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夜白是在第二天清晨蘇醒的。


    周大夫站在衣架前一動不動,一把血跡還未清理的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你四肢身體動作太大,傷口容易崩開。”


    路夜白放下劍,他的警惕性太強,醒來後第一時間向身邊的人發動攻擊。


    劍鋒架在對方的脖子上,這才發現此人他認識,是徹王府的大夫,弘安的師父,“我怎麽會在這裏?”


    周大夫將手上的藥放在床邊的矮桌上,“我們進山的時候在山底發現你,王妃不願意見死不救,就把你帶迴來了。”


    弘安端著一盆清水走進來,見路夜白醒來站著,立刻急步走過去將人扶到床上。


    周大夫瞧著路夜白服從的動作,將藥端給他,“把藥喝了,然後我這個小徒弟給你換藥。”


    見周大夫出去了,弘安這才擔憂地問道:“哥,你怎麽會弄成這樣?”


    當時兩人相認後,路夜白告訴路弘安,他要離開北狄國一段時間,前往臨月國尋找當年文信侯誣陷他們父親通敵賣國的證據。


    路夜白腦子裏出現鬼府門被三萬大軍消滅的畫麵,胸口仿佛被勒住,渾身上下都疼,“我潛入文信侯府拿到證據後被人發現,逃走後暴露了蹤跡,鬼府門五千人全部被殺。”


    “弘安,文信侯當年的行為是受臨月國皇帝溫晏如的命令,從頭到尾那就是一場騙局,一場早就設計好的謀殺。”


    路夜白一直以來都認為,是文信侯覬覦武安侯的兵權這才在武安侯退兵途中偷襲,可在文信侯府找到的證據卻發現,居然是溫晏如暗中指使,為的就是拿掉武安侯的兵權,殺了他。


    弘安稚嫩的臉龐上滿是冷情,純淨的眼眸盡是暗沉,“哥,我早就和你說過,爹娘他們是被臨月國皇帝下令斬首,他們沒一個好東西,都該死。”


    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弘安隻有五歲,加上一路逃亡,受盡折磨痛苦,記憶早已有些模糊。


    直到路夜白找到他,將他的身世和當年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塵封多年的記憶這才開始慢慢迴想起。


    路弘安沒親眼看見路家被斬首,但當時無數官兵闖入武安侯府拿人的時候他在場。


    忠仆捂著他的嘴躲在暗室裏,一直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密室裏待了整整七天,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這才逃出去。


    和路夜白想要給武安侯府翻案的想法不一樣,路弘安想的是,直接殺了臨月國皇室滿門給父母報仇,尤其是當年下旨的溫晏如,就像他當時和溫瑾禾說的那樣。


    拆下路夜白身上的繃帶,將黃膿清理幹淨,重新上藥包紮,“那些來追殺的人已經被厲君徹派人滅殺,哥,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以前路夜白還有鬼府門,現在卻是孤身一人,談何報仇雪恨。


    路夜白望著弘安,自己還沒死的消息一定會被文信侯甚至溫晏如知道,如果他們繼續派人追殺,弘安的行蹤都有可能暴露,“傷好後,我想潛入臨月國皇宮,刺殺溫晏如為爹娘報仇。”


    弘安拿著繃帶的手停住,無奈地盯著路夜白,“哥,你這是自殺。”


    “孤身闖入皇宮刺殺皇帝,你當臨月國的禦林軍是吃素的不成。”厲君徹掀開營帳的門,周大夫剛剛離開就是去告訴厲君徹,路夜白醒了。


    路夜白的手下意識的放在床邊的劍上,渾身緊繃。


    弘安立刻放下手裏的東西,擋在路夜白麵前,朝著厲君徹喊道:“王爺。”


    厲君徹對弘安說道:“你先出去,本王有事和你哥哥談。”


    弘安愣了一下,厲君徹知道他們的關係?


    厲君徹見弘安不放心,“你放心,本王不會把他怎麽樣。”


    弘安猶豫了片刻,接著匆匆將路夜白的傷口包紮好,離開了營帳。


    但他也沒走遠,就站在不遠處等著。


    路夜白心中千頭萬緒,“徹王是什麽時候知道弘安和我的關係?”


    厲君徹:“一個多月前,一個善於用毒的小孩待在本王的王妃身邊,本王當然要派人查他的身,不過結果倒是真的讓本王有些吃驚。”


    路夜白握著劍的指尖發顫,“既然知道,為什麽還願意讓弘安留在徹王府?為什麽要救我?”


    而且還派人掃清追殺他的人。


    “弘安不是本王的人,你也不是我救的,隻不過那孩子很中本王王妃的眼,反正路弘安已經在當年那場滅門斬首中死了,徹王府不介意多養一個孩子。”


    “傷好之後,你想留下還是離開,隨意,武安侯當年好歹也曾馳騁疆場,與本王交手過幾次。留個子嗣,算是本王對亡者的吊唁。”


    說完話厲君徹便離開了,路夜白武功高強,有些話要是不說清楚,這小子在軍營裏亂竄,被人發現惹出事來,會非常麻煩。


    弘安見厲君徹從營帳離開,立刻走進去,見路夜白坐在床上低著頭,“哥,王爺和你說什麽了?”


    ……


    今日的比武大會場地已經準備好。


    碩大的空地周圍擺了一圈座位,還有站著觀看的地方,比武大會辰時過半開始。


    溫瑾禾是被隔壁東郊大營的鼓聲給吵醒的。


    匆匆吃完早膳後便來到比武場邊上坐著。


    厲君徹特意將宋致遠的夫人楊氏安排在溫瑾禾旁邊坐著,防止沒人和她說話,無聊。


    宋淩薇跪坐在楊氏身邊,看到溫瑾禾麵前的矮桌上擺了十幾種點心、水果,還有鮮榨的果汁。


    每次見到這位徹王妃都覺得她和平常見到的大家閨秀不一樣,反倒是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懶散自由的舒服感。


    明明是在東郊大營的比武場上,她卻像是在茶館裏聽書一樣,愜意的很。


    溫瑾禾不認識那些對打的武官,何石就站在一旁和她解釋,那些人叫什麽名字,是什麽官職,從軍幾年,擅長什麽。


    溫瑾禾從何石的語氣中能判斷得出來,哪些是厲君徹的人。


    一拳一腳帶著高昂的戰意,沙場見血的老兵,沒一個好惹的。


    對麵文官寂然無聲,反觀另一邊的武官一個個揮動拳頭,呐喊助威,十分熱鬧。


    坐在上位的皇帝時不時和厲君徹,厲予珩還有幾位大臣交談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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