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護你到這裏了。對不起。”他說。


    艾染拚命搖頭,捧著容靖的臉,想要他睜開眼:“你不能,容靖,你不能!”


    艾染隻記得,她看著容靖在她麵前離世,情緒太過激動,暈死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入眼的竟是十六歲前她未嫁人時閨房的場景。


    這是夢嗎?


    還是她又重新活了一迴?


    艾染急急下床,便見到她的貼身侍女阿瓊端著一壺新茶過來:“姑娘醒了?剛剛少爺說要領姑娘去街上看三皇子迴朝呢。”


    再見阿瓊,艾染一滴淚不禁姍姍落下。


    “姑娘哭什麽?”


    阿瓊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起帕子擦了艾染臉上的淚珠。


    “沒什麽,剛剛做了噩夢。哥哥說什麽時候去?”


    上輩子阿瓊跟隨自己在冷宮住了三年,後來被充作軍妓,也不知最終如何了。


    如今看到還是少女時期的她,眉間不再是成熟和滄桑,艾染實在是控製不住情緒。


    “酉時歸來,還有大半個時辰。姑娘若是要去,我給您收拾收拾。”


    阿瓊道。


    三皇子迴朝,這年歲,應是迴到了她十五歲的這一年。


    容靖在漠北戰勝凱旋,一時間朝堂之上無人敢試其鋒芒。


    偏的她敢,拒了容靖用軍功求來的婚事。


    上一輩子她不屑去看這個的,隻道是一群莽夫,有什麽可看。


    “去吧,去看看。”想起閉眼之前容靖護她在身下的場景,艾染的心似乎被一隻手抓著。


    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見他,見他安好。


    “哎,奴婢給您拿衣服來。少爺還說姑娘可能不迴去,要我來問姑娘想要什麽,迴來給您帶。”


    阿瓊也是許久沒出門,今天小姐出去,她也能跟著出去逛逛。


    “在府裏憋得久了,想出去看看。”


    艾染聲音淡淡的,年少的阿瓊並沒有感覺到她的變化,歡天喜地地給自家小姐挑選釵裙。


    艾鬆收到自家妹妹也要一起出去的消息有些驚訝,他隻是隨口問問,並沒想到她真的要跟自己出去逛。


    見自家妹妹一身藕荷色緞裙款款出來,艾鬆收了手中扇子:“不過是去看個熱鬧,穿這般正式做什麽。若是被那些個公子瞧了去,我們宰相府的門檻還不被求親的給踏破了?”


    “哥哥,你說什麽呢!”


    艾染向來知道自家哥哥嘴上不正經,瞪了他一眼。


    “快走吧,我在潯江樓定了座兒,到時候我們在二樓高高的看著,不會讓外男瞧見我艾家有這般的女兒。”


    艾鬆帶了艾染到馬車上:“你今日怎的這般有閑情逸致,願意跟哥哥去街上逛逛?”


    “從未見過高頭大馬,一時間有些新鮮好奇,便想去看看。”艾染道。


    艾鬆聞言直笑:“這些將士可跟妹妹喜歡的文雅公子不同,從戰場下來難免缺胳膊少腿,到時候可莫要嚇壞了妹妹。”


    “你淨唬我。”艾染拍了艾鬆一下,嗔道。


    “哎,妹妹長大了,不好哄騙了。想你小時候,真的是哥哥說什麽你都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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