱情,工部認為今年的災情會比以往更加嚴重,朝廷已經在計劃賑災了?”


    厲君徹有些訝異,“北方出現旱情的消息,今日工部才收到南城知府的奏折,你是怎麽知曉的?”


    溫瑾禾將賬本打開,坐在厲君徹的腿上帶著他一起看,“這天下又不是密不透風的牆,百姓對收成的擔憂甚至比朝廷還要在意,旱情的消息早就在三天之前就已經在都城農戶中傳開,也就高高在上,不肯俯首的官員才會漠視,必須等看到那所謂的奏折才開始著急。”


    厲君徹眼睛不小心掃到賬本上的數字,心裏驚得直打鼓,自家王妃居然已經如此富有,這已經是北狄國整整兩年的稅收。


    “你在琢磨什麽?”厲君徹見溫瑾禾的拇指一直在那幾個數字上摩擦。


    溫瑾禾抿唇,眉目間有些憂愁,背後一鬆,直接靠在厲君徹的懷裏,“有些心痛。”


    厲君徹見溫瑾禾雙眼緊閉,滿臉不情願,以為她身體不舒服,“我去叫周大夫。”


    溫瑾禾搖頭,烏黑的頭發在他的脖子上滑動,“不是那個心痛,是心疼。”


    溫瑾禾抬起手,指著賬本上的數字,“我的資產馬上就要縮減一半,我難受。”


    厲君徹右手摟住溫瑾禾的腰,“你買什麽要用掉一半,這可是一百多萬兩。”


    溫瑾禾歎口氣,“我準備弄一百萬兩捐給北方旱區賑災。”


    厲君徹立刻反應過來,“是因為厲予珩?”


    溫瑾禾撇嘴,“也不完全是,錢我不缺,但是民心卻難得,一百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錦上添花遠沒有雪中送炭更能收買人心。這次,我要一次性拿下北狄國百姓的感激之心和朝中百官的支持。這無論是對我以後的商業布局,還是對你奪位都有很大的益處。”


    溫瑾禾低眸繼續說道:“若是旱災繼續嚴重下去,勢必會影響到北狄國一年後對臨月國的開戰。”


    報仇之事,溫瑾禾不想拖得太久。


    她也不是依附於厲君徹的菟絲花,事事都想要厲君徹幫忙,自己能親自動手的,不會假手於他人。


    厲君徹注視著溫瑾禾沉思的模樣,皇位之事必須得在兩國開戰之前解決,他的動作得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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